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钦的设计师独立品牌建立,队伍拉起后,宋芷玉暗中安排的高水准珠宝加工厂也顺利就位。

在展品投入制作之前,大量的原石选择成为重中之重,为了找到最适合的,蓝钦不得不开始压缩时间,满世界四处奔走。

桑瑜不能放他一个人,跟康复中心申请了停薪留职。

营养科主任多少了解一些她的情况,认真考虑后决定,“停薪留职不必,你一个月的试用已经顺利通过,患者反响非常好,你不能正常上班的这几个月,不如就远程配餐,像你平常接的私单一样,按单结算,等忙完再回来。”

桑瑜惊喜不已,但还是慎重问:“违反规定吗?”

主任含笑,“当然符合规定,而且对咱们科室有益无害。”

桑瑜吃了定心丸,更加心无旁骛,回家收拾小行李箱,意气风发跟着老公走南闯北。

她以前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海南,这回可好,距离直接成了浮云一样的数字。

南非挑钻石,哥伦比亚采购祖母绿,缅甸和斯里兰卡来回跑着选红蓝宝石,又去了巴西看碧玺。

桑瑜以前连水晶和玻璃都分不太清,一个月下来彻底转型为行家里手,对各种珠宝算得上如数家珍。

最后一趟从巴西返回国内的飞机上,桑瑜津津有味望着窗外渐远的风景,蓝钦在杯子里插上吸管,一边喂她橙汁,一边抚摸她的头发,“小鱼,最喜欢哪里?”

小鱼喜欢哪,他就筹备在哪办婚礼。

桑瑜蹭过去靠在他肩上,听着他流畅发出的声音,舒舒服服宣布,“最喜欢咱们家。”

“钦钦,”她轻声说,“等踩扁了蓝景程,我们好好在家过小日子。”

蓝钦想到她穿着各种蔬果图案的睡裙,楼上楼下到处撒欢乱跑的样子,笑得满眼光亮,点头答应,“听你的,哪都不去,就在家里。”

“这一个月你累坏了,”桑瑜揉捏他愈发紧实的手臂,心疼问,“奶奶不是说,有一部分石头不用你亲力亲为,她会挑最好的给你送过去吗?我们干嘛还要花钱跑这么多地方。”

蓝钦刮了下她的鼻尖。

“因为不是普通的设计图。”

他低柔的嗓音仍有伤病后的暗哑,却格外磁性惑人,缓缓流过她的耳畔。

“画第一套那年,你十五岁,穿着朴素的棉布裙,编麻花辫,发梢系条格子小手绢,手腕上总套着皮筋。”

明明周遭嘈杂,空姐和乘客的各国语音混成一片,可他的每字每句,偏就穿透障碍,准确淌进她心底。

“我天天隔着车窗看你,就在猜……小姑娘肯定爱漂亮的,如果小鱼有属于自己的……闪闪发光的头饰,手链,一定会开心。”

“所以我重新拿起笔,画图给你,图纸撕了很多,一直到你快满十六岁了我才画好,可是身体不行,也没有条件,做不出实物,只能翻来覆去看,想象以后给你戴上的情景……”

