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陈彩腰酸腿酸, 浑身像是擀面杖擀过一样,恨不得摊开在床上。

陆渐行倒是起得早,换了另一身深蓝色的衣服, 送了他爸妈下楼, 又绕着小区跑了一圈。

陈彩睡意朦胧中觉得有人拍自己的脸, 再一看, 陆渐行发梢微湿, 眉目清润,已经从外面锻炼回来了。

“我爸妈呢?”陈彩裹了裹被子, 觉得空气有些凉。

他记得这几天没预报有雨,但是看着窗外雾罩罩的,似乎天不太好。

果然,陆渐行道:“外面下雾,爸妈怕路上耽误时间一早就出发了。”他说完一顿,笑了笑,“他们还说你从小就懒, 爱赖床, 让我今天使劲笑话你。”

“我才不是懒, ”陈彩往被窝里缩了缩, 哼唧道, “我是受到摧残的娇花, 需要静养。”

“你不是说我虚吗?”陆渐行啧了一声, “昨晚就一次,你就被摧残了?”

“还是不一样的,”陈彩老脸不红不臊,叹气道,“昨天你没戴套, 所以我觉得……我可能怀了。”

“怀了?”陆渐行被他唬的一愣,过了好半天才接下来,“这是不是……也有点太快了?”

“不好说,”陈彩摆摆手,“所以我得补补觉,安胎。”

“那更不行了,”陆渐面无表情地伸手去拽他,“这个孩子是不可能让你生下来的!你快起来!”

俩人一人一头开始抢被子,嘻嘻哈哈地瞎闹了会儿,陈彩好歹是清醒了。

早饭陈妈妈留了现成的,俩人洗漱完毕简单吃了几口,提着鱼竿继续去水库。

陈彩对于陆渐行执着于钓鱼这事十分不理解,锁门下楼,忍不住嘟囔道:“钓什么鱼啊,这边水库里鱼又不多。就是钓上来了我也不会做。”

陆渐行却道:“野钓的乐趣不在于鱼,找个安静地方,吹吹风,看看景,也挺好的。”他说完却不往昨天那条路上走,而是拐向了右侧杂草丛生的小坡上。

陈彩看见忙提醒他。

陆渐行却笑笑:“你跟我来就知道了。”

俩人踏着杂草往里走出几米,陈彩心里正犯嘀咕,忽就见前方隐约露出一条蜿蜒经过的鱼肠小径,两侧开着零星野花,再往前走,尽头赫然是一处凹进来的小水湾,两棵歪脖子柳树靠山面水,好不寂静。

陆渐行隐隐有些得意,指着那水窝道:“我今天跑步的时候就看见它了,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发现这小道。今天我们在这边试试。”

陈彩十分怀疑:“这边能有鱼吗?”

陆渐行比划了一下:“比昨天的地方好,面朝阳,避风,草多,水深合适。这种地方比较好钓。就是今天温度低了点,估计鱼的胃口不大,我们试试。”

他说完找了处地方,把马扎一放,自己搓了点饵料挂上,鱼竿轻抖,缓慢压了下去。

陈彩这次暗暗吃了一惊。昨天陆渐行胡扯一顿,又是风不好又是鱼饵大,他还以为这人瞎说,谁知道竟然都是真的,而且看陆渐行这架势,也是个钓鱼的老手了。

陆渐行架起鱼竿后便不再言语,陈彩学他,也有模有样的选了处地方,然而风一吹,他的鱼鳔就跟着跑,再拉回来换地方,没几次就没了耐心。

陈爸爸昨天不给他鱼竿也是因为这个,用陈爸爸的话说,跟陈彩一块钓鱼特别扫兴。

他老人家做这个是消遣,感觉像是钓彩票,空手而归不觉得丢人,偶尔中上一两条必定会大肆庆祝。陈彩却不一样,他沉不住气,每次巴不得一下钩就能起钓,次次都中大的,心态有点像赌博,且是一本万利的豪赌心态。

赌博讲究手气,陈彩觉得自己开局不好,索性把鱼竿一架,让陆渐行帮自己一块盯着,自个去后面溜达去了。

刚刚陆渐行带他走的这段路并不短,陈彩小时候被严禁自己来水库,所以对周围地形并不熟悉。这会儿沿着那条半道插进来的鱼肠小道往回走,倒是意外瞅见后面有野生的果树,成串的红色果子已经熟透,地上也散落了不少,还有些被鸟啄了。

陈彩快走了两步,捏了一个尝了下,微微发酸,但野生野长,口味比较特别。陆渐行这人毛病多,陈彩看了眼,绕开了下面好摘的,尽量攀住高处的枝条,挑了些熟透又干净的放自己兜里。正忙着,就听手机响。

来电号码十分陌生,这边一接起,就听对方问:“请问是陈彩吗?”

“我是,”陈彩疑惑道,“您是?”

