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进陈国公府大门,卫俊良的脑袋仍然是浑浑噩噩的。

就在刚才,他们走在路上的时候,他已经听父亲讲述了刚才那位“李县候”的过往。

殴打秦小公爷,殴打端阳郡王,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殴打蜀王,京都不知道有多少纨绔都在他手上吃了亏……

陈立森把自己关在家里不见人,崔习新成了惊弓之鸟,秦小公爷刚才又挨了一巴掌,蜀王被驱逐,端阳郡王成了太监……

而那位李县候,还安稳的留在京都。

这是他以往的战绩。

然而这还不是全部。

他的名气并不是靠打出来的,他还是算学院院长,诸多皇子和公主的老师,几个月前,京都那一场轰轰烈烈的清查之事,便出自算学院学生之手。

上一任礼部侍郎陈勃的倒台,也是在那一场清查行动中。

正是因为陈勃入狱,他的父亲,才有被陈家推出台面的机会,在朝堂上进行一番运作之后,从一个远离京都的地方,调任到这里,从某种程度上说,他从一个偏远地方的纨绔变成了京都的纨绔,还应该------感谢那个人?

可为什么心里还是有些发虚呢?

……

卫季是礼部侍郎,有陈家这个强大的后援,以他如今的年纪,在致仕之前,再往前近那么一小步,也不是不能期望的事情。

然而此刻,他已经不敢再去想这些事情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解决眼下的一桩麻烦。

刚刚踏进陈家大门,卫季看着门房,有些焦躁的说道:“给事中在不在,我有急事……”

陈家如今的主事之人是陈庆,然而卫季口中的给事中,却是陈家二爷陈冲。

他自然有他的原因,陈冲是他的妹夫,两人交流起来,也会更加合适一点。

“妙玉,听说那勾栏这几日又有新戏了,我听人说还不错,要不要二哥改天陪你去看看?”

陈府之后一处小花园,假山林立,流水潺潺,陈冲走到亭中,笑着对一名白发女子说道。

那白发女子望着水面,眉间隐藏着一丝忧色,回过头时,眉头才舒展开来,摇了摇头,说道:“二哥公事繁忙,这些事情,我让绣儿陪我去就好了。”

陈冲摇了摇头,笑道:“近来手头上也没有什么事情,你什么时候想去,二哥告假陪你。”

白发女子却是没有再说话,堂堂给事中,便站在庭外看着他,脸上始终带着笑意。

陈府一名下人下人走过来,指了指不远处,恭敬道:“二爷,礼部卫大人来了。”

他倒是知道卫大人和二爷的关系,因此也没有阻拦,直接将人带到了这里。

陈冲脸上露出一丝疑惑,问道:“礼部这几日有的忙,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

卫季脸上露出颓然之色,说道:“还不是这小子闯的祸!”

卫俊良见到陈冲,只是低声叫了一句姑丈,就低着头,不发一言了。

陈冲回了看了一眼亭内,指了指前方,说道:“那边说。”

“二哥,不用了。”身后传来一道柔柔的声音,白发女子已经走了出来,对卫季微微点头示意之后,看着陈冲说道:“你们就在这里说吧,我去后面走走。”

说完,便和两名丫鬟,向着花园更深处走去。

陈冲点了点头,随后走进那亭中,问道:“说吧,到底是什么事情?”

卫家在京都也算是有些实力,不至于小辈闯了祸,还要找到陈家。卫季叹了口气,说道:“良儿今天在酒楼吃饭,因为一名女子,和人起了冲突……”

“区区一件衣服,让你们卫家赔偿一万两?”听他说完之后,陈冲不怒反笑,问道:“我倒是想要知道,这京都,有谁这么大胆子?”

“长安县候,李易。”卫季看着他,沉声说道。

陈冲脸上的笑容僵住,目光如电,看着他,一字一顿的问道:“你说……谁?”

“长安县候,李易。”卫季再次重复了一遍。

陈冲沉着脸,看着卫俊良,问道:“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字都不许遗漏!”

听到这冰冷的声音,卫俊良打了一个哆嗦,再次开口的时候,声音颤抖,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

“我,我和秦小公爷……”

听卫俊良说完,许久之后,卫季见陈冲阴着脸,一直没有说话,心中不由的忐忑,试探的问道:“那一万两银子……”

“他居然回来了……”陈冲握紧拳头,喃喃道:“这是什么意思,警告吗?”

