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在issac看来，这是一次非常尴尬的会面。william reid对儿子的到来虽然惊讶同时又带着惊喜，而reid的表现则尖锐很多。issac听着william只是感慨了一句‘spencer长得不像我了’，然后就引来reid的一通长篇大论。

william脸上带着无奈纵容，即使听到reid说他梦见自己是一个杀人犯也没有惊讶。

“这挺有趣。”这就是william对reid那个梦境的评价。

“一个孩子死了，dad，这不有趣。”reid盯着william，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找出蛛丝马迹。

“我是说你的梦，spencer。”william笑了，一点也没有被困扰的样子，“从小你的脑子里就有很多超出你年龄的东西，你已经让我惊讶太多次了。”

所以他已经习惯从另一种角度来发现里面的乐趣。这种父子关系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issac对此非常感兴趣。

reid显然很不适应william表现出来的慈爱，他有些生硬的转移话题，“我们需要查看你的电脑。”

william的终于认真起来，他发现reid是真正的把他当做杀人犯看待的，这让他有些伤心。如果可以，他愿意和已经十七年未见的儿子恢复亲密，可那个已经被隐藏的秘密已经被reid无意中掀起一角，十多年过去了，当初经历过那件事的人现在都过着平静的生活，william不希望做那个揭伤疤的人。

更何况，他还要保护diana。

william的拒绝并没有出乎意料，reid一眼也不愿意多看william，匆匆说了一句再见，转身就出了门。

他没有合适的理由说服法官提供一张搜查令，唯一的办法就是让garcia通过一些手段侵入到william的电脑中。这对garcia并不难，让她为难的是，她要入侵的这台电脑的主人来自她同事的父亲。

reid在garcia的犹豫中再三确定了这件事的必要性，等他挂断电话之后，却发现issac根本没跟上来。

“还有事吗？”显然，william对这个和自己儿子一起来却没有一起走的探员也有些疑惑。

issac点了点头，“mr.reid，我相信你不是凶手。但你一定知道和凶手有关的信息，也许只是不经意之间的交集。你可以仔细回忆一下吗？”

“听着，riley的遇害这的确很让人伤心和遗憾。我想帮忙，但我无能为力。”在reid不在的时候，william恢复了他作为商人的精明本色。“那件事发生的时候spencer才四岁，diana……他的妈妈一直在引导他多做阅读。他的梦境也许就摘自那些名著的某个片段，和他的真实记忆相互影响。spencer的大脑是上天恩赐的宝物，可四岁的他并不能完全操控它。”

issac都想鼓掌了，如果reid能够继承父亲的两分天赋就好了，这样避重就轻的转移话题还对reid的指控作出合理解释的能力对日常工作也是很有用的。

“我同意你的看法。”issac看着william，“但是，现在心存疑问的人是dr.reid。在他想刨根问底的时候，没有什么秘密能被瞒住。”

“你是他的朋友？”william从issac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亲昵。

“最好的和最亲密的朋友。”issac轻描淡写。

william感觉有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mr.reid，我对你所隐瞒的事并不感兴趣，可是这个秘密明显对spencer产生了不小的影响。作为一个负责任的男人，我猜你的隐瞒也许是为了朋友，也许是为了家人。可无论如何，spencer已经成年了，他的成长绝对出乎你的预料，他每天所面对的犯罪更是普通人所难以想象的。别低估他的接受能力和承受能力。”issac拿出一张名片，“这是我的号码，如果你想聊一聊的话，欢迎随时来电。”

门被从外面推开，reid有些不耐烦的站在门口，“issac，我们该走了。”

issac好脾气的点点头，和william握手告别。

william看着两个一前一后走出的年轻人，忍不住皱起了眉。他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也许同事之间因为工作的关系会形成特殊的默契，可是，会连一些举手投足的小动作都那么契合吗？

更何况，那个年轻人貌似真诚的话语里有意无意的昭示着两人的亲密关系。

william皱起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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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说了什么？”reid闷头走在前面，有些心不在焉。

“mr.reid不是凶手。”issac揉了揉额角，“你不能太相信自己的梦，你也说过，那个梦境是在这些年里不断补充的，里面到底加了多少额外的要素可能连你自己都不知道。”

“证据！”reid有些恼怒的看着issac，“支持你想法的证据！”

“感觉？”issac看着reid因为恼火而变得更加明亮的眼睛，不由自主的正经了起来，“咳，他不符合侧写。”

“不是哪个变态都会把自己是变态这几个字刻在脸上的。”reid转身就走，“garcia正在查他的电脑，我们很快就会在里面发现有用的东西。”

“我说，prettyboy……”issac快走几步赶上了reid，“别走那么快！”

“你在怀疑我的记忆力！”reid说。

“我只是在怀疑你梦境的真实性。”

“梦是大脑潜意识的反映。”reid看着issac，“也许那时候我的确年纪小，但我一定看到了什么。当时我并没有意识到我所看见的情景的重要性，然后我渐渐地就忘了。但那段记忆没有完全消失，它只是潜伏在大脑中的某个角落，一帧帧的呈现给我，引导我不断追寻下去！”

“也许，但没人会把梦境百分百当真。”issac不得不给reid泼冷水，他的状态很不对。

就在reid想要反驳的时候，他的电话响了，是garcia的。

根据garcia的搜索大法，william reid是一个好好先生，没有任何不良行为。他收入可观却不挥霍，从不出入赌场，喜欢一个人独处，喜欢看书，六个月前购买了一张席琳?迪翁的演唱会门票。至今仍然独身，有一只老猫陪伴着他。

