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行:一个提问。

—一行白鹤上西行:啊?

—西行:我们没分手吗?

—一行白鹤上西行:分过,两天?

—西行:那这个暑假我他妈连你手也没碰过?

—一行白鹤上西行:……我又没让你不碰?

—西行:?

—一行白鹤上西行:??

—西行:我不碰你你就不能来碰碰我?

—西行:不定期来检阅下属于你的腹肌,万一等你能拆封时候发现它已经没了呢,你不担心?

—一行白鹤上西行:……

—一行白鹤上西行:你天天板着个脸,我才不热脸贴冷屁股呢!

顾西决难以想象这个人居然还一脸坦然、振振有词,说什么“热脸贴冷屁股”。

这笔账她怎么不从盘古开天辟地开始算起?

她从他怀里挣脱了,坐到一旁,白嫩嫩的指尖穿过头发撩了撩发梢,瞥了他一眼,仿佛在问:你为什么一脸被欺负了的样子?

顾西决感到一阵窒息。

电视里天天都在说青春短暂,他在最青春的青春里浪费了两个月,把自己逼成了和尚,每晚恨不得听着《心经》入睡才能放下每天都很想杀人的念头。

—西行:心平气和地问,所以我们什么时候和好的?

—一行白鹤上西行:?

—一行白鹤上西行:上次你骂完我之后?

—西行:我什么时候骂过你?

—一行白鹤上西行:那天你振振有词问我“亏着你什么了吗”的时候,我承认我被你问住了,原本想跟你道歉的,但是第二天你自己又出现了。

—西行:你的语气有问题,我不该出现?

—一行白鹤上西行:也不能这么说,你最后当然还是会出现的,只不过中间省去了一点步骤。

—西行:比如?

姜鹤放下手机,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坐在离她近在咫尺的少年,她嗅到了空气中危险的气味,所以她挪着屁股往后缩了缩。

他长臂一伸拦着她的腰,把她好不容易挪开的距离又拉了回去。

“嗯?”

他从鼻腔里发出一个单音节。

姜鹤拍拍他的肩,示意他放手,被他掐疼了都。

最近她天天在医院吃了睡,睡醒就坐着看书,躲过了太阳还天天养生喝顾西决带来的花式养生汤,别人夏天都晒黑了也热瘦了,就她养了一身白里透红的大白肉……

手一掐一个红印,嫩出了巅峰。

可惜顾西决铁石心肠,没撒手。

姜鹤急得给他打字。

—一行白鹤上西行:顾西决,你怎么欺负病人?

—西行:我看你精神得很,住在你隔壁那个八十岁的老头才是脑梗进来的,你在这装什么柔弱?

—一行白鹤上西行:……

—一行白鹤上西行:顾西决,你变了,你刚才抱着我说什么了?

—西行:说什么了?

—一行白鹤上西行:不知道。我没听懂。

—一行白鹤上西行:…………反正语气不是现在这样的!!!

顾西决面无表情地把她的交流工具抽走了,她伸手去抢,他手一抛直接把她手机扔到远处的床上,顺手把她捞过来放自己的腿上……没办法,一想到能光明正大的抱了他就不想撒手。

生怕一撒手又发现自己在做他妈的白日大头梦。

他拧过怀里小姑娘的下巴摇晃了下:“说话,别一天天用手机,养成了依赖更不爱说话了,你复健课都白上了?”

姜鹤就听懂他前面两个字,完了还觉得他语气依然有点凶,还以为他还在纠结上面那个问题,“哎呀”了两声,她倒在他肩膀上。

顾西决以为她又要耍赖。

没想到她蹙眉,伸手捏着下领口校服衬衫的一颗纽扣,抠了抠,很纠结地样子。

顾西决抬了抬大腿,带着她颠了颠:“嗯?”

