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分之二?

方灼脑子里嗡嗡作响,眼前也是天旋地转,被这几个字给炸懵了。

一半不够,还他么给三分之二,大佬这是有多爱我啊!

方灼赶紧让系统把数据调查来,果然,小星星被点亮了,目前是四颗啦。

大佬的爱真实诚。

他心里啧啧啧,跟系统说,“阿三哥我错了,真的,我现在特别想给自己一个大耳巴子,大佬哪里是吝啬,分明是在酝酿大招。”

233说,“一个耳巴子哪里够,至少得两个。”

方灼说,“到底不是亲生兄弟,心真狠。”

233赏了他两个字,“呵呵。”

方灼听出了嘲讽和冷漠,撇撇嘴,开始纠结要选哪些。

大佬的卡就是不一样,颜色比较单一,不是黑卡就是金卡,颜色上没法多做选择,那就从尾号上选吧。

结果方灼发现,大佬可能有点小迷信,尾号不是6就是8,两个都很招人爱。

他为难的抬头,“霍先生,要不你帮我选吧。”

霍延,“……”

这跟拿刀往自己身上刮有什么区别?

眼前的人不再是呆蠢的小白兔,而是一只还要吃他肉的狼。

霍延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一句话,“自己选。”

方灼叹口气,“可是6和8我都很喜欢呢。”

放弃哪个都觉得很遗憾,最好是全都揣进兜里。

呸,不能这么贪心。

他都想好了,除了家用以外,剩余的钱得都给大佬攒着,要是有一天大佬垮台了,这些钱应该够他东山再起。

听了少年的话,霍延脸上的阴郁逐渐加重,呼吸变得粗重。

他绷紧拳头,竭力克制住怒火,收起那些银行卡塞回钱包里,“那就都别要了,省的你纠结。”

方灼,“……”还有这种操作?大佬你这是耍赖吧。

方灼坐在床上,眼睁睁看着霍延大步离开,老半天没反应过来。

旁边的保镖抿了抿嘴,有些恨铁不成钢,“贪心不足蛇吞象,你嘴那么小,能全塞下去吗?”

“我没想全塞啊……”方灼的心情过山车,突然高涨,又突然从云端跌到谷底。

好在他健忘,这点小事打两盘游戏就全忘了。

那头,艾佳见他迟迟没领红包,又发来消息。

方灼这才想起正事,刚准备点开红包,霍延如同一阵飓风,又气势汹汹地刮了回来。

他粗略扫了眼屏幕上的对话,把手机截过去扔远了,啪的一声,方灼面前就被撒了一堆银行卡,紧接着脑门上被粘了张小纸片,是一张便利贴。

“密码都是同一个,自己背下来。”霍延冷冽道,给钱都给的高高在上。

他刚刚出去,被保镖补了不少毒鸡汤。

譬如,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来带来,死不带去。又譬如,钱嘛,没了可以再赚,可是有些人一旦错过,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保镖们也是冒死谏言,这棵铁树好不容易才开花,如果这朵花落败,再想有下一朵,怕是比登天都难。

他们也是真心诚意位老板好。

方灼眨了眨眼,错愕的看向男人,慢动作的捧起那堆卡,热泪盈眶,恨不得抱着金主爸爸嚎啕大哭。

太感人了,大佬怎么能这么好。

一看着少年眼里闪着金光的泪花,霍延就觉得口干舌燥。

他遵从本能,俯身轻舔,将那一点少得可怜的金色液体卷入口中,甜的。这一刻,他竟然觉得那一堆银行卡给得很值。

方灼细心的数了下,和之前大佬掏出来的数目一样,这是一张都没给自己留。

他分了三张以8结尾的银行卡过去,“给你。”

