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想说什么?勾引我,然后骗钱的事?”
杨念殊:??
我什么时候勾引你了?
还是先说钱的事吧。
厕所隔间很小,挤了两个人,显得有点逼仄。
两人靠很近,能感觉到呼吸交换的热气在身边围绕。
杨念殊斟酌了一下措辞,抿着鲜红的小嘴,说道:“行哥,我不是失学少年,一直在上学,不需要你资助。”
“钱呢?”陆行痞痞地站着,侧着身体瞄了他一眼。
“我妈妈生病了,钱给她交医药费了,我打个欠条,以后还你好不好?”杨念殊两手交扣,放在胸前,摆了个求人的姿势,“我下山就和你联系了,电话一直没打通。这段时间一直在医院照顾我妈妈,耽搁了。我一直想联系你,真的。”
杨念殊皮肤白,仔细看,会发现眼底的青紫。
一双湿漉漉的小鹿眼,天然的眼睑下至,嘴角往下一弯,无辜本辜。
在眼神的加持下,可信度翻了千百倍。
陆行想起他之前也是这样把自己骗了,偏过头,冷哼一声:“还想骗人?”
杨念殊皱眉,坦荡的语气光明正大,“我什么时候骗人了?”
明明就是你自己脑补的,我没有否认而已。
陆行:“你究竟是Omega还是Alpha?”
“Omega!”
我不是早就告诉你了吗?
杨念殊转过背,露出雪白的后颈,食指点了两下,“舒缓贴。”
电光火石之间,陆行明白了,这个憨憨,把他误认为是Omega了。
Omega主动把后颈暴露在alpha面前,是什么意思?
上过生理课的都知道——是赤/裸裸的邀约。
陆行垂下眼,思考了几秒钟,抬起头,说道,“你那是什么,我刚刚没看清楚。”
“舒缓贴。”杨念殊重复了一遍,干脆转过身,头微埋着,把整个后颈露了出来。
雪白的颈脖纤细修长,中间的腺体部分贴着一块肉色的舒缓贴。
陆行的眼神暗了暗,伸手握住他的后颈。
杨念殊的后颈很细,仿佛只要一轻轻用力,就会被轻易折断。
陆行用大拇指在他后颈的舒缓贴上磋磨了一下,杨念殊身体抖了抖,像过了道电流,酥麻。
他觉得有点奇怪,还是咬着牙开口,“行哥,和你后颈的一样。”
“不一样——”
陆行放开手,缓缓说道,
“——我的是易感贴。”
杨念殊听到“易感贴”三个字,本能地往后退了两步,心里咯噔一声,“你是……?”
“Alpha。”
杨念殊:Alpha?!
你他么是Alpha还摸老子后颈?!
耍流氓还耍得这么正大光明!
火气腾地上头,身体先与大脑,杨念殊捏着拳头挥了过去。
陆行不是花架子,他从小就学习散打、自由搏击,再加上空间狭小,杨念殊灵活的身形没有地方施展。
陆行正面接下他的拳头,一扭一拉,把他反剪,压在墙上。
脚踢在门板上,厕所隔间发出“咚咚”的撞击声。
高兴原本守在门口,吓了一跳,赶紧冲过来拍门,“念殊,怎么回事,陆行打你了?”
好奇的同学绕了一圈,扒到厕所后面的窗户偷看,也被吓了一跳。
新同学真的被陆行打了?
厕所隔间没人说话,高兴威胁道,“陆行,你把念殊放开,不放我找老师去了。”
陆行抵了一下杨念殊的后背,示意他开口。
杨念殊叹了口气,“高兴哥,你先回教室,行哥没有打我。”
这时,上课铃响了,高兴踢了门板一脚,转身走了。
陆行的目光落在杨念殊白皙的后颈上,咽了一口口水。
“怎么?勾引不成恼羞成怒,要打人啊?”
“我没有勾引你……”
杨念殊被抵在墙上,贴着冰凉的瓷砖,冷静了一点。
想起之前和陆行的亲密接触,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他之前的行为算起来,确实在勾引陆行。
主动把后颈露出让陆行闻,还一起裸/泳,姿势挺暧昧的。
“我没有勾引你,我以为你脖子上贴的是舒缓贴,把你认成Omega了。”
杨念殊梗着脖子,觉得自己被冤枉了,解释清楚就行了。
“你见过188的Omega?”陆行两手反剪着杨念殊,把他用力抵到墙上,身体贴了上去,嘴巴凑到他的耳廓,不疾不徐地说道,“你见过这么大的Omega?”
杨念殊本来还想反抗,听了这句话反而老实了。
心里默默流泪,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了。
之前裸/泳的时候盯着人家看,还以为自己做得隐秘,没想到都被发现了。
刚刚还恬不知耻地夸奖人家发育地好来着。
原本只是脸红,现在耳朵也红透了,像熟透的虾,红到了脖子根。
无辜的小鹿眼也不敢乱眨,害怕又被解读错误。
“脸红了,还知道羞耻。”
陆行不但没有放开他,反而把他压得更紧。
“行……哥,你别说了好吗?”