往后每一年,随着她的成长,他都默默用笔勾画。

小鱼成年了,可以戴复杂些的样式,他埋头画了几大箱,挑最衬她的封存。

小鱼上大学,她脖颈那么白皙修长,该戴项链的,他又不分昼夜,郑重在模特锁骨上描绘小水滴,珍而重之添上长长短短的链子。

小鱼毕业,是大姑娘了,耳饰和戒指也不能少,只是戒指……他在正式认识她前,从不设计中指和无名指适合戴的,生怕她会为了别人戴起……

不能正面接触她的那么多日暮晨昏,他就是靠着图纸,摩挲着纸面上的小水滴熬过来的,再细微的线条,也是他经年累月的心。

要是换成其他设计,他都可以把原石交给他人采买,但唯独这些,必须他亲眼看过,亲手摸过。

只有他自己知道,画下时他幻想里最好的模样。

飞机起飞的轰鸣声里,桑瑜欲盖弥彰地竖起手掌,挡住嘴,吻他的唇。

她以为最艰难困苦的年岁,居然会被深爱的人这样记录。

那任何伤痛的回忆,都能变成蜜糖。

三月,草长莺飞。

巴黎珠宝展确定了具体展期,时间在三月底,共有五天,面向全世界买家及品牌代理商,也汇聚各路媒体,中档到高奢几个档次互不干涉,分别在不同的日期和分场馆里进行,蓝钦要携展品参加的,是最后一天规格最顶级的高奢场。

很巧的,参展当天,也是桑瑜的生日。

大事当前,桑瑜把过生日什么的完全忘到脑后,心里琢磨的都是怎么能给蓝钦减轻压力。

出发前,宋芷玉又私底下来了一趟临江高层,她状态看上去好了少许,严格叮嘱不少注意事项,末了说:“那父子俩算是孤注一掷,把集团的重头全押在这次展会上了,要么一飞冲天,要么掉进谷底。”

蓝钦反问:“奶奶,你后悔么?”

“后悔?”宋芷玉勾勾嘴角,“我要是不这么做,哪能活到今天,不是自己憋死,就是被他们折腾死,蓝家会记得我是谁?”

她冷笑,“我不过是个被淘汰掉的糟老太太。”

分别前,宋芷玉回眸看了眼蓝钦,“高奢场的通行证和展位已经到手了,其他的还要看你自己,钦钦,这次奶奶终于对得起你了,日后到了没命那天,我也能安心闭上眼。”

蓝钦带的人不多,只有两三个配合得当的可靠助手。

助手先行,提前到巴黎了解会场。

蓝钦带着桑瑜,晚一天启程出发。

抵达巴黎机场时天已黑了,刚下飞机只是小雨,等出了机场,雨势渐大,接机的车无法停得太近。

桑瑜得意地拉开行李箱外层,抽出一把折叠伞晃了晃,“看你老婆厉不厉害,什么都有准备。”

蓝钦笑着捧起她的脸捏捏,“我家的是全能小鱼。”

他一手提箱,一手撑开伞绕过桑瑜脖颈,把伞全遮在她的头顶,护着她朝不远处的车边走,一道雪亮车灯骤然晃过他的眼尾。

蓝钦站住,目光笔直地望过去。

那辆车后门打开,熟悉的身影迈出来,在伞下拧眉,神色起伏。

蓝景程。

几月不见,倒是憔悴不少。

蓝钦漠然扫了一眼,当他不存在般继续走向自己的车,蓝景程被彻底无视,脸颊肌肉抽动几下,快步逼过来。

“你还真来了,”蓝景程上下打量蓝钦,双眼深处跳起防备,很快又想通,防备转为怜悯,“我知道你最近不消停,何苦呢,好不容易保住命,老老实实在家养着不行?”

“你来巴黎又能怎样,凭你的人脉资源,能拿到什么好矿料,要用做出来的简陋东西去混迹中档场?”蓝景程盯着他,呵笑,“何况你图里的精华,都在蓝家的展品里,钦钦,蓝家的继承人是我,别天真地跟我作对了。”

“你为个女人,抢救伤了不少元气,才好几天,话还说不全吧?”

句句往要害上戳。

蓝钦一言不发,桑瑜气到攥拳,被他安抚地搂住。

她郁闷,“钦钦——”

蓝钦如常笑着,贴贴她的额头。

蓝景程再次遭到冷遇,表情更难看,自从跟蓝钦撕破脸,自认为谨小慎微了好几年的他有种扭曲的畅快,嘴上变本加厉,“桑小姐心理素质真够好,知道了真相还能面不改色赖在他身边。”

他多少讽刺蓝钦都能面不改色,但事关桑瑜,一星半点也无法忍受。

感觉到蓝钦的变化,桑瑜憋了半天的气总算找到发泄口,她抢在老公前面,扬起下巴笑眯眯说:“是呀,我不但赖在他身边,还嫁给他了呢。”

蓝景程眼瞳猛一缩。

桑瑜小尾巴要翘天上,把大钻戒亮给他看,“瞧瞧我老公随手做的一枚戒指,是不是比你们费劲儿改过的展品还出色?”

