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的老师都要上课备课,哪有功夫跟魏曼文纠缠,登记了她的身份证号和工作单位后就把人交到了……校区派出所。

魏曼文简直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当她坐在派出所警察对面时还没反应过来!

“姓名,地址,自己写一下。”警察叔叔很和气的把一个本本递给她,“照着上面的写啊。”

虽然进了派出所让魏曼文有点懵,但警察叔叔这么和气倒是让她觉得事情还不那么坏。拿笔要写时突然顿住,警惕道:“写这个干什么?”

警察叔叔捧着大茶壶,笑眯眯的:“就登记一下,你写个名字,留个电话单位就行。”

反正刚才在学校已经写过了,魏曼文已经打定主意一会儿出去就打电话给记者报社!她非把学生打人学校包庇这件事给曝光不可!

她潦草的写完,警察叔叔拿过来简单看过后,用“我们来聊聊八卦”的口气说:“说说,你怎么会跑到人家学校里打人啊?”

魏曼文一愣,立刻炸了:“是他们打我!是他们的学生打我!”

警察叔叔被她吓了一跳,不知道她怎么就这么大声喊起来了。魏曼文找到熟悉的节奏,立刻从头到尾又骂了一遍,警察听着就是“不是她的错!死的人该死!不该叫她偿命!更不该败坏她的名誉!竟然还敢打她就是罪大恶极做贼心虚!”。

警察接待的人多了,这种一进来先练嗓子的也不少,于是很淡定的坐着听她自己喊够。

魏曼文一个人不歇气骂了二十多分钟,终于累了。

警察叔叔此时才默默走过来,温柔道:“哦,原来是这么回事。”

魏曼文只觉得蒙受的所有不白之冤终于有人了解了!

警察叔叔再把小本本推过来,“那你把事情经过写一下,再在下面签个字就可以走了。”

魏曼文愣了下,刚想说这不是该警察写吗?这算笔录吧?警察叔叔冲她眨眨眼,压低声很神秘的说:“写详细点。”

魏曼文秒懂!这是警察先生同情她,在给她方便啊!于是精神百倍的坐下来写了。

警察叔叔还很体贴的给她倒了杯水,让她不要着急慢慢写,才自己遛达着出去了。到了隔壁屋,一个女警笑着小声问:“刚才你那屋怎么了?”吼的整个院子都听到了。

警察叔叔啧了下:“一个犯病的,跑学校把人家学生打了,说的都是别人的错。”一边摇头,世上sjb真多啊。

女警笑:“还是您厉害啊,这么快就安抚住了。”

警察叔叔潇洒的一甩头,小菜一碟啊!

等十分钟后警察叔叔出去散了一圈步再回去,魏曼文也差不多写完了,警察叔叔检查了一遍,基本语句通顺,就请她签字按手印,再当着魏曼文的面郑重的收起来,客客气气的把魏曼文送出大门外,把魏曼文感动的热泪盈眶,好人!青天!

警察叔叔点头哈腰的把这人送走,回去把笔录再拿出来,自己斟酌着在后面写上他的报告,这时一个警察推门进来,问:“刚才杉誉大学送来那人怎么样了?处理完了?”

警察叔叔把笔录推给他,正色道:“态度还是不错的,基本上都说清楚了,她被朋友怂恿,跑去大学找人,期间有语言冲突,最终发展成肢体冲突,最后被学校的老师按住了。”

警察草草扫了一遍,啧啧两声,把笔录还给警察叔叔,“你这边好好写一下,然后再给杉誉大学那边回个电话。我觉得那女的还会去找事,估计这一下不行。”

警察叔叔一脸严肃的点头:“领导英明!”

那个警察在桌上四处张望找东西砸他,终于捞到一份报纸卷一卷对着警察叔叔当头敲下。

魏曼文确实出了派出所就打电话给认识的记者,这个记者是当初采访遇难的事时认识的,“喂,丰记者,我有事跟你说啊……”

丰记者一没留神接了她的电话,心中暗暗叫苦,张嘴就是:“我现在正忙,回头给你打回去……”那之后这人找了他几回,说是暴料,他以为真有料,结果是拿他当枪使的,一来二去丰记者就不耐烦应酬这人了,可魏曼文最不会看脸色,竟然还纠缠不休,一有事就给她打电话。

魏曼文才不管,说,“我跟你说,我在学校被人打了,是被学生打的,他们老师还护着,他们还把我送到警察局……”

丰记者迅速捕捉到几个敏|感点,“学校”“学生”“警察”,但魏曼文上回叫他去说要有人拖欠她在遇难中的赔偿金不给,他过去以后才知道原来是她准备去讹人。所以这次她说的,他也要打个折扣来听。

丰记者耐着性子又听了一会儿,问了几个问题后就痛快的拒绝了她:“不行,学校是按规定办事……对,对,人家正上课呢,你确实不能闯进去啊……他是学生,你是大人……哦,他打你,那你验伤去好了,有验伤单还比较好办……对,对,不,我不能去啊,对,领导刚给我派了一个采访任务,对,不行,这个没有新闻点。挂了啊。”啪,电话挂了。

魏曼文不死心,又从网上查了几个记者的电话打过去,结果不管是网站还是电话台还是报纸,对这个事的兴趣都不大。哪怕她之后尽量把事往之前的雪山遇难上靠也一样,把杉誉大学拿出来也没用,她还直接问一个记者:“大学生打人这事不严重吗?不恶劣吗?”

