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有珍醒了,叶芊、玉妃、魏爷也不争了,三个人看看睁开眼睛的安有珍,都愣住了。

安有珍咳嗽两声,尖叫道:“好你个叶芊,我非让表哥把你休了不可!”她眼睛一转,这才看见旁边的豫王,挣扎着坐起来,“表哥,你要是不把叶芊休了,我就把姑姑的秘密说出去!”有了这么大个把柄在手里,她相信表哥一定会听自己的。

豫王黑漆漆的凤眸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要不是看在母妃的份上,他早就把这一家赶出京都了,没想到他们不夹紧尾巴做人,反而接二连三地上蹿下跳,这次,绝对不能饶过安有珍,包括整个远勇侯府。他看也没看,随手一挥,一记手刀砍在安有珍的后颈,安有珍两眼一翻,又晕死过去。

豫王拉住叶芊的手,“母妃,我带芊芊先走,安有珍过会儿自会有人来处理。”宫里有很多他的人,随便找个人把安有珍藏起来,等到夜深人静再带出宫去就行了。

玉妃点点头,她知道儿子在宫中安插了不少人手的。叶芊看了眼安有珍,“言哥哥等一下,安有珍是奉了皇后的命令过来的,皇后既然已经起了疑心,魏叔待在这里就不安全了。”安有珍没有回到宴会,反而这么不声不响地“离开”皇宫,皇后肯定知道凝玉宫出了岔子,到时候找个借口来凝玉宫细查,魏爷很可能会暴露。

玉妃和魏霁相互看了一眼,他们早就猜到豫王知道了这花园里的秘密,果然如此,叶芊既然喊了“魏叔”,显然也是知道他的身份的。

豫王脚步一顿,“既然如此,魏叔不能继续留在这里了,我换个人进来。母妃,我把魏叔带出去,你放心,过不了两三年,你们就能真正自由了。”看来,他要稍稍加快些步伐了,皇后派安有珍来探母妃的底,也是为了针对自己,毕竟,他在朝臣中有了声望,现在大舅哥还做了大逻皇帝,太子肯定感觉到了威胁。

叶芊、玉妃、魏霁心头都是一跳,他的意思是,两三年后他就要坐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子?玉妃的眼睛湿了,儿子不怪她不守妇道,她心中已经很是知足了,没想到他还支持她理解她,甚至要放她自由,难道两三年后,她就能和夫君真正地在一起了?

豫王看看玉妃和魏霁,“母妃、魏叔,你们且忍耐一下,过两年会有更好的日子,留在皇宫或者离开京都,都随你们,只是现在,魏叔得跟我一起离开了。”

叶芊摇了摇豫王的手,“言哥哥,我们去书房稍坐,魏叔也许有些东西要收拾呢。”

豫王点点头,小丫头这是想让魏叔和母妃道别呢,也是,相伴二十年,乍然要分开,肯定是舍不得,总有很多话要说的,“那好,不着急,反正那边的宴会还没散呢,等宴会快结束的时候我们再出宫,魏叔慢慢收拾。”

豫王拉着叶芊离开了,他急着去给她的胳膊上药,走得有些快,走了几步却发现叶芊的左脚似乎不敢用力的样子,“芊芊的脚受伤了?”他蹲下|身子,把她的罗袜褪下,却见左脚的脚踝又红又肿,“这、这是怎么伤的?!”他真是要心疼死了,胳膊被抓成那个样子,脚也伤了,“芊芊还有哪里受伤了?”

叶芊看他俊美的脸庞阴沉得像要下暴雨,忙安慰道:“言哥哥放心,没有别处了,这脚是从书房后窗跳下来时扭到了,不是很疼。”

后窗那么高,平时娇娇弱弱的小丫头从那里跳下去,也是为了母妃吧。豫王默默地站起身,一把将她抱起,叶芊的脚确实不舒服,也不推拒,把头靠在他的胸膛上,微微一笑。

到了花园的入口,豫王停下了脚步,扭头看向一旁,一个蓝衣内侍立刻过来了,站在豫王身前垂手低头,等着他的吩咐。

豫王低声叮嘱了几句,那内侍飞快地去了,离开了凝玉宫。叶芊就在豫王的怀里,听得很清楚,他是让那内侍去给宫外的人发消息,派人打扮成魏爷的模样,等在宫门处的马车里,显然是准备让人把魏爷替换掉。

凝玉宫的大宫女眼看着豫王抱着叶芊过来,疑惑地眨眨眼,叶姑娘不是在书房吗,怎么从花园出来了?她又看了眼豫王,正对上他平静无波的眼神,不知为何,她打了个寒颤,一股冰冷的寒意从心头冒了起来。