“我们来巴黎是参加展会还是纯谈恋爱,都跟你们蓝家没关系,”大伞边沿落下的雨幕里,她脸蛋儿莹白,跟蓝钦亲密贴靠,一对无暇璧人,“至于你希望的那些,离间我们感情啊,没事闲的自我拉扯啊,真遗憾,都不可能。”

“至于那什么破继承人,”桑瑜大眼剔透,实话实说,“说多少次了,我老公真的不稀罕,他做的任何事也不是为了跟你作对,你,和你们家,都没那个资格。”

蓝景程鼻息急促阖动,额角蹦出青筋。

蓝钦看着张牙舞爪保护他的爱人,心口无限软烫。

“小鱼乖,天太冷,咱们不说了,”蓝钦揽着她,柔声轻哄,寒凉目光转向满脸震惊的蓝景程,唇角微勾,字字冷而清晰,“蓝景程,从今以后,不允许再对我太太有任何冒犯。”

毫无障碍的发音吐字。

准确无误地表达。

蓝景程立在雨里,瞪着消失的背影,握伞的手骨节死白。

……蓝钦不但康复了,连说话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恢复,完全没了过去的封闭脆弱,强势自信得像个陌生人!

他自知不能比拟的陌生人。

连感情也全然不受影响,婚都结了。

蓝景程一把将伞摔到地上。

蓝钦算什么,不过是早被爷爷鄙夷的弃子,好几年点头哈腰的愧疚他早受够了,只要他在这次展会上一鸣惊人,就能得到所有股东支持,成为蓝家光明正大的主人!

巴黎珠宝展如期举行。

前面四天的展会已是备受关注,在圈子里话题爆炸,圈外的媒体大众也被精美珠宝吸引眼球,讨论度居高不下。

到第五天的高奢场时,买手们的规格同样筛到顶端,绝大多数服务的对象,都是各界夫人名媛,时尚圈和娱乐圈里位置上层的那一拨。

无论哪个展柜,但凡有某件展品受到青睐,都意味着后续源源不断的合作。

当地时间下午两点,鎏金布置的高奢场即将开幕。

各大牌的展柜错落有致,基本布置妥当,蓝景程代表蓝氏珠宝,视线掠过经他着人精心改动过的全套展品,满意微笑。

这就是他的东西。

比蓝钦的原设计漂亮多了。

蓝钦……只是从小被他压制的弃子而已。

“哎,九号展台是哪家?”

相邻的展台附近,有人用英文窃窃私语,蓝景程听在耳里,不禁顺着看过去。

九号,刚好在他正对面。

“不清楚,一直有围挡,看不到里面。”

“我看各品牌都就位了,不会是今年参展的新品牌吧?”

“什么新牌子这么大胆,渠道这么通,直接进高奢?”

“我听主办方说,牌子虽然是新的,设计师可是知名大手。”

蓝景程冷笑,什么知名大手,多半吹出来的。

蓝钦不也是知名大手?设计出多少经典款,还不是白搭,前面四天根本影子都不敢露,全是装模作样而已——

“围挡撤了!”

蓝景程的思绪蓦地被惊呼打断,本能抬起眼。

偌大的奢华场馆内,几乎所有人的目光一齐转向神秘的九号展台。

围挡移开后,设计别致的七重展柜高低错落,展品不加任何繁复修饰,干净简洁地铺开,而立在展柜旁的男人,黑发利落梳向脑后,一张脸仿若白玉精雕而成,鸦羽般的长睫下,一双异色眼瞳流光溢彩。

蓝景程脑中轰的一响,几乎窒息,紧握住蓝氏展柜上的装饰,力气用得太大,竟掰碎一块下来。

他死死瞪着蓝钦,被周围热切的议论声搅得头昏脑涨,一件件去观察九号台上的展品。

像……

太像了。

跟他带来的,明显系出同源。

他这一套,本就是蓝钦糅合出的设计,他不甘心不改,也没胆子大改,到头来,仍旧一眼就看得到出身!

