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issac，别说了。”reid有些无措，当年artist的那件案子他也曾看过详细资料，虽然artist口口声声说是为艺术，可在他的眼里，那就是毫不掩饰的血腥残忍。现在issac甚至带着笑意的嘲笑当年的绑匪的愚蠢，reid感觉非常难过，他知道issac有多想忘掉这件事，而现在，他又不得不回忆这件事。

“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如果matt真的是gary，你觉得……会有人不问我当年的情况吗？”issac玩着笔，低声说道，“其实我早就以为我已经把这件事忘得干净了，看来我低估我的记忆力了。”

那些他以为消失在记忆里的往事，并不是被遗忘了，它们还好好的呆在原来的地方，只是被暂时尘封了而已。

“如果想要刻意忘记什么并不容易，因为在主观上想要遗忘的前提是，你要再一次回忆你要遗忘的内容。”reid说，“issac，别想了，这也许只是一个巧合，你修改的关键词和matt所说的并不相符。”

“亲爱的dr.reid，你觉得，再看到这两个人之后，还是巧合的可能性有多大？”issac弹着那两张绑匪先生的照片。

reid几乎立刻的在心里得出一个数据，然后他放弃了劝说issac。

“我记得，fbi能以调研的名义查阅已经结案的案子，我明天要去一趟警局，希望能遇到一个当年处理这件案子的警官。”issac看了一眼时间，“该睡觉了，明天的事好多。”

“你明天不去监狱了？”

“……”issac顿了一下，“在事情没有清楚前，我不想去了。”

房间的灯熄灭了，issac躺在床上，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在忍不住再一次翻身的的时候，reid握住了他的手。

“抱歉，我去客房。”issac揉了一把脸，打算起身。明天还有工作，他不想让reid和他一起失眠。

“没关系。”reid的手紧了紧，阻止了issac的动作。

issac沉默了很久，然后他抱住reid，“我希望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

reid轻轻地拍着issac的背，一下一下的安抚着他的情绪。

“gary不会做这种事，他不聪明，做事也总是我告诉他要做什么他才会做，平时也不爱说话，只会傻乎乎的笑。又胆小，又怕黑，我刚认识他的时候，他被人欺负了都不会还手，白长了那么大的个子……”issac的声音有些哽咽，“一定有什么地方弄错了。”

reid没有说话，这是属于issac自己的童年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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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u对matt stewart的关注度又上了一个层次，在issac指出其中两名受害人是他的‘旧识’的时候。

当年的绑架案线索几近于无，garcia翻遍了数据库也只找到了一个报案时间和结案时间。没有目击者，没有勒索电话。因为――

“事实告诉我们，要成功的绑架一个人，最先要做的，是找一个安全无主的据点。”issac说，“不然只开了一个头就中途逃跑可真够蠢的。”

会议室有些安静。

“当时警方没有向你询问绑匪的样貌吗？”rossi问。作为唯一和issac鲜有交情的人，也只有他能毫无顾忌的问出口了。

“也许问了，也许没问。我不记得了。”那半个月是issac记忆里最混乱的一段时期，他变得极易受惊，身边二十四小时都不能离开人，可如果有人和他靠的太近又会拼命拉开距离。他甚至不再开口说话，那段时间崩溃的人不止是他，costa夫妇比他更难过。

“你怎么看？”hotch看着issac，“还要参与和matt stewart的谈话吗？”

“不是谈话，是倾听。从头到尾他就没打算做沟通，他只是说出自己想说的话而已，纪念他即将逝去的生命。”issac冷静的说，“我不想把时间花费到这上面，我想去查查当年的相关案件。”

“我和你一起。”reid说。

issac拒绝，“我一个人可以，reid，可以的话你做受害人类型研究吧，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内在联系。他有固定的作案模式，没理由会随机挑选受害者。”

“但是……”

“我相信，如果只有一个人能找到答案，那个人就是你。”issac看着reid，眼睛里带着坚持。

“我知道了。”reid皱着眉，答应了。

“well，rossi，我和你一起去见matt stewart，reid留在办公室研究受害者，costa和man去警局，emily，你和jj去查看当年普林斯社区的工作人员家访报告，了解一下freeman家的家庭关系。”hotch看了一眼表，“好了，伙计们，行动起来吧。”

“我觉得hotch把这当做一个案子来办了。”去警局的路上，issac对man说。

“这本来就是一个案子，尤其还牵涉进去了一个小鬼。”man开着车，“为什么拒绝reid？你的理由太蹩脚了。”

issac靠在椅背上，和man出行的好处就是不用他开车，“我需要一点冷静，和reid一起，嗯，容易变得感性。”

“你多大了？”man忍不住笑出声来，“我以为这只会发生在三岁以下的幼儿之中。”

