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说,要说这苹果,还是王家的好吃……”

李易啃着缺了两个口的半个苹果,将一封纸笺递过去,说道:“平阳张氏,通州苟氏,云州卫氏……,这几大家族,已经派快马回去了,此次朝廷给他们了足够的优待,想来他们应该知道该怎么做。

至于其他人,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张氏、卫氏这几大家族,在众门阀中的位置很微妙,少了他们,便不成铁桶之势,若是再执迷不悟,有了那几大家族在先,民间的舆论,他们就承受不住。”

李明珠看着他,思忖了片刻之后,认真的说道:“进宫的事情,你真的不考虑考虑了,权力,财富,荣华富贵……,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不考虑。”李易摇了摇头,斩钉截铁。

权力,财富,荣华富贵……,说的他现在没有一样,这个邀请没有一点诚意,根本没有考虑的必要。

公主殿下咬了一口苹果,说道:“不知道接下来,他们还有什么动作……”

“不管有什么动作,接着就是了。”李易将半个苹果核扔掉,拍了拍手,说道:“有动作才好,如果他们都安安静静的,倒是不知道从哪里开始下手。”

不管是余家为难还是此次的豪阀之乱,亦或是之前的种种,大多数情况下,都是从对方作死先开始的,真要让他去主动的设计和针对,反倒会浪费时间,浪费精力,没有如今这样简单省事。

不过,接连吃了这么几次亏,蜀王还在蜀州窝着,他们在京都或者其他地方也吃亏不小,想来应该会安稳一阵子,如仪快要生了,李易也不想在其他地方劳心劳神,如果他们能让自己安安稳稳的过完这个年,来年下手的时候,要不要轻一些?

……

崔家家主崔清泽放下一纸信筏,说道:“宫里传来消息,娘娘说,近几个月,宜静不宜动,只需多多留意长公主那边便可。”

“长公主近些日子在朝政上的表现,大家都看在眼里,她在处理政事之上,可是比当初的陛下还要谨慎。”有人皱眉道:“再说了,她从各部调过去的那些人,又有哪一个是简单之辈,就这样等着公主出错,怕是最下乘的的方法了吧?”

崔清泽又何尝不知,这是最下乘的方法。

然而他们动也动了,可越动,损失就越大,这才不到一个月的功夫,余家没了,好不容易联合起来的世家,也因为一本破书,变的人心涣散,心思各异,长公主或者说那李县侯,见招拆招,手段精准狠辣,他们又怎么敢再次出手?

没有绝对的把握,他是不敢再有任何的轻举妄动了。

细细的算下来,这两年的时间,蜀王一系的实力折损了多少,他根本不敢细算,没有夺嫡之争,也没有派系互攻,局面怎么会变成如今的样子?

这几日心中细细思量之后,他的心中,对于某件事情,自信首次不足十分。

“总之,这些日子,都安稳一些,家中的子嗣,也要多加约束,不要让人拿捏到什么把柄……”崔清泽站起来,有些烦乱的挥了挥手,“今日,就到这里吧。”

崔家家主开口,堂内众人纷纷起身告辞。

走出崔府的时候,曾仕春脚步顿了顿,说道:“陈兄今日可还去杨柳巷?”

“同路。”陈冲踏出崔府大门,微微点了点头。

看着二人的身影远去,终于有人忍不住,疑惑道:“曾家和陈家,什么时候走的这么近了?”

“从未听过他们两家有过另外的联系,真是奇了……”

众人心中一团疑惑,但却也并未太过在意,毕竟两家都属于蜀王一系,便是真有什么和平日里不一样的联系,也不是一件不可理解的事情。

依旧是杨柳巷中的茶馆。

曾仕春从袖中取出一张纸笺,递给陈冲,说道:“这是我整理的,近两年来,朝中所发生的大小事件,以及蜀王一系在这些事件的中的得失,陈兄不妨看看。”

陈冲看了他一眼,目光才望向了手中的纸笺。

“崔家在朝堂上数十年的布局,在这两年间,几乎被毁除大半,蜀王殿下如今的优势,不过是他是崔贵妃所出的皇长子……,他也只有这一个皇长子的身份了。”

曾仕春目光略有飘忽,缓缓道:“可惜,包括崔家和贵妃娘娘在内,所有人都被这一个身份蒙蔽了双眼,他们似乎忘记了,最终决定此事的,还是陛下。”

“陛下对于蜀王的态度,实在不是对待皇长子的态度,虽然殿下做的那件事情实在是太过糊涂,但他被遣蜀州已有一年时间,陛下龙体有恙,宁愿选择长公主,也不将殿下召返……,曾某实在是想不通。”

“得失……”陈冲将纸笺放下,嘴角扯了扯,说道:“怕是只有失,没有得吧?”

……

李易将陈家三小姐从院内送出来,说道:“大概还有一个多月,太医令每隔几天都会为她把把脉,昨天刚将檀印大师请过来看了看,一切都好,您不用挂怀。”

这些日子,他来这里的次数极少,但每次都会碰到她。

“那就好。”陈三小姐笑着点了点头,看到巷口处的人影,说道:“时候不早,我回去了。”

李易看着陈冲和她离开,目光转向了站在一旁的曾仕春。

“上次见到秦尚书,他还说户部事务繁忙,公主殿下又抽走了一人,有些忙不过来……”李易看着他,疑惑道:“曾侍郎每天都有如此兴致,看起来,不像是很忙的样子啊。”

曾仕春微微一笑,也不在意,开口道:“我这一次,是特意等李县侯的。”

“等我?”李易诧异的看着他。

曾仕春看着他,向一旁伸了伸手,说道:“不知李县侯方不方便茶楼一叙?”

曾家是坚定地蜀王一系,和他虽然谈不上是生死大敌,但也绝对不是朋友。

非要扯上什么关系的话,那就是他吃了自己一顿饺子没付钱的关系。

长安县侯亲手下的饺子,区区一杯清茶,怕是抵不了的吧?

虽然这一杯清茶的价格不低,但这茶馆是自家开的,卖的虽然贵,但也就卖一个格调,至于成本……,就不足与外人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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