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阻力重重

扳倒皇后，武媚娘想成为普天下最尊贵的女人。为了能够得到当朝首辅长孙无忌的支持，武媚娘和李治不惜屈尊亲自到长孙无忌府上送礼拉拢。但长孙无忌并不买皇帝和武媚娘的账，并且毫不客气地将她们送去的礼物收下了。

当李治将事情原委说给武媚娘的时候，武媚娘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她的终极目标并不只是一个宸妃，所以她不是太在意这些。这一条路被堵死了，再开辟出一条来就可以了。

武媚娘不但没有计较，还反过来安慰李治。这几年下来，她很了解李治的性子。虽然他是皇上，但耳根子太软了，而且心肠也很软，所以她不能让李治对自己产生厌恶的感觉。

但是武媚娘也很清楚，她这一步没有走好，并不是因为自己的工作没有到位，而是王皇后和萧淑妃的势力已经根深蒂固了，根本没有留给她机会，这就是家族的力量。想到家族，武媚娘又是一阵心酸，如果自己的家族能够帮上她一把，那什么事情都好办了。可是难啊，看来一切都要靠自己。

虽然表面上武媚娘没有说什么，但暗地里她已经开始准备对付王皇后了。而且这一次她要彻底解决王皇后这个隐患，否则她将来的路依旧非常难走。

扳倒王皇后不是没有办法。这么多年过去了，宫里的人都知道武昭仪性子好，平时总是赏赐下人一些财物。这些财物对武昭仪来说并不是太贵重的东西，但是到了宫人的手里，那就不一样了，他们可以将这些东西送回家中，那能够拯救一家好几口人呢！所以很多宫人都非常愿意帮武昭仪办事，而且有些人可以为武媚娘付出一切。

这一天，皇后寝宫里的一个执事手里拿着一个小包袱，从侧门进了皇后寝宫，作为皇后寝宫的执事，他非常清楚宫内的一切，所以很快就将东西放到了该放的地方。

恰巧的是宫里最近出了一件事情，这件事情让李治非常生气。宫里居然来了刺客，还好李治的奶妈当时在场，为李治挡了一剑，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为了捉拿刺客，李治下旨搜宫，这样一来，整个皇宫里的人个个胆颤心惊。武媚娘也非常害怕，她有些担心地望着李治，说：“皇上，这件事情一定要查清楚，这些人胆子实在太大了，居然行刺皇上。”

“媚娘，你说得很对，你放心，这件事无论如何都要查清楚。朕已经下旨，调长安城外的军队进城护卫皇宫，而且还调了一部分人协助搜宫。这样一来，那刺客就算插翅也难逃了。朕一定要为奶娘报仇。”说着，李治的眼泪掉了下来。

说实话，每当武媚娘看到李治这样懦弱，心里就忍不住的一阵厌恶，先不提皇帝的身份，单说一个大男人整天哭哭啼啼的，这叫什么事啊？不过为了自己的事业，为了能够摆脱受他人控制的命运，武媚娘忍了。因为她很清楚，她想要的一切，都需要靠李治来帮她实现。

“皇上，您也不要太难过了，奶娘这样做就是不希望您受伤，现在她已经去了，如果您这样为她伤心，恐怕她的在天之灵也会不安宁的。”武媚娘压抑着自己内心的厌恶之感，依旧表现得温柔体贴。

李治听了武媚娘的话，点了点头，有些感伤地说：“那刺客实在可恶，等抓到他们之后，朕一定要将他们碎尸万段，以解朕的心头之恨。”

就在武媚娘安慰李治的时候，一名太监突然跑了进来，“回禀皇上，奴才们在搜宫的时候，在皇后寝宫发现了这些东西。”太监说着，将自己身后背着的那个包袱放到了地上。

“什么东西？”李治有些奇怪，皇后在上次小公主事件后已经老实多了，难道最近又有什么动作了？

“这个……”太监有些为难，他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武昭仪，又看了看皇上。他的眼神告诉武媚娘和李治，这件事情很严重，而且有可能关系到武昭仪。

武媚娘一听到是从皇后宫里搜到的东西，就明白是什么了。但她并没有表现在脸上，而是呵斥说：“到底发现什么了？”

听到武昭仪的训斥，士兵也不敢怠慢，迅速地打开了包袱，包袱里的东西瞬间全部掉了出来。

见到这些东西，李治、武媚娘和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他们没想到皇后已经被皇上警告过了，居然还敢做这样的事情，胆子真够大的呀！