他的脸色恢复了平静,看不出任何表情,某一刻回头看着卫季,说道:“那一万两银子,便当是买个教训吧。”

卫俊良闻言,脸色立变,卫季则是因为心中早有准备,只是面露苦色,并未开口。

“他说什么时候?”

“明日之前。”

陈冲挥了挥手,说道:“趁着天还没黑,回去准备吧。”

假山之后,一道柔弱的身影靠在那里,嘴角带着一丝笑容。

她闭上眼睛,双手合十,虔诚道:“感谢满天神佛,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卫俊良走出陈府的时候,两边脸都肿胀了起来。

他终究还是和秦小公爷落得了同样的下场,只不过前者是被那李县候打的,他是被自己的父亲打的。

像他一样脸颊肿胀的纨绔,今日的京都还有不少。

京都的百姓惊讶的看到,一些大人物,面色阴沉的从某处酒楼出来,后面跟着的年轻人垂头丧气,像是霜打了一般……

教训了自家的晚辈之后,京都的一些官员权贵,脸上都露出了极度复杂的表情。

那个人,在用这样的方式告诉他们,他回来了!

……

景国男女之间的风气虽然还是有些传统,但事急从权,一个男子背着女子当街行走,可能有很多原因,顶多被人多看几眼,也未必就会被认为是有伤风化。

然而回到杨柳巷中,将宛若卿放下来的时候,她的一张脸还是红到了耳根处。

李易倒是没有什么害羞的,反正这也不是第一次背她,况且她还背过小环,背过柳二小姐,背过永宁,背过傲娇萝莉……

比较来看,柳二小姐虽然平日里不显山露水,但其实身材是最有料的,这一点她上次教自己骑马的时候李易就发现了,再接着,应该就是宛若卿了,小环年纪小,以后还有发展的余地------李易及时的停住了某些思绪,看着宛若卿,说道:“看看伤的怎么样了,用不用叫大夫过来。”

宛若卿俏脸上的晕红还未褪去,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一会儿抹点儿跌打药酒应该就没事了。”

“还是看看吧。”李易摇了摇头,说道:“先看看伤的严不严重再说。”

宛若卿脸色更红,她伤的地方在小腿上,若是要看,岂不是要脱了鞋袜,将外裤挽起来……

可女子的这种地方,怎么可以这么轻易的被人看到?

曾醉墨撇了一眼李易,说道:“你先出去。”

李易看着她,疑惑道:“为什么?”

“女子那里……,是你能随便看的吗?”曾醉墨再次瞪了他一眼,说道:“我在这里看着就行了。”

李易这才意识到,这里不是后世,满街都是大白腿,有些女生的裤子连屁股都包不住,这里……,还是一个看了女孩子的脚都要负责的时代。

不过,曾大姑娘说的这句话也不太对啊。

脚都不能随便看,那其他地方……

李易脑海中浮现出了某些画面,不由的多看了她两眼。

见他眼神奇怪的望着自己,像是想到了什么,曾醉墨的脸色刷的变的比宛若卿还要红,声音里面已经带上了一丝恼色,“还不出去!”

在外面等了一会,曾醉墨才从里面走出来,两颊的晕红还未消去,看了他一眼,说道:“我看了看,只是有些淤青,应该没有什么大碍。”

李易点了点头,说道:“我一会让人送些治疗跌打的药酒过来。”

家里有不少宫里的好东西,应该比药铺卖的效果要好。

曾醉墨没有说话,也不看他,气氛开始变的有些尴尬。

李易看了看天色,该回去做饭了,回头看着她,说道:“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曾醉墨摆了摆手,“走吧。”

李易想了想,转过身,张开双臂,笑着说道:“多日不见,不来一个热情的拥抱吗?”

“呸,登徒子!”

曾醉墨看着他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斜撇了他一眼,轻啐一声,转身向屋内走去。

李易笑着摇了摇头,只在转过头的时候,眼中浮现出一丝微不可查的失望。

“喂,站住!”

他听到身后的声音,回过头,便有温香软玉贴了过来。

曾醉墨的身体一触即离,留下的是鼻间不属于如意坊任何一款香水的香味,依旧萦绕。

李易看着她,喃喃道:“拥抱是拥抱了,可是不够热情啊……”

“呸,登徒子,不要脸!”曾醉墨后退数步,脸色比刚才更红了。

李易笑了笑,转身向门外走去,向后方随意的挥了挥手。

“明天见。”

曾醉墨看着他的身影走远,这才收回视线,怔怔道:“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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