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韶实在解释不清了,他也不能把自己的心理问题拿出来讲。

可对于梁柱来说,一个数学竞赛能拿高分的选手怎么会畏惧期末考试?不合理。

乔韶也懒得再说了,就这样吧……他习惯了,习惯说真话没人信的日子了。

各校的数学爱好者都是考试达人,一听周末要线下比赛纷纷表示乐意奉陪,只是希望东高的选手能够解决教室问题。

顶梁支柱打包票说能搞定,于是重赛的时间定下了。

贺深找东高数学组的组长林老师说了借教室的事,老师先满口答应,才问了句:“这是要干嘛呀?”语气那叫一个温和可亲,绝不是平日里同学们眼中的霸道三杰之一的林霸霸。

贺深也没必要瞒着,把学生们自发组织的数学竞赛的事给说了。

老林眼睛一亮,道:“这是好事啊!”

贺深道:“我也觉得挺好的。”老林问:“你参加吗?”

贺深委婉道:“我就别参加了。”

“对对对!”老林道,“你参加了太打击孩子们积极性……”他一边说着一边到处找手机,“我给一中的级部主任打个电话,他是我同学,孩子们这样热爱数学,应该鼓励,这种活动应该发扬,我们当老师的理应支持……”

于是,这原本不成规模的数学联赛给弄得声势浩大起来。

各校之间的数学老师都是彼此认识的,要么是同学,要么是以前的学生,再要么是一起开会学习的会友,总之熟得很。

他们一沟通,立马拟定了方案。

各个中学的数学爱好者们目瞪口呆――卧槽,怎么搞得这么郑重其事,有点紧张啊!

竞赛安排在了大休周的周日上午。

教室选了高二一班,乔韶的班级。

老唐吩咐同学们收拾桌洞时,宋一栩大惊失色:“怎么个情况,这就要开始月考了?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老唐笑道:“别紧张,只是一个数学竞赛,不参加的人不用来。”

宋二哈这才松了口气,嘟囔道:“谁这么倒霉啊,周末还得考试?”

坐他前头的倒霉乔不敢吱声。

他跟梁柱都解释不清了,跟班里的人更加解释不清,还是不要吓他们了,等正式考试了再循循渐进地提高成绩……

为了备考,乔韶这几天非常认真地做题。

贺深完全胜任了家庭教师这项工作,做得不能更好。

大乔听说乔韶周末要考试,也很紧张,他端茶送水,小心谨慎的模样活像伺候高考学子的可怜家长。

乔韶挺爱学习的,小学时也是七科全能的优等生,后来耽误了很多课程回到初中后也有努力去补,更不要说他去了东高后有贺深帮他梳理弥补,越发事半功倍。

周日这天,大乔比乔韶还紧张,给他倒牛奶时都撒外面了。

乔韶乐了:“大乔你慌什么?”

乔宗民强装镇定:“我没慌!”

乔韶道:“别紧张,我晚上都能好好睡觉了。”

这话说给别人听会觉得莫名其妙,完全不懂,可餐桌上的两个男人都懂,而且听后心里都是一片熨帖。

乔韶晚上可以在不戴耳机不听任何音乐的情况下安然入睡,这放到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乔宗民之所以紧张,也只是紧张他的状态,如果乔韶能够正常发挥,是不是就意味着……意味着……他彻底康复了。

那缠绕了乔宗民长达五年的魔鬼,是不是也该消散了。

张冠廷说得没错,在这场灾难中,父亲受到的创伤不比儿子轻半点,只不过父亲是个心灵强大的成年人,硬生生扛下了一切。

可惜皮筋绷得越紧,断的那一刻越痛,父亲若是撑不住了,后果只会更加惨烈。好在皮筋的另一头是儿子,只要儿子放松,父亲也就放松了。

换言之乔韶康复,乔宗民就康复了。

贺深救了乔韶,其实也救了乔宗民,更救了这个家。

这些乔宗民都知道。

乔宗民亲自送他们去学校,乔韶打趣:“用了这么昂贵的司机,我考不好可怎么办?”

乔宗民立刻道:“别有压力!”

下车后,乔韶给了老爸一个拥抱道:“好啦,你也别有压力。”

乔宗民心里一酸,拍了儿子后背一下:“加油!”

乔韶忍不住笑话他:“估计我高考时你都不会这样。”

乔宗民说了句大实话:“你俩还用参加高考?”

乔韶笑了:“也对。”

以前还担心贺深考进清华北大,他去了哈佛耶鲁,异国恋很遭罪……现在不愁了,他去哪儿都不会松开贺深的手,他们去哪儿都要在一起。

只剩下两人时,贺深握住乔韶的手:“能行吗?”

乔韶无奈道:“你俩能不能有点出息!”

两个不参赛的比他这个参赛的还紧张!

