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切尔从没经历过这么酣畅淋漓的性,事后很久回忆起来,还觉得意犹未尽。

他们一共做了两次,第一次是在床上,做到一半米切尔情_欲冲脑,强行把邓凯文翻了过去,从背后深深的进入他。他把邓凯文的脸扳过来亲吻,激动得眼珠都发红了,邓凯文几次把他的头推开,避免自己被涂一脸口水。

米切尔一直记得他那时候的样子,完全不像在警局那样严肃寡淡、冷酷强硬。他的脸微微涨红,灯光下眼底仿佛流动着晶亮的水,嘴唇半张着一看就很好亲吻的模样。他沙哑的喘息着,每当被狠狠撞击的时候就忍不住呻吟起来,那声音带着能把人融化的热度,让人一听就血脉贲张。

第二次是在浴室里,他们贴在滚热的瓷砖上互相抚摸着,很快米切尔再次亢奋起来,连花洒的水流都没关就在再次压了上去。进入的时候邓凯文还抱怨了一下:“怎么说这回都该轮到我了吧……”米切尔当时太激动,血流冲击得耳朵里都在嗡嗡响,半晌才在激烈的情欲中挤出一句:“这次先不算,以后再说!”

邓凯文没有回答,只笑了一下。那笑意非常淡,很快便消失了。

那天他们都太放纵了,以至于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时间已经滑到了深夜。邓凯文困得不行,刚沾上床就瞬间坠入了深眠,连衣服都顾不上穿,只随便围了条浴巾。米切尔把他浴巾抽掉盖上毯子,紧接着也一头栽倒,鼾声如雷。

如果有人看到这一幕的话,肯定会以为他们是一对感情很好的情侣。

邓凯文侧躺着,还沾着水的黑发散落在枕头上,米切尔一条手臂横在邓凯文腰上,头埋在他肩窝里,呼吸此起彼落的纠缠着,暖烘烘的情_欲气息还没完全从房间里散去。

橙色灯光映在他们熟睡的脸上,于细微处落下深深的阴影。

晨光从窗帘的缝隙中探出头,窗外响起第一声鸟叫的时候,米切尔猛地睁开了眼睛。

天已经亮了,但是落地窗帘还大半拉着,房间里有点昏暗。夏天早上还很凉爽,米切尔蹬掉毯子,饶有兴致的观察起邓凯文的后背来。

他侧腰的位置上有一片烧伤,虽然已经年代久远,颜色淡得差不多了,但是摸上去仍然能感觉到凹凸不平。

米切尔一直想知道这烧伤是怎么来的,难道是埃普罗用打火机烧的?太恐怖了吧。

他忍不住伸手去摸那片伤疤,谁知道一摸二摸的就有反应了,身体又再次燥热起来。邓凯文还沉沉熟睡着,没有要醒的迹象,米切尔便凑过去亲他的嘴唇想把他弄醒。

“……你又想翘班吗……”邓凯文朦胧中一把推开米切尔,把头深深埋进枕头里。

米切尔一躲,又无辜的扑上来:“所以跟上司请假啊!”

“滚去上班!”

邓凯文一推,正好推到米切尔脸上。米切尔死乞白赖把他的手抓过来亲吻,一边亲一边伸手抱他的腰,顺着昨晚放肆过的地方一路滑下去,下身还有些粘腻温热,很容易就接受了强硬的侵犯。

邓凯文含混的嗯了一声,似乎并不是那么乐意,但是米切尔很快调整好位置,也不管他接受还是抗拒,直接把自己插了进去。

一开始的抽_插还很轻柔,邓凯文皱起眉躲避了几次,都被米切尔诱哄的按了回去。到后来他越来越亢奋,动作也越来越大,几乎是把邓凯文按在床头上狠狠摆弄了。

邓凯文完全清醒过来,几次想躲没躲开,喃喃的骂道:“就知道发情!”

“说明我还是有用的嘛。”米切尔一边剧烈动作一边喘息着笑道。

“而且早就该轮到我在上边了吧?”

“嗯嗯,先记着,记着。”米切尔把他翻过去,从侧面再次插_入,很快那甜美酥麻的愉悦感再次吞没了他的四肢百骸。

等到他们两人都从床上起来并洗好澡,衣冠楚楚坐在早餐桌前的时候,已经早上八点多了。

不知道是不是睡眠质量的原因,邓凯文看上去精神很好,脸色也好看很多。他坐在桌前小口小口喝茶的样子显得十分优雅,米切尔一边吞咽面包一边目不转睛的看着。

“待会儿我开车送你去警局吧?”眼见邓凯文喝完茶,他赶紧讨好的问。

“我开自己的车。”

“还是我开吧我怕你睡眠不够精神不好开车不安全。”

邓凯文放下茶杯,站起身,拿起外套,走到门口,回过头来居高临下的盯着米切尔:“害我睡眠不够的人是谁?”

