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真假世界11
“换洗衣服。”
方灼身上穿的是自己昨天的衣服,包里装的是什么,不用明说大家也该清楚。
顾沉的手指继续轻点扶手,发出很细微的哒哒声。
那声音有毒,方灼感觉自己的心脏,不受控制的,随着那声音砰砰作响。
可当哒哒声慢下来时,心脏反而不听话的跳的更快了,有点叛逆。
就在他以为话题就这样结束的时候,顾沉又开口,“什么衣服?”
前头的司机和秘书,同时将眼睛滑向后视镜,和方灼的眼睛正好对上,又默默移开,神情都是一言难尽。
大老板这是故意的,绝逼。
方灼,“……”
突然有种衣服被扒光了,在丢到广场公开处刑的错觉。
他耳朵红了,脸也红了,浑身像是有蚂蚁在爬,各种不舒服,下意识勒紧怀里的背包。
“就,就那什么呗。”方灼学蚊子叫,嗡嗡嗡。
顾沉不打算放过他,身体靠过去,嘴唇擦过青年的耳尖,“你刚刚说话说,我没听清,再说一遍。”
说个屁。
方灼咬紧牙,用屁股也能想到男人是故意逗他。
眼睛里闪过一抹光,反正是男朋友,撩一撩感情深嘛。
他偏头,嘴唇在男人脸上极速掠过,慢吞吞的说了两个字。
青年的温热的气息,任性的钻进耳蜗,顾沉的身体有片刻紧绷,随后叠腿,重新坐正,压抑着被勾出的情绪。
呵呵,就你三张光碟的经验,就想跟我斗,你是不知道爸爸我驾龄有高,经验有多丰富。
233,“别嘚瑟,别把自己坑了。”
方灼哼哼,“放心,我心里有数。”
233,“我觉得这次的目标有点深不可测。”
方灼蹙眉,正想赞同,车忽然停了。
上班的,买菜的大爷大妈们,正或快或慢的从车外经过。
方灼下车,将背包一甩,挂在肩上,帅的一逼。
他转过身,一只手压在车窗上,“顾先生再见。”
顾沉的目光落在对方圆润的指头上,点头,“再见。”
方灼站在原地,目送车子离开,却不知道在自己上楼后,那辆车又倒了回来。
一天没回家,阁楼上充斥着一股霉味,因为房顶漏雨,地上有不少水滩。
方灼挽袖子把家里收拾了,一口气没歇,从背包里取出内-裤,蹲在卫生间里开始搓洗。
洗完以后,又把男人那件衬衣给洗了,一起晾出窗外。
雨过天晴,今天天气异常好,天空碧蓝如洗,阳光耀眼。
一件白色衬衣,一条黑色裤子,在半空随风飘扬着。
亲眼看到猜测被证实,顾沉心情不错,阖上眼说,“开车。”
车子扬长而去,但还是被方灼瞥见了一个车屁股,他揉了揉眼,心里一慌,“阿三哥,我好想看到大佬的车了。”
233正要说什么,突然卡了一下,然后就失踪了。
方灼觉得不对,呼叫了将近十分钟,才终于把系统喊出来,“你刚刚怎么了?”
233说,“没怎么啊。”
方灼不信,“咱俩是一条船上的人,你想清楚再说话。”
233,“好吧,我刚刚有队友扣我,去推了个塔。”
十分钟就搞定了,突然有点佩服系统的游戏技术,太牛逼了。
方灼把之前的问题又重复了一遍。
233给他看了直播,让他自己判断,巧的是,车牌号刚好被路边的树遮挡,只能看到牌照上的一抹蓝色。
方灼挠了挠后头,觉得自己最近疑心病有点重,该吃药了。
——
今天需要上门服务的客户不多,大概十一点多,大家就回到卖场,蹲后头的仓库里,边吹牛边吃盒饭。
那头吹牛皮吹得热火朝天,方灼这边安娜静静,正在找房子。
方炜就像个被点燃了,塞在他腰后的炮仗,引线滋滋啦啦,快要烧到头了,一旦炸开,他也会被受伤讨不到好。
必须远离,而且越快越好。
尤其系统说过,有人想弄死他,所以这次必须换个安全性高的小区才行。
陈叔端着盒饭靠近,觑了眼他的手机屏幕,惊讶,“找房?”
方灼点头,“那阁楼冬冷夏热,碰到下雨下雪还漏水。”
陈叔想了想说,“我们小区怎么样?”
