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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白净的双颊染上躁动的绯红,毕竟那可是......她刚刚咬过的地方。

蒋巧的目光在两人中间瞄来瞄去,别有深意地用胳膊肘撞了下云昭的后腰,很明显是想让她主动从实招来。

良久,云昭避开视线,她盯着脚尖,有种恍惚的不真实。

已经有太久没见到褚澜川了。

大概有多久,从她不记日记的那一天起,她便开始小心翼翼隐藏自己的心思......

百折千回,缠绕心间。

褚澜川只当她是不好意思,如墨的眸子因笑意荡起一阵涟漪:“不至于吧?就因为哥哥吃了一口你的冰激凌,招呼都不打了,嗯?”

他尾音向上扬,又勾起她心底甜腻的念头。

阔别许久,埋藏的秘密重见天日,可云昭觉得自己即将重蹈覆辙,又要一头扎进温情的漩涡里。

“哥哥。”如同三四月飘落水塘的柳絮,水面波澜无痕,但又实打实地沉入了水底。

蒋巧则是彻底目瞪口呆了,她火速化身“吃瓜群众”,只待云昭亲口喊出“哥哥”二字才觉得自己遭受到了天大的欺骗。

等等,说好的老男人呢?!这哪里老了?

不行,她得想个办法换哥哥。

“是昭昭的朋友吧。”褚澜川单刀直入地发问:“她接下来的时间能借给我吗?”

褚澜川本就气质凛冽,这样的男人对蒋巧而言是高岭之花、生人勿近类型,但他放下身段,委婉地提出请求时,没有人能拒绝。

接下来的时间都借给他,是多么暧昧的用词。似乎,热度蔓延的更快了。

蒋巧已经完全被褚澜川黑沉的眸子摄住,忙不迭点了头,将还在杵在原地的云昭往前推了两步,于是两人变成一转身就能抱在一起的距离。

“没关系,我一个人也能逛的。”

“谢谢你,再见。”

他提起女孩背着的书包,云昭松开攥着的书包带子,任由他单手拎着,只是从冰激凌店到上车的一小段路程,她自始至终都没说一句话。

“还为那个冰激凌跟哥哥生气?”褚澜川松开安全带,看样子是要推开车门:“那我再买一份就是。”

“不用......”情急之下,她扯住了褚澜川冲锋衣的边缘,布料微硬,还沁着这天儿独有的寒气。

“那也行。”褚澜川依着她,“是哥哥把昭昭想的小气的。”

本来就是。她都快成年了,怎么可能因为一支冰激凌生气?

“我又不是小孩儿了。”云昭噘嘴,那弧度恨不得能挂上一个油壶。

车停在了红绿灯路口,男人的神色陷在即将到来的夜色里,他轻哼出声,却是万分笃定的语气:“在哥哥这儿,你永远都是小孩儿。”

比她大七岁的优势在这儿才凸显了出来。

男人玩味地问道:“嫌弃哥哥老了?”

褚澜川怎么可能老,他比前几年还要夺目,阅历的丰盈让他气质上平添几分硬朗。

贝齿轻咬下唇,她艰难地挤出两个字:“没有......”

云昭为自己说过的话感到一阵心虚,反驳不得,只能侧过头望向窗外,天空已经飘飘洒洒下细小的颗粒,细细看来并不是雪,只是小型的雨夹雪。

要是明天能等来一场鹅毛大雪就好了,她阖着眸子,某种强烈的期许在心中发酵。

少女看似安然地小睡,却因侧着身子感知不到灼热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长高了,上次回来见她,她还跟伯母说自己一米六三了,眼下怕是又长高了两公分。

十三四岁的云昭虽看起来单薄清瘦,骨架也小,但脸上软腴,煞是可爱。如今嫩柳抽条,少女介于清纯与成熟之间,愈发蓬勃地生长,可到底是稚嫩的,他舍不得沾染一分。

到了楼下小区,云昭才揉着惺忪的睡眼,眼神透露出些许茫然,直至看到了男人近在咫尺的脸,心跳又一次不可抑制地快了起来。

褚澜川仅仅只是越过身帮她解开安全带,继而揉了下她发丝平滑的头顶:“下车。”

两人一同来到了水果店,本就是圣诞节,加上许久没回来看望伯母,基本的礼节得做到,空手上门是断然不行的。

圣诞节的苹果买的格外俏,加上一些外包装,一个苹果都能卖五块钱了。

褚澜川问她想吃什么,云昭倒也不挑,便摇了下头,不想让他破费:“不用了哥哥。”

