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琛闭眼听了听,复而睁开,叹气道:“忍字头上一把刀。小说”

棋局渐渐凌厉起来,波云诡谲,若是有人旁观,一定会被这棋盘上的步步杀机惊到。

六皇子的步步紧逼,每一子都像是猛虎扑食,势必要将陆明琛的棋子拆骨入腹,与他平日里风度翩翩的贵公子形象形成了明显了反差。

观棋如观人,陆明琛知道,这是对方急躁了。

他静观棋局,忽然冒出了一句话,“皇上最近可好?”

六皇子沉默了一下,“操劳过度,恐有中风之嫌。”

这话一说,陆明琛心里就有了几分明了,也难怪六皇子急了起来。

六皇子蛰伏这么多年,也急了。那么被皇帝压制了多年的太子,又会怎么做呢?

陆明琛盯着棋盘,而后缓缓落下一子,不动声色的吞下了六皇子的子。

六皇子手中捏着一颗棋子,看着已经陷入了死局的棋盘,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唉,娶了媳妇忘了兄弟,连一子也不肯让。”六皇子嘴上调侃道,皱紧的眉头也渐渐松了开来。

陆明琛知道他这是想通了,颔首回道:“那是,兄弟怎么比得上枕边知暖知热的人。”

六皇子嗤笑了一声,“爷我又不是没有媳妇,得瑟个什么劲。”说着,便把手中的棋子丢进了棋瓮里。

“好了,就下到这里吧。”六皇子站起身,抬起眼问他,“要不要和我一起去醉春楼?听说哪里的如梦姑娘弹得一手好琵琶,才色无双。”

醉春楼是京城著名的风月场所,消费虽高,但确实一众纨绔子弟、达官显贵最爱去消磨时间的地方。

六皇子去得不少,也带过陆明琛去过那么一两次,说实在的,这京城著名的销金窟,在陆明琛这个现代人眼中看来没有什么吸引力,更别提他现在已经是有了妻子的人。

这种地方,是非不少,还是能不去就不去的好。

于是陆明琛就拒绝了。

“正拜了个师父练武,就算了。”

六皇子也不生气,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我这身体的病是假的,你这却是真的。你好好练,不求能成为什么武林高手,能强身健体就好。”

这话说得,跟陆明琛他爹似的。

陆明琛面无表情道:“我送你。”赶紧把这二货给送走,拉新婚的好友去逛青楼,什么人啊这是。

六皇子打开门跨出了半只脚,道:“不必,这侯府的路我熟悉,自己走就好。”

门口的侍卫给他披上了一件玄色的大氅,他对着陆明琛摆了摆手,自己迈着步子,潇潇洒洒的离开了。

陆明琛目送他消失在拐角处,想了想,抬脚又返回了前院。

原本在烤架底下烧着的炭火已经灭了,展伯不见踪影,只有太子长琴和几个丫鬟还在前院。

见到陆明琛,太子长琴眼神中闪过一道锋利的光芒,脸上却依旧是温温和和的模样,对他道:“展伯吃完回去休息了,这些已经烤好了。”他手指点了点桌上的盘子,“刚烤得,应该还热着,你先吃着吧,再过一会儿就该用饭了。”

陆明琛点点头,刚才出书房的时候还不觉得,他发现自己现在的确有些饿了。

“客人已经离开了吗?”太子长琴像是随口一问,坐下给陆明琛倒了一杯水让陆明琛配着吃。

陆明琛嗯了一声,举起杯子喝了一口,再吃了几口烤肉后就放下了手。

他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只见彤云密布,恐怕又是要变天了。

“让人收拾收拾,都进去吧。”此时的风又大了一些,吹在人的脸上,好像刀子在刮一般。

陆明琛站了起来,轻轻碰了碰还坐在凳子上的太子长琴,“要下雪了,先回屋吧。”

