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被大力踹开,许星程被洪正葆从床上一把捉了起来,一拳将他打翻在地。“你这个畜生,你对我女儿做了什么!”

林启凯跟在后面,脸色铁青。

许星程宿醉未醒,这一拳被打得云里雾里。他捂着眼睛,扶着床站起来。突然听见身后一声尖叫,他回头发现洪澜拉着被子睡在他刚刚躺的床上。他的脸色没比洪澜好多少。“你怎么在这里!”

“这句话应该我们问你。谧竹,这是我昨晚为洪澜开的房间。你怎么有钥匙?”

“我昨晚喝多了,开车就近来了这家酒店想睡一晚。钥匙是前台给的,我上来倒头就睡了。什么都不知道。”

他马上就要去军校集训,想着这段日子的事情只觉得糟心的很。日日借酒消愁,也时常宿在外面的酒店,昨晚他喝的太醉,模糊辨认了床的位置,把自己往床上一扔就睡了。压根没有注意到被窝里还有一个人。

“洪大当家,林少爷,许少爷。是我们管理不当,前台给错了钥匙。我已经带了这小子上来领罪。”酒店经理战战兢兢在一边鞠躬哈腰,昨天值夜的前台直接跪在了门口。

洪正葆冲上去啪啪对着他就是两耳光。“你知不知道你这个错误够我把你丢进黄浦江一百次!”

前台的男服务员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一个劲的磕头。“洪爷,我错了!我真不是有心的!实在是深夜太困了,一时屎糊了眼。”

听到这里,林启凯稍稍松了一口气。他相信许星程确实不是会做这种趁人之危的事,但传出去总归是对女孩子家名声不好。就算他们都相信洪澜的清白还在,外界也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子。

昨晚是他将洪澜一个人留在酒店的,在这件事上,他难辞其咎。

林启凯转头向洪正葆赔不是。“都是我的疏忽。还好他们的婚事之前登报过,不会有人拿这件事做文章。澜澜受到了惊吓。伯父快带她回去休息。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理。”

洪正葆狠瞪了许星程一眼,把自家女儿拥在怀里,扶着走出去了。

林启凯从公文包里拿了一笔钱塞到经理手里。“我不希望听到除了这间房以外的任何人谈论起此事。就算其他人见到问起,洪小姐和许少爷是有婚约在身的未婚夫妇,你们知道该怎么说了。”

“知道知道。洪小姐和许少爷是出来约会的。”经理带着前台的服务员速速退下。

房里只剩下林启凯和许星程,他看着他的目光有些复杂。“谧竹。事情既然已经到这个地步,如果你还是个男人就该负起责任,不要再有别的不应该有的心思!”

“为什么!我什么都没做。以前父亲不同意我和天婴是因为她的身份。现在她是你的妹妹,我们两家联姻强强联合再好不过。爹也会同意的,我要和洪澜取消婚约。”

“啪。”一耳光扇出去,林启凯的手心发麻。“许星程,你这样既侮辱了洪澜,也侮辱了我妹妹。我林启凯的妹妹绝对不会沦为政治联姻的牺牲品。你给我听清楚,你这辈子明媒正娶的正室妻子只能是洪澜!”

许星程捂着脸惨笑,他爹打他,罗浮生打他,林启凯也打了他。他现在难道是什么人都可以踩一脚的蟑螂吗?“你有什么资格保证。连你自己都是政治联姻。我那个傻妹妹还乐呵呵的幻想着嫁给你多幸福。她不知道她的未婚夫喜欢的是她未来的嫂子!造孽啊!这都是什么孽缘……”

林启凯被说中心事,脸色惨白。强撑着一口气。“不要再打我妹妹主意,我爹不会放过你的。好好对洪澜,不然我也不会放过你!”

他说完愤然而去,直到坐在车上才回味过来这件事的蹊跷。刚刚被许星程气的不轻,连再仔细问问那个前台的事都都忘了。

罢了。不管那个幕后黑手是谁,他的目的都很清楚,就是促成洪澜和许星程的婚事。再调查下去也是无谓。

此事虽未在坊间传开,但见效是很快的。许家的聘礼一箱箱的往洪宅搬,在原先列好的丰厚清单上又加了不少,算是给足了洪帮面子。洪正葆下手也阔绰,在上海,北平,南京各置了一处园子给洪澜陪嫁。

这三个地方都是政治经济中心,他的用意很明显。之后不管发生什么事,让洪澜无论何时都有一个退路和去处。

婚期和林家一起商定后,就定在许星程集训回来的半个月后,集训只有三个月时间。也就是说明年开春就是他们两对的世纪婚礼,四个人中真正开心的只有许星媛一人。

火车站站台上,许星媛和林启凯一起送别许星程。因为上次在酒店的争吵,林启凯原本不想来,又不愿意拂了许星媛的面子。别扭的跟了过来。

许星程今日穿着一身和站台上其他士兵无异的黄绿色军装,背上背着一个行军包。没有任何多余的行李。想起他刚回国时,西装笔挺,大包小包的派头。现在这打扮真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许星程见林启凯一直脸色不佳,也知道他心里为了上次的事还没顺过气来。于是主动示好。“仲景大哥,对不起。上次是我喝多了乱说话。你别放在心上。”