作为拆迁大户,手里肯定不止一套房,这个方灼知道,可他记得陈叔的房,都租出去了。
似乎看出他的疑问,陈叔说,“就我们那小区最后面那栋,2单元13层东户那套房,有个小伙子刚搬走,空出了一间,就是不知道你介不介意合租。”
陈叔那小区属于中高档,安全过硬,二十小时保安巡逻,离上班地方也不远。
方灼没有犹豫,“我租。”
陈叔是个实诚人,又真心把方灼当忘年交,好兄弟,报出的房租价格,远远低于市场价。
方灼哪好意思,两人蹲在地上掰扯,终于谈妥。
当天下午,方灼就把窗外那两件东西叠好装进了行李箱,又把阁楼里的东西全部整理好,放进纸箱子,打算明天一早就搬家。
楼下的房东太太听见响动,跑上来一看,顿时不高兴了。
“你这是要搬走?”
方灼封好箱子,“我正想等下下楼找您,赵太太,这阁楼我不租了。”
房东天天眉头一竖,尖声尖气的说,“要搬家之前怎么也不说一声,我好早点招租呀,你这么搞,我是不会退你押金和租金的。”
方灼废了吃奶得劲儿,把箱子搬起来,垒到另一个上面。
他扯起衣服擦了下脸上的汗水,“从现在到下一次交房租,还差二十多天,够你招租了,当然,我没事先跟你打招呼,的确有些不妥,所以这个月剩下的租金就算了,但押金你必须退。”
押金整整一千呢,方灼舍不得。
揣进腰包的钱,哪那么容易掏出来。
更何况自己家这房子并不好租,环境差,还漏风漏雨,盼望着对方能再租个四年的租客突然要走,房东太太肉疼。
她故意找茬,想这人临走前再捞一笔,“你在我这儿住了这么久,把房子都搞得漏水了,要走也行,先把房顶的维修费赔了。”
真没想到,这锅也能甩到他身上。
方灼没急着跟她掰扯,问系统能不能找到,他四年前刚刚搬进来时的一些历史回放,再导入他的手机。
233自信道,“你等着。”
房东太太见他这么久不说话,还以为自己的气势把小年轻给吓着了,冷笑一声,“既然你要搬就快点搬,别到时候租房子的人到了,你还没搬走。”
叮的一声,手机响了。
方灼取过手机,把视频点开,给房东看,“这是我搬来的第一天拍到。”
视频中,雨水从头顶的木质房顶渗透下来,啪嗒啪嗒落了一地。
房东太太被当场打脸,火冒三丈,却又找不到话反驳,手指颤抖的指着方灼的脸,“你给我等着。”
她气冲冲跑下楼,叫来了状如牛的老公,和超前发育的儿子,手里还捏着一塌钱。
方灼微眯眼睛,扯了扯嘴角,一副老子很吊不怕你的样子。
房东太太把那一塌钱啪的一声扔到桌上,下巴一抬,“把他的东西都给我扔下去。”
钱是掏了,这憋在胸口的的气,必须出。
方灼脸沉下来,直接用电话报警,说是有人私闯民宅,他的生命和财产受到了威胁。
出小区左转就是派出所,房东太太的老公和儿子不敢再轻举妄动,纷纷看向一家之主。
房东太太的脸一下子就变了,掐着嗓子说,“小方啊,你误解我了,我这是想让我老公和儿子帮你把东西搬下去。”
“哦。”方灼把手机揣到兜里,视线掠过那十张红票子,心里有点生气。
我好言好语跟你说,是给你面子,你却想坑我钱,那还留个屁的面子。
“这个月的房租你至少得退二十天给我。”方灼说完,又把手机从兜里掏出来,打开拨号盘,假意又要报警。
房东太太差点咬碎一口牙,最后不但退了二十天房租,还让自己老公和儿子,帮方灼把箱子搬到了小区门外。
直到车子没入车流,隔壁那间派出所都安安静静,没有出警情况。
方灼坐在出租车里,在手机上轻轻点了一下,关了飞行模式。
233还挺高兴,“活该,谁让他们那么横。”
方灼仰头靠在座椅上,盯着车顶,“这种凶神恶煞,恨不得把人榨干的房东可多了,但肯定也有好人。”
他看向窗外,街景色不断后退着。
过去的那一段,算是彻底画上句号了。
陈叔家出租的房子不太大,三室两厅,房里都配了卫浴。
而且在他来之前,嫂子还特意过来帮他把屋子里打扫了一遍,换了干净的床褥。
方灼整理完东西,一头倒在柔软的床上。
被褥上晒过,又软又宣,散发着洗衣服和阳光的味道。
人在困境的时候,总是希望有人能拉自己一把,无论是过去的他,还是现在的他,能遇到陈叔真的很幸运。
躺了会儿从床上下去,去楼下买了水果,准备去陈叔家坐坐,表示一下感谢。
这一坐,就被八卦起感情问题。
一家三口围着方灼坐了一圈,一边吃瓜子,一边用眼神示意他快说。
方灼咽了咽口水,突然有点紧张。
他神经兮兮的看了一圈四周,除了眼前的三个,没别的人了,可他就是莫名觉得,有另一道更加锐利的视线,正直直戳在他脑门上。
很熟悉。
陈叔把瓜子壳扔掉,踢了下方灼的脚,“快说啊。”
方灼低下头,羞涩的抿了下嘴,“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他人挺好,个子高,长得也好看,有自己的事业,很厉害。”
陈嫂眨了下眼,“这姑娘条件不错,你能握得住?”