太子长琴点了点头,就跟着他走进了游廊。

果然,在他们离开之后,天空就又飘起了雪花。

深冬的时候,天色暗的尤其的快,也格外的寒意砭骨。

陆明琛在书房看了一会儿的书,就吹灭烛火,回到了屋子里。

太子长琴坐在床上,神色自如,经过这几天的磨合,两人之间同床共枕的尴尬消失的已经差不多了,相处模式也渐渐固定了下来。

有时候太子长琴都忍不住想,自己如果真是姜清婉,那和身边这个男人真过一辈子也很不错。

可是不能,他必须得趁着自己的二魂三魄还算凝练的时候找到焚寂,不然什么东西都只是镜花水月。

太子长琴正想着,突然目光落到了一处。

陆明琛此刻已经脱了外衣和靴子,屋子里烧着地龙,暖意熏得他苍白削瘦的脸多了几分血色。见太子长琴的目光正看着自己,他顺着的视线,看向了自己袖口。

洁白的中衣上有几点血迹。

陆明琛挑了挑眉,眼中带着几丝诧异,“这是……”他停顿一刻,不明白这血是哪里来的。

太子长琴的耳根红了起来,第一次有种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的冲动。

他第一次用那个叫做什么月事带的东西,起床之后一看才发现身上的东西漏到床上,而陆明琛昨晚一直抱着自己睡,肯定是在那个时候给沾上的。

看着太子长琴奇怪的脸色,陆明琛怔了怔,瞬间就悟了。

“咳,睡吧。”他轻咳了一声,吹灭了烛火。

太子长琴在黑暗中的脸烧了起来,迟疑了一下,却还是问了出来,“不换一件衣服吗?”空气很安静,太子长琴无比的庆幸灯已经熄了,对方看不清自己的神色。

陆明琛掀开被子躺了进去,仔细听得的话,可以察觉到他的语气中藏着几丝浅浅的笑意。

“睡吧,很晚不折腾了。”

第二天一大早,陆明琛起床的时候太子长琴还没有醒。他换了一件衣服,交代了一句站在门口的丫鬟,套上外袍后就去前院找展老爷子去了。

到的时候展老爷子正站在前院的空地上练剑,剑式令人眼花缭乱,在普通人的眼里,只能看见长剑划过,在空中留下的残影。

注意到陆明琛的到来,展老爷子收了剑,“来了。”剑刚一入鞘,旁边被剑气划过的树木竟然齐齐断开,噼里啪啦砸在了地上。

这让刚接触武功的陆明琛有些震惊,原来“剑气”这种只存在于武侠小说的东西是真的存在的,那么轻功,还有内力呢?也一样存在?

他忍不住向展老爷子问了几句,惹来老人家的肯定以及几个白眼。

“……”谁年轻时没有一个武侠梦呢?想到自己可能成为小说里摘花飞叶即可伤人的武林高手,陆明琛还真的有点儿期待。

展老爷子看着他亮得放光的眼神,毫不留情的泼了一盆冷水。

“武林高手有什么用,遇到千军万马不是照样死。”展老爷子深吸了一口,拍了一下陆明琛的脑袋,“你让你父亲请我来,最想学的可不是武功吧?”

展老爷子年轻时就是他祖父的副将,打过很多胜仗,陆明琛请了他来,除了为了强身健体,最主要想的还是展老爷子脑中的用兵之法。

就如展老爷子所说,任凭你武功再高,在军队的面前就是只蝼蚁,碾死都不带劲的。

“嗯,明白就好。”展老爷子撩起眼皮,指了指桌子上的托盘,“饭还没吃吧?吃完这

些,给我蹲马步去。”

陆明琛点点头,三两下用了早饭,真蹲马步去了。

这一蹲就是大半个时辰,陆明琛专心致志,对抗着已经发出抗议的双腿,连太子长琴什么时候来的都不知道。

说来也奇怪,自从陆明琛穿了过来,这个原本三天两头生病的身体竟然健康了许多,连为陆明琛诊断的太医都感到神奇。

陆明琛想不明白,就放着不管了,而陈氏知道了,觉得这一定是冲喜的神效,暗暗把太子长琴当成了福星,最近宠得连陆明琛这个儿子都放在了一边。

“夫人,世子爷的身子受不了这个苦啊!您要不上去劝劝?”陆明琛的小厮阿七看着脸色隐隐发白的主子,脸都皱成了苦瓜。这能叫他不愁吗?世子爷要伤了哪里,那府里的老夫人还不得扒了他的皮啊!

