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慕诗不知道萧勉的小心思, 她揉了揉疲惫的眼睛,甩了甩萧勉给她按揉之后,明显好了很多的手腕,继续低头翻阅典籍, 做记录。

萧勉在冷慕诗的床上打滚片刻, 之后学着那魔蛛在半空中无声地蹬腿, 宣泄了高兴而后一打挺起身, 穿上鞋子下地, 走到冷慕诗的身后给她按揉肩头。

就在几天前,萧勉这样第一次殷切地伸手给她按揉的时候, 冷慕诗还是很严厉拒绝的, 当时她怎么说来着?

“不需要你做这种事情,我没事, 我可以。”

结果就如同现在,冷慕诗在享受了两次之后,就毫无心理压力地接受了萧勉说的“好兄弟之间不需要忌讳太多”这样的狗屁道理。

此时此刻,萧勉力道适中的手一捏上来,冷慕诗就放松肩膀,靠在椅子上闭目享受起来。

“左边一点, 使点劲儿,冷天音抓我都比你劲儿大。”冷慕诗哼哼唧唧地指挥, 歪着脖子配合萧勉,萧勉站在她身后, 仗着她看不到, 嘴角疯狂上扬。

他觉得他想出的这个办法实在是太明智了,他们这样,和谈情说爱, 其实分别真的不大。

谈情也不可能像这样每天腻在一起,一起修炼,一起同吃同住,简直不要太甜蜜。

当然了,很多事情不能做,例如他可以这样假借按摩的借口帮她舒缓疲劳,却绝不能越界,不能让她察觉异样。少年太容易情动,面对喜欢的人这样克制,确实是有些难捱,可萧勉很满足。

他更喜欢这样和冷慕诗相处,他看着昏暗的长明灯映着他们两个人交错的影子,有种难言的温暖错觉。

错觉他们已然是一对成婚多年的夫妻,这样的夜里,灯烛之下,作为妻子的她绣着些什么,他在旁边看着,当然了,这东西必然是送与他的。

萧勉从前从来没有这种痴心妄想,可和冷慕诗相处的时间越长,他越是喜欢她的性子。

喜欢她的专注,她的狡诈和聪明,她的不惧苦累甚至是折磨,因为每一次,连萧勉都觉得难捱的那些丹药试药的时候,冷慕诗总是先他一步吃,且眼也不眨,在受尽折磨的时候,还能提笔端端正正地记录药效。

她从前只是萧勉心中春风吹又生的野草,现如今,已经在他心里长成了参天大树。

他真的,非跟她好上不可。

他想要再听她软软地叫萧哥哥,投进他的怀抱。

于是这花掩月不在门中的两月,第一月,冷慕诗自己连进两阶,丹药的品阶已经在初级丹道中达到巅峰,不仅像花掩月一样从无废丹,甚至还自创了好几味丹药。

第二月,简直就是萧勉和冷慕诗在过日子,冷慕诗沉迷炼丹无法自拔,萧勉沉迷冷慕诗无法自拔。

这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孩子,简直可爱死了。

萧勉像个小媳妇,整日除了必须回门派和去上课,还有打扫石阶,剩下的所有时间都在苍生院。

他介入冷慕诗生活也越来越多,最开始只是帮她试药,后来帮她记载,帮她看药炉,帮她饲养妖魔兽,帮她纾解疲惫,甚至……做饭洗衣。

冷慕诗某天偶然从地窖中爬起来,觉得阳光实在不错,许多天没有出门,就从后门出去准备晒晒太阳的时候,便看到了萧勉拿着她的衣衫,正在沐浴水池中涤洗。

她眨了眨眼,在阳光下眯着眼睛笑了起来,“哎,萧勉,我发现你越发的贤惠啊。”

萧勉侧面对着冷慕诗,正将衣裳搭上竹竿,抻着下摆使劲儿一抖,那水珠便骤然间飞起来,都飞向萧勉的脸上,星星点点落在眉眼之间。

萧勉这时候正闻言回头,阳光之下,面上细碎的水珠将他俊逸的眉目折射得宛如一颗散着五彩光斑的储丹原料玄璃石。

他看向冷慕诗,眼神中带着嗔怪,嘴上说:“我不洗,你就堆在那里发臭。”