随后用网银把金主大佬的钱转给自己,又转给了冬冬,就把手机丢到了一边。

他将那些银行卡,整整齐齐的装进了自己的破钱包里,又把钱包塞进了衣帽间的衣服里藏了又藏,像只努力藏食的小动物。

霍延捏着那三张卡,心情复杂。

他知道金钱对人类同样极具诱惑,而少年竟然连犹豫都没有,就退回了三张。

心里柔软了一团,想把小金人整个人都塞进去,关在里面不放出来。

方灼把巨额财产藏好,心满意足地往外走,脚刚跨出衣帽间的门,人就被扯了过去按在墙上。

铺天盖地的亲吻落下,霍延的牙齿拖拽着少年的舌头,又吸又咬,恨不得把人拆解入腹。

方灼被亲得快窒息了,推了好几下才将男人推开,撑着他的胸口大口喘息。

霍延扣着他的后颈,把人压近,抵住少年微凉的额头,“喜欢钱吗?”

傻子才不喜欢呢,方灼坦白道,“喜欢啊。”

霍延的眼神极具侵略,语气却很温柔,“那就乖点,听话点,我给你赚更多的钱。”

方灼把头埋进大佬胸口,用力抱住,大佬怎么能这么可爱啊,真想把全世界最好东西也给他。

啧,别说,这玩意儿他还真有。

时光回溯嘛,这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最宝贵的东西。

可是这次任务难度大,也没有任何提示,他甚至无法确定,外挂究竟是在自己身上,还是在其他某个地方。

方灼苦恼的抓了下头发,从霍延怀里退出来,“先生,我能问一下,你们在海里找什么吗?”

以前的霍延对他有防备,不说很正常。现在不一样,男人把家底都掏给他了,而且还有四颗星星摆在那儿呢。

方灼有底气,一定能听到想要的答案。

霍延目光沉甸甸的压下来,攥紧他的胳膊,意味不明地反问,“你确定自己想知道?”

“我确定。”方灼攥紧男人胸口的衬衣,垫脚在他唇上亲了一口,“我想了解真正的你,全部的你。”

霍延眸色渐渐深谙,将人放开,摘掉了自己的左手手套,露出手背上的黑色麟片,“我在找一把钥匙。”

钥匙?方灼脑子里飞快闪过一个念头,他怔了怔,目光落在男人手臂上,用手指轻轻碰了一下,“那这个是怎么回事?疼吗?”

没有害怕和嫌弃,这个反应出乎意料,霍延笑了一声,“不疼。”

方灼沉默片刻,迟疑的确定,“你难道是条鲤鱼精吗?真巧,我是……”

钥匙精三个又被卡在了嗓子眼。

“我不是。”霍延严肃着脸,“我是龙。”

哦,是条龙啊。

卧槽,龙?!

方灼惊愕,瞪圆了眼睛,说不出话来。

到了这个时代,龙早就成了被后人加工的神话,少年不信很正常。

鉴于场地原因,霍延没搞大事情,只是来了个小变身,只听见“噗”的一声,大佬凭空消失了,衣服落到了地上。

方灼蹲下,发现衣服里有东西在蠕动,掀开一看,还真是条长着犄角的小黑龙。

眨眼间,黑龙就顺着他的脚踝,爬到了他的大腿根,龙身擦过裆部,随后爬上胸口,直接钻进了他的衣服里。

他明显感觉,自己胸前某颗红豆被蹭了一下。

方灼:“!!!”

方灼赶紧伸手,把老变态从衣服里拽出来。

小黑龙的全身漆黑,看不出表情,那双金色的眼睛,却绽放着骇人的冷光。

方灼讪讪的把抓的姿势改为了捧,非常狗腿的把大佬带出去,放到了床上,还体贴的找来干净的衣服摆好。

不过眨眼间,一具成熟男性的身体杵在了面前。

方灼脸一红,默默背过身,衣料摩擦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化作一支笔,细致的描绘出男人穿衣的每个细节,和肢体动作。

骨节分明的手指,结实有力的手臂,肌肉紧实的腹肌,还有被包裹的……

方灼被自己脑海里的画面震惊了,用力在腿上掐了一把,飞快跑去厨房拿了瓶冰镇矿泉水,仰头灌了将近一半,终于冷静下来,这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

霍延要找一把钥匙,而他恰好是一个钥匙精,霍延是龙,而他的背上恰好也有一条龙,这其中会不会有关联?

