第53章 龙虎际会武将争雄
凉州、汉南两军潮水般涌至空地, 纷纷猛顿手中枪矛,为己方武将呐喊助威!
吕布,赵云站在秋日阳光下, 俱身着轻武袍, 吕布侧头歪了歪,扳起右脚踝, 架在左膝上。
“来。”吕布漠然道、
赵云莞尔, 右脚金鸡独立。
“杀——杀!杀!”围观众群情汹涌,疯狂呐喊。
吕布朝左一跳, 赵云也朝左一跳, 彼此微微伏下肩膀, 目光锁定对方动作。
“杀杀杀!”
吕布蹦上前去——杀杀!
赵云杀当闪, 避过!再转身, 闪当杀!
吕布侧身, 袍襟优雅荡起。
慢动作, 赵云斜着肩膀, 俯身, 撞正吕布胸膛!
吕布后仰, 继而单脚猛地一蹬, 高大身躯于半空中来了个后空翻,反跃出十步远, 稳稳当当落地,躬身一沉。
校场外轰然一声采!
吕布好整似暇, 单足左右蹦,脑袋歪过来,又歪过去,翻掌朝赵云招了招, 示意继续。
赵云笑道:“温侯好本事!”
吕布眯起眼,喝道:“杀!”
赵云连两闪,身轻如燕,拔高一跃,云纵之技再次博了满堂彩,紧接着半空轻飘飘一个回旋,单足踹向吕布肩头!
吕布再次侧身避让,官帽樱绦于阳光下飘起一个弧。
赵云身在半空,暗道不妙,只见吕布斜肩,撞正赵云膝弯,喝道:“下来!”
兔起鹘落的一瞬间,砰的一声灰尘四溢,赵云摔回地面。
周遭静了数息,马超率先大吼道:“好——!”
兵士们疯狂大喊,吕布站定,伸出一手,赵云笑道:“子龙服输,自愧不如。”继而攀着吕布有力手臂站起,拍了拍身上灰尘。
“你们玩,我不玩了。”吕布自若道,信步离去。
关羽道:“且慢!温侯……”
吕布嘲道:“胜过赵子龙后,再来寻我挑战!”
众将哄笑,关羽一肚不忿,招手道:“子龙过来,我与你试一局。”
马超道:“谁与我来一局?!”
当即汉南营中便有人应战,校场旁秋季日光明媚,双营对决,好不热闹!
吕布懒洋洋站在一旁看,不到半个时辰间,关羽对赵云,败。
关羽对马超,胜!
马超对张飞,胜!
吕布忍不住朗声问:“听闻曹营中以典韦武力最高,关云长,你较之典韦如何?”
关羽怒道:“为何不问你自己?!”
吕布道:“废话休要多说,侯爷问你。”
关羽见刘备面色不佳,想了想,捋须道:“数年前,云长曾在曹营住过,旁的不说,仅论抵角,不及典韦。”
关羽虽平素自傲,终究光明磊落。赵云与吕布一齐笑了起来,赵云摇头道:“典韦……嗯。”似有话想说,又不太敢出口。
关羽自知长坂坡赵云战典韦之事,既抵角不能胜,无计也只得认了。
不到一个时辰,两营决出名次:一吕二赵三典韦,四关五马六张飞。
马超自小勤奋习武,竟能胜张飞,仅次于关羽,倒是大大出乎麒麟的意料。
刘备集团这次面子挂不住了。
只见诸葛亮拈着羽扇,挡了半边脸,邪魅一笑。
麒麟哭笑不得,知道奸招又要来了,只得老实行出校场。
果然诸葛亮道:“既是闲着,大家武将对武将,军师对军师……”
麒麟没好气道:“哦——”
诸葛亮羽扇一指,遥遥笑道:“麒麟军师,孔明向你挑战!”
麒麟狡黠一笑,低声吩咐一名亲随,着人去搬救兵,方朝孔明道:“来吧。”
吕布道:“军师!加油!”
麒麟嘿嘿嘿,诸葛亮弃了羽扇,双手提着脚踝,躬身,道:“得罪了!”