林启凯一贯是吃软不吃硬的人,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三两句话就把他哄的没了脾气。“军营里不是吃素的地方,你一定要小心照顾自己。”

“知道了。车就要开了,你们快回去吧。”

许星媛不舍的抱住他,才团圆没多久又要分开。那栋空荡荡的副楼又只剩她一个人了。“哥哥,我会想你的。”

许星程的目光柔了许多。“我也会想你的,媛媛。”

“谧竹,有的时候逃避是没有用的。你和浮生还有我都是自幼长大的兄弟,你别意气用事,等这次集训回来和浮生把话彻底说明白。两兄弟哪有隔夜仇。”

“你误会了,大哥。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和罗浮生之间的恩怨不仅仅是因为若梦,还有些事我不方便和你说。这件事你就别插手了。”

“这么多年的兄弟感情,真的说没就没了吗?”林启凯不死心想再劝。

“也许他从来就没把我当兄弟。”许星程目光一黯,马上又换了副面孔,笑盈盈的搂了下林启凯的肩膀。“大哥,有时候,离别是为了更好的再会,也许有一天,我们还能回到最初。”

林启凯叹了一口气。“这样也好,这段时间,你和浮生分开一段时间都静一静,这样对大家都好。希望你回来之后,能够脱胎换骨,成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

“我一定会努力的。”许星程笑着摆弄了下他并不健壮的手臂肌肉。

许星媛小声对许星程说。“哥,我才不希望你有什么变化,我希望回来的时候,你还是原来的你。”

她的话颇有深意,许星程爱怜地摸摸许星媛的头,也对她点点头。

“林大哥,媛媛,我走了,回见!林大哥,我不在的这段日子,妹妹就拜托你照顾了。”

林启凯搂住许星媛的肩膀。“你放心吧,照顾媛媛,责无旁贷。”

被林启凯一搂,许星媛脸都红了。许星程见状笑了。

此时,火车鸣笛声响起。许星程跟随着部队的人潮往火车上走,许星媛和林启凯目送着他。许星程不禁回望了一眼上海这个充满回忆的地方,然后义无反顾地踏上了火车。

看着火车走远,林启凯走到站台另一侧。“出来吧。他都走了。”

罗浮生从柱子后现出身来,低眸叫了一声。“大哥,许小姐。”

“他现在钻进牛角尖了,听不进劝。你也别心急。我会找机会让你们好好解释清楚。”

说完,林启凯看向身边的许星媛。“你的司机来了吗?”

“嗯。”许星媛知道他有些事不方便让她听到,主动提出先离开。

许星媛走后,林启凯神色严峻起来。“浮生,我带你见一个人。”

“什么人?”

“跟我来。”齐飞开车,将他们带去一个仓库。

黑暗中,一条光缝裂开。

仓库门被齐飞打开,一众人走进。

只见仓库正中央吊着一个人,显然已经挨了一顿好打,鼻青脸肿的。突如其来的强光让他的眼睛难以承受,又无法遮挡,眯着眼睛吃力的打量着前方。

罗浮生皱眉。“他是谁?”

林启凯走到那人身边,抬起他的头。“你自己说。”

“我……我知道的全都已经告诉你们了。各位大哥,行行好,就把我放了吧。我还有一家老小。”

齐飞指着罗浮生。“你认识他是谁么?他是洪帮的少当家——罗浮生!”

被绑着的男人一听,突然很惊恐,浑身直哆嗦。“我真的没有参与啊,我什么都没做过!我发誓!”

“把你知道的,一字不落地和少当家再讲一遍!”

“好好好,我说,我叫冯琦,有一天,我和一个久未谋面的朋友喝酒聊天,他喝高了,吹牛说自己当初在美高美干了一票大的,枪击了……枪击了……洪帮少当家……罗……罗浮生。”

罗浮生听了一惊,过去揪住他的领子。“说!是谁派他去的!”

“少当家饶命啊,我真的就知道这么多了!”

罗浮生还要逼问,被林启凯拦住。“够了,浮生,该用的我们都已经用了。他应该没有在撒谎,冷静点。”

“大哥,如果当天我没有换上谧竹的衣服,那被杀的人就会是他!如果不尽快揪出这幕后的势力,谧竹就会一直处于危险之中。他现在孤身去了南京,一路都是凶手下手的好机会。”

“我明白。所以你受伤后,我一直在让齐飞通过三教九流的关系,搜集着这方面的信息,现在杀手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我会让齐飞继续顺藤摸瓜,查出幕后的真凶是谁。”

“不,那样太慢了。而且不要脏了你的手。交给我来办,我要亲自会一会那个幕后的黑手。”

罗浮生走到被拷打者身边,抽出一把匕首,用刀尖在他身上滑动。“现在,我要知道你这个朋友的地址和姓名。想清楚再说,说错一个字,就剜下你一片肉,拿去喂狗!”

“我说!我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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