冷慕诗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下鼻子,“我也会洗的……再说我不是学会了清洁术么。”

萧勉轻飘飘地刮了她一眼,继续抖衣服,其实他自然也是能够熟练运用清洁术的,这点衣物,只需要屈指驱动符文便可。

但他已经很久没有用清洁术了,他和冷慕诗在一起待着,发现她都是如同寻常凡间人一般,以水清洁自身、衣物。

有时候她清晨出去洗个脸回来,鬓发湿漉的甩着手上的水进屋,萧勉总是会迷失在她因为湿漉贴在侧脸的鬓发中,沿着那弯曲湿漉的弧度一遍遍地游走,却寻不到出来的路。

所以他也爱上了以水为洁,见她脱了衣物扔在那里不管,左右下一炉丹没有开出来,他闲来无事,就来洗了。

冷慕诗被萧勉看得有点想跑,主要是萧勉给她的感觉有些怪异,好像……怎么形容?

就好像她这个醉酒的汉子,夜里回家衣衫臭烘烘的,遭了小娇妻的嫌弃。

冷慕诗甩了甩头,把这可怕的想法甩出去,然后看到萧勉正在沐浴池中继续捞衣物。

外袍,腰封,长衫,内衫,中……裤。

看到这里冷慕诗后颈皮已经紧了起来,等发现了萧勉还在捞什么,顿时脑子“咔嚓”一声,宛如被雷给从头顶劈到后脚跟,活活劈成了两半。

“等等……”她声音从嗓子挤出来。

然后悚然看到萧勉果然从池中捞出了她的亵衣亵裤。

冷慕诗炸了。

脑子炸飞了。

这这这这!

她连忙同手同脚地跑到萧勉的身边,一把抢下了湿漉漉的亵衣亵裤,“这这这那那那”的半晌,无处可藏,一把撩开自己的衣摆,塞进了衣摆里面。

然后她就像个迎风跳大神的铁柱子,被烧得通红滚烫,一蹦一跳地朝着屋子里面蹦去。

萧勉手上一空,看着她爆红的耳根和后颈,也后知后觉的有些羞臊,他本来觉得没什么,可是冷慕诗一这样,他也不好意思起来……

冷慕诗抱着湿漉漉的,还滴着水的亵衣亵裤跑进屋子,脑子空得宛如被魔蛛给吸了。

她关上了房门,肚子湿凉地贴着她不可见人的东西,卷着一团,宛如大了肚子。

冷慕诗低头不着边际地想,这羞耻的程度,比真的偷人偷大的肚子也差不离了。

萧勉疯了吗?!

怎么会给她洗这玩意,啊啊啊啊啊——

她只想着放一天,夜里开了丹炉就偷偷在洗澡的时候洗了。

谁知道萧勉这个天杀的倒霉鬼要碰啊啊啊!

冷慕诗崩溃地在屋子里抱着自己的“大肚子”,学那毛驴儿拉磨。

萧勉就在后门外站着,嘴里叼着自己的衣袖,也在转圈。

不过他这个“罪魁祸首”总也是更淡定些,冷静下来之后,他故作淡定地推开门,和冷慕诗的视线撞一起,他指了指她的肚子:“拿来我晾上。”

冷慕诗抱着肚子后退,眼神惊恐得宛如一个即将临盆的少妇见到了刽子手。

萧勉哭笑不得:“这又没有什么,我们不是朋友吗,我也洗了我自己的,顺手就给你洗了,我本都没有多想,你这反应让我好尴尬。”

他攥紧的手指在身后,面上一派淡然。

每次他这样子都能把冷慕诗给糊弄了,可是这一次确确实实的糊弄不过去。

冷慕诗摇头:“你离我的……衣服远一点,别想骗我读书少。”

冷慕诗哭丧着脸:“我交了那么多朋友,也没有一个要抢着给我洗衣服,还有……还有这么贴身的衣物的!”

冷慕诗瞪着萧勉:“你说!你是不是还贼心不死?!对我有所企图?”