太子长琴瞥了他一眼,心里在想这蹲的时间的确有些久了,但面上却淡淡道:“你的主子自己懂得分寸,用不着你来操心。”

阿七内心长叹了一口气,眼巴巴的看着展老爷子。

不知是不是感受了他灼热的目光,展老爷子终于发了话。

“好了,先到这里,你休息去吧。”

陆明琛双腿发麻,差点儿就跪在了地上。

太子长琴眉头一皱,仓促上前,眼疾手快的扶住对方,忍不住说了一句,“何必这么拼命。”说完,接过阿七递过来的湿手帕擦了擦他的满头大汗。

陆明琛其实也很无奈,“比别人晚了那么多年学,可不得多用一些心思。”从前的“陆明琛”虽然也看兵书,但却没有深入,那是因为不确认自己还能活多久。

现在则不同了。

陆明琛没有动原身离开下留下的布局,但多学一些东西,只是为了将来再增加几分筹码。

看着面前的陆明琛眼睛里闪动的光芒,太子长琴沉默了下来。

陆明琛试图自己站起来,动作看起来却十分的艰难,眼看着就要摔倒。

太子长琴连忙用身体撑住他。

女子的身体力量有限,纵使陆明琛的身形并不算强壮,太子长琴却还是有些吃力,阿七看见了,立马就要过来帮忙。

展老爷子伸手拦住他,面对着阿七有些茫然的眼神,撇了嘴角说道:“人家夫妻恩爱,你过去凑什么热闹。”不等阿七反应过来,往他手里塞了一张纸。

阿七一脸懵的捏着纸,满脑子的问号。

“快去快去,按着这方子上的抓药去,等一下让你家世子泡这个药浴。”

见他还木着,展老爷子抬脚轻踹了他一下,“别发呆了啊,快去啊。”

听明白这是世子的事情,阿七捏着药方,急急忙忙的离开了。

等到太子长琴扶着陆明琛回了屋,陆明琛灌了几口水后正准备洗澡,就见阿七匆匆跑了过来,屁股后面还带着一个痕迹清晰的脚印。

看着有些狼狈的阿七,陆明琛皱了皱眉头,“跑什么?有急事?”

阿七手里捏着几包药材,赶紧把展老爷子的话说给了陆明琛。

陆明琛点了点头,转头对太子长琴说道:“我先沐浴。”见他应了,转身去了浴房。

浴房里有镜子,可以清楚看见全身的那种,不过陆明琛没有欣赏这个身体的兴趣。他摸了摸肩胛骨下方的位置,不知是不是错觉,这几天这个部位总有股奇怪的灼烧感。

陆明琛背过身照了一下,登时就愣了一下。这块好似肩胛骨下方,好似被人用印章盖上一样的红痕,不正是他上辈子的胎记吗?

记得他的这个胎记很特殊,还总是被他的老妈有事没事就拽出来感慨一番,还差点儿就因为这个把他取名为陆章了。

难道胎记还能跟着穿越过来?陆明琛脑中闪过一种猜测,随即就被自己否定了。

开玩笑,胎记还有穿越功能,他又不是老天爷的私生子。

热水舒缓了身上的大部分不适,陆明琛泡得差点儿就睡过去,直到守在外面的阿七把他给叫了清醒。

等到他起身,水已经不那么烫了。

陆明琛擦了擦身上的水珠,换上了一身耐脏的黑衣,又转去书房研究兵书了。

“将军小心!”身后传来一声疾呼,陆明琛瞳孔一缩,浑身肌肉紧绷,侧身躲过从身后袭来的暗器。

等看清楚落在地上的暗器是什么,陆明琛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原来那是一个成人拳头大的木瓜,摔在地上碎成了好几半,露出里面晶莹透红的果实。

