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第一百零四章身份疑云

安东尼奥·萨列里踏入甜点店的一瞬间,敏感地察觉到了什么，下意识地抬头环顾起四周。

“欢迎光临，先生，请问您需要什么？”

服务员甜美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瞬间将视线放到柜台的萨列里立刻说：“马卡龙，一盒，谢谢。”

趁着服务员正在忙的时候,萨列里的目光继续在店里梭巡了起来。

这间店面积不大,人也不多,不过装潢很有特色，通过一些花墙和镂空隔墙，轻易地创造出了不少隐蔽的私密空间,很适合情侣约会,看得出店主的心思很细腻。

但这也为他凭空制造了不少难度。本身他就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现在更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先生,您的马卡龙。”

萨列里瞬间回神：“啊,是的……”

服务员把包装袋递给他的时候，笑着说：“如果不是实在找不到人接手,我肯定会请假和老板一起去看您的新作的。”

萨列里那神情冷淡又严肃的脸上，露出了属于曾经宫廷乐长的矜持微笑：“谢谢。”

他提起装着马卡龙的袋子,转身的时候迟疑了一下，扭头往一个镂空隔墙的方向看了一眼。

背对着他的男子扭头冲他挑眉,一脸的“你看什么呢”。

再继续站在这里就影响人家营业了,萨列里怀着一种微妙的心情离开了店面,毕竟他还要去后台查看大家的准备，不能在这里耽搁太久时间。

托尼·斯塔克等萨列里出门后，就把头扭了回来，看到行踪有些鬼鬼祟祟的金发青年又从桌子下面钻了出来，坐回了原本的位置。

七夜觉得自己空有两个无限宝石却不敢用，就怕刺激到萨列里本来就不怎么稳定的精神，简直太浪费了……不然他完全可以大摇大摆地在萨列里面前出现啊！

“我还以为你要趁机跑路呢。”托尼说。

刚才那情况，就算他以躲人为借口去洗手间，然后一去不回也很正常。

结果青年下意识回答：“就算要跑也得等看完演出啊。”

托尼：“……”你还真想跑啊。

在监视这个家伙在纽约的行踪时，托尼就已经觉得这是个音乐发烧友了，现在这种感觉更明显，甚至考虑到成为英灵条件……有可能并不是普通的音乐发烧友这么简单。

说不定就是印在教科书上的谁谁谁，虽然他大概没见过。

“说起来第一次见你也是去看刚才那家伙的作品吧，你很在意刚才那个人吗……不等等，那家伙也不是人吧？”

托尼回想起刚才又开始报警的灵子探测仪，就觉得纽约简直水深火热，为什么这些非人类就非要在纽约搞事……

反正已经没得抵赖了，七夜放弃治疗地回答：“是啊，我们都是死人。”

托尼：“……”

“我想你应该猜到了，我来自迦勒底，我听亚瑟王说过你们。”七夜想了想，“我是不是应该证明一下？不过我们没有工作证……你知道怎么确认身份吗？”

托尼面无表情：“你说呢。”

迦勒底这神出鬼没的作风，情报太难找了。

现在他们判断的基础，也仅仅是负责解决搞出问题的一方英灵的就是迦勒底的人而已。看在他们确实一直只是解决麻烦，而且麻烦解决了就撤的份上，尽管因为组织过于神秘而让人难以完全信任，但大部分都愿意给疑似迦勒底的人一些面子。

比如托尼就觉得，自己现在和蔼可亲得可以去幼儿园应聘了。

“身份证明先放一边吧。”反正他们也没办法确认，还不是对方说什么就是什么，毫无意义，不如问点有用的，因此托尼就跳过了身份问题，直接问道，“这次又是什么情况需要迦勒底出面？别告诉我又是杀人狂。”

“不是杀人狂，其实你也看见了……他就是在安心搞音乐而已。”七夜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搅拌着奶茶，“也不是每一个被召唤出来的英灵都会搞事啊。”

说实话，在经历过虐-杀孩子的吉尔·德·雷以及虽然没有恶意但也让很多孩子沉睡不醒的童谣后，托尼已经对英灵们搞事能力有了心理准备，看着这些天七夜什么都不做就满大纽约听音乐，其实还有点怀疑自己的判断。

如果是迦勒底的人，比起娱乐应该优先处理任务目标吧？但要说他就是应该被迦勒底处理的目标，又过于无害了……

加上对方莫名不敢见人的状态，更让人怀疑他到底是不是迦勒底的英灵。

但要说刚刚那个安东尼奥·S是迦勒底的英灵，又过于高调了，不是应该默默找到目标然后……啊。

七夜觉得托尼看着自己的眼神诡异了起来，还掩饰性地戴上了墨镜，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妙的内容。