“皇后她太放肆了，竟然敢在宫里使用媚道厌胜之术。”李治这次真的怒了，刺客的事情没有弄清楚，居然查出皇后的阴谋来。

李治怒了，不够理智，但武媚娘的头脑却非常清楚，她冷静地说：“皇上，也许是皇后娘娘她太爱你了，根本无法容忍您对她的冷落，所有才会犯这样的错误。”

“不管她怎样想的，可是她现在已经做了。媚娘，难道你没看到吗？她是如何对你的，先是伤害小公主，现在她居然对你使用了媚道厌胜之术，难到你就不生气吗？”李治大声说，声音在宫殿内回荡。他眼睛里充满了愤怒，这样的李治看起来非常有气势。

武媚娘见到这样的李治，先是一愣，她不明白哪一个才是真实的李治，是懦弱还是强悍。不过她现在已经顾不得这些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武媚娘靠近李治，拉着他的手说：“皇上，这件事恐怕没有那么简单，据臣妾所知，虽然皇后娘娘嫉妒心很强，但还是一个比较单纯的人，她根本不可能自己主动去做这件事情，况且只凭她自己根本不敢做这样的事情。”

“媚娘你说得对。”李治恍然大悟，接着说：“前几年皇后虽然也失宠，可是并没有做出这样极端的事情。朕听说皇后的母亲柳氏经常在宫内走动，这件事情一定与她有关。”

武媚娘不再多说什么，低着头，听了李治的话之后，嘴角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心说：“王皇后，这次我看你还能不能躲过，即便你的出身再显赫，家族再强大，都不可能挽救你被废的命运。”虽然心里这样想，但武媚娘依然保持着平静的神态，并没再多说什么。

“来人，传朕的旨意，禁止皇后母亲柳氏入宫，并将皇后禁足，派人严加看管。”李治在武媚娘想自己的小心思时已经下旨了。今天的他非常愤怒，如果只是刺客的事情，他还可以接受，可他是一个非常重感情的人，他早就对武媚娘承诺过，一定会好好保护她，可是现在呢？接二连三地出事，他已经没有耐心了，他要彻底解决这件事情。

刺客的尸体是在三天之后找到的，当时那些刺客早已经死了，全部是自杀。看来他们知道自己已经逃不出去了，又不想被皇帝抓去受刑，所以在宫里的一间偏僻房子内自杀了。李治虽然很不甘心，但毕竟人已经死了，无法再追究下去。

不过这一段时间武媚娘的心情特别好，打败王皇后之后，就等于扫清了前进的一个主要障碍。这一天，武媚娘来到了皇后的寝宫，看到这座原本热闹非凡的宫殿，现在已经变得非常萧条，门前站着守卫，仅有的几个宫人也非常懒散。这些人见到武媚娘来了，立刻见礼，他们可不敢得罪这位武昭仪，现在宫里所有的人都知道这位武昭仪最受宠了，所以恭敬地将武媚娘引入了寝宫。

现在的王皇后非常落魄，独自一个人坐在寝宫内，脸色苍白，一看就知道是每日忧郁过度造成的。她现在心如死灰，好像宫里的这些事情在她的眼里都已经成为了浮云。见到依旧那么妩媚的武媚娘，王皇后的神色有些不屑，冷冷地说：“武昭仪是来这里看本宫笑话的吗？”

“皇后娘娘，您多虑了。”武媚娘并没有反驳，也没有解释。

面对武媚娘春风得意的样子，王皇后突然很心痛，她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咎由自取，如果当年不救武媚娘，恐怕她早已经死了；如果不是自己接武媚娘进宫，恐怕所有的事情都不会发生了。

“本宫没想到当年萧淑妃的一句话，居然成为了现实。”王皇后有些自嘲地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如今，她根本就不屑再在武媚娘身上浪费感情。

看到这样的王皇后武媚娘的心也痛，她并不是同情王皇后，而是同情天下所有的女人。弄成现在这样并不是谁的错，如果这次失败的是自己，恐怕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所以她有点痛恨这个宫廷，当年她与徐慧争宠，败得一塌糊涂，边翻身的余地都没有。如果不是王皇后救了自己，恐怕现在早已经变成了一？黄土。可是现在，她居然亲手推倒了王皇后。

“大家都是女人，我并不想这样争斗下去，可是如果我不去争的话，我的下场会更凄惨。”武媚娘那凤目中充满了无奈，她知道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的父母外就只有自己对自己好了。其他人全部都是过眼烟云，王皇后救自己只不过是想借自己的手对付萧淑妃，而李治，虽然现在宠爱她，但谁又能保证这样的宠爱能够长久地维持下去呢？

