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琉普斯正忙着在阿洛的颈侧舔舔蹭蹭做记号, 压根没想什么别的, 在听到阿洛的话以后,也只是从鼻腔里发出一个“嗯”字,也就继续舔舔蹭蹭了。

阿洛有点无奈, 他这边正有事情要对西琉普斯说呢,可西琉普斯却没什么反应的样子, 真是让他不知该说什么好。

“流牙,别玩了啊。”脖子上传来麻麻痒痒的感觉, 让阿洛叹了口气, 阿洛对他的流牙的一些奇怪爱好颇有不解,可因为不碍着什么,也不好阻止……好吧, 其实他是不忍心让他的流牙有任何一点不开心的地方就是了。

西琉普斯听出怀中人的无奈, 才勉强分出注意力来,把自己的嘴唇挪离了那片白皙温润的肌肤——如果不是这样的话, 他根本不能控制自己。

天知道他什么时候这样忍耐过?以往他素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欲|望来了从来不曾委屈过自己,想做的时候就直接去做,不愿意的就抢过来强制了做,反正实力为尊么!但是——

自从认识了这个人,他就开始学会妥协、甚至是谨小慎微起来, 他不愿意让对方受任何一点委屈,那么就只有为难自己。

于是他忍耐下勃发的情绪,以和平常一般无二的语气平和说道:“……洛, 你说。”他该庆幸他是在阿洛背后的,所以阿洛看不到他金色的眼中翻腾的情|欲与克制。

虽然有发现西琉普斯周身紧绷了一下的气息,不过因为那感觉太快,又是自己极为信任的人,所以阿洛并没有放在心上,而是以一种感叹的语气说道:“流牙,你刚刚看到的那个瑟夫瑞拉,他可能是跟我有血缘关系的人。”

“……什么?”有一瞬间西琉普斯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没听错,流牙。”阿洛摇摇头,“我来到这个世界上,占据了这具身体,而这具身体我原本以为是孤儿的,却没想到,还有血亲存在。”

更没想到的是,由那个名为“瑟夫瑞拉”的少年的贵族姿态来看,他不仅有血亲,大概血亲的数目还不会少。

想了想,阿洛续道:“这具身体的记忆我一直没有去寻找,也是我疏忽了……”

在刚刚寄身的时候,他因为忙着要让魂魄与肉身尽快融合、同时也尽快适应这个世界,所以一直在努力地学习着,而后又专注于修行,直到修成金丹、他能够从这身子里找到遗留的信息了的时候,流牙的事情又占据了他整个身心,让他把这件事全数抛在脑后……这真是相当不谨慎的事情,若是一直不记得这件事的话,如若有一天修为更进再遭劫数,而肉身的记忆跑出来作乱的话,他就麻烦了。

所幸,在今日遇见了血亲,惊醒了他。

听出阿洛语气中所含庆幸,西琉普斯皱了皱眉:“洛,这个人对你有影响?我去杀了他。”

一刹那煞气透体而出,让被他困在怀里的阿洛生生打了个寒颤。

“流牙,不要动不动就喊杀人啊……”阿洛微微苦笑,“杀孽是修道之途中最是要不得的东西,一旦做得多了,心魔来时也就更加凶猛,会造成境界不稳,也会让天劫之势更加可怖。”

“这个没关系。”西琉普斯想一下以前,“我杀过很多,不过,越是杀得多,我的力量就越是强大。”

阿洛“啊”一声:“是了,我又忘了,流牙你是修魔者,与我修道所需不同,你反而是杀得越多,魔气就越强烈吧。”而后他顿了顿,“不过即使这样也要小心一些,上天允许修魔者顺意而为、有绝强的力量,就也必定会降下天罚,阻碍这些力量,以免天地阴阳之气失衡,因而想必修魔者可以依从欲|望,但不能过于狂妄,否则……”

阿洛想起曾经听说的在修真界几乎修到地魔境界的修魔者,却因为犯了众怒而使数位元婴期以上的修道者聚集将其化为齑粉,三魂七魄全数消散于天地之间,这想必也是命数,不能违背。

因此,西琉普斯可以释放自己的欲|望、顺应心意去做事,可决不能超过底线,否则,就会在力量还未及之时被天地命数刻意造出的劫数抹杀,成就另一些顺应天道之人的因缘。不过,如果真的想要有一天能够肆意妄为……那么,就只有先压抑着、脚踏实地地修行,直到能够挑战天归、跳出三界五行之外方可。

西琉普斯闻言也回思了一会,点头答应:“洛,你说的应该对。”他之前所修行的法子不对,但也有那许多力量,而他后来之所以疯狂,说不定也与所谓的“天道”有关,那么既然如此的话,注意一下也就是了。

想通了,西琉普斯牵一下嘴角,搂着阿洛的手臂紧了紧,顺便用脸在阿洛的脸上蹭了好几下:“我听洛的,以后会小心的。”

阿洛见西琉普斯听进去了,也很高兴,就拍拍他的手臂,没有说话,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一时十分温馨。

过了一会,西琉普斯蹭得稍许满足饥|渴之后,再次把脑袋埋下去:“洛,你真的不要我杀了你的那个亲人吗?”