贺深在家时不敢表现出来,现在却流露了一大半:“其实不用这么急的。”

乔韶和他十指相扣,语调很轻松:“你不是要给我监考吗?”

贺深微怔。

乔韶仰头看他:“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贺深心砰地一跳,俯身在空无一人的校园里吻住他。

因为惊动了老师,这次的竞赛试题由各校数学老师参谋出的,难度不一定高,但平衡性绝对比之前由“组委会”到处扒的题好太多。

乔韶一看试卷松了口气,很好,题型都很熟。

周日的校园异常安静,比正式考试时还要安静。

周围一点声音都没有,一整栋教学楼只有这一间教室有人,参赛的人也不多,又都是习惯安静做题的好学生,所以考场更静了。

察觉到贺深的视线,乔韶对他笑了下――多奇妙,曾经畏惧到骨子里的东西此刻他完全不怕了。

乔韶从容的握住笔,将视线落到试卷上后,脑中全是清晰可辨的解题思路。

问题不大!

乔韶开始埋头做题。

竞赛题目较多,考试时间也长,三个小时过去乔韶完美交卷。

贺深正在和另一外监考老师一起收卷,没看他。

乔韶还是有点小紧张的,他知道贺深在他身边看了挺久。

梁柱跑过来问:“怎样?”好像除了乔韶,他身边人都挺紧张。

乔韶道:“没问题!”

梁柱和他击掌:“我知道你能行!”

说话间,他拉着乔韶认识了一下考场里的其他人,虽说都是外校的,但因为“爱好”统一,大家在网上都或多或少的聊过,此时也算是大型面基现场了。

只是他们大多性格闷,甚至还有轻微社恐,像梁柱这样活蹦乱跳得几乎没有。大家可能在网上很能聊,三次元却只会含蓄问声好,下一秒恨不能脚底抹油。

回家路上,贺深对乔韶说:“满分。”

乔韶蓦地睁大眼:“你别逗我。”

贺深道:“除非我考不了满分。”也就是说他判错题。

乔韶有点飘了:“我这么厉害吗!”

贺深怂恿他:“明年和我一起去参赛?”

乔韶瞬间清醒:“我不想少年秃头!”

那是人做的题嘛,高中就考微积分是要人老命嘛!

周二的时候,线下比赛的成绩公布了。

乔韶看到自己的分数时,笑得眼睛都成月牙了。

顶梁支柱在群里大夸特夸,每一段都至少一百字,每个句子都不带重复的,这种刷屏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乔韶没眼看了,跟贺深说了下,贺深拿过他手机:“我看看。”

乔韶道:“快别看了,雷死了。”

贺深看得津津有味,道:“梁柱这人可以的。”

乔韶:“???”

贺深评价:“是个好人。”

虽然在乔韶心里,梁柱也的确是个好人,但他总觉得贺深的评价标准和自己不一样!

深哥您觉得他好,纯粹是他吹的彩虹屁好吧!

可问题是人家吹的也不是你啊!你看得这么开心是闹哪样!

乔韶也不知道该吐槽谁了。

更让乔韶措手不及的是,晚自习放学前,老唐满面红光的进屋:“宣布个事啊!”

同学们神经一绷,以为是要留堂。

老唐唰地一下把手里的奖状打开,展示道:“恭喜我们班乔韶同学,拿下了第一届五校联合数学竞赛冠军!”

乔韶:“!!!”

班里安静了一秒种后炸了,尤其是宋二哈,震惊道:“什么?乔韶?老班你是不是搞错了啊,我深哥和韶哥的名字没一点相似之处啊。”

唐煜走下讲台,美滋滋的把奖状交给乔韶:“很棒,继续加油!”

乔韶木呆呆地接过奖状,木呆呆地说:“谢谢。”

贺深低低笑了一声。

乔韶回过神来,拉着贺深道:“走、走了!”

快跑,他不想被同学们围住。

亏了他反应够快,一班的同学们根本没有反应的机会,已经逮不到人了。

乔韶上了车就开始喘气,贺深小心拿着他的奖状,道:“跑什么,明天还得回去上课。”

乔韶道:“那不一样,等明天就降温了。”

贺深没再说什么,盯着奖状看了又看。

乔韶被他弄得怪不好意思,想把奖状拿过来,可惜没拿到。

他们到家后,贺深笑眯眯的把奖状拿给大乔看。

乔韶实在太尴尬,去厨房倒果汁喝,端着杯子出来时听到他俩的对话,差点喷了!

只听大乔说:“这个主意好,把它裱起来吧。”

贺深赞同道:“我有块上好的紫心木,可以用来当外框。”

乔韶听不下去了:“什、什么啊!”

丢死人了啊啊啊,谁会把这么个毫无价值的奖状给裱起来啊,还用贵如黄金的紫心木做框,这是梵高还是毕加索的画啊,破奖状它配得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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