他当然不知道，在托尼心中，他根本没被承认是迦勒底的人，反而被贴了个疑似是迦勒底追捕方的英灵的标签。

因为托尼突然找到了一个逻辑非常通顺的解释。

从他这些天的监控来看，这位可疑的英灵是个音乐发烧友，做人十分低调不搞事，还知道迦勒底的存在，见到别的英灵就躲，完全没有追捕方的理直气壮……如果他才是迦勒底的目标，常规方式恐怕很难找到他，所以来自迦勒底的安东尼奥·S先生就想了个办法吸引这家伙——你不是喜欢音乐吗？那我就做你无法抗拒的音乐让你主动出现。

托尼理了一下思路，觉得自己这个猜测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也就是说他刚才就不该一时没反应过来替这家伙挡着，应该让那位安东尼奥·S先生直接来抓他！

不过他从出现到现在一直没有搞什么事，就是听音乐，还一定要现场……

托尼犹豫了一下，觉得这种无害的英灵，也没必要非要人家立刻去自首，先放在眼皮子底下监视着也行，就当是收集情报了……他们之前对英灵的资料几乎都是迦勒底方给的，还没有从另一方得到过什么呢。

这时，他的AI管家在耳麦中对他说。

“Sir，已经按照作曲风格及化名进行了筛选，最符合的人物为——安东尼奥·萨列里。”

托尼：“……？”这谁？

趁着托尼不知道在忙着看什么的时候，七夜完全不受方才突发事件影响地把自己的小蛋糕飞快地吃完，然后站了起来：“该入场了，我就先……”

托尼跟着站了起来。反正都要看同一个剧，没理由他一个人呆在店里吧？

七夜加快脚步试图离托尼远一点……不是他讨厌托尼，实在是钢铁侠太有名了，就算戴着墨镜，能认出他的人都不少，当很多人都看某一个方向的时候，哪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人也会下意识跟着一起看过去，所以和托尼走得太近，对于现在的七夜来说真的很危险。

然后托尼就坐进了七夜旁边的位置。

托尼：“真巧。”

七夜：“…………”

不，我觉得这里面肯定有问题……有钱人真讨厌，想换什么位置就能换什么位置……不过算了，在剧院这种隔间里，就算钢铁侠在这里大跳脱衣舞都没什么人看。

七夜无所谓地任由托尼别有目的地坐他身边，等待歌剧开幕。

当安东尼奥·萨列里出现的时候，托尼瞥了眼七夜，发现他的注意力果然瞬间放在了萨列里身上，并且在萨列里的视线环视一圈的时候无意识地往旁边躲闪了一下。

“安东尼奥先生？”发现指挥似乎罕见地走神了，不知道在观众席上找什么，首席小提琴调侃地问，“有朋友来？”

萨列里回过神来，向首席小提琴轻轻摇头：“不，没什么。”

首席小提琴耸耸肩，收起了促狭的表情，全神贯注等待表演开始。

安东尼奥·萨列里深吸一口气，让自己不要再在意那种奇怪的感觉，把注意力集中在接下来的演出上——哪怕没有皇帝再关注他的节目，他也要做好每一次演出。

“你好像一直在躲他。”托尼试探道，“如果你是迦勒底的人，不是应该早点跟他接触吗？”

对托尼的脑洞一无所知的七夜，依然按照自己的剧本演：“这么早就结束太可惜了吧，反正就只是做音乐，在死线之前多满足一下愿望也没什么啊，这种机会很少见的。”

托尼默默点头，没有发表什么感想。

和之前的第一个歌剧首演时有点冷清相比，这次的首演就热闹多了，票被售空，人坐得满满当当，全都对新剧充满了热情，甚至哪怕还没开演，社交平台上有关这个剧的讨论就已经起来了。

事实上这次的新剧也确实不负众望，作曲作词和剧情都保持了跟上次一样的高水准，甚至女高音的技巧都比之前要提高了不少。

趁着剧情告一段落，主演去换衣服的幕间，托尼终于无法忍耐这个沉默的环境，说道：“要是我还是单身，我绝对要约这个女高音。”

七夜：“…………建议不要。”

这个女高音绝对是歌剧魅影看上的人，你要是想死就去约……

托尼也只是随口一说，毕竟他现在也是个有家室的人了，再随便搞，小辣椒可不会忍耐。

七夜在萨列里又一次往这边看的时候朝旁边躲了一下。

托尼终于忍无可忍地直接问了：“你到底为什么一直躲他，不要总是逃避这个问题行不行？”

这个问题他换着花样问了至少三遍了，每一次都被略过，让他不怀疑这家伙的身份都不行啊！

如果真的是迦勒底的人，到底为什么要躲目标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