站在酒楼上的姑娘也没想到自己激动之下往下砸的水果竟然差点儿砸中了陆明琛,愣了愣神,见陆明琛有些尴尬的神色,脸顿时热了起来。

不知是不是这位姑娘一时冲动的举动,其他的姑娘见了,也一个个效仿了起来,解下身上的荷包,绣品等随身物品,纷纷朝着陆明琛的方向砸了过去。

好在这次再也没有向陆明琛投掷木瓜这种杀伤力不小的重物了。

“陆将军真是好福气。”跟在陆明琛身边的永康安有些酸溜溜的说道,他们这些打战的人,在京城的闺阁女子看来,一向是大老粗,别说像是陆明琛这种姑娘齐齐掷物以示爱意的“盛况”了,就连找个能喜欢自己的,那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等打完了蛮族,领了军功,你还怕找不到媳妇吗?”陆明琛见他憨憨的脸上,两条粗粗的眉毛纠结成一团,不禁哑然失笑。

这话说的也不错,永康安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就借将军吉言了。”

陆明琛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春寒料峭,空气中还带着几丝丝的冷意。

马声嘶鸣不断,装备着军需的车马骨碌碌的行在官道,,落下的马蹄踩在了方才姑娘们扔下来的鲜花上,激起了一片尘土,向远处行驶而去。

戈甲耀日,旌旗蔽天。

这数万大军,携带着景国百姓的期待与祝福,慢慢消失在了官道尽头。

三月底,大军抵达。

此时南云八城已被蛮族连攻下三城。

景国大军驻扎在山里,暂且休整几日养精蓄锐。

如果翻过这座山,前面就是安城,蛮族接下来的目标。

是夜,夜深如墨。

除了值夜巡逻的士兵,大部分的人都已经睡着。呼噜声此起彼伏的响起,在寂静的夜色中交织成一片。

营帐中,明亮的篝火熊熊燃烧着,亮如白昼。陆明琛和几位副将聚在一起,神情严肃而凝重。

军情紧急,蛮族虎视眈眈,燕城危在旦夕,士兵们不清楚这其中的细节,他们这些身为将

领的,却明白的很。因此在其他士兵都已经睡着的时候,他们却难以入睡。

陆明琛等人时而低头看看放在桌上的地图说上了一两句话,时而沉思不语。

几人正商量着对策,有人气喘吁吁的从帐外冲了进来。

“将军!出事了!”

见他神色慌张,陆明琛皱了皱眉头,“发生了什么事情?”

永康安和其他几位将领对视一眼,难不成是蛮族突袭?他们齐刷刷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神色凝重。

“有一列巡逻的人失踪了!”士兵喘了一口气,急忙向陆明琛汇报了事情原委。

军营重地,放置了众多粮草兵器,因此都安排了守夜的士兵,划分几个区域,几个小队,

实行轮班制,在军营周围来回巡逻。

而陆明琛面前的这个士兵则是这其中一个小队的负责人,在卯时初刻的时候正要和另一个小队的人进行交接的时候,却迟迟没有等到那一队人的到来。

“没有一个人回来?”永康安挠了挠头,“你们那队人有去看过吗?”

“那地方的雾太大了,末将一队人不敢贸然行事,所以就想着先回来,问过诸位将军后再做打算。”士兵恭敬回答道。

陆明琛点了点头,很是认同道:“不错,凡事谋定而动。”话落,他的目光落在了皱眉沉思的永康安等人的身上,“诸位怎么看?”

“……末将以为,这极有可能是蛮族搞的鬼。”赵副将忧心忡忡的说道,脸色很不好看,“末将想带一队人去一探,看究竟是不是那些蛮子搞的鬼。”

陆明琛想了想,觉得这样也好,颔首答应了。

只是令他奇怪的是,直到帐外天色大亮,刘副将那一群人也没有任何的消息传回来。

这下陆明琛有些坐不住了。

让人叫来之前向他报告的那个士兵,问清了地点是在距离这里仅仅只有几里远的山谷,他带上几个身手利落,武功高强的士兵,又把营帐中的事情向永康安交代后,领着一行人向着山谷的方向赶了过去。