“呵呵！”王皇后听了武媚娘的话，凄凉地一笑，说：“其实我们做得最错的一件事就是嫁给了皇帝，如果只做一名普通百姓，相信要比这样的生活好多了吧！”

“皇后娘娘说得没错，‘如果’是一个很美好的词语，可是现实就是现实，根本不允许我们出任何的差错，否则就是万劫不复。”武媚娘有点感伤，因为说到这里，她再一次想起了李承乾，那个只走错一步，弄得身家性命全无的人。

武媚娘离开皇后寝宫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她知道这时候李治有可能回去了，但她并不着急，因为她还在考虑如何让长孙无忌和褚遂良那些大臣接受自己。现在宫里已经没有人能够和她抗衡了，能够左右李治思想的人只有那班大臣，而且上次“宸妃”的事情也是因为他们阻拦而被破坏的。想到韩瑗和来济她心里就是气，不过也没办法，谁让自己的家族中没有能为她说话的人呢。

不过武媚娘很快就看清楚现在朝廷里的格局了，虽然朝廷里存在一个宰相领导班子，但那些人都唯长孙无忌马首是瞻，他们都看长孙无忌的脸色行事。所以在通往皇后宝座的道路上一定要先搞定长孙无忌，否则其他的事情就都别谈了。

想明白这些之后，武媚娘加快了脚步，很快就到了自己的宫门口。

她猜测的果然没错，李治早已经回来了。看到武媚娘进来，李治急忙过来拉住她的手说：“媚娘，这次朕已经打算废掉王皇后，册封你为皇后，你看怎样？”

“皇上，您说的是真的吗？”武媚娘表现出一副非常吃惊的样子，而且表现得非常激动。

“呵呵，媚娘，难道朕在你的心目中是一个言而无信的人吗？”李治一本正经地说。

武媚娘心里自然高兴，尽管她知道王皇后倒台之后，能够得到皇后位子的人只有自己，但当她听到这件事的时候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有些不知所措地说：“皇上，媚娘只是太开心了，没想到皇上如此看重媚娘，媚娘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但是……”说完这些之后，武媚娘有些为难地低下头。

“但是什么？”李治有些不解，他不明白武媚娘还在担心什么，既然自己这个皇帝都答应将她扶正了，那为什么她还那么闷闷不乐？

“皇上，这件事情恐怕不好办。上次‘宸妃’的事情已经让大臣阻拦了，这次如果皇上要册封臣妾，恐怕没那么容易。”武媚娘担忧地说，脸上那种妩媚的风情在这个时候表现得更加充分。

李治听了武媚娘的话，有些无奈地说：“这的确是一件非常难办的事情，媚娘，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办法倒是有一个，但是不知道皇上愿不愿意为臣妾去做。”武媚娘轻声笑着说。

“说来听听。”

武媚娘将自己的办法告诉了李治，李治也认为这是他们唯一的办法了，除此之外，真的想不到其他更好的办法。

第二天，李治带着武媚娘和宫里的很多珍宝来到了长孙无忌的府邸。这次李治大出血，把看家的宝贝都拿出来了。

长孙无忌现在是朝中的首辅大臣，对于宫里的事情还是知道一些的，他早在几年前就听说了这位武昭仪，而且他还与褚遂良二人阻止过李治，可是没想到那位武昭仪还是顺利进了宫。这并不代表他们的防范措施做得不好，而是百密一疏，他没想到作为后宫之主的皇后居然亲自将武媚娘接入宫中。虽然武媚娘可恨，但王皇后的做法更让人生气。

原本长孙无忌不想管李治后宫的事情，虽然自己身为皇帝的舅舅，但毕竟还有君臣这一身份。抛开其他不说，当年汉武帝和自己的舅舅田汾也是甥舅关系，可是最终汉武帝还是将田汾收拾掉了。

但回过头来一想，这个武昭仪的确不简单，能从一个在生死线上挣扎的小尼姑升到现在的昭仪已经非常难得了，这并不代表长孙无忌就喜欢武媚娘。虽然长孙无忌很欣赏武昭仪的才能，可是另一件事情让长孙无忌非常担心。那就是当今天子太懦弱了，如果有一个像武媚娘这样强势的女人在后宫里，那绝对不是一件好事。所以长孙无忌又开始重新评估武昭仪，结果就是坚决不能让她当皇后。

现在皇上和武昭仪到自己的府上来，长孙无忌虽然觉得有点突然，但很快就明白这对夫妻来这里的意思了。

长孙无忌非常热情地将李治和武媚娘迎进府中，大家坐好之后，开始聊家常，在这个过程中，李治多次暗示长孙无忌自己的心思，可是直接被长孙无忌忽略。但李治还不能明说，毕竟如果长孙无忌当面反对的话，以后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见到这种情况，李治表示要加封自己的几位表弟。李治心想：“舅舅你不要太过分了，朕分封了表弟，你总该答应了吧。”