记者很直白的誉:“要是在大街上他打你,这还算有点价值,可是在教室里……首先你去那里的理由就很站不住脚,而且明显你攻击了他的女友的死啊,一个死人,你说人家该死……我们先不讨论这个女孩在当时该不该跳下车去找自己男朋友,但死者为大,她既不是你亲戚,那个男大学生也不是你亲戚,你跟他们毫无关系,你跑去学校说这个,确实不好写你懂吧?我就是想帮你也没办法。”

魏曼文不明白了,她前两次不是很容易就把方域和赵兰山给治了吗?方域都躲到外地去了,赵兰山也跑了,怎么这回就不行了?

她气呼呼的把手机揣到包里,再留下也做不了什么了,她还有工作。下周再来找他们!

魏曼文算外人,解决完她,学校就要说一说秦城的责任了。没什么好说的,秦城父母千里迢迢的赶来了,跟他们一起来的还有方域。

秦青在教室看到门外站着的一对陌生的家长和方域时还吓了一跳,跟着就想到可能是秦城的父母。这段时间学校一直没说怎么处理秦城,所以他还在照常上课,但班级群里辅导员说过可能事情有点严重,估计会让秦城回家休息一段时间。毕竟这件事的影响还是很不好的,秦城打人是大家都看到的。学校不处理是说不过去的,让他回家休息也是保护他。如果那人再来学校纠缠,学校也有话说。

秦城现在不在班里,秦城父母看了一圈找不到孩子,正想问问班里的学生,方域已经看到秦青了,两人眼神一对,方域立刻热情的笑着冲她示意。

秦青就过去了,她对方域的印象很好,从雪山的旅行车中就对他的印象不错。他跟秦家人非亲非故,却一直帮忙,足以证明他是个好人。可能她自己做不到,但她绝不讨厌好人。看到方域做的事就让人心里暖暖的。

方域先招呼她跟秦城父母介绍,“这是秦城的同学。”他转头问她,“秦城在哪儿呢?他电话不接,我们也没法找他。”

秦青说:“这可难了,班里没有,他也未必在寝室。我问问班级群的人看有没有谁看到他吧。”学校这么大,秦城也可能根本不在学校,到外头去了。

她把消息发到班级群,又重点问了秦城寝室的几个人,结果都没人知道秦城在哪里。

秦城父母刚下高铁,风尘仆仆,面容疲惫。方域就说要不先回旅馆休息,等找到秦城再过来,毕竟在去见学校领导前,他们还是要先跟秦城聊聊,了解下前因后果。

然后他自然的掏出手机,跟秦青说:“我把电话给你,你要是遇上秦城了就通知我一声。”

下午,秦青没有遇上秦城,但方域给她打了个电话,说有人通知了秦城后,他已经找到旅馆来了。

“麻烦你了。”方域说。

“没事,没帮上忙。”秦青说。

“加个微信吧?以后秦城有什么事,能不能请你先告诉我?这样也免得两个老人奔波。”方域叹了口气,“秦城爸妈接到学校电话时吓得不轻。”

秦青是觉得秦城越来越讨厌了,她点头说:“行,那我把微信发你,你加我吧。”

两人交换了微信后,秦青就从方域这里知道了接下来的发展。

秦城回家休息两个星期,还有最好在校外把这件事解决,不能把矛盾引到学校来。虽然秦城父母说这件事跟他们儿子没关系,老师说:“如果是魏曼文的错,那你们可以去告这个魏曼文,总之最好是把这件事给解决,两家人坐下来谈清楚,是谁的责任。如果秦城回来上学,那人再来怎么办?再来一次,学校的处罚只会更严厉。”

方域给赵兰山打了电话让他回来解决,赵兰山不肯回来,他觉得自己也冤得很,他只是跟魏曼文说“就因为你的自私死了个人,你去问问那女生的男朋友恨不恨你!你晚上睡得着吗?老觉得你是受害者,有多少人烦你知不知道?”

谁知道魏曼文会跑去找秦城啊?

就是秦青听了,也觉得这事里秦城和赵兰山都挺倒霉的。赵兰山说秦城是学生,比他强,他敢打魏曼文早被讹上了,秦城这个还可以告她。

总之他不回去,他怕魏曼文再缠上他。

但魏曼文从这天后就失踪了,她的公司在周一发现她没上班后就打电话给她,一周后仍无消息,只能报警处理。

事情,开始变得复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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