果然如那士兵所描述的那样,这附近起了很大的雾。距离山谷中心越近,雾气就越密。

“停。”前面的雾气浓到了伸手不见十指的地步,陆明琛担心再走下去会出事,就喊了停。

“刘三,你还往前走什么!陆将军都喊停了!”后面的人见刘三脚步不停,眼见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立马出声叫住了他。

“你……你看见没有?”刘三的声音有些颤抖,一只手指着一步外的草丛,额头淌下了几颗冷汗。

“什么东西啊!大惊小怪的!”那人见刘三这幅样子,嘴角一撇,上前了几步。

等看清了静静躺在草丛的东西是什么,他惊得倒退了一步。

两人的异状引起了处于两人后方陆明琛的注意,迈开长腿走了几步,他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陆将军……这是……这是赵副将的头颅……”陆明琛走到两人的身边,目光一扫,果然看到了赵副将的尸首。

双目圆睁,头颅的表情显得格外诧异。

他沉下脸,沿着血迹往前走了几米,发现了更多穿着景国战袍的士兵倒在地上,兵器四处散落,死状可怖。

跟在陆明琛身后的一队人也看见了这一幕,齐齐倒抽了一口凉气,面面相觑,皆是看见了对方脸上的惊恐和不安。

“将军……这难道是蛮族做的吗?!”见到自己朝夕相处的同伴落得这幅尸首不全的悲惨下场,刘三捏了捏拳头,内心恐惧之余,更多则是愤怒。

“恐怕不是。”陆明琛掀起衣袍,蹲下.身,单腿屈膝跪在一具尸体的身边,低头检查着。半晌,才缓缓站起了身,“他们身上的伤痕,是地上这些兵器造成的,而且周围并没有任何一具蛮人的尸体亦或是物品。”

赵副将的外家功夫不错,纵使是比景国人身强力壮的蛮人,以一敌二绝对是没有问题了。

陆明琛百思不得其解,这些尸体的周围他也看过,没有留下任何与外敌争斗后的痕迹,那么这些士兵尸体身上累累的伤痕,又是从哪里来的?难不成是出了什么事情,导致了赵副将他们这一队人自相残杀?

陆明琛深入一想,越觉得就是这么一回事,他转头瞥了一眼误认为蛮族杀了赵副将因而愤愤不平的刘三等人,心霎时沉了下来。

究竟是什么原因,才会让赵副将他们自相残杀?!

“将军,这雾好像变淡了。”

陆明琛看了一眼天空,太阳已经爬到了正中间,也难怪雾气开始慢慢散开。

“我……我好像听见了什么声音。”刘三支起耳朵,小心翼翼的说道。

“我也听见了。”有人皱着眉,屏声敛气听了一会儿,然后十分肯定的说道:“我也听见了,是马蹄声!”

“不不不,不止,还有厮杀的声音!”除了陆明琛,所有人很快都慌了起来。

“是蛮族!大家快跑,他们的人马太多了!我们根本拼不过!”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话,一群人一下子就乱了起来,无视了陆明琛,往四面八方跑了起来。

昨夜皇帝批完奏折,解衣脱鞋,正要休息时,有人送来八百里加急的公文。

八百里加急乃是朝廷情况危急采取的传递方式,一般在边关告急或者某地有人造反谋逆的时候才可使用。

因此当景云帝收到这份公文时,都来不及收拾,匆匆披上外袍,就让人点起了灯,坐在了桌前。

这一看公文,他的脸就沉了下来。

蛮族举兵偷袭中原,攻打了南云八城。

八城之后,便是燕南关,燕南关乃是屏护中原的兵家重地。

蛮族一突破燕南关,那关内的百姓便要完蛋。蛮族一向野蛮,行事作风残暴,所到之处哀鸿遍野,百姓痛不欲生。最重要的是,一旦突破了燕南关,那蛮族的铁骑便可以直入中原。是以面对羌族,景朝绝不能退后半步。

满朝文武面面相觑,皆是沉默以对。

作者有话要说:  生子番外是之前说好的,标题和提示语写的很明显,没有小天使误入吧?【深沉脸】

补昨天的更新,现在是7300+,晚上还有一更补满9000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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