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越在门廊下抽完了一根烟, 又去了趟洗手间,把被他扯得松松垮垮的领带解开,解开了上面一颗扣子,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嘲的笑声。

他今年二十五岁, 有钱有地位,外形也不差, 有足够的本钱赢得女人的爱慕, 交往过的女人连他自己都数不清有多,什样的女人他都见过了, 漂亮的、可爱的、有气质的、清纯的、美艳的,但没有一个是他主动追的, 他只需要多给一个眼神,她们就会主动靠近他,现在他却一头栽进了一个连二十岁都没满的小姑娘手里。

他以前交往过的女友喜欢上别人他都没什觉。

现在却只是她说自己有喜欢的人了,他就嫉妒的整个胸腔都发酸发胀,在她面前失态成这样。

也不知道被她看出来没有。

他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整理了一下头发,洗了手,又照了照镜子, 把领带随手一卷拿在手里, 转身走了出去。

.

姚越回到包厢的时候。

长岁已经放下筷子, 抱着水杯咕咚咕咚喝完了一整杯水。

姚越重新落座, 恢复了之前从容的神态,问道:“云开给你的那个网游代言谈妥了吗?”

长岁点点头说:“已经谈好了,过几天拍广告。”

姚越笑了笑:“云开性格就是个小孩子,之前看我跟你一起吃饭不高兴了, 还打电话来跟我闹了一通。”

长岁有点好奇的问道:“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小时候就认识,父母都是朋友。”

长岁问:“那何家哥哥呢?”

姚越反应了一下:“闻晓?他和云开是一起长大的朋友,我们也算是朋友吧。”他笑了笑:“你跟娜娜关系很好?”

长岁点点头,弯了弯眼睛:“我们是好朋友。”

娜娜上次拿了她的手机,把她自己的备注改成了“好朋友”,还加了一颗红色的小爱心。

为什要叫何,她说是为了跟姜姜对称。

娜娜总有很多稀奇古怪的主意。

长岁在和尚堆里长大,从来没有过要好的女伴,娜娜是她的第一个女性朋友。

姚越看着她带着点天真的晶亮眸子,忽然发觉他从来没有把她当成一个十九岁的小女孩看待。

她一言一行都不像是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她在他面前的大部分时候,都有着远超于这个年龄的成熟,那种成熟不是故作老练的成熟,而是经历过了很多故事才有的沉稳从容。

偶尔才露出本应该是她这个年纪的天真无邪。

就像是此刻。

他心里莫名其妙的软了一下,然后说:“你跟娜娜才认识多久,就是好朋友了?你好像很容易信任别人。”

长岁笑眯眯的说:“为我运气好,出来以后遇到的人都是好人。”

姚越笑了一下:“那我也是好人了?”

长岁点点头:“当然是啊,你对我很好。”

姚越笑着说:“你对好人的判断标准就是对你好?”

长岁歪了歪头,反问道:“不然呢?”

姚越想了想她的话,笑着说:“嗯,你说的有道理。”

两人吃完饭,姚越开车送长岁回去。

车子停在楼下。

姚越下车送她到门口。

“今天谢谢你,跟你吃完饭,心情好多了。”姚越说道。

长岁微微一笑:“不用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姚越笑了一下:“上去吧。”

长岁点点头,跟他说再见,说完转身走进大门,那身白裙裙边如波澜一般轻盈地漾开。

她穿着白色凉鞋,脚步轻快,毫无半点留恋,头也不回的进了大门,转眼就不见了。

姚越没等到她回头,有些失落,他在楼下站了好一儿,才转身上车。

……

长岁刚到家就接到了赵臣安的电话,告诉她已经跟姚易博约了后天中午。

赵臣安说道:“现在可以跟我说说你朋友的麻烦事了。”

长岁猜想他中午没有细问,就是因为他那时候不是一个人,所以才没有细问。

赵臣安慢条斯理的说道:“你既然要借我的面子来用,我总得知道我的面子是用在了什地方。”

长岁想了想,觉得合理,于是问道:“你认识许耀吗?”

一听到这个名字,赵臣安就微微挑了挑眉。

最近发生的事他也有所耳闻。

姚易博的性取向在他们圈子里也不是什秘密,许耀和他的关系,他也听说过。

所以长岁一提起这个名字,他就立刻把事件联系到了一起。

赵臣安问:“具体什情况?”

长岁简单的把事情跟赵臣安说了说。

赵臣安说:“光靠我的面子,恐怕没有办法让姚易博放过许耀,我听说他对许耀似乎十分痴迷。”

长岁说道:“你只需要带我去见他就好了,其他的事情,我自己来。”

赵臣安想了想她的另一层身份,想必她有不寻常的手段。

“你跟许耀认识不久吧?你如果得罪了姚易博就等于得罪了半个娱乐圈,虽然有我在,不至于让你混不下去,但是对你的前途也有很大的影响,你确定你想好了,要替许耀出这个头?”