麒麟身高七尺八寸(一米七八),诸葛亮身长八尺四寸(近一米九),双方朝校场上一站,明显麒麟属于弱势。
然而凉州军师早有准备,根本不打算与诸葛亮交锋,叫唤道:“来啊,汝来啊——汝来追吾啊。”
众军哄笑,麒麟单脚在校场上到处乱蹦,诸葛亮不住去追,奈何麒麟虽撞不过人,动作却实在太迅速,诸葛亮跳得气喘吁吁,停下。
敌不动,我不动。麒麟也狡猾地停下。
诸葛亮一动,麒麟又马上跳开:“汝来抓吾啊——”
诸葛亮:“……”
数千人笑得肚疼,诸葛亮空有抵角能耐,奈何追也不是,站也不是,陪着麒麟光耗时间。最后终于道:“如何是好?和局作罢。”
麒麟笑嘻嘻回答:“在下不敢应战,原是孔明先生赢了。”
诸葛亮被调戏了足足一刻钟,满身大汗,只想摔羽扇发飙。
“在做甚么?这般热闹?”——周瑜的声音。
麒麟的救兵终于来了。
“输了。”麒麟笑道:“孔明抵角厉害呐!不是他的对手。”
周瑜莞尔道:“你不成,下下,我来替你讨场子。”
诸葛亮见来了正主,羽扇一拍,道:“都督来一局?”
周瑜嘴角勾起一抹帅气的笑容:“来便是。”
周瑜、孔明各站一位,蹦蹦跳跳。
孔明一跳,周瑜便学着麒麟笑道:“汝来啊,汝来抓吾啊——”
孔明一听这话又快抓狂了,当即金鸡独立,钉在地上不动,看周瑜有何后招。
孰料周瑜口中喊“汝来抓我”,却不便逃,袍襟一荡,侧肩朝孔明冲去。
诸葛亮收敛心神,躬身,周瑜笑容帅气,在诸葛亮身前一顶。
孔明一转身,手肘翘起,猛地撞正周瑜肋下要穴。
周瑜“噗”地岔了气,扑在孔明身上,两大千古风流军师,架手挂脚,摔成一团。
笑声几乎能把整个校场掀翻,周瑜灰头土脸爬起来,哭笑不得道:“老了老了……”
孔明摔了满头泥,羽扇捂着脸道:“不分胜负,不分胜负。”继而逃了。
周瑜手下人见有热闹可凑,便也纷纷进场,局势演变为吕、孙、刘三营混战,大将俱已决出排名,唯剩少年将军们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甘宁道:“格老子滴,欺负刘备的人没意思!你们江东的人勒!来来,来几个!”
汉南军散了,剩周瑜带来的数将。
甘宁侧头打量,道:“你叫啥子啊——”
那人年纪不下黄忠,吼道:“本将军乃是黄盖!”
麒麟认得黄盖,忙道:“兴霸兄不可无礼,这位是黄老将军。”
甘宁见对方是个老头,兴趣寥寥,道:“张颌,你去。”
张颌表情极是古怪,道:“既是如此……晚辈便向黄老将军讨教……”
黄盖:“我不欺负女人!”
张颌抓狂道:“我是男子!”
甘宁又催道:“快去快去。”接着手上使力。
张颌满脸通红:“把你的手放开——!”
甘宁一直捏着张颌屁股,捏来捏去,张颌终于忍无可忍便要抽剑,甘宁忙不迭地逃开。
张颌与黄盖一局,张颌胜。
东吴军至今连甘宁都胜不过,更遑论赵云吕布这等战神级大将,周瑜却并不在意,笑道:“我江东子弟,难道就无人及得上甘将军,张颌将军吗?”
“晚辈愿一战。”周瑜身后,一将排开众兵士,走上校场。
甘宁懒懒道:“来来,我来战……你。”
甘宁见到那人,表情微妙地起了点变化,双眼直勾勾地看着那名武将。
那人一抱拳:“晚辈凌统,字公绩,请甘将军赐教。”
那一瞬间,犹如两岸千里繁花盛开,滔滔江水静止,天音回荡,凤唳九天。
锦帆贼甘兴霸一见钟情,在万里之外的江东寻到了真爱!
甘宁双眼一亮,看着凌统。
“你你你……”甘宁竭力抻直了卷舌头,站直身子,问:“再说一次,你唤何名,今年几岁?”
凌统面若止水,不现喜怒:“凌统,字公绩,今年十六,请甘将军赐教。”
甘宁注视凌统双眸,笑道:“老子……本将军今年廿八。”
凌统微一蹙眉,点了点头。
甘宁道:“来,请小兄弟请教。”
凌统道:“甘大哥请。”
甘宁心花怒放:他叫我甘大哥!!
甘宁扳着脚踝,傻乎乎站于校场中央,脑袋上冒着粉红泡泡,爱心飘了满场。
张颌嘴角抽搐:“他怎么了。”
麒麟:“我怎么知道?”
眼看甘宁小心翼翼,唯恐撞倒了凌统,侧过肩,朝他试探地跳近一步。
凌统:“?”
甘宁暧昧地眨眼,单脚又跳近一步,肩膀与凌统的几乎挨在一起。
凌统:“……”
甘宁:“跟大哥走罢。”
凌统莫名其妙,侧肩一撞,甘宁倒了,起身哈哈大笑,道:“你厉害的说!甘大哥输了!”
