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3月17日

吃完午饭回来,在走廊上看见几个患者家属拦住了顾医生。

“顾医生,能不能给个联系方式?”

“护士长那有办公室和护士站的值班电话。”

“那您的个人联系方式呢?”

“我们的个人联系方式是不对外的。”

“医生你就留一个给我吧,我不对外说。”

“不好意思,私人电话真的不方便。”

我回到病房,林老师正准备出门。

“去哪儿?”

“问医生要个联系方式。”

我举起手里的纸条:“值班电话么?我已经和护士长要过了。”

林老师完全无视:“病友说值班电话太忙了经常打不通。我去问医生的。”

“他们不会给——”你的。人已经走远了……

十分钟后,我洗完水果出来,林老师已经靠在床上听广播了。

“要到了?”我随口问问。

“嗯。”

我僵硬地转过头:“谁,的?”

林老师悠哉地吃着葡萄:“顾医生的。”

下午,顾医生来拆剩下那一半的线。我努力地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不寻常来,奈何他淡定自若。林老师兴致颇好地和他聊天:“这个速度,拆得真熟练。”

医生拆完直起身,莞尔:“这是我缝的。”

我拿着纸笔上前:“医生,回家以后要注意些什么?刀口洗澡方便么?饮食有没有什么要忌口的?生化全套是每三天还是每隔三天……”

医生一一作答,一边看着我唰唰唰地记,一边和娘亲保持着良好互动,等我写完,他礼貌地向我们点头告辞,没有任何异常。我看着手里的笔记本,莫非是我想多了?

2009年3月18日

早上查完了,顾医生就找不到人了,没有管床医生的出院通知单,办不了出院手续。

“他上午有两台手术。”护士长指了指身后的记事墙,八点半第一台,十点半第二台,“等他下午上班吧。”

十点多,我正在收拾行李,病房门被敲了敲,又是一身手术服,只露出一双眼睛,手里端着病历夹,抽出一张签好字的通知单。

“你不是有手术?”

“中间有二十分钟。”

我看着他,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快去办手续吧。不然今天别想回家了。”来去匆匆。

领药,复印病例,结帐,医保证明,跨院证明…下午两点,车子驶离医院的时候,我回头望了眼住院部大楼,心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2009年4月3日

之后的日子,除了护士站的定时回访电话,我和医院仅剩的联系就是林老师白细胞指数掉下来的时候,旁听娘亲给医生打过两通电话,过程也无非是“谢谢”“不客气”这样的官方对答。

我撑着脑袋看着车窗外黑沉沉的隧道发呆,玻璃上倒映出一个人把玩着手里的IC卡,突然想到一个人,也会在下班后一边翻转着指尖的IC卡一边往地铁站走。

这一天,重回X市,从一脑袋的书本中冲脱出来,却觉得有些无形的东西铺天盖地而来。

晚上,住在三三宿舍,她的学校和我复试的学校在同一座大学城。洗完澡擦完头发,回过头就看到三三一脸的玩味:“姑娘,我怎么忽然觉得,你有种‘才下眉头却上心头的’的调调呢?”

“请拿出你理科生的节操,不要掉书袋。”

“那顾医生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搞定?”

“……你还是继续背古诗吧。”矜持什么的不要指望在这个女人身上发现。

“就知道你怂,姐姐刚才拿你手机给他发了条短信。”

“什么?!”

我手忙脚乱地去翻手机,一条“你有女朋友么?”红果果地躺在已发信箱里。

交友不慎!绝对的交友不慎!!我恨不得去撞墙!!!

“大姐!我明天就要复试了!你就不能给我一个良好的精神状态么?!”

“好精神常有而好男人不常有。小同志好好奋斗,好好奋斗。”三三抓过浴巾飘进浴室。

我悲愤地捂进被子,看着屏幕上那条无比荡漾的短信,从没有一刻这么希望,移动通讯塔出BUG吧!

一直到睡觉,手机都没有收到一条短信。入睡之前,我自我催眠:“没有关系,没有关系,他不知道我的号码,估计以为是恶搞短信。”

后来我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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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哈哈哈哈哈……

(笑什么?刚认识十来天的你就敢留电话我还没找你呢!)

医生:我留给患者家属的有问题么?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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