萧勉心肝剧烈地颤动,但是他向来撒谎面不改色,于是故作不解地看着冷慕诗:“我就是顺手,没有想什么,你觉得冒犯了,我道歉,可是我本也不是想碰你贴身的东西,只是你……把它们裹在了外袍里,我沁水里以后,才发现的。”

这倒是实话,毕竟萧勉也不是什么真的色魔。

他这么一说,冷慕诗确实想起自己将贴身衣裤卷在了外袍里面。

她面上稍有缓和,但还是离萧勉远远的。

萧勉见她打消了些许疑虑,就大着胆子上前,拽过了她卷着衣物的袍子,皱眉严肃道:“快给我,我去再涤一遍晾上,你干嘛捂在肚子上,多凉啊。”

萧勉宛如一个翠红楼的老妈子,企图以理服人:“再过几日便是癸水的日子,这般冰一下,到时候要肚子疼……”

冷慕诗本来惊疑不定地看着他,见他这般坦荡,马上就要被他骗到。

但听闻他提起自己的癸水,她才消下去些许的面色顿时再度涨红:“你你……”

“你快给我!”

冷慕诗抢了自己的衣物,跑到了外面,呼哧呼哧地把东西洗好晾上,在外面纠结了半晌,钻屋子里准备和萧勉严肃地讨论一下何为男女之防,再是兄弟,她好歹也是个女人。

她鼓起勇气进来,萧勉正在桌边若无其事地喝茶,冷慕诗坐到他对面,严肃正经地跟他说:“萧勉啊,我觉得你有点不对劲。”

萧勉闻言把杯子慢慢放下,无奈地看她,“我现在没有吃丹药,再对劲不过了。”

冷慕诗却摇头如拨浪鼓,“你知道吗,男女有别,我们关系再好,你也不至于……你不……”

她有点难以启齿,萧勉接过话:“不该碰你里衣?”

冷慕诗猛点头,“对啊!”

萧勉满眼无辜,“可我解释了,那是意外。”

冷慕诗憋着口气,点了点头,而后又说:“那,那那个什么。”

她一咬牙一跺脚,“我的癸水日子!你……”

冷慕诗说到最后,直接咆哮:“你为什么要记着啊!”

冷慕诗崩溃地质问萧勉,萧勉表情空白了一瞬,而后说:“我当然也不是故意去记的……”

“那你给我解释下我自己都记不清楚,你为什么会记得?”冷慕诗叉着腰看萧勉。

今个他要是不给出个合理的解释,这件事是肯定没完的。

萧勉低下头,伸手捏了下自己的耳垂,然后说:“你忘了么,我开始试药那几天,有次你炼了一炉五色丹,用以短时间的强化五感,我吃了之后效果特别好……闻到你身上有血腥味。”

冷慕诗张了张嘴,面红耳赤得像猴子的两瓣儿屁股,萧勉一本正经地说:“我本也不懂的,但问你是否受伤,你也说不曾,探入你经脉亦不见异样之处,便翻阅了些许书籍,才明白女子癸水之事。”

冷慕诗捂住了自己的脸,不知道说什么好。

萧勉没事看什么乱七八糟的书啊!

萧勉却继续道:“这本也没有什么,男女生得本就不一样,我也不过是不小心记住了癸水的周期,推算了下你过几日便是,怕你着凉而已。”

萧勉说:“这并没有什么需要避讳,你我终日研制丹药,便正是研制这丹药作用在人身上的不同,男人和女人天生的体质不同,这差别不是也可以算影响药效的细微……”

“对!”冷慕诗本来还在羞耻,但是听到萧勉如是说,顿时如同醍醐灌顶当头棒喝,她就说每次药效作用在她和萧勉身上总是有差别的。

冷慕诗本以为是因为他们修为不同,身量不同的原因,现在看来,应当是还有男女天生不同的原因!

若是将这一点研究透彻,那么她是不是可以设想,或许往后研制的丹药,还能针对男女!