“你好陈彩,我是天颐传媒的艺人部总监魏玮,”对方笑道,“你现在方便聊电话吗?”

陈彩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VV姐?”

VV姐的原名就是魏玮,只不过大家都喊代称以示尊敬,很少有人直呼其名。陈彩前几天还在想这事,没想到那边就找上门了。

VV姐笑道:“是我,你现在在上班吗?”

“没有,我请了两天假。”陈彩道,“明天就回公司了。”

“嗯,是这样,”VV犹豫片刻,干脆道,“我这边有个空缺的职位,是给经纪人做助理,薪资待遇比较高,之前有人向我推荐过你,所以现在想问下,你有这方面的意向吗?”

陈彩的确对于天颐有些心动,但并不想做助理,于是试探道:“VV姐,我之前的工作是艺人经纪,所以对于助理业务可能不太熟悉。”

“这个我知道,但是我们公司的经纪人都是内部提拔,毕竟每个公司的业务流程不一样,所以做助理也是非常必要的一步。”VV四两拨千斤,简短说完,又笑了下,“如果你犹豫的话,也不必着急给我答复,这个是我的工作号码。下周一之前给我答复就可以了。薪资和其他都可以再谈。”

陈彩连忙道谢。那边估计要忙,匆匆收了线。

陆渐行这会儿的功夫已经钓了小半桶了。

时近中午,雾气已经早早散去,有太阳照到平台处,他嫌晒,让鱼竿搭着,自己找了处阴凉地方坐着。

陈彩回来朝桶里看了一眼,顿觉羡慕:“你还真有两下子,昨天怎么就一条都没钓上来?是不是故意放水,怕我爸面子上不好看啊?”

陆渐行笑了笑,没否认。

陈彩走过去,边从兜里往外拿果子边道:“那样的话你可是想多了,我爸这人胜负心不强,你钓多了他才高兴呢。”

“那看来你不像你爸啊,”陆渐行抬眼看他,点评道,“你这人胜负心挺强,不光有胜负心,还有野心。”

“野心多正常,这个谁能没有一点?”陈彩也不否认,想要说他,又觉得直说不好,只得隐晦道,“你钓鱼不也一样吗,讲究位置、朝向、温度、时间……考虑这么多,不就是为了钓多点。”

“但是考虑太多了,也未必能如愿,”陆渐行道,“现在出去钓鱼,差不多的地方都被人承包了,老板看似什么都不管,但其实很会揣摩玩家的心态,所以那些越想得多,觉得自己有把握的,反而越容易落进圈套,空手而回。”

陈彩对钓鱼的事情不感兴趣,但忍不住反驳他:“照你这么说,人干脆都随波逐流得了,谋划半天的还不如什么都不管的。”

“这是运气,也是命。”陆渐行挑眉道,“有时候不服不行。”

他把钓上来的小鱼倒回去大半儿,只留了两条大的,提回陈彩家里养着。

俩人一共在家待了两天半。陈彩回去之后没两天,就接到了通知回公司搬东西——瓦纳的收购流程已经走完,对这边的老员工全盘接受,所以他们需要自己将办公用品运送过去。

至于去了新公司之后各人的安排,则需要另等那边开会通知。

陈彩在老公司的东西不算多,简单收拾了一下,一个纸箱就装完了。只是其中大部分都不能带过去,因为带着鱼猫的logo。

有老同事找他抱怨,嘀咕道:“当初孙总说的是挺好,一样待遇,但现在一看,还是不一样啊。人家公司自己的员工才是亲儿子,我们都是后娘养的,工作地方都跟他们不在同一栋楼上,看样就是被发配到边疆了。”

陈彩笑笑,不敢乱说,等到了地方才发现同事并没有夸大。

瓦纳的公司不大,但却自己占了一处园区。他们本公司的人在主楼办公,陈彩他们连同另一家被收购的小公司,则在旁边的小楼上。水电刚通,工位也是一片混乱。

接待他们的是人事部的一位主管,面对其他人的时候神色十分倨傲,等看到陈彩在签到本上签字时候,才稍微一愣,把他往旁边拉了一下。

陈彩看了眼他的工作铭牌,喊了一声王主管。

对方点点头,开门见山道:“刘总之前跟我交代过,说要对你特殊照顾一下。你跟咱陆总认识?”

陈彩心想你这让我怎么回答,笑着点了点头,没正面回答。

王主管仔细瞧着他的表情,却道:“是这样,公司原本是要削减部分业务的,但你情况特殊,所以把你调到了宣传部去,你收拾一下,去总楼报道就行。”

“宣传部?”陈彩万万没料到会这样,愣了一下,拦住他问:“那王成君呢?我手下是有艺人的。”

“艺人们已经重新分配过了。”王主管看他一眼,道,“那个你就不用管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迟到了,抱歉,只有半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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