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微暗且静谧, 只有乔微翻动的轻微声响,霍崤之被烫起来的大水泡不怎么疼,反而全部心神都被跪在柜子前乔微那窈窕的曲线吸引了, 生出几分绮念来。

好歹他也是个年轻力壮、血气方刚的大男人,从前没动过这方面的心思还好, 一旦生出点零星的念头,便如星火燎原, 不可控制地在胸口燃着, 烧得喉咙干渴。

“微微……”他沙哑的声音唤完, 又后悔了。

他怕乔微转过头来,瞧出他身体的异样,还有那点儿叫人不齿的心思。

可乔微偏转过来了,还无所察觉招手冲他唤道:“过来。”

霍崤之在门口的黑暗中迟疑着没动, 站到那边,他就彻底暴露在灯光下了。

“愣着干嘛?”乔微疑惑皱眉,“我给你涂药。”

霍崤之咬牙凝神,终于动了。

乔微把处理的药一一在柜头放好,指着床叮嘱他,“坐这儿。”

霍崤之哪敢坐床上, 她要是蹲着处理伤口,那他腹下那点动静不就全被发现了。

乔微得生气把他赶出去吧!

“不坐了, ”霍崤之连摇头, “怕把你的床弄脏。”

他这一说,乔微倒是诧异侧目。霍崤之是精致公子哥的做派,平日衣服脏了一点马上就换,旁人吃过的东西半点儿也不肯碰,什么时候居然会担心自己身上不够干净。

不待乔微多言, 他说着便在她身边蹲下来,眨着眼睛把右手递给她,叫屈,“疼死了。”

霍崤之的手一瞧便知道养尊处优,十指如玉修长,平日除了指腹弹吉他的一点薄茧,简直完美无缺,连虎口的小痣都是格外好看的。

此刻手背上却被蒸汽烫起一个大水晶泡,周围还有两个小的,周边的皮肤红肿还没消退,触目惊心。

乔微又心疼又埋怨,拿着药膏下不了手,食指抬起来重重戳了他的额头一下。

“怎么这么蠢,没碰过就不知道躲远些吗?”

霍少爷平日连跑远吃顿饭都觉得麻烦,什么时候肯花心思做这些,若是旁人,敢多言半句,他必定当即就翻脸了。可这是乔微啊,放在心尖尖上都觉得还不够、想要给她更好的人。

碰在他额心的指尖微凉,即使是责备,霍崤之也觉得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我怕你饿了,想看看汤好没好。”

他的认真的眼眸是那样纯粹漆黑,大抵天底下的女人都难以抗拒。

水泡太大,又在手背上,乔微怕他碰破了感染,换了酒精,先给他被烫的皮肤表层消毒。

“有打火机吗。”

乔微想用打火机把针尖烧一烧,消好毒再把泡戳开,问出口才发觉好久没在霍崤之身上闻过烟味了。

“你在戒烟?”

“你不是不喜欢闻那个味道吗……”霍崤之咂嘴,声音有点低。

乔微在化疗的时候,一闻附近有烟味就忍不住干呕,止都止不住。

她猛地想起来霍崤之常放在外套口袋里的糖,她知道霍崤之爱吃甜食,却不知道,那袋糖是为戒烟准备的。

霍崤之抽烟的日子不短了,猛地一断,还挺难受,含漱口水喝咖啡没用,他干脆买了一大袋糖,抓把揣兜里,烟瘾来了就含一颗。起初是酸甜的水果硬糖,日子久了,就换成了更有效的超强力薄荷糖。

虽说糖吃多了会牙疼,可总比近都近不了乔微的身好。

那伤口里的积液流出来,很快印湿了纱布,乔微仔细擦干,又换了新纱布小心帮他卷上。

女人自始至终抿着唇,灯下看不出神情,只有乔微自己知道,她现在心软又难受。

灯下看美人,乔微的皮肤就像块上好的羊脂玉,连抿起来的粉唇也无比诱惑。

霍崤之瞧着她垂眸认真的样子,只觉得自己又有点蠢蠢欲动了。他目测着乔微身后的床,距离不宽,几乎毫不费力就能把她压倒在床上。

他心跳如擂鼓,就只顾忌着乔微会生气了。

或许是纱布包紧了,乔微听到霍崤之闷哼一声,忙又问,“疼吗?”

霍崤之点头。

乔微忙又松开重包,瞧见那红肿的伤口,低头帮他吹了一下。

这一下凉凉的,又轻又软,像是撩在了男人心坎上,简直比吸|毒都要爽。

不管了,是乔微先动手的。

霍崤之再也忍不住,抽回手捧着她的脸俯身便开始吻起来。

“伤口会发炎……”乔微猝不及防被偷袭,又怕刚刚消过毒的创口沾上细菌,偏嘴巴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只余几声破碎的呜咽溢出口。

“管他什么发炎,”霍崤之不以为意,“你吹一下就不疼了。”

将那碍事的纱布从手上扔开,抱着乔微的肩起来,还没站稳,男人便压下来。

突如其来的重量让乔微始料不及,身下陷进柔软的床垫里,她胡乱挣扎了几下,忽地察觉有什么东西从小腹抵上来,霎时不敢乱动了。

他舔舐着她的上颚,舌底,吮吸她的舌尖,掠夺着她的气息,像是要将她整个人吞噬。

那吻悠长、深入又热烈,连手都不安分从衣角滑上来。

他的手滚烫,所到的地方像是洒下了一把火,烧起来一层小疙瘩,赤|裸地触碰她的肌肤,那些从未被人碰过的地方。

乔微的脸颊都烧起来,用仅存的理智伸手按住他,摇头,“霍崤之,不可以的……”

“微微……”他的眼神迷乱微散。

连乔微自己都没想到,进来擦个药的功夫,怎么就成了这副模样。

“外面有人。”

她握住他的大手,想要将它从自己身上移开,使劲了半天,却分毫不动。

“我好难受,就让我蹭蹭,好不好?”