方灼被噎了下,还真握不住,因为每次到最后,他这个主动出击的,都会变得被动。
最后被对方拽住心,心甘情愿围着他转。
他腼腆的看着脚尖,活脱脱一个纯情小男生,“我,我不确定,他对我忽冷忽热的。”
陈叔用力拍了下大腿,“这他妈一看就是想跟你搞暧昧,不走心。”
陈嫂斜睨过去,“你经验挺丰富。”
陈叔讪讪闭嘴,给自己老婆倒了杯茶,讨好的推过去。
陈嫂知道有些话只适合在兄弟间说,喝了茶,就拉着女儿下楼遛弯了。
媳妇一走,陈叔的话又多起来,“方子,你是个老实人,这种姑娘咱们降不住,要不还是算了吧。”
话音一落,方灼明显感觉到四周空气变得胶着。
后背凉飕飕的,有一股视线正刺在他的背上,仿佛要戳出两个窟窿。
他心头慌乱,一下子站起来,差地把凳子带到。
陈叔一愣,“你咋啦?”
“坐着腰累,动一动。”方灼摸了摸后颈,假意活动腰身往后一看。
他背后是厨房,里面的灯早就关了,黑乎乎的,但他确定,那视线并不来自那里,更像是头顶,或者其他地方。
并且距离很近。
无论是风水中的煞气和晦气,还是灵异世界中的鬼怪,他们都是一种能量场。
“233。”方灼问,“附近有能量波动吗?”
233说没有,“检测不到任何能量波动。”
方灼额头浸出冷汗,浑身不自在,他相信系统不会出错,要么是对方太厉害,对系统的检测造成了干扰。
要么……
要么是对方的级别比系统更高,能让屏蔽系统对它的感知。
未知的东西,最能让人产生恐惧。
方灼话都说不利索了,“我,我怎么感觉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233说,“不管什么,他没有伤害你,你就不用管啦。”
他怎么没有伤害我,老子走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像个跟踪变态狂。
陈叔见人愣着不动,以为自己刚刚的话太戳心,让小兄弟心里不舒服。
陷入热恋的人,很容易栽进去出不来,特别是像方灼这样,没有任何恋爱经验的。
他叹了口气,苦口婆心道,“听老哥一句话,你性格太软,压不住强势的女人,结婚以后的日子不会很好过。”
说着陈叔突然伸脖子,看了眼紧闭的大门,悄悄说,“你看看我现在,工资全部上缴,一个月就二百零花钱。”
方灼,“……”
惨,这个确实很惨。
他定了定神重新坐下,竭力忽略背后那看不见的东西,说,“可是我挺喜欢他的,将来也会继续喜欢,娶不到我就单身一辈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四周的气氛突然柔和下来,黏在背上的视线也不见了。
这他妈也太奇怪了。
疑惑一直萦绕在心头,直到回家,依旧在脑子里转啊转的。
方灼在屋子里站了会儿,突然捏住衣服下摆,将衣服往上一扒,露出光溜溜的上身。
他咽了咽口水,把衣服扔到床头,又开始脱裤子。
脱到一半的时候,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就来了。
方灼浑身僵硬,脸上通红,被气得。
他飞快窜上床,用被子将自己过程蚕蛹,哆嗦着掏出手机和一张名片,发了条短信出去。
方灼:顾先生救命,有变态偷窥我。
顾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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