但是让李治没想到的是，长孙无忌依旧在那里装傻，根本就不理睬自己。这一次李治心里这个憋屈，他真没想到自己的舅舅居然这么狡猾。自己已经开出了这么好的条件，可他还是不放口。

在一旁目睹这一切的武媚娘也没想到长孙无忌居然这么顽固，费了这么长时间，终于将王皇后扳倒，现在自己一个后宫嫔妃居然还要与这班朝中大臣斗法，简直是岂有此理！

回到宫里之后，李治这个气呀，他真没想到长孙无忌会成为册封武媚娘为皇后的绊脚石。

“皇上，你也不要太着急了，这件事情也不能全怪长孙大人，这一切都是臣妾的错。”武媚娘和李治回到宫里之后，安慰李治说。

“媚娘，这次不行，我们再想想其他的办法，朕一定会尽力实现你的愿望的。”李治爱抚着武媚娘说。

武媚娘并不是一个不知道进退的人，她现在唯一的依靠就是李治对她的宠爱，如果像萧淑妃那样逼迫李治，恐怕会适得其反，说不定还会便宜了其他女人。所以武媚娘按捺住急迫的心情，还让李治不要着急。

在这之后，李治又派人给长孙无忌府上送去了很多好东西。可气的是，长孙无忌东西照收，就是没有一点反应，这不仅让武媚娘生气，也让李治恼火，但依旧没有任何办法。

在多次努力失败之后，武媚娘开始思考自己下一步的计划了，既然长孙无忌这条路走不通，那就只能绕路了。

看着发愁的李治，武媚娘走过去说：“皇上，最近朝中的事情很难办吗？”

“呵呵，媚娘你来了。”李治看着娇媚的武媚娘，心里一阵温暖，有些慵懒地说：“朕也拿自己的舅舅没办法，看来他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阻止朕册封你了。”

“皇上，这件事情先放一放吧，说不定过一段时间长孙大人会想明白了呢！”武媚娘主动让步，向李治建议说。

“这怎么行，媚娘，朕已经答应你了，虽然这件事很难办，但也要去实现它。”李治坚决地说，其实这一次他并不只是为了武媚娘，也是为自己争一口气。长孙无忌太不给他面子了，身为一个皇帝都去给他行贿了，他长孙无忌还在那里拿起架子来了。所以，为了显示自己的威严，为了显示自己对皇权的控制，李治这一次也是铁了心要册封武媚娘为皇后。

李治想着，问道：“媚娘，这次你还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皇上，你对臣妾实在太好了，臣妾都不知道该怎样报答你了。”

武媚娘感动，不管是不是真心爱李治，但这一次她真的感动了，为李治真心帮助她而感动。

“呵呵，媚娘，你我之间还说什么感谢的话呢！”李治无所谓地笑了笑，然后接着问：“那你现在有没有其他办法？”

“皇上，既然长孙大人那里走不通，那就换一条路走吧。”

“换一条路？”李治虽然懦弱但并不傻，很快就明白武媚娘的意思了。他一开始曾经想过，但他怕那些大臣太顽固了，所以一直没有去执行。

第二天，李治坐在武德殿内，看着下面站着的三位大臣，原本应该是四位，但是李临时身体不舒服，就早早地离开了。可是面对这三位，李治心里也有点打鼓，不知道这次是否能够成功。

站在下面的三个人——长孙无忌、于志宁和褚遂良在来的路上就商量好该如何应对了，可以说是有备无患。

不过在这个时候，李治和三位大臣都没有率先说话，毕竟谁在先，那就要处于被动地位。所以武德殿一时之间陷入了沉默。

不过最后还是李治打破了沉默，他的眼神不断地在三位大臣身上游走，慢慢地说：“由古至今，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皇后王氏与朕结亲已经多年，并没生下一儿半女，而且几次三番地在宫内作乱，朕决定将其废除。”

听了李治的话之后，下面三位大臣开始犯难，李治闭口不提立后的事情，而是只谈废后的事情，这就难办了。

褚遂良首先站出来说：“皇上，皇后出自名门，而且是先帝选中的媳妇，这么多年来，尽心尽力地打理后宫，皇上才得以安心治理朝政。

如果就这样废了皇后，微臣恐怕天下有不服者。”

“皇上，褚大人说得非常有道理，皇后娘娘虽然没有为皇上生下皇子，但这么多年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于志宁苦口婆心地劝说李治。