几秒后,他听见她用略微沙哑、听上去异常乖巧的声音,缓缓地说:“顾西决,对不起。”

顾西决:“……”

在顾西决脸上的表情逐渐凝固时,她根本不敢看他,揪着他的领口,特别尴尬地把脸埋进他怀里。

与此同时,顾西决已经整个愣住。

心脏都不会跳了,血液都凝固在了血管里。

他稍微动一下脑子,就知道姜鹤在为什么道歉。说实话一言不合自顾自把人往外推说什么要分手,一点不相信他这种行为,她确实应该道歉……只是她不说,事到如今顾西决也不是很想跟她计较这些破事。

谈恋爱又不是跑步比赛,非要分个高低胜负又是什么鬼。

……可是她真的道歉了。

道歉完钻进他怀里,死死地抱着他的腰,仿佛生怕他把她给扔了,露在柔软蓬松卷发外的耳尖都泛着红。

垂眼盯着那一抹红,顾西决也觉得他整个人都快不好了。

“对不起”三个字他听多了,真诚的,屁滚尿流的,痛哭流涕的……他从来没想过有个人,能把“对不起”说得连接受道歉的他都跟着心脏调停。

比他妈的“我爱你”还动听。

“姜鹤,你……”

他的欲言又止。

最终归结于一句。

“我操。”

有句话说得好,当喜悦、心酸、欣慰、心动、妥协、心疼、感慨、满足,这些乱七八糟的心情一涌而入可以笼统用一句“我操”来概括时,何必废话太多。

感激中华语言博大精深。

连脏话都显得这么文雅且有水平。

正感慨,突然感觉到有只不怎么老实的爪子探进他校服衬衫里,飞快地摸了把他的小腹。

“俯卧撑别落下。”她语重心长地说,“身体,锻炼,注意。”

“……”

她还是有点担心十八岁后,她的礼物忽然变成了啤酒肚的。

一周后,江市一高迎来了他们本年度的第一个小插曲。

作为省重点,今年数学奥赛班培训点被设在了江市一高,全省各大高校的奥赛尖子生空降江市一高,做了个简单的入学考试后,按照成绩分入各个班级。

就像很早前蒋净说的,像他们这种十项全能冠军,一般最后都是走普通高考路线考取心仪重点大学,选择范围大,也相对自由些,不用搞那些孤注一掷的操作。

但是高中之后,人在某些科目上面的天赋渐显,总有那么些人偏科严重,只对一个科目有浓厚兴趣且能力突出。这些人就合适去参加对应科目的奥赛,拿名次,保送相应的大学,继续深造。

顾西决把这个消息带回医院的时候,姜鹤反应不是很大。她正抱着一本物理的参考书做一道电学题,睫毛都没抬一下。

因为从没考虑过走竞赛路线,这些人她也没放在眼里过。

随手给顾西决打了行字。

—可惜了,英语奥赛不算在五大奥赛里头,否则你也不用在这惨兮兮的从头再来……顾西决,你怎么偏科都偏不对,人家校园言情男主都是物理或者化学或者数学好得飞起,你整个英语?

前面这段已经很冒犯了。

她想了想,放下手机,冷笑着嘲讽:“娘炮。”

顾西决也不知道该不该夸她现在进步到可以用说话的方式骂人了,怕把她夸高兴了,以后有了麻烦的还是他自己。

反正他和“娘炮”这两字压根不沾边,无所谓,随她。

他说:“我就当你在嫉妒。”

姜鹤听懂了关键字,转过头好奇地看他:老娘嫉妒你什么?

他拿过手机。

—英语奥赛一等奖高考也能加个二十分,说不定加完我就比你分高了。

姜鹤扫了一眼他打的字,发出一声荒谬的笑声,对于学习成绩这块她向来不肯认输至六亲不认,高高在上地瞥了她男朋友一眼,嗤之以鼻:“c班。”

c班的人来蹭什么年级前三的热度!

你这是碰瓷!

不要脸!