冷慕诗顿时不跟萧勉说什么亵衣亵裤和癸水周期的事情,兴奋地蹲在她手记的大箱子边,开始翻找起了萧勉和她之间的药物记录对比。

萧勉看着她忙碌起来,缓缓地吁出一口气,他确实不是故意记住的,可要说没有用心,倒也不对,他确实是格外的在意冷慕诗。

何止是她的癸水日子,在一起这么久了,萧勉甚至连她吃什么东西容易吃坏肚子,一天喝多少水、去几次小解都知道了。

当然这都不是故意记的,他又不是什么色魔,他只是总忍不住去注意她,这他无法控制。

萧勉还觉得这样其实挺好的,冷慕诗是个丹痴,他做她的药人也不算修为懈怠,那其他的精力,用来照看她,他也是非常心甘情愿的。

这短暂的插曲就这么过去,但因为萧勉一句话,冷慕诗将大半的手册都翻出来,一点点地对比,从白天到黑夜,从黑夜到黎明,这就有些让萧勉烦心了。

“你来吃些东西再看好不好?”萧勉说,“要么你就教我找哪里,我来帮你。”

冷慕诗摇头,转了转发僵的脖子,“不行,你看不懂我写的鬼画符……”

有些她自己都看不懂,且萧勉对于丹方不敏感,很容易漏掉重要的信息。

萧勉只能喂小孩子一样,盛了抄手走到她身边,用汤匙舀着喂她。

食物送到嘴边,闻着就自然张嘴,冷慕诗随口夸了句“好吃”,萧勉美得尾巴险些翘天上去。

“我今日没有下山去五谷殿,这抄手的滋味怎么样,是用苍生院后院的菌子,加上一个误入苍生院偷菌子吃的野兔作馅料,”萧勉说,“我是第一次做,你喜欢以后再做给你。”

冷慕诗根本没有听进去他在说什么,她专心的时候,大多数声音都是左耳进右耳出,过了脑子也不懂是什么意思。

可是吃了几个,萧勉一直在旁边说这菌子多新鲜,野兔多傻多好抓,冷慕诗这才反应过来不对。

一侧头,萧勉正就着她吃过的汤匙,也在吃抄手。

萧勉和她视线一撞,顿时心虚得汤匙“叮”的一声撞在了碗壁,“怎,怎么了?”

他最近经常和冷慕诗一个碗里吃东西,她也不是没有发现,但是从来没有做表示,不在意的样子,萧勉的胆子就逐渐大了起来。

此刻冷慕诗突然这样看着他,萧勉又害怕起来,怕她因为白天的事情对他心生芥蒂,要防备着他。

冷慕诗却只是定定地看了萧勉一会,然后手指揉了下自己眉心,问萧勉:“你刚刚说,这抄手是你包的?”

萧勉听她问这个,顿时松口气,点头,一脸笑意地说:“你喜欢,我以后再学些别的。”

冷慕诗摇了摇头,“后院的菌子和山崖上偷吃菌子的兔子?”

萧勉点头,“是啊,后院的菌子可真多,我找了几样能吃的……”

“不能吃啊,”冷慕诗抬手截断萧勉的话,“快,我腿麻起不来了,你快到床边把解毒丹拿来……”

冷慕诗这一会的工夫,嘴都不太好使了,“后院那片地……土是我师尊在一个秘境中挖来的,那上面生长出来的东西,都,都含有强效麻痹作用,是用来抓妖魔兽取血用的麻痹菌子啊……”

萧勉闻言惊得连忙起身,他本是屈膝半跪在冷慕诗的身边喂她,也跟着吃了几口,但是这会一起身,才发现自己的腿也不好使了。

“啊……”盛着没有吃完抄手的碗筷掉在地上,他跌回冷慕诗的身边。

冷慕诗叹了口气,嘴唇都麻了。

萧勉还大着舌头安慰她:“没,没似,我这就取来。”

然后他再度咬牙起身,却试了好几次都跌回来。

这屋子很小的,床边跟两个人蹲着的地方的距离,不过几步而已,但是他们谁也起不来。

冷慕诗话都说不出了,她吃得更多,一脸生无可恋地看着萧勉兀自挣扎,却只爬出去一点,已经累得满头大汗。

她慢慢地扶不住箱子,滑倒在地上,自己的呼吸都感觉不到了,心里还忍不住哭笑不得地想,萧勉可真是……不光用麻痹菌子做馅料,还辅以常年吃菌子的野兔。

那野兔总来偷吃菌子,冷慕诗都看到好多次了,它仗着自己浑身侵染药性,在后院山崖下的兽群都横行霸道,没人敢吃,毕竟再厉害的猛兽吃了它都会浑身麻痹,就有可能变成其他猛兽的口粮。