“怎么,你做得,我还说不得了。”
一阵热气绕过耳廓,杨念殊浑身发热。
陆行的身体几乎全部压到了杨念殊身上,他的嘴微张着,在雪白的后颈徘徊,只要一张口,就能咬下去。
“行哥,你放开我好不好?这样的姿势不好。”
身后的Alpha让他有种本能的危机感,杨念殊挣不动,软着嗓子求放过。
“你邀请我闻你后颈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
陆行捏着他的手腕,攢得有点紧。
这个骗子,骗得他好惨。
杨念殊欲哭无泪,确实是自己理亏了,刚刚还想打人。
被反剪的手抓住陆行的手指捏了一下,声音带了哭腔,“行哥,我真的是误会了。我是大山里没见过世面的憨憨,第一次看到易感贴长那模样的。”
一边说着,一边还吸了吸小鼻子,剔透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一副诚心悔过的表情。
陆行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挠了一下,喉头有点发紧。
他退后一步,把杨念殊放了。
杨念殊转过身来,眨巴着淳朴善良的大眼睛,糯糯地说了句,“行哥,对不起。”
“别给我耍心机,我不吃这一套。”陆行打开厕所门,走了出去,“放学我要看到欠条。”
两人一前一后回教室。
唐简看到杨念殊回来,在桌下偷偷给他比大拇指,“牛!”
第一次看到惹了陆行,还能全身而退的。
杨念殊全身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不像被单方面凌虐,应该是和陆行打了个势均力敌。
杨念殊小声说了一句,“一点小误会,已经解决了。”
唐简眼珠向后面一斜,递了张纸条过来,“背景大,脾气更大,你别硬碰硬。”
杨念殊看了之后,将纸条揉成团扔到桌肚子里。
“谢谢,我也不和脾气差的同学来往。”
他的学籍在康县,最多在这里待半学期,等杨树的病好了他就会回去。
他是会走的,在这里只是借读。
不管这个学校有多么牛B,学校的学生有多么了不得,都和他无关。
他甚至不打算交朋友,打定主意认真学习,更不想惹麻烦。
惹到陆行,纯属意外。
“迟到的同学,不想上课就get out!”
下午连着两节英语课,英语老师是个三十多岁的女老师,姓张,大家叫她Miss张。
她颧骨有点高,眯眯眼,看见杨念殊讲话,一颗粉笔头瞄准他的头飞了过来。
杨念殊伸手一接,把粉笔头抓在手里。
他想给Miss张扔回去,又觉得太嚣张,把粉笔头放到桌上。
Miss张留过洋,最爱卖弄她的口音,全程用英语夹杂中文讲课。
她提了个问题,要求杨念殊回答,又问了他的英文名字。
县城学校对口语要求不高,杨念殊没有英文名,问题倒是回答上了,就是发音有点蹩脚。
Miss张拿出花名册,在杨念殊名字后面写了个F。
一个地区的经济水平往往和教育水平挂钩,康县是倒数的贫困县,就算是杨念殊考了全县第一,一样地会被七中老师看不起。
杨念殊英语成绩很好,高考不考口语,他学的是典型的哑巴英语,听得懂,卷面分数高,说不出来。
他翻了一下教材,和县里的教材一样,只是这里的教学计划超前,在高二就会把高中三年的知识全部学完。
现在刚刚高二上期,已经开始学习高二下期的内容了。
杨念殊把王主任给的卷子翻出来看了一下,发现上面的题全都是高二上期的内容,他以前自学过,大部分的题目还是会做的。
他对自己的自学的水平没有把握,琢磨着还是得做点习题练一练。
杨念殊记忆力非常好,基本可以称得上过目不忘。
看过的东西会像照片一样留在脑海里,需要的时候闭上眼睛想一想,翻出来就行。
配合做几道练习题,一个知识点就能融会贯通掌握了。
Miss张在台上讲课文,杨念殊懒得听,花了十分钟,直接把整篇课文背了。
背完课文,杨念殊干脆往后翻,挨着背课文单词。
背完,关上书闭上眼睛伏在课桌上默背。
陆行在他后面,把他的一举一动全部看在眼里。
下课铃响起的时候,Miss张才慢条斯理地布置作业,最后说了一句,“有些人啊,不follow me,老师讲到哪里都不知道。虽然没看到你的成绩,我也不随便judge。但是你这样的学习态度,真的hurt me。One last ,想睡觉的回家去睡,不要占着茅坑不拉屎!”
她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看着杨念殊。
杨念殊低着头,假装没听到。把科代表发的卷子折好,放进课桌。
陆行两条大长腿直接搭在杨念殊椅子的横杠上,晃动两下,“全校第一?”
杨念殊转过头,张了张嘴,叹了口气。
下午四节课,还有两节物理。
他找唐简借了本高二上期的练习册做。
物理老师全程盯着他,杨念殊埋着头,假装没看到。
差生的标签已经被打上了。
晚上有一个半小时的吃饭时间,唐简本来要招呼杨念殊一起去食堂,看着守在门口的陆行,在杨念殊背上拍了两下,小声嘀咕,“你刚来,究竟怎么惹到他了?”
杨念殊撩了下头发,眼神贱贱的,一副无奈的口气,“可能是因为我长得好看吧。”
唐简:“你……看不出来,还挺臭屁的。”
杨念殊跟在陆行身后,眼神又变了。
他眼尾微翘,本来怎么都不会和可怜巴巴沾边。
可能是长期表演练习的缘故,再加上天然的眼睑下至,45度角往上看,又淳朴又可怜。
陆行转身看了他一眼,咬了咬牙,原本责问的话哽在喉咙,变成了一句淡淡的,“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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