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原冰这个年纪的人都不知道自己的详细出生年月,他也不像原战那样对数字敏感,但根据上代说法,他比原战大概大个两三岁。顶点 23S.更新最快

所以他现在应该三十二三?

如果在以前,他这个年纪都可以当爷爷了,可如今他却是单身一人,在周围很多熟人都已经结婚成家生子后,他的单身越发显眼,连一向和他不对付的原战都跟他“关心”了两句。

切!不就是过年那天默和他单独多说了两句话吗。

原冰十分鄙视原战的小鸡肚肠,也不知道他们的祭司大人怎么就看上这么一个家伙。

如果当年是他捡到默巫……

原冰深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轻拍身下英招,不再去想这种不切实际的事情。

“你到底打算往哪儿飞?”和他订了伙伴契约的英招紫电扭头问他。

原冰在考虑。

“这边已经是鼎钺部落的地界,这几年我们跟他们的表面关系虽然还行,但摩擦也不少,你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也不怕被他们抓住当人质,首领本来就看你不顺眼,这下好了,他肯定不会赎回你,说不定就让你死在鼎钺。”

“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原冰打断伙伴的被害妄想。

紫电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你地方都没决定还在大冬天跑出来,有病是吧?”

原冰已经习惯伙伴这张损嘴,听到就跟没听到一样,只望着远方盘算往哪个方向走。

“好好的休假不在城里猫冬,非要出来找罪受,连带我一起倒霉,怪不得没人看上你呢,活该单身一辈子!”紫电不满地嘀嘀咕咕。

“你可以回去。”

只这么一句话,紫电却突然闭嘴了。原冰单身只是他不想找人,可他……紫电想到自己的求偶经历不禁悲从心来。他不就是不小心看上了一只人面鲲鹏嘛,结果那鲲鹏看不上他也就算了,还引来同族对他的大肆嘲笑,他就是受不了同族的嘲笑才会同意和原冰在冬天一起出来找罪受。

唉,紫电哀叹。他知道自己长得丑,脸上像闪电一样的紫斑恰恰把他的脸劈成两半。对于人类来说,也许他这样特殊的相貌很有辨识度,但对于英招一族来说,他简直就是丑鬼的极端代表。

他虽然丑了点,但他很强壮,飞行能力和攻击能力都很强大,按理说他的求偶路程应该不会这么糟糕,可是也不知怎么回事,他的同族就是看不上他,哪怕最丑的那只母英招都给了他狠狠一爪子,这才导致他绝望于同族,开始向族外发展,哪想到……唉,甭提了,一提都是泪!

“往西边走。”原冰终下决定。

“西边哪里?”

“默说这两年要造一条通往兽人部落的大路,我们就去兽人部落,顺便探探路。”

紫电再次翻白眼,“探路的事情有人干,根本不需要你多此一举好吗?你就是再拍祭司大人的马屁股,他也不会和你交/配。”

紫电讽刺完又嘀咕,“为什么非要拍马屁股,拍我们英招不行吗?奇怪的说法。”

原冰面无表情地看向伙伴,“你知道你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求偶成功吗?”

“啊?为啥?”

“因为你嘴太贱。”

紫电暴怒,爪子抓的地面积雪飞扬,“你才嘴贱!你全家嘴贱!”

“你去学院上课就只学会了骂人、嘲讽人吗?”原冰坐紫电身上坐得稳稳,任其怎么暴动,都不见一丝狼狈之态。

“有你这么说自己伙伴的吗!说我嘴贱,你的嘴巴也好不到哪里去!我如果找不到配偶,你也永远别想找到!你就永远自己一个人睡觉一个人吃饭吧!等老了也只能一个人慢慢等死!你这个可怜可悲的家伙,从我身上滚下来!你最好在雪地里冻死才好!”

原冰背着弓箭利索地从紫电身上跳下,落在厚厚的雪面上,抬脚就往前走。

紫电看着真从他身上下来的人,呆住。

“嘎吱嘎吱。”眼看原冰一步一个脚印,头也不回地向西方走去,紫电气得一尥爪子,转头朝另一个方向飞走。

鼎钺部落占地面积也不小,与北方接壤的边际一样冷得冻死人。

原冰在雪地上走走歇歇了两天,在这日傍晚终于看到了人类建筑物的影子。

那是一个模仿九原边关小城的小寨子。

自从九原在各处边关建城作为抵御外敌的第一道防线和交易中转站后,东大陆上的其他大形势力也都学了去,鼎钺向来最为注意九原的发展,只要九原有什么好东西,他们就会想方设法地弄到,也不管能不能消化。

这个边关小城之所以被原冰称为寨子而不是城,就是因为其建造得很粗糙,规模也不大,寨子门口竖立了一块石碑,上面用鼎钺文和九原文刻了“神血城”三个字。

神血城?好大的口气!