短短的几分钟过后,蓝景程来不及做出更多反应,展会正式开场,主办方开放场馆大门,决定未来生死的大潮随之到来。

其他展台多数配了解说员。

而蓝钦只是淡笑着,安安静静守在他的珍宝旁边。

他不需要多余言语,作品丰沛流淌的灵气足够勾住挑剔的眼球,何况他有数不清的作品穿戴在那些名媛明星们身上,风格那么鲜明,哪怕不署名,不公布身份,也叫眼光毒辣的买手们轻易认出。

蓝氏珠宝中仅有的几套惊艳之作,背后的设计师九成九就是九号展台的男人。

那么对面的蓝氏……

蓝景程被各国媒体团团围住,面无人色。

“蓝氏背后的设计师始终隐姓埋名,突然在今天公开打对台,是蓝氏苛待吗?”

“为什么您的展品和九号台有很高相似度?”

“不仅是相似度高,”有国内的记者用词准确,“肉眼看根本是正品和赝品的区别,九号台的设计流畅至极,反观您这边,像是有意磨掉了设计师的精华,添了过多生硬的匠气。”

“请您回答,是否未经同意盗用了设计师的作品,他本人才会采取这种抗议方式?”

蓝景程演练多日的展会说辞一句也派不上用场。

他为了向集团证明自己的能力,也为了独揽功劳,特意拒绝任何人相陪,准备着傲视全场。

可此时此刻,他被记者围攻,意志不断塌陷,发黑的视线穿透人群,刺向对面的蓝钦。

蓝钦的展台前,一半是各国知名买手,被风格各异的珠宝吸引,另一半同样被媒体占据。

两边七嘴八舌,蓝钦却是游刃有余。

“怎么没有价签?”买手问的。

“不出售,只展示,如果喜欢风格,可以另外定制。”他淡笑。

“您是蓝氏的设计师吗?今天的展品相似度过高,是什么原因。”媒体插言。

蓝钦简单干脆,“是,蓝氏盗取我的设计,恶意修改。”

媒体得到本人的劲爆结论,连忙追问:“蓝氏是否苛待您,您才会直面迎战?还有是否可以透露您的名字?以及为什么一直甘居幕后?”

蓝钦划开一点笑痕。

蓝氏,对他的苛待?

对面的蓝景程也在面对这个问题,他声音拔高,“没有苛待!是他——”

蓝钦淡淡望向他,利落回答媒体,“对,苛待,至于我的名字——”

小范围寂静,向外不断延伸。

蓝景程噤声,目眦尽裂。

蓝钦唇瓣开合,碾出两个字,“蓝钦。”

所出同脉,苛待至此。

买手们不关心真相,只关心珠宝本身,趁着安静心急问:“怎么不出售?”

蓝钦垂下眼,温柔抚过手边的耳环,微哑嗓音掷地有声,“因为这些全部是我太太的,我站在这里,只是为了拿回原本属于我们的东西。”

桑瑜在酒店等得急死了。

钦钦说现场容易刀光剑影,怕照顾不好她,说什么也不让她跟着。

她哪有那么脆的!