听着hotch和emily在电话另一端补充着william的信息，一个完整的人物侧写已经建立了。很显然，william不是他们要找的那个人。

reid一开始还是安静地听着，直到garcia说她在电脑里发现william的另一个爱好。

他终于有些紧张了。

garcia在william电脑里发现的东西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甚至于issac自己都知道kiven有一个特意装订制作的笔记本，上面记录了他从小到大的各项荣誉，和偶尔干的蠢事，并时不时的拿出来添几笔。

william也做了同样的事情，他在电脑里特意建了一个文件夹，上面搜集了一切能在网上找到的关于spencer reid的一切。

这个消息没有让reid感觉好受一点，反而让他更愤怒了。他宁愿william对他真的不闻不问，也好过在网上偷偷搜集他的信息。

“这算什么？”reid挂断电话，希望能从issac那里得到一个答案。

“他很关心你……”

“却无法忍受和我生活在一起！因为他是恋童癖，而我长大了！”

怎么把一个钻入牛角尖打算一条路走到黑的天才拽出来是个很困难的课题，reid不接受任何其他意见，william执意隐瞒某些事情，受害者的家属对此绝口不提，警局里曾经负责这个案子的探长更是直言不讳的告诉他们这个案子最好到此为止。issac除了确定william最多是知情人之外毫无收获。

而这唯一的收获完全不被reid认同。

所以，当两人回到酒店之后发现一份顺着门缝塞进来的文件时，他们心里升起的不是发现新嫌疑人的兴奋，而是更深的疑惑。

“issac，你相信吗？”reid看完那份嫌疑人资料，然后递给issac。

“比mr.reid更符合侧写。”如果不是出现的这么突兀的话。

可问题是，garcia通过数据库查找新嫌疑人的资料，却得知他在十七年前就不见踪影了。

就在riley死后不久。

这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结果没走对路还被戏耍的感觉糟透了，不只是reid，连issac都想把幕后的人揪出来了。

“这是警方的资料。”issac看着上面的徽章，“到底有几个知情人？他们到底在保护谁？”

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reid出去转了一圈，回来的时候就和issac说起了催眠的事，“你说我的梦境不可靠，那么，我们可以从真实中发现线索。”

“你认识拉斯维加斯的靠谱的催眠师？”issac问。

reid看着issac，“你在这。”

眨了眨眼睛，issac终于明白了reid的言下之意，“我？不，不，我不行的。spencer，我们试过那么多次了，没一次成功的。”

“因为之前你只是玩乐的心态。”reid坚持，“issac，你可以催眠其他人，那么，你也能催眠我。你是侧写师，你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引导我发现真相。”

“你和那些人怎么能一样？”话虽这样说，issac还是没有敌过reid的执拗。

催眠的条件很苛刻，对环境的要求很高。介于曾经有过那么的的失败经验，issac从没想过会一次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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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场景完全变了。

reid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草地上，手里拿着一根棒球棒。忽然，他被一个男人抱起来，他听见那个男人高兴的夸奖着他――“spencer，你干的真棒！”

是william。

reid记得这个场景，william带着他玩，他成功的击中了william抛来的棒球。

不……不是这个……我要离开……

【spencer，你见过照片上的男人吗？】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reid感觉他一阵安心。他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眼的时候，他在一个小公园里，那个男人坐在他的对面，两个人在下棋。

“我见过他，他是我的手下败将。”reid没有听到自己的声音，但他知道，他已经表达出了自己的意思。

【侧写他。】

那已经成为了一种本能。那个男人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岌岌可危的棋局上，而是一直看着自己。那种目光带着被掩饰很好的迷恋，可reid还是发现了。

“他是个恋童癖。”reid说出自己的结论，“他的目标是我。”

【ok，你见过他。现在，我们把时间转移到riley出事的那段时间里。你去过他的家吗？你真的看见过案发现场吗？】

reid试图寻找，最终，他放弃了。

“我没有见过案发现场。”

【william和diana那段时间有什么特殊的表现？】

“妈妈……她很害怕，很焦躁……她在哭……爸爸……”透过窗户，reid可以清楚的看到william在院子里烧东西。

那是一件血衣。

reid的情绪变得激动起来。

【放松，放松，spencer。我在这儿，我和你在一起，别害怕。】低沉又带着难以言喻的安全感的声音再次响起，【william怎么了？你看到了什么？】

reid紧紧的握着自己的手，强迫自己观察更多。

那是一件浅蓝色衬衫，胸口沾上了大片血迹。也许是新衬衫，他没见william穿过。已经离开的diana穿着厚绒睡袍又走了回来，她抱住reid，眼泪止不住的流。

场景开始不受控制的变化，reid仿佛置身于大屏幕前，看着上面显现的各种片段。无一例外的，上面的每个diana都穿着一件浅蓝色衬衫。

场景的变化越来越快，就在reid差点迷失其中的时候，一个响指声为这一切按下了休止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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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回到现实世界的reid不安的挣扎着，直到issac把他牢牢的按在怀里。

“issac，”reid的声音从来没有这么虚弱，“我看见dad在烧一件血衣，可是，那件血衣，是……妈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