长岁说道:“他是我的朋友。”

赵臣安问:“为了一个刚认识的朋友,不惜赌上自己的前途?”

长岁笑了笑说:“赵老师放心,我心里有数的。”

赵臣安淡淡道:“我已经提醒过你了。”

这句话听起来像是免责声明。

长岁笑着说:“我知道,谢谢你。”

赵臣安说:“好了,你把你的住址发给我,我到时候过去接你。”

长岁说好,然后挂了电话,给他发去自己的地址。

然后杨律师给她发了条微信,告诉她,某个账户上刚刚转进来两百万。

长岁一看到这条信息就来了精神。

她给的药是真货,不怕他不接着找她买。

她又拿出来一份,第二天让小张按照之前那样寄了出去。

……

玉焚拆开包裹后,看到里面的字条写着要求他要把剩下的尾款全都付清,“他”也把药一次性寄给他。

他吃了几天药之后,已经可以凝聚一部分灵力了,但是还远远不够。

玉霄拿去的那颗药丸被压碎了做研究,但是研究来研究去,也只研究出了几种药材还有一两种灵药,而根据她的判断,这颗灵药最也有十几种成分。

她尝了一点,发现这种灵药似乎还有在短时间之内增强灵力吸收的效用。

她想找这个人大量购入这种灵药,然而这个人的电话一直是关机状态,他们查银行卡号和电话号码,都没能查出什来。

玉焚免不了嘲讽两句:“你不是说只要你拿到药,就能分析出它的成分吗?”

玉霄被打脸,也不恼,而是认真的说道:“是我低估了灵药的复杂程度,这里面至少有十几种成分,我只分析出了七种,单只是这七种,就有两种非常稀有的灵草药,就算我这些成分全都分析出来了,也没有办法判断出哪种成分在起效果,哪种成分是故意混在里面的,我怀疑这里面的苦浅草就是那个人故意加进来让你吃点苦头的。”

玉焚咬咬牙:“别让我抓到他!”

玉霄说道:“你就算抓到他,你也奈不了他,他不但炼药厉害,但就那天操控纸人那一招,就证明他术法非常精深,可能远在你之上。”

玉焚有点不服气。

玉霄说道:“你也不用那么不服气,能够有这精深的术法,时还能够炼制出这样的灵药,这人一定也是个天才,而且他的年纪最比你要长一轮,等你到了他那个年纪,说不定就能打败他了。”

玉焚嘴角抽了两下:“你这是在安慰我吗?”

玉霄看着他,正色道:“我是在提醒你,不要以为自己是天才,就可以横行无忌。你这一年来,术法都没什长进,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这回叫你知道什叫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不只是你是天才。”

玉焚难得的没有跟她争辩,脸色沉了下来。

他先后两次与人斗法失败,一次被拘留,一次吐血,灵力都被打散,现在又遇到了这个精于术法,时还能炼制出连师父都没有办法炼制出来的灵药的神秘男人。

这前前后后出现的个人的确让他产生了极大的危机感。

特别是在西城遇到过的那个姜长岁。

她才十九岁。

比他整整小四岁。

却有那样诡异多段的手段,甚至他能够觉到她对术法的操控能力也在他之上。

简直骇人听闻!

他虽然在玉霄面前总是装出一副什都无所谓的样子,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自从那次西城在姜长岁手里吃了亏以后,他就开始意识到这世界上不止他一个天才,已经产生了极大的危机感和深深地挫败。

只是此时他还不知道,他接二连遇到的让他怀疑人生的个人,都只有一个身份。

如果让他知道这个人都是长岁,只怕他当场再呕出一口血来。

……

长岁是被姜苏都认证过的,天赋远在她之上的天选之人。

更何况她不只是有天分,而且还很有耐力。

在十来岁的时候就能坐在桌子前写符一写就是一整天,而且持续几年之久,她四处搜集各种灵药方,自己做实验,有些灵草药和灵物并不是人间所有,而且也容易发生互斥反应,炉子炸了好几次,有一次她整条手臂都被炸烂了,骨肉都分离了,脸上也被波及,整个人惨不忍睹,要不是那天姜苏正好在寺里,长岁现在可能已经是个毁了容的残疾人了。

她在床上躺了两个月,人一恢复好,就立刻活蹦乱跳的继续炼药,主持严禁她在寺里炼药后,她就跑去山上自己动员了一些师侄给她在后山盖了间茅草屋,专门在那儿炼药。

后来主持怕她一个人在那出事了没人救,只能又准许她在寺里的后院炼药。

姜苏在走之前特地给寺里留了份号称能够生白骨活死人的灵药,免得长岁真的被自己炸死,时还定期给她打一大笔钱,用于在地下市场购买各种稀有灵草药。

长岁如果是个一百分的天才,那她就有一千分的努力。

姜苏偶尔也觉得自己是被老天爷给设计了,不然她怎么就这正好路过那栋烂尾楼呢?

作者有话要说:  

(认命了,状态就这样了,保持日更。)感谢在2020-07-15 23:58:58~2020-07-16 23:48: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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