“……”米切尔摸摸鼻子,羞涩而淫_荡的笑了。

结果那天早上还是米切尔开车送邓凯文去警局的。

他特地绕了点路,从侧门把车开进停车场。车刚停稳邓凯文便跳了下去,一分钟都没有在车上多呆,更别提来个分别吻什么的了。

米切尔探出头,抓着他强烈要求:“一夜夫妻百日恩,你这是穿上衣服就不认人了啊?”

早上人流高峰期,停车场里随时有人经过,邓凯文不敢跟他过多拉扯,低声喝道:“放手!你想让所有警察都知道你昨晚在哪过夜了是吗?”

米切尔紧抓着他:“亲一下就放手,就亲一下。”

邓凯文没办法,俯身飞快的在他脸颊上碰了碰,快得像是蜻蜓点水。

米切尔一把拧住他的下巴,还带着烟草气息的舌头伸进他口腔里去,吸吮扫荡了好几秒钟才放开,临分开前还意犹未尽的咬了下他的唇角。

邓凯文猛的直起身,皱眉盯了他一眼,抹着嘴角转身匆匆而去。

那一瞬间米切尔眼角的余光瞥见停车场边正经过一个人,看身形正是队里的桑格斯。这小子有点吓坏了,一边走一边回头望他们这边看。

米切尔脸色不变,笑眯眯对邓凯文的背影挥手:“亲爱的,一会儿见!”

邓凯文的外套下摆在风中飘了起来,他大步走上台阶,很快消失在了停车场外。

米切尔把车一停钥匙一拔,从相反方向大步追上了桑格斯。桑格斯没走远,看米切尔追过来,便有些无奈的停下脚步:“我,我可什么都没看见……”

米切尔笑嘻嘻的把他肩膀一搂,一副哥俩好的模样:“你没看见什么?”

“我没看见你跟同性顶头上司搞到了一起……”桑格斯叹了口气,喃喃的道。

米切尔哈哈一笑,突然又问:“你现在还在为埃普罗当眼线监视咱们头儿?”

“你开什么玩笑!老子很早就不干了!”

“别慌嘛别慌,”米切尔安抚吓坏了的桑格斯,拍拍他的肩膀:“你是不是都跟我无关,我只是想告诉你,如果埃普罗还从你这里得到邓凯文的消息,那么你记得告诉他,我已经跟邓凯文在一起了。”

桑格斯一愣,僵在了原地。

米切尔微笑着对他挥挥手,眼神冷静得几乎有点冷酷。紧接着他回过头,大步流星的走远了。

第37章

“耗子”汤姆?杰弗逊的审判结果很快下来了。因为向警方提供了重大线索,成为污点证人,他被判了七年有期徒刑,被押送至南加州监狱服刑。

邓凯文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有片刻沉默,低声问:“怎么只判了七年?”

Mike警官一边抖报纸一边说:“能判刑就不错了,你还要求多高?这年头干什么不要牵扯上头层层叠叠的关系,就算是汤姆?杰弗逊那种人,上边也有人保呢。”

“谁保他?”

“不知道,据说是州厅长。”

邓凯文惊奇了一下:“八竿子打不着吧?”

“谁知道呢,”Mike警官耸耸肩,一脸“啧啧我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耗子’以前专门给著名杀手当中介人,肯定攒下不少高层关系。这里边弯弯绕绕的可复杂了,你以为警界比黑社会干净?警察有时候也干黑社会的事情呢。”

邓凯文垂下眼睛,默默的喝茶不说话了。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办公室门猛的推开,米切尔探进头,笑容灿烂挥了挥手:“嗨!Kevin!晚上回家一起去吃饭怎么样?我已经订好座位了!”

满房间的警官同时回过头,用一种恍然大悟的眼神来回扫视他们俩。

邓凯文立刻呛了口茶:“我为什么要跟你去吃饭?”

米切尔在众目睽睽之下瞪大眼睛,无辜反问:“我们不是应该抓紧时间趁热打铁,把我们的关系巩固好吗?”

“……”

邓凯文还没反应过来自己该说什么,米切尔已经潇洒的挥挥手:“就这么说定了,下班后你等着我!”紧接着掉头走了。

房间里鸦雀无声,半晌邓凯文颤抖的放下茶杯,叮的一声。

警官们纷纷站起身,挨个过来拍邓凯文肩膀,同情凝重的表情仿佛在参加邓凯文的葬礼:“什么都别说了。”“我们懂的。”“会保守秘密的……”

Mike警官凑过来,能听出他在竭力控制语气中的八卦味道:“这小子是个弯的?他在追求你吗?”