“怕把哥哥买破产啊?”他不觉失笑,叫老板又挑了些金桔。

老板指着新进的草莓推荐道:“刚进货的,特别甜,不甜不要钱。”

褚澜川却摇了下头,他解释说:“我家小孩吃草莓过敏。”

如同春日暖流划过心间,破开严寒碎冰。

原来他还记得啊。

云昭吃草莓是会过敏的,起先于蔷不知道,买了不少回来囤着,结果女孩身上过敏发作,为此还有好几天请假在家,没能去上学。

她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凝望着男人高大的身影,区别以往的山茶清香,他现在身上有淡淡的烟草混合沐浴露的味道,不过她不讨厌。

于蔷过几年就要退休,现在已经提前开始享受养老生活,她专门买了盆圣诞树回来,还有一些赠送的装饰品,听见了门铃声响,她以为是云昭回来了,蹲在地上喊了声:“昭昭,过来帮伯母弄一下圣诞树。”

褚澜川把买好的水果放在玄关处,然后换鞋进门。

他依言把小铃铛递到于蔷跟前,于蔷对着买回来的圣诞树一筹莫展,“昭昭,今天的晚饭可能会晚一点。”

“伯母,晚饭倒是不着急。”

于蔷又惊又喜,朝他肩头拍了下:“死孩子,回来了也不跟伯母打个电话。”

褚澜川弯了下唇角:“怕您太想我,盼着我回来。”

“伯母现在不想你了,我身边还有昭昭这么个可人儿陪着,没工夫想你。”

明知是打趣,于蔷还是被逗得很开心,放下装饰圣诞树的任务,转而把煮好的例汤盛了两碗:“来,现在天寒地冻的,刚才外边儿回来驱驱寒。”

他拿起勺子吹了口气,也只是喝了几口就放下了。

两个孩子今天都在,于蔷就没空布置圣诞树,把这个任务转接给褚澜川:“澜川,你跟昭昭帮我这树装饰好,没问题吧?”

伯母一离开客厅,偌大的空间又只剩下两个人。

室内开了暖气,暖融一片,云昭脱了校服外套,将围巾挂在衣帽架上,露出里面的内搭毛衣来,一对椒/乳在之呼吸下起起伏伏,勾勒出青涩的曲线。

她率先投入到圣诞树装饰的任务中,少女半跪在地上,本是想向前勾不远处的铃铛,没想到因这个动作毛衣拉起,一截白的晃眼的软腰猛然闯入他视线。

褚澜川喉结滚动了一番,但他瞥过一眼后就保持目不斜视的状态,沉心参与到伯母交代的事情中。

空气里安静的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

“今天作业多不多?”

“不多。”

不比蒋巧,云昭早早在学校完成了作业。

“哥哥......”她患得患失:“你这次回来了,还走吗?”

“不走了。”他已经正式被上级任命为江城刑侦大队的队长,三到五年职位都不会有所调动。

小小的期盼得到验证,哥哥不会再离开她了啊。但云昭压抑住了喜色,只是淡淡点头。

只剩下最后把装饰品挂上去的环节,但圣诞树也有高度,云昭试了一次没够到,又踮起脚尖试了一次......

身后,褚澜川靠近过来,他轻而易举把女孩手中的铃铛挂到最顶端,铃铛发出“叮铃”一声脆响。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头顶,男人铺天盖地的气息席卷而来,云昭甚至能感受到他冲锋衣下腹肌的一块块形状。

“好了。”

褚澜川拉开稍许距离,但注意到少女脸上的潮红并未消退。

他蹙眉问道:“很热吗?是不是暖气开太足了?”

专属于褚澜川的气息挥散不去,云昭装作收拾残局的样子,只应了句:“嗯,可能有一点吧。”

于蔷炒了一桌子菜配上热腾腾的火锅,看样子是要热情款待褚澜川回江城。

饭桌上,于蔷有一搭没一搭地跟褚澜川聊着天。

“澜川,这几年伯母知道你工作忙,但感情生活还是得留意的。”于蔷语重心长地说:“你在外面一个人,还是需要人照顾的。”

云昭咬了下筷子,要是这是一块软糖,兴许上面就能留下她的咬痕了。

褚澜川并未接受于蔷劝说的好意,他颔首:“一个人也挺好的。”

一个人......也挺好的。

她咬筷子的力度加大,仿佛在暗无天日的等待里等待了一线天光。

原来之前是她臆想出来的女朋友吗?根本就没有这一号人物,她却在某种情形下产生了曲解。

少女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窘迫,几年间的心灰意冷、挣扎无果变得一点也不重要了。

反正现在,此时此刻,哥哥只能她一个人的哥哥,可她又不希望哥哥仅仅只是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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