原冰从储物骨镯中取出一个准备好的包袱背上,慢慢地走到了城门口。

城门紧紧关闭,附近有一些人群聚集在墙根下烤火。

原冰目光转了一圈,朝最大的火堆走去。

“你是附近人?赶着进城?来迟一步啦,城门已关,要等明天早上了。”火堆边一个边烤火边搓手的行商让出一个位置,好意地和他搭话道。

原冰右拳轻点胸膛对他行了个战士礼表示感谢。

“你是……猎人还是出来修行的战士?”对方在他身上扫了一圈,目光落在他的弓箭和包袱上。

“后者。”

“我就说嘛,这样的大冷天谁会一个人在野外到处跑,刚才大家远远看到你就在猜测你的身份,你是鼎钺人?”中年行商很健谈,也很热情。

“不,我来自木城。”

“木城啊,那可是好地方,那里冬天没这里这么冷……”

中年行商叽里呱啦和原冰说了好一阵子,在原冰从包袱里取出一包珍贵的红盐分享给大家烤肉后,慷慨的战士立刻被这个行商队给接受。

原冰话不多,但每次都在行商们想要问他底细前恰好地抛出一个新的话题,引得行商们谈性大起,和他说了很多很多。

很快,原冰就了解到他想了解的一些信息。

比如这座边城之所以被叫做神血城,就是因为这里是当初鼎钺酋长带着那装有十二枚神血石的盒子去九原的最后一个边关休息地。

再比如这个行商队并不是一伙,而是由三支小行商队组成,组成时间并不长,只是在路上偶尔碰到,为了更好地抵御猛兽和野人部落的攻击才临时搭伴。

除了这些零碎的小事,原冰还听到了一件让他十分意外但还没有传到九原的重要消息。

“你们说那个鼎钺酋长是不是真的快不行了?听说他已经好一阵子没在部落里露脸,现在出来管事的都是他们的大巫和音城那位大公主殿下。”一名行商突然道。

原冰耳朵竖起。

行商们的话匣再次打开,有知道一点消息的纷纷拿出来分享。

“我听说他好像是吸收神血石出了问题。”

“也有人说是九原派人暗杀鼎钺酋长。”

“不是吧,我怎么听说那鼎钺酋长冲击十级失败,发狂打伤人,跑掉了?”

“不管是哪一种,那鼎钺酋长出事是肯定的了。不过应该和九原没关系,否则鼎钺不早就和九原宣战了?”

“他们想,但他们敢吗?”

“喂喂,这里可是鼎钺,大家说话小声点。”

行商们对于这件事大概也只知道个皮毛,话题慢慢就向鼎钺酋长和音城大公主不得不说的二三事上扯去。

有人觉得拉莫娜很可怜,才嫁给鼎钺前酋长没多久,那前酋长就死了,按不成文的规矩,后上来的酋长是可以再娶拉莫娜的,但现在的鼎钺酋长殊羿却似乎对拉莫娜无意,只给了她一个祭司的位置。

“要我是拉莫娜公主,我就回去音城了,她没有后代,又没有男人依靠,在鼎钺就算付出再多也是外人。”

“那是你觉得!人家为什么非要回去音城?别说她还有兄弟继承音城,她回去也不一定有她的位置,就说外人……那位音城大王子拉莫聆不也在九原?”

“对呀,我觉得音城人很聪明,你看他们的大王子和大公主正好在东大陆最强大的两个势力中,以后不管是哪个成为东大陆之主,他们音城都不用担心。”

“九原是东大陆最强大者我承认,但鼎钺……还差很多吧?他们好像连半神都没有,否则他们的酋长也不会那么急切地想要吸收神血石冲击十级。”

“啧,如果他们的酋长真出事,鼎钺可能真的要完,说不定以后鼎钺就成了音城附属了。”

“是啊,你们说如果让九原知道这个消息,他们会怎么做?”