“哦，我今年两岁半，uncle man。”issac漫不经心的回答。

“嘿，小子，是谁告诉你gary丧身火场的？”man忽然发问。

“是kiven，我爸爸。”issac看着车窗外飞快倒退的风景，“出事后我在华府没呆多久就被我外祖父带回蒙大拿了，他是个老牛仔，从来不觉得小孩子应该被仔细呵护，摸爬滚打骑着骏马甩绳套玩双枪才是男人该干的。我在那呆了大半年，回家以后，我看到gary家的房子不见了，那里……我问了kiven，然后，就知道了。”

“他直接告诉你的？”

“当然没有，不过，最后他还是说了。”

“嗯，很抱歉。”

“没什么。当时freeman一家已经搬走了，大家都很理解，谁也不愿意留在一个充满悲伤回忆的地方。gary连一块墓地都没有，没过多久，我就去了意大利。”

“所以，我们要查的是你当年的绑架案，还有freema家的纵火案。我看了garcia调出来的资料，希望经手的警官能给我们一些档案之外的东西。”man踩了踩油门，车速又提了一档。

警局里，出示了证件的两位fbi探员如愿的得到了两箱子纸质档案，和一位当年参与过这件案子的警官――现在已经是警长了。

“我对那个孩子印象深刻。”警长回忆，“这样说也许有些残忍，但那个孩子的眼神让我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害怕。从头到尾他都是无辜的，可是，他的人生已经被毁了。”

“为什么这么说？”man看着低头一言不发看资料的issac，只能接过询问的职责。

“我当了二十多年的警察了，穷凶极恶的罪犯也见过很多。但是，仅仅用一个眼神就让我觉得害怕的屈指可数，当时我甚至有一种荒谬的感觉，那个孩子的身体已经被一个邪恶的灵魂侵占了。”警长的眼中带着愤怒和遗憾，“当然，这不是他的错，只要去过现场的人都会理解。这只是我个人的感觉。”

“哦，这没什么，眼神邪恶的小孩总是让人印象深刻。那些b级恐怖片里找小孩做主角的一般效果都不错。”issac头也不抬的说。

man看了一眼有些被噎住的警长，继续话题，“那么，你对freeman家的纵火案怎么看？结案报告上说freeman家七岁的男孩gary死于这场火灾，连尸体都没有找到？”

“是的。”警长说，“火灾的源头在室内的地下室里，那里是火势最严重的地方。根据freeman家人的证词，gary经常喜欢一个人呆在那里。”

“为什么把这个案子定性为纵火案，如果只是小孩子玩火不小心点燃了整个房间呢？”man问。

“哪个孩子会把地下室洒满汽油点着玩？”警长反问。

“如果只是普通纵火，结果地下室里本来就有满桶的汽油呢？”issac看着被烧的焦黑的房子，“这场火灾发生在深夜，如果真的早有预谋的话，freeman夫妇怎么会逃出去？”

“我们也曾经提过这个可能性。”警长在资料箱里翻了翻，抽出一份资料，“freeman夫妇都坚称除了车库其他地方从来没有存放汽油。至于他们为什么安然无恙，很简单，事故发生的时候他们不在家。”

“他们把一个七岁孩子独自留在家中？”man挑了挑眉。

“不。”警长抽出一支烟，放在鼻前使劲嗅了嗅，然后重新把烟放了回去。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在戒烟。gary freeman是个很注重朋友的孩子，costa出事对他打击很大，他拒绝相信这个事实，总觉得呆在家里他的朋友就会来找他。freeman夫妇那天找了钟点工来照顾gary，钟点工是在他睡觉之后离开的。”

“所有的信息都是freeman夫妇提供的……”issac和man对视了一眼，然后从他们带来的资料袋里抽出两张照片，“警长，你对这两个人有印象吗？”

“有些眼熟。”警长最后摇了摇头，“我见过太多人了。他们是谁？”

“matt stewart的受害者，也是绑架小costa的人。”issac说。

警长拍了拍头，“我想起来了，当初负责这件案子的人不是我，但因为被害手段残忍，我也有一些印象。不过，请原谅，为什么说他们是绑架小costa的人？要知道，当年的绑匪连头都没冒就消失了，知道他们相貌的……”

“不是他们的同伙就是被绑架的那个。”man接道。

“是的，是的。”警长忽然想起了一个可能性，“难道那个matt stewart就是以前的小costa？他是在复仇？”

issac真想问问这位大叔，他看起来就这么有犯罪潜力吗？

刚走出警局，man就忍不住大笑出声，“看来因为第一眼印象对你警惕的人不止我一个啊。”

“笑够了没有？”issac面无表情。

“真该让reid看看你现在的样子……”man摇着头，打开车门开始发动汽车。

“无论我变成什么样子，reid对待我的态度都不会变。”就像相识的最初，man对他心怀警惕，而reid却主动走上前。

“啧！”man踩下油门，汽车飞驰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