“好了，你们个个都说皇后如何贤惠，可她居然在宫里施展媚道厌胜之术，连朕的小公主她也不放过，这难道就是贤惠吗？她的所作所为难道就是贤惠吗？”李治不知自己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勇气，一口气说出这么多强硬的话，但是他感觉自己说完这些话之后，心里特舒坦，特别敞亮。

沉默，不知道这是武德殿内的第多少次沉默了，这种情况在李治登上皇位之后很少出现，可是今天这久违的气氛再一次出现了。长孙无忌微微地皱了一下眉头，他没想到自己这个外甥还能有这种魄力。不过他也很欣慰，毕竟皇上在不断地成长。

其实不止长孙无忌有这样的想法，另外两位大臣也很惊讶，但不管怎么样，皇上已经问出了这么多问题，所以还是要回答的。

“皇上，小公主的事情并没有真凭实据，您怎么能说是皇后娘娘做的呢？媚道厌胜之术是在皇后娘娘寝宫内发现的，可是皇后娘娘她并没有亲口承认啊，这样一来也没有定罪的根据。”褚遂良壮着胆子回答李治，不是他胆子大，而是他必须要阻止这件事情发生。否则他就对不起已经过世的先帝。他听说了武媚娘的事情，根本就没将武媚娘放在心上，在他看来一个先帝留下的女人怎么可能成为高贵的皇后呢！

“褚遂良，你……”李治差点背过气去，他没想到褚遂良会这样反驳自己，心说：“这褚遂良太放肆了。”李治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任何人都知道现在皇帝非常生气，而且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很快李治就平静下来了，眼神中透着寒气，平静地说：“褚遂良，你说小公主的死与皇后无关，可为什么在她走之后小公主就死了，还有，媚道厌胜之术皇后的确没有亲口承认，可是这些东西明明就是从她的寝宫里搜出来的，你的意思是说有人嫁祸王皇后，朕的判断出错了吗？”

“微臣不敢。”听了李治的话之后，三位大臣立刻跪下了，这还了得，谁敢质疑皇上的判断能力，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李治看到下面跪着的三人，心里就是气，也没心情和他们谈了，甩袖子走人。

回来之后，李治开始有些后悔了，他感觉自己太冲动了，如果再坚持一会儿，说不定事情就成了。他心想：“今天该怎样跟媚娘交代呢，哎！答应了媚娘那么多事情，可是一件都没实现，这叫朕以后如何面对媚娘啊？”李治沉思着，向武媚娘的寝宫走去。

武媚娘早已得到了消息，她心里非常恨，恨长孙无忌，恨褚遂良，恨今天所有跟李治和自己作对的人。这一次让她更加意识到不能控制自己的命运是一件多么可悲的事情。她再一次发誓，一定要变强，哪怕是不择手段。

武媚娘这一次改变了策略，亲自到御膳房为李治做了几道小菜。她非常清楚，李治现在最需要的是关怀，现在的李治就像一只受伤的小鹿，他在大臣那里受了伤，回来后必须有人帮他医治。

见到李治踏入宫门，武媚娘上前见礼之后，笑着说：“皇上，今天媚娘亲自为你准备了一些吃的东西，你快来尝尝吧！”

闻言，李治一愣，内心的愧疚和怜爱一涌而出。看着兴致勃勃的武媚娘，他不知道自己该怎样开口了。

顺手拉住武媚娘，李治眼睛里闪过一丝愧疚的神情，他有些落寞地说：“这次又失败了，朕还是没能实现对你的承诺。”

“呵呵，皇上，我们今天先不提这件事情，臣妾知道皇上被那些不懂礼数的大臣气坏了，所以臣妾不会怪皇上的。不过皇上你也不要太着急了，这件事情不是一件小事，所以急不得。”武媚娘安慰李治说，话语中带着无尽的柔情。其实武媚娘内心很矛盾，她感觉自己说的这些话特别虚伪，她觉得自己已经变了，变得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可她还是要坚持下去，因为现在已经不止是她自己的前程问题了，还有两个儿子，所以她必须要让自己成为一个强者，以成功者的姿态站在其他人面前。

而且武媚娘非常了解李治的性格，只要她对李治好，李治就不会放弃为她争取。而且李治今天的失败，就是因为太感情用事了。

武媚娘的体贴让李治感动得无以言表，他深情地望着武媚娘，说：“媚娘，明天你陪朕一起去找那些无法无天的大臣。”

“皇上？”武媚娘的眼中透着一丝不解，虽然她心里很清楚李治要做什么，而且自己也很期待，但她表面上必须做出这样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