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林老连忙起身拉住了郁宁, “郁先生,我儿子不懂事, 您别生气。”
郁宁坦然一笑:“这等事情, 本来就讲究个你情我愿,说实在的,我也觉得您找一个植物学专家来看看, 比找我来得靠谱。”
这话他说得确实是实诚,且不说那几棵茶树无名枯死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就算最后真的是风水问题, 郁宁把风水给调整了过来, 也不能让茶树瞬间回春——之前的护国神树就是这样,虽然郁宁摆了个七星局维持住了护国神树的一线生机, 但是却也不是说今天摆了明天就长芽大后天就能把被雷劈掉的给长回来的, 也是要靠时间慢慢恢复的。
但凡效果不是立竿见影,那么说起来这个风水局成不成, 到底有没有效果,除非事主身边有个懂行的,不然那就是有那么一点点……唬人。
咳咳……那什么,自由心证?
郁宁本来想着只要后面能缓缓见好,人家也说不出什么来,毕竟是对方有求于他, 但是目前又冒出来个全然不信的大儿子,这意味着风水局布不布得成,都要被人认为是江湖骗子, 他又不是穷得没饭吃了非要去掺这趟子浑水?何苦来哉?
虽然说如果他的生活就是一本小说,他现在怎么也应该进行到打脸这个地步了,毕竟反手打脸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难事,但是他觉得有点没意思,或许是因为平日里被顾国师和梅先生养得娇贵,虽然不至于兴起什么去林老家里动点手脚的歪心思,却也不想再有什么交集。
所谓爱信信,不信滚,不要打扰我飞升。
林老正想说什么,却见郁宁的手微微一动,他也不知道怎么搞的他抓着郁宁胳膊的手就是一松,郁宁顺利的抽走了自己的胳膊,道:“麻烦林老叫船家靠岸,多谢林老一路招待。”
林老都快急疯了,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郁宁的本事吗?他可是亲眼见过的!他狠狠地跺了跺脚,他儿子林方却说:“郁先生能迷途知返,悔然醒悟,这很好。”
郁宁本是想头也不回的走的,听到这话却忍不住停下了脚步,反驳道:“虽然我和林先生见面不过短短十分钟,但是我也能看出来林先生性格强硬,说一不二,定论的东西不会轻易改观。但好叫林先生知道,我现在走,是因为我不想再与你家做这笔生意,并不是承认我自己就是个江湖骗子。”
林方微微一笑,露出一点含蓄的笑容来:“郁先生说什么,就是什么。”
郁宁点了点头,也不欲与他争辩,“那麻烦林先生让船靠岸吧。”
林老连忙上前两步挡在了郁宁身前,好声好气的说:“郁先生,是我家不好,也没脸再叫您出手,只是这里是城外的景区,也没有什么交通,郁先生孤身随我来h市,叫郁先生遇到这种事情已经是我该死了,怎么好再让您一个人徒步……现在菜也好了,船开回去也要一段时间,郁先生就再给我一个面子吃顿饭吧,吃完饭船也靠岸了,我让人送郁先生回s市。”
郁宁心下权衡,见林老说得也有道理,林方却站起了身说:“想必我在这里郁先生也不自在,我去隔壁了,郁先生自便。”
林老扭头斥他:“你赶紧给我滚!”
林方走到林老旁边,伸手搀着他说:“爸,你跟我过去一趟,公司里有点事情需要你处理一下。”
林老一把拂开他的手:“没什么事情比郁先生要紧,你去隔壁!”
“爸,是有关于新悦的事情。”林方看了一眼郁宁:“难道您以为我是为了……专门来堵您的吗?”
林老一愣,郁宁也不急,悠哉悠哉的坐下了,比了个手势:“林老忙去吧,不用在意我。”
“唉……”林老长长叹了一口气,他脸上露出一点挣扎之色,最后居然给郁宁鞠了个躬:“郁先生,实在是抱歉,我真是没脸再见您。”
郁宁眉目未动,不避不让,硬生生受了这个礼:“林老自便。”
林老又叹了口气,走路的时候竟然有那么几分一脚轻一脚浅,林方扭头看了一眼郁宁,随着林老一并出去了。没一会儿服务员来敲门上菜,他一个人对着一桌子菜,看着外面湖景凌波,倒也习惯。
正吃着的呢,郁宁手机的响了一下,他点开一看,是兰霄发来的:【吃了吗?】
郁宁笑了笑,给他扣字:【_(:3∠)_正在吃,你呢?吃了没?】
兰霄:【正在吃。】
郁宁特别想翻白眼,兰霄平时骚断腿,到了手机上却是十足十的直男风范,于是回道:【兰总,你这样不太好,都不关心我吃什么,是不是趁着我出差工作背着我找了小妖精?】
兰霄:【不是。】
郁宁:【我不信,你现在肯定和小妖精你一口我一口,所以才没心思回我短信。】
然后回答他的是一个视频邀请,郁宁接通了电话,就看见兰霄一身蓝灰色西装坐在沙发椅内,一身清冷又矜贵,高不可攀得很。郁宁笑道:“怎么?来查房?”