真要刀光剑影起来,她绝对可以冲在第一线。

酒店离会展现场很近,她偷跑过去两次,高奢场管控严格,没有邀请函不允许进入,她试验无果,在外面听到进出的外国人在讨论,似乎很多都跟钦钦有关。

但她一个英语四级的水平,毕业之后忘得七七八八,实在搞不太懂。

其实也不需要全懂,欣赏,赞叹,唏嘘,这些表情和语气,她分得清。

桑瑜在馆外坐了一会儿,听得越多,心里越稳。

钦钦不是过去处处需要她提心吊胆的小可怜儿了,他是能够遮风挡雨,所向披靡的男人。

属于她的男人。

桑瑜心定了,站起来朝着馆内飞吻一个,高高兴兴回了酒店,她手机每隔半小时响一次,都是蓝钦低磁的声音,“等我。”

等他,当然等他。

天隐约黑了。

桑瑜在最安心的声音里昏昏欲睡。

没有注意到,屏幕上方的天气预报软件上,跳出了一个插着蜡烛的小蛋糕,后面还有可爱的小男生,眼睛一褐一灰,红着脸对她说生日快乐。

桑瑜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手机的震动把她吵醒。

她睁眼时,室内是黑的。

但也不全黑,迷蒙视野里,隐约有很多跳跃的暖色亮光。

桑瑜揉着眼角坐起来,意外发现被子盖得严严实实,再往下看,床边有烛火,沿着她拖鞋摆放的位置一路蔓延开去,直通到门外客厅。

烛火?!

她一下子清醒,趴到床沿细看。

不是真的火,是做得极精致的仿真蜡烛。

钦钦回来了……

她轻声喊:“钦钦!”

没有应答。

桑瑜连忙下床,穿鞋时吃惊发现,摆成通道的蜡烛旁边,另有一排同样蜿蜒开去的……华光闪闪的大块宝石。

她走一步。

这几块她认得,是她和钦钦在巴西挑出来的原矿。

再走一步。

那几块她也认得,斯里兰卡晴天的午后,钦钦拉着她的手。

烛光和宝石铺就的一路,全是这几个月里,她跟他去过世界各地的证明。

桑瑜屏住呼吸,心脏跳得胸口发疼。

她忍不住加快脚步,冲到客厅,惊讶捂住嘴。

客厅正中,道路尽头,立着一个巨大的箱子。

箱子上描画着栩栩如生的小美人鱼,戴着公主的皇冠被深海拥在怀里,惯常嵌着字迹的位置,只有短短一行——

“生日快乐,我的宝贝。”

桑瑜发誓她真的要晕了。

对啊……

今天是她生日,她忘得干干净净。

桑瑜又颤巍巍喊了声,“钦钦,你在哪?”

依然得不到应答。

倒是箱子的深处,悄悄传出了一声甜萌轻弱的——“喵。”

她的……大猫咪是不是!

桑瑜手都抖了,扑到箱子边,手忙脚乱拆开上面的缎带,迫不及待掀开盖子往里面看。

英俊的男人抱膝蹲在箱子里,湿红嘴唇微微张着,异色眼瞳比地上任何一颗宝石都更璀璨,他柔软的黑发没了一丝不苟的造型,乖顺垂下,而藏在发间的,有一圈发卡,发卡上……

是两只雪白毛绒,尖尖透着幼粉色的猫耳!

桑瑜魂儿都没了。

蓝钦望着她,长睫轻颤,耳根渐渐红了,哑声说:“主人,我是你的生日礼物。”

桑瑜口干舌燥,眼睛片刻也没法从他身上移开。

她伸出滚烫的手,抬起他的下巴,“我的大猫咪,主人这就救你出来。”

戴着猫耳的男人缓缓站起,身上绒绒的白毛衣也露出全貌,他修长脖颈上还套着项圈,腰后……有一条松软纯白的小尾巴。

桑瑜的血液直飚到头顶。

她踮起脚,心脏狂震着压下他的后颈,咬上他的唇。

蓝钦任她欺压,纠缠着撞到墙边时,他护住她的头,箍着她反客为主。

他咬开她的衣领,把她托高抵在墙面,火热唇舌含|住她细腻的胸口。

“小鱼……”

“以后别再喜欢其他小猫咪了,只想我,只疼我,好不好?”

桑瑜身上醉红,无条件答应,咬着手背胡乱点头。

蓝钦仰脸,满足地舔了舔她的唇角,“真乖,那小鱼知不知道……”

“猫,是要吃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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