那眼睛里是浓重的情|欲,他精致的五官都憋出汗迹,额前的黑发垂落,委屈又沙哑的声音像是小孩在恳求。

乔微的手顿住了。

她知道,此刻自己若是不忍,以后大概都很难再对霍崤之硬起心肠了。

可是,那手却仿佛被人禁锢着一般,怎么也动不了。

“好不好?”他反复低喃。

男人在这方面简直天生无师自通。

乔微愣神间,那力道已经束不住他,顺着肌肤往上,又凉又滑,好不容易抵达那柔软的地方,却又触到了阻碍。

那儿还有一件衣服,即使是柔软的棉质内衣,也始终隔着一层,他一边吻,一边憋足了劲儿摸索着想把它解开,却始终不得其门。

卧室门就在这时候咔擦一声被打开了,“二哥,火锅好了,叫你们吃饭呢,客厅里都喊好几声了……”

乔微最先听到动静,抬手推人,霍崤之被推朝一侧,大半身子却还是压在她上。

徐西卜的声音戛然而止,下一秒一个枕头扔来,来不及躲,重重砸在他脸上。

“你他|妈不知道敲门吗?”

徐西卜抱着枕头就差跪地了,“我忘了不知道不知道,对不起对不起……”

话音没落,剩下的一个枕头也扔了过来。

“滚。”

二哥吐出的那个字又狠又厉,像是饱含着天大的怨气。

徐西卜关上门,从卧室小跑回客厅,心有余悸地拍拍自己的胸脯,自言自语低喃:“人家还是个宝宝呢。”

转念又怕起来,今天的事,二哥腾出手不会掐死他吧。这个纨绔守身如玉这么久,好不容易箭在弦上……

徐西卜想着便觉得脑后一阵发寒。

“小卜,你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季圆奇怪。

少年抬手啪啪啪拍了几下脸,“我最近在瘦脸,多拍拍有好处。”

言罢,他眼睛又不满地朝凌霖一睨,“你能不能管管你女朋友,我这么大个男人,叫什么小卜。”

……

乔微这会儿彻底清醒了,默不作声从床上起身,重扎自己的头发,整理好衣摆。

霍崤之还是忍得难受,他站起来打算去浴室冲个冷水脸,乔微大抵看出了他的意图,又将人拉了回来。

“你的手背不能沾水,等一下。”

她呼出一口气,脸上的红绯散了个干净,重新又帮他用酒精消毒。

速度比刚刚快上许多,裹完纱布便收起东西,放回床头的柜子里,起身疾步出了卧室,给他腾出空间。

人一走,霍崤之便进了洗手间,他呆了很久,待到身体都平息了,才回来帮她拉平整床单被褥,径直出门。

临近门口,大衣带起的疾风将一页轻飘飘的纸带起,落到霍崤之脚下。

他停下脚步。

这是一页手写曲谱,纸页发黄陈旧,可见已经有些年头了。

他抬头便瞧见一个眼熟的箱子,在不远处的保险柜头上敞开着。

霍崤之记忆力好,略一回忆便记起来,这箱子是乔微离开席家那天带的,她只拿了这个箱子和琴盒。

他将这一页纸放回了曲谱的最上端,又在一侧瞧见了一沓老照片。

是乔微小时候的,有她练琴的照片,也有和父亲的合照,也有她们一家三口。

这是霍崤之第一次在照片中瞧见乔微的父亲,他微蹲着,把手搭在及腰的女儿肩头,五官舒展俊朗,乔微的眉眼里,隐约便带着几分他的影子。

和女儿在一起,他的神情比书上印刷的那些图片,又多了几分柔和,半点看不出传闻中天才提琴家的孤傲来。

连乔微的妈妈,笑起来也不似现在这般虚假。他们那时候,仿佛真的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霍崤之把照片一张张往下翻,心想,原来乔微小时候是这样子的。

喜欢穿红裙子,头发也不似现在这般长,眉梢飞扬,大眼睛黝黑灵动,唇瓣的张扬的笑意,无忧无虑。   

霍崤之忽然觉得,自己似乎有点理解这个男人了。愿意为她撑起天,撑起地,唯独,不想让她受到半点伤害。

换做是他,一定也不忍心,把自己不久于人世的消息,告诉女儿,那对一个孩子来说,太残忍了。

只有远远离开她,给她留下希望,无论是思念还是怨恨,至少在她的心目中,自己是活着的,只不过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成为她向上的动力。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要隆重推荐一下我基友的新文现言!!!棠眠小可爱的《流连忘返》

我已经帮你们看过了,超级好看,破产千金VS大佬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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