“……不,”沉默半晌后邓凯文闭上眼睛:“……你想多了。”

下班后米切尔果然等在邓凯文那辆黑色捷豹边,哼着小调转钥匙圈儿。

他里边穿着米色T恤,外套一件松散的浅绿色格子衬衣,牛仔裤在背光处显出一种好看的中蓝色。这样阳光青春的搭配意外的适合他,显得年轻而又充满活力,不知疾苦,无忧无虑。

邓凯文西装衬衣领带笔挺,随时能拉出去上法庭的形象,非常的精悍严肃。看到米切尔的时候他眼皮一跳,问:“你还真去吃饭?”

“嗯!为什么不去?位置已经订好了。”米切尔打开车门,自然而然的坐进驾驶位,熟练得仿佛那是自己车一样:“餐厅就在前边不远,我最近才发现那家菜很好吃,就想带你去尝尝。”

邓凯文站在车边,居高临下的望着他:“你是怎么搞到我车钥匙的?”

这个问题实在太尖锐,米切尔关上车门,打上火,降下车窗,才探出头来哈哈笑道:“——秘密!”

这个秘密的代价是当车停在餐馆门前,米切尔从驾驶位上钻出来的时候,嘴角紫了一小块儿。

那块青紫严重影响了他所散发出的荷尔蒙质量,他觉得自己进门的时候,招待小姐都没有投给他足够多的目光。

不过这可能是因为邓凯文夺走了很多女士的注意力,一个金发碧眼女招待上菜单的时候,只看了邓凯文一眼,菜单就啪的一声掉到了地上;然后她俯身去捡的时候,又朝邓凯文的方向露出了胸前深深那道沟。

“给你。”米切尔眼明手快抢先一步捡起菜单,微笑着递给了她。

“哦……哦……谢谢……”女招待仍然目不转睛的盯着邓凯文,脸颊泛出了激动的嫣红。

引起这场骚乱的邓凯文却毫无觉察,自顾自翻看着主菜单,然后点了一道黑松露炒蛋,搭配玉米汤和面包。他把菜单交还给女招待的时候,礼貌的点点头道了声谢,那声音又差点把那姑娘电晕。

“你每次出去都这么吸引女人吗……?”等到女招待退出去后,米切尔立刻低声问。

他这句话太熟悉,以至于邓凯文脑海中的某处突然触动了一下,相似的对话猛的浮出水面,言犹在耳历历在目。

“你每次出去都这么吸引小姑娘吗?”那是一个初夏温暖的下午,小镇花园的长椅上,埃普罗一边端着热腾腾的现磨爱尔兰咖啡,一边发出低沉的笑声。

那其实是个非常漂亮的场景,阳光,微风,微微沙哑富有磁性的男声,熏熏然如同梦境。如果不看邓凯文外套底下层层叠叠难以示人的伤疤,那么一切都显得平静和谐,美好得像画面一样。

那时他已经逃过一次了。

那时他还天真的以为,只要能逃出纽约,就能永远不再见到埃普罗,就能获得自由自在的没有阴影的生活。

直到餐馆里米切尔问他那句话的时候,他才猛然意识到,有些东西已经在他的灵魂深处留下了烙印,就算一辈子再也不见埃普罗,他也永远无法摆脱这个男人在他生命里留下的阴影。

埃普罗在他身上留下了太多东西,直到死都难以洗净。

“……不,没有。”邓凯文回过头去,装作正认真观察餐桌上的鲜花。

米切尔观察他好几秒,突然咳了一声,说:“其实我今天请你出来,是有些重要的事情想跟你谈。”

“——嗯?”

“是这样的,西妮亚?米兰达已经不在了,而且你又一直单身,我觉得咱俩可以试着处处。你看,我也是单身,而且没有前女友前男友来纠缠,英俊潇洒姿色不凡……”

“米切尔,”邓凯文打断了他:“可是你是直的。”

“人都是会变的。”

“……所以你想说你已经变成同性恋了?”

“同性恋不至于吧……”邓凯文的用词太正式,米切尔下意识的否决了:“我也不是看到所有同性都有冲动,我只是非常喜欢你……”

这时候菜上来了,女招待故意多留了几秒钟来偷窥邓凯文,米切尔只好先闭上嘴巴。等到她退出去的时候,他才再一次开口道:“其实在你之前我试过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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