兰霄脸上有点无奈,对着屏幕外招了招手,随即道:“不是。”
然后张然就挤进了屏幕,他对着郁宁挥了挥手,脸上一副标准办公室精英的表情,眼中却闪过了一丝看好戏的光芒,道:“报告郁先生,目前总裁办公室中只有我和先生,先生并没有找外遇。”
“也没有点外卖和快餐。”张然说到‘外卖和快餐’的时候眼睛冲郁宁眨了眨,显然他说的外卖和快餐并不是表面上的意思。
郁宁失笑:“那兰霄中午吃什么?”
“我带了你给我炖的汤,还有一点剩饭。”兰霄淡淡的道,他抬眼看向郁宁,虽是清冷,却硬生生叫郁宁看出了几分委屈的意思,郁宁嫌弃的说:“我以为,你说和我在一起是和我谈情说爱,结果说到底是想要个老妈子服侍你洗衣煮饭?”
“我不是这个意思。”兰霄慢慢地说道:“阿郁,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有点想你了。”
“想我什么?孤枕难眠?”郁宁看着他,突然非常想就这样回去,把他压在那张老板椅上,把他系到最顶上的衬衫纽扣给扯了,揪着他的领带恶狠狠地吻他,把他搞得乱七八糟才好。
兰霄微微一思索,居然就点了点头:“是,孤枕难眠。”
“……”郁宁对着天翻了个白眼,觉得应该是今天饭后水果是小玉西瓜的关系,所以他满脑子都是黄色废料。
“行了,我过两天就回来……张然!张然!”郁宁扬声喊了两句,张然的脸出现在兰霄身后:“郁先生,有什么吩咐?”
“你看着你们先生,别让他吃剩菜,还要,药你也盯着他喝,最晚晚上加班不能超过八点……以后八点一刻准时你给我拍大黑发给我打卡,听到没有?”
这前半句是对张然说的,后半句是对兰霄说的。
兰霄缓缓露出一个笑容,那真如冰山雪融一般,璀然生光:“知道了,我会的。”
“那我挂了。”郁宁点了点头:“你好好吃饭,吃完饭睡一会儿……要是没什么事情,睡到两点再起来。”
“好。”
这头郁宁把手机挂了,包厢的门就被人敲响了,郁宁叫了一声进,一个穿着旗袍的美女走了进来,在桌上放了一个信封,说:“郁先生你好,这是林老先生让我转交于您的,说是劳烦您白跑一趟。”
郁宁还没来得及答话,旗袍美女就退了出去,郁宁拿过信封看了看,里面是一张银行卡,卡后面用水笔写了密码和卡内的金额,他仔细一看,上面的数字是十万元。郁宁想了想,觉着不收估计林老心头估计要不安,也就收了。
不多时,就有人来通知说船已经靠岸了,郁宁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行李就下了船,林家父子似乎真的有什么要事,没有在路面,船旁边停了一辆车,司机靠着车站着,见他走过来上前两步接过了郁宁的行李放进了后备箱,说:“郁先生,老爷子吩咐我送您一程。”
“麻烦你了。”
“应该的。”
郁宁上了车,司机把车发动了,便问道:“郁先生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还是说直接回s市?”
郁宁思索片刻,突然想起来什么,掏出方才早上那个吴用给他的名片递给了司机,说:“就去这个名片上的地方。”
“好的,路程大概一个半小时左右。”司机看了看名片,估算了一个时间给他。
郁宁听了懒洋洋的打了个呵欠,刚好他吃饱了有点犯困,于是就点了点头说:“那我睡一会儿,到地方了喊我。”
“成。”司机应了一声,突然从前面递过来了一个信封,说:“这是林老先生让我转交给您的,说今天的事情实在对不住郁先生,他回去之后会好好教训大少爷的,劳烦郁先生您白跑一趟,希望郁先生不要责怪,如果以后有机会,他一定好好尽一番地主之谊。”
郁宁顺手接了信封看了看,里面也是一张银行卡,卡的背后也用水笔写了密码和金额,但是这一张是一百万。他问道:“林老先生是这么说的,一个字都不差?”
“一个字都不差。”司机回答道。
郁宁摸出口袋里另外一张银行卡和手上这张对比了一下,这就有意思了,林老不会送两次卡给他,那么就说明其中有一张不是他送的……不是他送的,那就是林方送的?