话题开始逸散,原冰一直在火堆边听到大家收拾帐篷休息。

有热情的行商邀请原冰共同享用自己的帐篷,原冰婉拒。

行商们也没有强求,他们热情,但对陌生人还是怀有不少警惕,虽然他们很想拉拢这名不知名的战士加入商队守护者行列。

原冰在简陋的城墙边绕了半圈,想找一处避风又没有什么人的角落。

神血城的城墙有的地方用整石堆砌,有的地方是碎石加泥巴,有的是粗木添上草泥,虽然看着还算坚固,但因为用料和造型都不规范的缘故,整体看上去并不规则。

在边角处,原冰找到了一处还算满意的歇脚地,但这里已经有先到者。

原冰第一眼看见的是一双赤/裸的大脚。

一名看不出年龄样貌的男子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裹着一张掉毛的兽皮就这么靠坐在城墙根上,他伸出的小腿裤脚零落,裸/露出来的小腿肌肤和他的双脚一样都被冻得发出异样的灰青色。

男子身边有血迹,有的已经被大雪覆盖,但有些还能清楚看到。

原冰目光顺着那双脚看向男子窝在皮毛中的头颅,这人的头发上也有冰结的血块,只是不知道是他自己受伤流的血,还是别人的血。

原冰轻轻踢了踢那双脚。

脚的主人动都没动一下。

死了吗?

原冰看看其他地方,决定就选这处了。

至于身边有死人?他都能在腐烂的尸堆中睡觉,旁边坐着一个冻死鬼又算什么?

从储物骨器中拿出一个帐篷熟练撑起,在里面铺上厚厚的皮毛,又拿出一床厚厚的棉被放进去,进入时还没忘记先在外面点燃一个小火炉,再把小火炉拎进帐篷里。

合上帐门,压好,再把卷在上面的挡风皮放下,整个帐篷顿时开始升温。

帐篷内空间不算小,足够四名成年男子在内平躺。

原冰拍拍枕头,脱掉外衣,把弓箭放到枕头边,两手腕上的袖箭保留,拉上棉被闭上眼睛睡觉。

半夜,外面风雪的呼啸声变大,帐篷微微抖了抖。

原冰突然睁开眼睛,左臂抬起,袖箭对准帐篷口。

帐篷口被硬扯开,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探进来。

原冰看到那张胡子拉碴满是血迹的脸呆了一下,错过了最好的射击机会。

那个毛茸茸的脑袋大概感觉到帐篷内的温暖,迫不及待地拉开更多帐门,整个身子飞快爬了进来。

“滚出去!”

原冰喝声刚出,一只拳头突然出现在他眼前,狠狠地砸在他脑门上。

原冰眼前一黑,刚刚坐起的身体噗通倒下。

昏迷前的原冰:……你娘!

把原冰一拳就砸昏的男子进来后第一时间把帐篷重新压好,随后重重地吐出一口冷气。

这名头发和胡子都乱七八糟、血污染得脸都看不清楚的男子正是外面的“冻死男”,他的皮肤颜色在进来好一会儿后仍旧是宛如冻死者的灰青色。

男子弄好帐门,脱掉裹身的破旧皮毛,很快找到最暖和的源头,赤身裸/体,掀开原冰的厚棉被就爬了进去。

原冰半伏在外面的身体对他来说似乎有点碍事,男子伸手掐住原冰的脖子,似乎想把人掐死消除威胁。

可手刚放到原冰脖子上,一股温热感立刻从掌下皮肤上传来。

男子来回摩挲了好几下。

温暖,还有代表着生命的强劲脉动。

男子舔了舔嘴唇,看着原冰的目光有点异样。

他低头,趴到原冰身上咬住他的脖子,磨了磨牙。

可惜,他晚上已经吃饱了,他吃了大半头狼王的肉,还喝了一肚子狼血。

冰凉的手顺着衣服领子摸进去。

温暖的皮肤在与金属般的冰冷相触下变得滚烫。

男子歪头借着小火炉透出的一点光源看着原冰,这人似乎有点眼熟?

低头嗅了嗅味道,没有野兽的腥味,也没有人类常年不洗澡的臭味,闻得久了,还能闻到一种淡淡的非常好闻的清冷香味。

爱干净的昏迷中的原冰:……如果我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我一定常年不洗澡,一定让自己臭得比茅坑里的石头还臭!

男子似乎极为喜欢这股味道,他不仅深深嗅闻,还伸出舌头去添原冰的脸和脖子。

手掌在滚烫、触感极佳的胸膛皮肤上来回摩挲,男子的食欲逐渐转变成了另一种欲/望。

想要就做!

就跟他饿了就会去猎杀野兽一样。

男子放正原冰身边,三两下撕碎他的衣裤,凭着仅剩的本能,翻过原冰的身体,宛如一只野兽般骑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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