麒麟抚额不忍再看,吕布倏然间一口酒喷了出来,道:“我明白了!”
“你明白个鬼……”麒麟哭笑不得,忽想起,攻打武威前那日,吕布装模作样的抵角,霎时傻眼了。
凌统一头黑线,浑不知前因后果,甘宁起身拍灰,阳光灿烂地笑道:“贤弟,何时有空?大哥请你喝酒。”
凌统只觉面前这人不太正常,冷冷道:“公绩将于都督一同出征,三日后突袭战,还请兴霸大哥多照拂了。”说着一抱拳。
甘宁欣喜若狂:他叫我兴霸!!
凌统莫名其妙地走了,唯剩甘宁欲言又止,傻乎乎站着。
麒麟道:“回来了!发什么傻呢。”
甘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挠头,回归己方阵营。
只见凌统走向周瑜,二人交谈片刻,周瑜摇头,道:“走罢,温侯乃是武神,何人能敌?”
凌统声音隐约传来:“太史慈……能敌……”
周瑜沉声道:“此事休得再提,待得大捷归来,必将将此人亲自问斩……”
麒麟心中一动,问:“等等,公瑾,你们在说谁?”
“没什么。”周瑜第一次在麒麟面前露出那冰冷的神色。
麒麟还想再问,周瑜已转身离去。
“凌统。”麒麟察觉了不妥之处:“你说的人是太史慈?”
凌统没有作声,似在思考。
一个时辰后,地底潮湿阴暗,建业北面牢房。
凌统提着灯笼,在前端引路,通道甚是狭隘,吕布得躬身以免碰到头。
甘宁伸手,像是想拉凌统的手,又讪讪缩了回来,影子投在监牢壁上,凌统冷冷问;“怎么?”
甘宁忙道:“没什么。”
麒麟扑哧一笑,说:“太史慈也不是我家主公对手。”
凌统双目沉静如水,不予置评。
“太史兄……”行至地底,凌统方开口道:“已在此处关了许久,岁前主公……先主行猎,便是由他带领兵士跟随。”
数人都明白了。
麒麟道:“他没有尽到责任,孙策离队去追鹿,所以……”
凌统点头,语气平淡:“老夫人一怒之下要将他问斩,周都督便当场将他收押,在此处关了近一年。”
牢房深处,老鼠四窜,一名男子佝偻于阴暗角落中,须发油腻,看不清面容。
凌统:“太史兄。温侯与麒麟军师前来探望你。”
太史慈猛然暴起,吼道:“老子只有一条命!来杀啊!来杀!”
吕布护着麒麟,同情地看着太史慈。
“这个人我要了。”吕布说:“解了他的枷锁,带出来。”
凌统道:“钥匙在都督手中,太史兄既已效忠孙家……”
麒麟低声道:“你们就算赦了他的罪,他心里也不好受,江东将领更无法接受他。”
那人邋遢至极,一双眸子却是甚亮,看着麒麟,片刻后呜咽起来。
凌统召来狱卒,吩咐几句,众人在牢房中等候,少顷狱卒回到监中,带着把钥匙。
“都督吩咐,既是麒麟先生要提人,便让他带走。”狱卒道:“都督不想再见到此人踏足江东的半寸土地。”
太史慈痛苦大叫,一头撞在墙上。
“别寻死!”麒麟叫道。
众人慌忙开了门锁入内检视。
当夜,太史慈脑袋上缠了厚厚几层绷带,坐在船舱中吃饭。
吕布亲自给太史慈斟酒,漠然道:“伯符之事,自有天定,原怪不得你。”
太史慈嘴里满满的都是饭,饿得狠了,只闻咀嚼声,不答话,眼中有泪水在滚动。
吕布又说:“自出监牢那一刻起,你与江东便再无关联,待得此战告捷,便跟侯爷归西凉去。”
太史慈咽下饭,冷冷道:“我不会降的,休要枉费心思。”
吕布失笑道:“那你待如何?”
太史慈道:“苟且偷生,为伯符报仇。”
吕布一拍案几,发出巨响,杯盘跳动,太史慈不由自主地微震。
“杀死伯符的,正是他自己!”吕布喝道:“寻旁的人报仇有何用?为将之人谁不是手染鲜血,身牵千万性命?他绞死许贡,许贡门人为主报仇,如今你又要为伯符报仇,陷身局中,何时是个尽头?!为何不承袭伯符志向,令天下百姓,都各得其所,丰衣足食?恩仇本是小节,仁之一道,方是大意!”