他也懒得多想,只是直觉有些不舒服,这十万一百万的说实话他也没有放在眼里——他是很穷,但是那是对比兰霄而言,之前卖那些小挂件给王老板,不说少吧,也有两千万进账,再加上之前楚老给的,折去一点损耗,还有两千万出头。
他把两张银行卡都塞回了信封里,然后递还给了司机:“把这个交给林老。”
司机一摸,就想拒绝:“这是林老先生给您的,郁先生您就收下吧。”
“你跟林老说,我没怪他,他就明白了。”郁宁也不再接,靠在了椅背上,淡淡的说:“我休息会儿,到地方喊我。”
“……好的,郁先生。”
***
郁宁这一觉睡得也不算安稳,期间还有些朦朦胧胧的意识,直到司机的车一顿停了下来且没有再动,郁宁就醒了过来:“到了?”
他看了一眼窗外,发现这里是一条人声鼎沸的大街,司机解释道:“这个地方在风情步行街里面,车子开不进去,我正想叫您,您就醒了。”
郁宁道了声谢,也没再劳烦司机,下了车取了自己的行李就告了辞。
h市与s市同为旅游胜地,又同样地处江南水乡,就这风情街而言,建筑风格其实与s市十分类似,如果不是没有看见熟悉的招牌,郁宁甚至有一种回到了s市的错觉。
地上的青石板鳞次栉比,泛着一种被人们长期用脚磨出来的圆润的光。郁宁站在风情街的入口处地图处看了看,把这条风景街大致的走向与情况收入了眼底,便转换了一下心情,以一个游客的心态逛了起来。
毕竟难得出门一次(来都来了),总要看看有什么好吃好玩的带点回去。
沿街的丝绸铺子一流郁宁都是懒得进去的,也就是一些纪念品店和一些古玩玉器店还值得他一逛。纪念品店没什么好说的,一般来说这种景点里头的古玩玉器店还可就真是挂羊头卖狗肉,谁进谁血亏,不过反正郁宁也是秉着买牛肉的心态去的,谁赚谁亏还不一定呢。
顺着风情街由东往西走,第一家就是奶茶铺子,郁宁见门口刚好没有什么人,就上前买了一杯超大杯的豪华混合果汁,混合着清爽的柠檬、橙子还有西瓜的冰饮一入口,郁宁就舒服得叹了口气,转角就进了隔壁的玉器店。
这一家玉器店就只卖玉器,以翡翠为主,混杂着一些的白玉和银饰,算是最普遍的能在景点看到的那种,在屋子的西南角还有一小片区域被划了出来,里面都是没有切开的石料,旁边挂了个牌子,上书:翡翠全赌石料,莫西沙场口,100元/块。
这下子郁宁就来劲了,前两年这一类的小说可是非常流行的,赌石号称一刀穷,一刀富,除了能切出来各色的翡翠外,毕竟谁不报着一年暴富的梦想呢?郁宁最入迷的那会儿还在淘宝上买了个什么九块九包邮新手赌石礼包,寄过来一看就一个花园里头常见的鹅卵石模样的石头,还送了一把锉刀和几张砂纸,看店主发的教程是叫他用砂纸和锉刀一点点把石头给挫开。
郁宁磨了十分钟就放弃了,手还疼了一天,此后就完全歇了什么赌石的心思,老老实实当自己的社畜,拒绝再交同款智商税。
不过现在嘛,情况又有大不同。郁宁蹲在赌石区前头,仔细打量着每一块石头,看看上面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气场——翡翠的气场应该和石头的气场是不同的。
但是这一看,郁宁又犯了难——这些石头上,每一块石头都有气场,而且相较于路边上的石头都有明显的差别,其中只有寥寥几块石头是几乎没有气场的,但是要说哪块石头的气场特别突出特别大的……也没有。
难道这家店特别特别良心,几乎每一块石头都有翡翠?
郁宁招了招手,就有一个热情的服务员走了过来:“先生你好,我们今天店庆,石料两件八折,三件七折哦!还提供免费解石服务!”
于是本来只想买一块看看的郁宁,默默买了三块。他挑了一块完全没有气场的,两块气场稍微突出一点的石料付了钱,让店员拿去解石。
店里头负责解石的小伙子正嫌吃完饭没事干,帮着郁宁把石头搬到了解石器旁边,拿了支笔给郁宁比划着:“先生,你打算从哪里开始切?用笔画一下就行了,如果没有什么特殊的要求,我就给您画了也行。”
郁宁也不接笔,直接说:“就直接切中间。”
“好勒!您稍等!”解石的小伙子一听就知道郁宁是个爽快人,给两块石头在中间画了一条线,到了最后一块却说:“这块我看着有点起色,要不要在这里动刀?”