方灼把系统喊出来,“霍延找的钥匙是我吗?”

233见他终于触碰到了关键线索,迫不及待的肚子里的秘密倒了了出来,“是的,你是打开龙族龙冢的钥匙。”

方灼哇了一声,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厉害,耐思!

“那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方灼纳闷。

233说,“这是剧情的一环,我不能透露,不过你可以去问你爸爸。”

方灼没有半刻耽误,缩到另一个房间的,给林江河拨了过去。

最近台风天,林江河没出海,赋闲在家,每当看见窗外飘摇的风雨,就会想远在金银岛的儿子。

“儿子啊,在金银岛怎么样?什么时候能回来?”期间父子俩也曾通话,互报平安,可林江河还是想儿子想得紧

听见听筒里满满都是雀跃和思念的声音,方灼有点不知所措,不自觉地用脚尖踢着茶几腿。

“我也不清楚,来接我们的船还没到呢。”

记忆中,林江河对原主很好,突然让他问对方自己的身世,总觉得有点伤人。

见儿子迟迟不说话,林江河的眉头皱了起来,“怎么了?是遇到什么事儿了?”

“没有。”方灼继续踢茶几腿,心里烦躁,迂回开口,“爸,您实话告诉我,我妈是不是没死,她还活着。”

这问题原主小时候问过很多遍,林江河的答案只有一个,死了。后来原主就把问题藏在心里,不问,但始终怀疑。

如今多年前的旧话重提,林江河怀疑儿子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当年捡孩子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少,大家虽然口头答应不透露,谁知道私下里会不会当成谈资说出来?

林江河重重叹口气,不管有没有流言蜚语,有些话迟早还是要说的,“有件事情你满十八岁那天,爸爸就想告诉你的。”

“你不是爸爸亲生的孩子,你是爸爸捡来的。”林江河的语速很快,他担心稍微说慢一点,就没有继续说下去的勇气。

“那天下了很大的雨,雨停退潮我去沙滩上捡螃蟹,结果却在咱们家南边的岩石缝里捡到了你。你当时身上到处都是伤口,尤其是脑袋,磕了老大一洞,流了好多血,后来我就把你送去了医院。据医生说,要是再晚一点,你的命就没了。当时你应该有四五岁。”

方灼,“那我的……”

林江河打断他,“别打岔,听我说完,你在医院躺了三天才醒,醒来什么都不记得了,问什么都说不知道。”

当时的渔村还很落户,法律观念淡薄,林江河养了几天小孩儿,实在喜欢,就自私的把孩子留下来,又想办法找人落户登记。

从此三十还没娶媳妇的林江河,却多了个叫林海洋的儿子。

这些年林江河过得并不安稳,尤其是年纪大了,更加需要孩子陪伴,他总是担心有一天林海洋会离开,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

只是没想到,这天来的这么快。

林江河说完以后,沉默了片刻,“如果你想要找你亲生爸妈,爸……我可以帮你,我还攒了一些钱,打算将来给你娶媳妇的。”

方灼听着林江河硬挤出来的笑声,胸口憋闷,“我没有亲生父母,你就是我亲爹。”

两人把话说开了,相处反倒更轻松了,又多说了几句,方灼才挂掉电话。

他握着手机,静默地坐在床边。

失忆**好,他是怎么到的海边,怎么才能变回钥匙打开龙冢,还有他背后的越来越金光闪闪的大金龙,又有什么作用……他全都不记得了。

谜团还有很多,但既然已经找到线头,彻底拆开只是时间问题。

方灼没办法口头说明自己的妖精身份,那其他的呢,譬如我的是你的钥匙?