豫王抱着叶芊进了书房,把她放在大圈椅上,又自顾自地找了两瓶药过来,在叶芊的椅子边蹲下来,小心地把她的两只袖子卷起来,盯着那白藕似的胳膊上条条血痕,一言不发,薄唇抿得紧紧的。

“言哥哥,没事,一点儿都不疼。”

豫王抬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自重生以来,他最怕的就是她受伤,结果却让她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伤了。

他沉默地打开一个小瓷瓶,挖出一点儿淡绿色的药膏,小心地涂抹在那血痕上。

“言哥哥,你知道吗?”叶芊的右脚调皮地踢了踢豫王,“你板着脸的时候没有笑起来好看,言哥哥一笑,宛如冬去春来、百花盛开,看了言哥哥的笑容,比喝了一整壶的百花酿还要舒坦,就是不敢多看,看多了肯定会醉的。”

豫王的脸板不住了,漂亮的凤眸里带上了一丝笑意。

叶芊看他的脸色没有那么吓人了,把今晚安有珍和皇后之间的事讲了一遍,“言哥哥,皇后显然是要对玉妃娘娘不利,她留在宫里安全吗?我看这宫里的大宫女也很不可靠。”魏爷他们可以带走,再换个人进来,反正也没人见过魏爷的真面目,但是玉妃却不可能带出宫去。那个大宫女就让安有珍和自己随意地进了玉妃的书房,也不说派个小宫女看着点儿,这大大咧咧的性子怎么能守在玉妃身边?

“芊芊放心。”豫王白玉般的手指轻柔地帮她抹着药膏,“魏叔是母妃唯一的破绽,只要把魏叔带走,母妃就没有什么可以让皇后抓住的把柄。至于那个大宫女,实在是失职,我会想办法给母妃换个人的。”这宫女如此大意,要是皇后来个栽赃陷害,那很容易就着了道的。

豫王给她的胳膊上好了药,又换了另外一个小瓷瓶,他把叶芊左脚的鞋子脱了,又把罗袜往下褪,袜口堆在脚踝处,他上药不方便。叶芊的脚一缩,“言哥哥,别……”女子的脚是不能给别人看的,就算她和豫王这么熟悉亲近了,她也不好意思在他面前光着脚。

豫王握住了她的脚掌,不让她缩回去,“芊芊,咱们下个月就大婚了,无论发生什么事,反正我是绝对要和芊芊过一辈子的,在我心里,芊芊早就是我的王妃了。别害羞,嗯?”

他的话实在动听,尾音上扬,带着莫名的诱惑,叶芊不自觉地就被他蛊惑,任由他把自己的罗袜褪掉,白嫩嫩的小脚丫踩在了他的膝盖上。

豫王的喉结上下滚动,努力克制着自己不要摸上去。她的脚很是小巧可爱,骨纤肉丰、鲜嫩莹白,脚趾头圆嘟嘟、白生生的,像是新生的嫩笋,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他强行地把自己探过去的手指转了个角度,抚上她红肿的脚踝,轻轻按了按,摸了摸骨头处,“好在没伤到骨头,就是扭到了。”

他轻缓地给她的脚踝处抹上药膏,又用手掌摩挲按摩,似乎很是专心的样子,黑漆漆的眸子却不听使唤地看向了她的脚。

“言哥哥,快点儿,等会儿魏叔和玉妃娘娘该回来了。”他的目光太热切,动作太轻缓,叶芊有些羞,又有些急。

“别急,时间还早。”他虽然这样说,手下还是快了些,他和自己的小王妃私下里如何都行,要是让母妃和魏叔看见,确实不太好。

过了小半个时辰,豫王、叶芊离开了凝玉宫,魏霁背着安有珍,跟在他们身后。

豫王想抱着叶芊,叶芊不肯,他们这样带着安有珍和魏爷离开本就容易引人注目,要是他再抱着自己,就更显眼了,“言哥哥,我的脚不疼,咱们到了宫外言哥哥再抱着我。”

豫王看她坚持,也就作罢了,只握着她的胳膊,给她助力。

豫王在宫中自然没人敢拦,到了宫门处,魏霁却被拦住了,“豫王殿下,这宫里的内侍是不能出这宫门的,您看这……”

“我这表妹喝醉了,走不了路,难道要本王背着她去马车不成?”豫王的马鞭一抬,那人吓了一跳,抱着头退了一步,马鞭却指了指停在宫门外几步远的马车,“看见了吗,就这几步,让他把人送上马车就回来,把你的眼睛睁大点!”

“是,是,王爷您请便。”那人一看马车近在咫尺,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绝对出不了岔子,连忙点头哈腰地把豫王这个煞星送走了,生恐再耽误下去,那镶金嵌玉的马鞭就抽到自己身上了。

几个人到了马车边,魏霁背着安有珍进了马车,马车里还有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取过魏霁身上的腰牌,对着豫王拱手施礼,跳下马车,进宫门回凝玉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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