阿洛一怔,叹气:“真的不用……”

是,不仅不能杀,还得好好观察一下才行。西琉普斯不是修真界的人,他是不知道的,但阿洛却很明白,他既然继承了这具身体,同时也就继承了这具身体所连接的因缘,因缘是要还的,还过以后,才能彻底将这具身体里的隐患拔除,使得再无挂碍。不过为了避免西琉普斯什么时候为了让自己宽心而去偷偷把人杀了,阿洛还是将情况原原本本地说明了的。

西琉普斯不高兴了:“洛明明就是我的,为什么还要去认什么亲人?”

“……不是认,是还。”阿洛柔声解释,“只是为了让我之后的修行之途更加顺畅而已。”

“人太多了。”西琉普斯仍然不爽,“那个什么血亲的,我替你杀了你就不用还了。”

“……流牙,你知道的,你是我最重要的人。”被西琉普斯的执拗弄得很无奈,阿洛耐心地引导,“你的名字是我所取,我来到这个世界以后有一半的时间你都跟我在一起,而且对于我而言,无论是哪个世界都不会有人比你跟我有更深的牵绊……”

西琉普斯周围的气息缓和了一点。

阿洛正色说道:“所以,如果是流牙你杀了我的血亲,我非但不会就此从因缘中解脱出来,反而还会受到影响……你明白吗?”

西琉普斯明白了,不过心情也好起来了,不过就是几个血亲么,哪里比得上阿洛刚才说得那一番话重要?麻烦就麻烦点,反正时间还长嘛。

而后,阿洛再说出的话让他最后一点不快都没了。

阿洛双手抚上他的,轻声说道:“流牙,你放心,因为我进入这具身体的时候,这具身体里的灵魂早就被当做祭品送给了那个魔法阵了,所以我只能算是借尸还魂,而不是强行夺舍,而身体残留的一点因缘也并不多,无需太过在意……我只需要在那么多血亲中,从血缘最近的里面挑出一个人,还他一份情就行。不会有任何危险的。”

西琉普斯总算满意,抱住阿洛修长柔韧的身躯,重新在欲|望之中挣扎去了,而这一回,打断他的是从桌上忽然冒出的数个装着肉食的大盘和盛放新鲜水果的拼盘……

法兰之城西北郊外的巨大庄园里,无数魔法阵闪烁着奇异的光辉,它们有的隐晦、有的瑰丽、有的古拙,但无疑都拥有极为强大的防御或者攻击力量。

在庄园里一座极宽广的建筑底层,三个圆形魔法阵交错而成的凹槽中忽然吐出一张羊皮纸,坠落在凹槽下的托盘里,并且迅速消失。

同一时间,在穿过千扇窗户的走廊之后才能见到的宽敞书房中,一位年老的的、拥有海蓝色长发的严峻绅士正用魔法笔在一张淡黄色的羊皮纸上书写,旁边还摆放着厚厚的镶金黑皮书,摊开了的,并且不断地在某种魔咒的作用下翻动——这位绅士用笔如飞,字迹华丽而十分流畅。

这时候,外头的门被敲响了,诚实而笃定的。

老年绅士不认为在这个时间——是的,在他正在处理相当重要的工作的时间里,这个敲门方式的主人——他忠诚的管家会用一些无谓的鸡毛蒜皮的小事打扰他。

所以他放下笔,略清了一下嗓子,以某种高贵而又矜持的语气开口说道:“进来。”

进门的,是个身着黑色礼服、修长而不失健硕的中年人,他的发色同样偏蓝,但是相对较浅,他神情肃穆,态度认真而恭敬。

“公爵大人,家族通讯魔法阵中有信件传来。”他进来后立即回身关上门,而后转过来极标准地行礼,并双手奉上一卷用魔法丝扎好的羊皮纸。

会通过家族中古老的通讯方式——当然,也是只有家族中的直系血脉才能使用的通讯方式传递的、同时也是能够以最快速度——无论多么遥远的距离都能在半个欧罗时之内传递的信件,当然不会是“鸡毛蒜皮”的小事。

老年绅士——被称为公爵的这位先生伸手接过来,手指上蓝光闪过切断了魔法丝,跟着他展开了羊皮纸。

下一刻,他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甚至是毫无风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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