他张嘴试了好几次,但凡是和身份有关的信息,全都无法出口。

说不行,那我写或者画总行了吧,结果两样都不行,这是世界规则的限制。

听见手机响,他把笔一丢,伸手取了过来。

霍延扫了他一眼,方灼立刻把手机递过去。

霍延说,“我不看。”

“哦。”方灼二话不说,拿着手机走到一旁,余光瞥到男人追来的眼神,偷笑了一下。

屏幕上,是冬冬发来的消息。

【救命。】

紧接着就是一段语音,混着奔跑的嘈杂声,“救命,有人在追我。”

方灼霍然起身,喊道,“冬冬好像出事了!”

t的存在就像个定时炸-弹,谁都不知道他会从什么地方冒出来。

冬冬的微信号就是手机号,保镖一边往外走,一边照着拨过去,是一串令人心焦的忙音。

霍延人手不够,跟其他老板借了几个人,在酒店上下四处所搜。

最终是在酒店负一层的停车场里找到了人。

地下室因为暴雨,积了很多水,冬冬半截身体陷在角落的污水中,似乎受到了巨大的惊吓,他不停的发抖,下颚处有一条新鲜的血痕,正在冒血珠子。

奄奄一息的青年被带离停车场,送回房间,结果一进门,冬冬就开始声嘶力竭的干嚎,说什么都不肯住,还说里面有鬼,那只鬼要杀他。

几个保镖有些为难,看向霍延。

霍延的钱是绝不可能花在外人身上的,漠然道,“让他自己另开一间。”

冬冬现在吓得神不附体,没那个意识,最终还是他的同事,去他房间找到钱包,帮忙重新开房。

方灼一直安安静静的站在霍延身边,视线一直落在冬冬下颚的伤口上。

扒皮魔就是从下颚下手,顺着将脸皮扒下来的吗?

他打了个寒颤,默默朝霍延靠拢。

虽然开了房间,但是冬冬还是不敢一个人住,总是担心那个人又回来杀他。

曾经称兄道姐的兄弟闺蜜们,谁多不愿意陪他,生害怕受到牵连。

最终,他将希望放到了方灼身上。

开玩笑,方灼是有家室的人,就算是他愿意,霍延也不愿意。

所以晚上的时候,就收到了很多条来自冬冬的信息。

对方大概是真的吓狠了,颠三倒四的述说当时的险情,字里行间都透着,我好害怕。

方灼对扒皮魔挺好奇,想多了解一些,时不时会回复一句。

同时,为了让霍延明白自己就是他要找的金钥匙,他一早就脱了上衣,光着背趴在床上,露出后背的栩栩如生的大金龙。

金龙依旧是那副昂首呼啸的姿势,只是气势更强了。

尤其是那双红如滴血的眼睛,有好几次,就连霍延都感觉,那双眼睛逼真有神,像是活的。

他从后面覆上去,将人压在身下,感受着对方微凉的温度。

其实少年的身体受到龙精的滋润,畏寒已经开始好转,大概是这些转变太过微小,就连方灼自己都没有发现,每天依旧雷打不动的穿着贴暖宝宝的衣服。

巨龙大佬就在背后,方灼机警,把手机抛远,打算秒睡以保住自己那朵娇嫩的小花花,男人却伸手,拿起手机塞回他手里。

不容置喙的命令,“继续。”

因为没电,房间里到处都是蜡烛。

方灼就这样当着自家男人的面,在浪漫的烛光中,跟另一个男人继续聊天。

方灼:【那你看清他的长相么了?】

冬冬:【停车场的光线昏暗,我没看清……林海洋,我真的好害怕,我刚刚又听见门外有脚步声,你说会不会是他又回来了。】

方灼:【不会。】

今天下午扒皮魔才杀人未遂,酒店里现在到处都找他的人,傻子才会在这个节骨眼再次作案。

冬冬却不这么认为,【就一晚行不行,你能不能过来陪我?】

下一秒,方灼被男人压得快喘不过气来了,蹙着眉动了一下肩,随后耳朵就被咬了一口。

霍延的舌头舔着他的耳廓,“他在勾-引你。”

方灼又想装死了,被霍延一眼拆穿,他说,“继续回。”

大佬这是给他出了一道送命题,若是答案不够果断,不够无情,他肯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于是,方灼选了个最稳妥的答案,直接把人拉黑了。

那头,又是苦肉计又是装可怜,终于成功搭上线的冬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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