顾西决伸手掐了掐她的脸:“下次月考老子就a班了。”

后者听了个大概,脸上还是没有多大反应,她不觉得a班是个大白菜似的班随便什么人都能进,毕竟进了a班只要高考不翻车那大概就是全国重点大部分随便选的水平……

顾西决这才捡起课本多久,能到c班已经很不错了。

虽然她没正面夸奖过他这件事。

她翻了个白眼,拍开他的手转过头要继续看书,顾西决把她放在膝盖上的书抽走,把手机往她鼻子底下塞。

—你们a班进了个新同学,听说我们的月考卷一套做下来就差你几分,你想不想看看去?

搞奥赛的还有能进a班的?

那他搞奥赛干嘛?

姜鹤困惑了一秒,然后沉默,问了句:“男的,女的?”

顾西决怎么也没想到她的重点是这个,挑眉打量了她一圈:“男的、女的又怎么着了?”

姜鹤不用琢磨他在说什么,从他那副满脸警惕的样子就知道他又想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她没什么兴趣地摆摆手:“问问,而已。”

比她低几分怎么了,她那是英语听力全选的c。

不然蒋净也得管她叫爸爸。

她抬手将头发挽至而后,一脸冷漠的样子,拿起手机打字给他看。

—你有心情管别人的闲事,不如先操心操心自己?上周给你的生物参考书做完前面两个单元了吗?那本参考书多好啊当年蒋净求了我大半个学期我才借给他看了一星期!就你不知道珍惜!

—那还是高一的内容,你就去问问你们c班现在谁还在回头补高一生物的?你看了自己上次月考的理综卷了吗顾西决,生物虽然总分只占80分但是你才拿26分你怎么好意思?

顾西决看她现场直播打字骂他。

配合“哒哒”的打字音,手速快得快有重影了。

自从她生病长句子只能用打字和手写之后,她在这方面倒是真的进步飞快,特别是上次月考,听老师感慨说语文考试还有一个多小时才交卷,姜鹤已经写完作文盖上笔了。

她骂他,他还得担心她气出个好歹来。

无奈地瞥了这位祖宗一眼,他把她提到的那本参考书从书包里翻出来扔给她。

姜鹤接过了,条件反射地压了压参考书卷起来的书角皱眉叨咕了句“邋遢”,这才翻开来检查他的学习成果。

印在纸上的笔记苍劲有力,字也大个儿,显得特别粗鲁。

她低头看他写的题,给他找问题的时候顾西决就冷眼站在一旁看着她的头顶。

……

换了别人,可能就被她恶狠狠的一顿嗷嗷骗过去了,以为她真的是有多义正辞严。

但是顾西决清楚,她并不是对月考总成绩只低自己几分的奥赛班空降兵不感兴趣,毫不在乎。

她只是不敢去学校而已。

还是女神包袱作祟。

当初知道自己生病,她第一反应就是怂起来企图自己拯救自己悄然无声地把这件事遮掩过去,后来实在瞒不住了,才告诉了家里人和他。

光这样还跟他闹了一出分手的好戏,想要躲得远远的。

对他尚且如此,面对学校那些并不是很信赖的同学,她就更敬谢不敏了……第一次月考的时候,她都是踩着点进的考场,站在对面多媒体教室的顾西决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怂包。”他说。

正认真查阅工作的小姑娘抬起头,茫然地望着他:“什么?”

“没事,”他伸出手,慈爱地摸了摸她的头,“骂你呢,你等着,老子拖也要把你拖去学校。”

“?”

姜鹤脸上的茫然还是没什么变化,生病之后就这点不好,她现在看人说话完全就靠对方的表情和某几个关键字来瞎猜。

但是遇上顾西决这种阴阳怪气的狗玩意,她就很容易吃亏。

“顾西决,你在骂我?”她问,“是不是?”

他低下头亲亲她的鼻尖。

脸上慈爱不变。

“瞎说。”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你们已经习惯性不信作话,但相信我一切都进入了奔结局前该有的美好,五二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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