小伙子沿着石料边缘画了一条线。
他指出来的那块石头是气场较好的一块,郁宁点了点头也随他:“你不嫌麻烦就行。”
“您是顾客,花了钱的,那就是上帝!”小伙子爽朗的笑着捧了一下郁宁,递了个口罩过来:“一会儿会有点灰,您要不要戴个口罩挡一挡?”
郁宁闻言就戴上了。
小伙子随手捞了一块,发动了机器开始切了起来,那几块石料都不大,没五分钟就从中间被切了开来,小伙子洒了点水,然后拿了个强光手电一照,一点混杂着黑色的绿光透了出来,小伙子精神一振,喊道:“有了!有了!涨了!!!”
店里的其他客人闻言都凑了上来,小伙子拿着强光手电给郁宁比划着:“恭喜您,赌涨了!看看这颜色,虽然有点沉,但是怎么说也带了绿,做个摆件什么的放在家里,倍有面子啊!”
郁宁微微点头,示意接着切下一块,小伙子满脸惊讶的说:“您不接着切这一块啊?怎么说也是赌涨了的!看这个颜色走向,万一里面吃进了颜色,出个墨绿也是大涨啊!”
郁宁在心里失笑,看这个小伙子的表现,要不是他被梅先生提着耳朵骂了几百遍,他都以为真的出了什么好东西——这里头虽然出了翡翠,却是一片蒙蒙的灰黑底,洒了水后用强光手电照了里面颜色呈现青黑色,透光率几乎等于没有,说明种水极差。这小伙子他说做个摆件放在家里,实则也就是只能做个摆件了。
说不定做摆件的加工费都比这块石头本身价值来得高。郁宁摆了摆手,说:“你喜欢就送给你吧,接着切下一块吧。”
小伙子眼神一动,他本来看郁宁挑的石料还以为是运气,结果没想到人家还真是个内行,也不再继续推荐,把石头放在了一边,捞了下一块接着切。
这一块石头是几乎毫无气场的,果然切出来也如同郁宁所料,里面的材质几乎和石头本身没有任何差别,只是微微有几丝白色的纹路,看起来比外围的石头稍微要细腻那么一点点而已,这一块是属于没熟的废料,如果再上个千把年说不定里面的石头就可以化作翡翠了。
“下一块吧。”郁宁提示道。
最后一块也就是小伙子在石头边缘画了线的那一块,小伙子沿着划出来的线路仔细的切着,神色比之前都要认真一些,郁宁在心中揣测着或许这一块的表现真的要比另外两块要好上一些,这人也是真心觉得这一块能出什么好货,才这样仔细。
没法子,梅先生只教他如何辨别玉石翡翠的品质好坏,可没教过他怎么赌石,郁宁能选这几块全靠作弊,到底表现怎么样他心里还真没点逼数。
十分钟后,小伙子把石头给刨下来了一块,往上洒了点水,用强光手电一照:“嘿!这回真涨了!”
郁宁上前了两步,小伙子用手电指着里面的玉肉,这一回郁宁倒是看得清楚了,这一块石料的石皮很薄,里面的整体都呈现着一点一点的水青色,与白色的玉肉夹杂着,犹如星罗棋布。不过玉肉呈现的是一种沉闷而干巴巴的种质,只凭肉眼就能看见里面粗糙的颗粒分部,属于翡翠中的豆种,低档翡翠。
但是这块石料大概有两个拳头那么大,如果里面全都是这样的品质,无疑还是赌涨了的。这样一块,卖个两三千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周围围观的客人啧啧称奇,知道了这块翡翠能卖的价格,纷纷涌向了赌石区挑选。小伙子问郁宁:“还切不切?”
“切,全切出来吧。”郁宁也不掩饰了,上前用笔石头上划了几条线,看划线的范围就属于把四周的皮全给一刀切了,小伙子看了下线说:“这样有点可惜,会有点损耗。”
郁宁摇了摇头:“随便切切,价值也不高,太重了我带着也不方便。”
小伙子点了点头,有了郁宁这话,他也放手去做,不过二十分钟后就把石料给切好了,交给了郁宁,笑着道:“您看您这赌涨了,要不要在我们店里做个拿它做个牌子摆件什么的,我们店里手工费很低的,回头弄好了我们给您邮寄过去……剩下的两块您还要吗?”
“不用了,你们帮我扔了吧。”郁宁接过石料,拒绝了对方的提议,他把石料往背包里一塞就出门了,服务员本来还想上前再哄郁宁再买几块石头切一切,这种赌涨了之后的客人是最容易成为回头客的,结果就看见小伙子朝她摇了摇头,她也就没敢上去。
郁宁上头了吗?没点逼数的他确实是上头了。不过这家店里最好的石料已经被郁宁给买了,郁宁自然不会再往下多留,不如到别的店里再去看看才是正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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