舱外闹哄哄,麒麟、甘宁、张颌三人一窝蜂涌进来,手中拿着奇怪道具。
太史慈道:“你们要做甚!”
麒麟道:“绑起来绑起来。”
吕布道:“我还没劝完……”
麒麟道:“别浪费时间了,你根本不行,我们来!”
甘宁抖开牛筋索,把太史慈捆在一根木柱上。
“敬酒不吃吃罚酒……”吕布悻悻道,继而一拂袖,转身离去不忍再看。
甘宁狰狞地说:“插他鼻孔!挠他脚心!”
张颌狰狞地说:“喂他吃葡萄!”
麒麟道:“不忙……先问一次,给人家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嘛。”
麒麟:“太史慈,再给你一次机会,降不降?”
太史慈冷笑道:“休想!如此折辱于我,便是温侯之能?!”
麒麟冷笑道:“哦,不降?别怪我……”
张颌,甘宁异口同声道:“别怪我们无情、残忍!无理取闹了哦!”
太史慈:“……”
麒麟左手一扬,亮出一把钢爪,右手袖子一翻,亮出一块黑色板子。
“最后一次机会。”麒麟道:“降、不、降。”
太史慈吼道:“宁死不降!”
麒麟面无表情,分开棉花,塞进耳朵里堵严实,继而运劲,左手钢爪开始刮右手小黑板。
数息后,甘宁与张颌捂着耳朵,痛苦大叫,从船舱下层东歪西倒地逃了出来。
吕布走在甲板上,忽见船尾似乎多了几个奇怪的人。
“向师父师哥报告一下!金鳌岛秋游小分队顺利登陆!我们已经抵达三国时代……”一少年对着个打开的箱子,咬牙道:“子辛……你太沉了,哎,那边的大个子,过来搭把手!”
吕布看了一会,莫名其妙,走上前去。
“浩然,你退开些许,教主的行李太多了……”男人声说。
箱子里还藏着人?吕布蹙眉,走上前去,浩然拉着子辛的一只手,猛力朝外扯:“麒麟呢?怎么拿了小黑板就跑了?”
吕布满脑袋问号,傻眼了,正在发生的事情显然不符合他知识体系中的所有认知。
吕布:“你……我……”
吕布:“???”
浩然道:“帮忙拉一下人,我是麒麟的师叔……箱子里是他的师哥,还有他太师父和师父……都在下面。”
吕布:“……”
吕布捏了捏自己的脸,发现不是在做梦,浩然又道:“帮忙啊,别看着!”
吕布彻底傻了,无意识上前,帮浩然将箱内那男人拖了出来,咻一声弹出件暗器,那暗器足有七八尺长,一下捅进吕布鼻孔,温侯霎时呼痛,蹲到一旁,鼻血长流。
“哎……”浩然哭笑不得:“对不起了兄弟,那是教主的鱼竿……”
吕布唔唔,示意不妨,望向甲板上那大箱子。
箱子内出来二人,片刻后又出来一人,爬得甚是艰难,似乎还有人在下面退。
“胖子的徒弟,把你师父拉上去……”悠闲声音说:“这里还有两个呢……”
闻仲愤怒的声音:“我不胖!”
一、二、三、四,箱子足足爬出来四个人。
第四名出来的访客现身时,吕布倏然气息一窒,捂着鼻血,惊疑打量那人。
男子问:“是赤壁之战了?这次没找错出口了吧?”
“好像是吧……不管了。”浩然道:“累死我了。”
男子又道:“来来,大家把东西准备好,先找个地方野餐再说。”
那男子赤着上半身,肩背白皙,匀称。一头与麒麟相似的短发修整,唇如薄刀,眉若折剑。
深邃双瞳如万里死海,波澜不兴,又似窥三千万年太虚于目中,恍若无数星云,于瞳孔深处缓慢旋转。
吕布道:“你是……”
那男子点头,笑道:“铜先生。”
吕布点了点头,未料世间竟有此风流人物。
铜先生又问:“我家小徒孙儿呢?”
说话间,铜先生打了个响指,箱子砰然合上,夹住最后出来的那人的五根手指,箱内人痛得大叫。
浩然忙叫唤道:“师父!还有个!你把人给忘了。”
子辛打开箱盖,将最后那人拖上甲板。
吕布迎来了第二发天雷。
“这这……又回来了?”那人充满阳光,一抬头便笑道:“温侯?”
“伯符——!”吕布难以置信道。
作者有话要说: 明儿有点事
要和一个朋友商量稿子里关于战争的一点细节,
关于赤壁之战,得修一下后面的几章存稿
停更一天,这次双更是今明两天的份儿—3—
第一时间更新《武将观察日记》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