怕是连那只常年吃蘑菇的兔子都没有想到,居然有人敢吃它,这可……

冷慕诗失去了意识,萧勉爬出去一点,实在爬不动了,更遑论去床上的储物袋里面去取解毒丹。

巧也巧在冷慕诗的储物袋本是随身携带,这两天换衣物才取下来的,解药近在咫尺,却犹如和他们隔着天堑。

最终萧勉放弃了,他连灵力也凝聚不成。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转了个身,滚回冷慕诗身边抱住了她,把她半边身子压在自己的身体下,免得魔蛛仗着他们昏死的工夫,出来寻仇捣乱。

意识消失之前,萧勉还想,这样也好,冷慕诗这么多天没好好休息,这次能好好休息了,就是地上有些凉,早知道就铺个被子了。

两个人这一觉,从黑夜睡到白天,又从白天睡到傍晚。

萧勉没有下山去上课,没有回弟子院,甚至没有去五谷殿吃饭,易图和星洲在入夜之后,开始漫山遍野地找他。

险些连天虚子都惊动了,毕竟凭空少了个徒弟可不是小事。

而扫石阶的刑罚还没结束,石阶上无人清扫,落了许多枯叶,冷天音和星洲易图他们,只好先帮着萧勉和冷慕诗清扫石阶。

一直到深夜,萧勉还没有踪影,星洲和易图甚至是萧勉其他的师兄都开始出来找人的时候,他们才在苍生院的结界开启的瞬间,感知到了他的方位。

居然在苍生院,也是,他们白天就怀疑苍生院,只是苍生院非等闲人能够进入,他们连窥视里面都做不到。

而之所以苍生院的结界开启了瞬间,乃是因为离山两月有余的花掩月——或者说玄竹回来了。

他一开结界,就察觉了不对,因为妖魔兽的饥饿哀嚎声随处可闻,碎骨蜥快要把树撞断了,赤蛇在研究吃毒焱兽,而小屋里面静悄悄的。

玄竹进入其中,一推开门……顿时瞳仁剧烈地收缩。

地上魔蛛正在忙活着用蛛丝缠缚着巨大的人形,玄竹瞬间还以为他新入门的小师妹死了,被魔蛛给吸干了。

但是他感应了一下,发现这如茧般的蛛丝里面,是有平缓呼吸的,且还不是一个,而是此起彼伏的一对……

玄竹邪飞的眉眼微微上挑,驱赶走了魔蛛,用佩剑挑开了蛛丝茧,然后看到了相拥着睡得无比香甜的两个人。

一个是他的小师妹,另一个……

玄竹眯了眯眼,这不是天虚子座下的那个死人脸讨厌鬼吗?

玄竹把自家小师妹从萧勉的怀里使了大力扒拉出来,放在床上用被子裹上查看了一下,惊讶地发现了她的修为,还有她所中的是麻痹的药物。

他猛地看向地上的萧勉,然后怒火攻心,差点把身体里的花掩月给弄醒了。

小师妹为什么进境这么快,难不成……这死人脸在这两月之间,骗她走双修邪路了吗?!

这也怪不得玄竹,毕竟在丹修的眼中,除了炼丹,其他都是邪路。修习阵法是为了困住妖魔兽取材料,修习剑术是为了自保和取材料,一切以炼丹为主,其他杂学都是服务于炼丹。

花掩月是丹痴,玄竹何尝不是,他比花掩月可偏激多了。

因此排外性十分强烈,尤其是在此刻这等误会之下——

于是冷慕诗还昏睡不醒地躺在温暖的被窝,萧勉却被玄竹塞了丹药,踢了两脚人还不醒,玄竹冷着脸直接拿着桌上隔了两夜的冷茶,全都浇在了萧勉的脸上。

萧勉活活被激醒,睁开眼怀中一空,顿时吓得惊坐起来,胡乱摸了一把脸上的水迹,然后就对上了他正对面,玄竹那张看上去邪气又阴鸷的眉眼。

作者有话要说:  玄竹:狗东西骗我小湿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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