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瑾衡奉母上大人和兄长之名,约了一众交好姑娘们打猎,各姑娘身边都带着自己的兄弟,加起来二十余人,浩浩荡荡在西山汇合。

萧紫涵驱马上前,打量林瑾衡这一身,胯/下是千里驹,手臂上还停着一头猎鹰,差点就想不顾淑女风范吹个口哨,好歹记着这里还有不少外人,“你这行头委实不错!”

林瑾衡璀然一笑,“当初你嫌麻烦不肯训练,现在羡慕了吧。” 手臂微微一动,猎鹰扑闪着翅膀飞起来,在天空中翱翔了一圈,又飞回来停在林瑾衡臂上。

“累不累?”萧紫涵笑问,她可看的分明,猎鹰回来的那股冲力带的林瑾衡身子一颤,好在林瑾衡骑术精,又随着兄长们习剑,才没有被掀下马。

林瑾衡悻悻然,“等我再长两岁就不会有这种情况了。” 把猎鹰交给跟随的人,喜滋滋道,“它打猎可是一把好手,还会帮我把猎物赶过来。”

“行啊,那等下我就跟你一起。”萧紫涵道。

说着话,萧紫涵就被林瑾衡不知不觉带到了远离众人的地方。

“为什么他会来?”林瑾衡看一眼和林延意相谈甚欢的姚以安。她请了萧紫涵,萧永宁过来很正常。

“姑祖母和祖母这阵子迷上了骨牌,加上隔壁两位叔祖母,正好一桌,每天都要打上两圈。今天姚以安也过来了,祖母就让他和我们一块出来玩。”姚家在京城的新居离梁国公府不远,出嫁女不能经常回娘家,但是活到姚萧氏这年纪,这地位,谁敢说什么。

萧紫涵见林瑾衡嘴角一撇,笑,“怎么还记恨着他伤了你的猎犬?”

不说还好,一说林瑾衡就恼,“什么伤,明明是杀,我的十步没三天就死了。”想起来林瑾衡就想哭,她的十步,从小小一团养的那样膘肥体壮,威风凛凛,她还专门给它取名十步,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多威风的名字。就被姚以安射杀了。

萧紫涵默默擦汗,捅马蜂窝了,“其实,他也不是故意的,你知道的,你的十步打猎是一把好手,正巧和姚以安看上同一个猎物了,姚以安箭已经射出去,这都是没办法的事情。”拍拍林瑾衡的肩膀,“节哀,节哀!”

林瑾衡斜睨萧紫涵,“他根本就是记恨十步非礼他的猎犬。”

“噗嗤”萧紫涵在忍不住笑出来,林瑾衡的十步一见姚以安的猎犬就往人家身上扑,那急色的模样,把姚以安的脸气得那叫一个黑。

林瑾衡脸色僵了僵,这么丢人没节操的事情,真不想回忆起,哼哼两声,“他肯定有几分故意在里头!”

萧紫涵忍笑也不再说什么触动林瑾衡的神经。

正好周颖和周腾兄妹到了,两人策马上前迎接。

两家婚事虽然不成了,但是几人该怎么相处还是怎么相处,做不成亲家还是亲戚,几个孩子感情好,将来也能互相扶持。

就这事,周颖都拿出来专门和林瑾衡笑过,她和林延思,两家长辈也太会乱点鸳鸯谱了。

林瑾衡见周颖带着的猎犬千里,和她的十步一母同胞,忍不住就瞪远处的姚以安。姚以安正好看着这边,触到林瑾衡的眼神,不觉摸了摸鼻子,无奈一笑。

旁边的林延意见状,摇头轻笑,“跟姐妹们打猎,我们向来是避开她们,抢了她们的猎物,回头说不准要被埋怨。”有姑娘家在场的行猎,主角是姑娘们,少年都是来做护花使者和捡漏的。

姚以安做受教状,苦笑,“这次肯定注意,上次我实在是没注意到林表妹在边上,不慎伤了她的爱犬。”

林延意看着姚以安慢悠悠道,“十步妹妹养了近两年,估摸着过上两年就不会再生你气了。”

站在不远处的林延思打量姚以安,再看眼抱着千里爱不释手的林瑾衡,挑眉一笑。

姚以安各方各面都不错,偏林瑾衡待他一般般,他们也没必要上赶着撮合。就这么自然而然的处着,等妹妹开窍了若觉得姚以安好,那是他的本事。

远处尘土飞扬,林延思定睛一瞧,嘴角笑容加深,驱马上前。

林瑾衡也听到动静,抬眼细看,放开千里,站起身,还不忘对林延思眨眼。

林延思和周颖,表兄妹,她实在扛不住,还好两人无感最后没成。许鸾她很喜欢,正巧林延思也喜欢,若是许鸾也对林延有好感,那就完美了。

古代夫妻之间的感情多是成亲之后培养,若是上有恶婆婆压着,中间有难缠妯娌和大小姑子,旁边有虎视眈眈的姨娘,大多都是相敬如宾。

蜜里调油的夫妻更多是婚前就有感情,但是在礼教下,除了少数人有机会培养,大多都是盲婚哑嫁。

林瑾衡由衷希望她爱的人,爱她的人都能婚姻美满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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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延思含笑目送慌张离去的许鸾,然后脚一用力,一颗石子就往一处草丛里飞出。

“诶呦”一声,跳出一个大活人来。

林延思抱着胳膊冷笑,“出息了,堂堂恪亲王世子也学那鼠辈听壁角。”

周腾摸着被打中的额头,暗骂林延思没准头,差点砸瞎眼睛,略有些尴尬,“我追猎物到这里,怕吓到佳人遂就地找地方避避嫌。”

林延思一个字都不信,只道,“事情轻重你总该知道,可别出去胡说。”

周腾见他模样便知无事了,诶呦哎呦的叫着上前,“你下手也忒狠了些,”搭着林延思的肩膀,“你什么时候看中了许家姑娘?”

若周颖喜欢林延思,而林延思不喜欢周颖使得婚事作罢,周腾作为兄长必须要和林延思打上一架,不过两人都没这个意思,他们自然不会强行要把两人凑合,制造怨偶。于是便有心情八卦。

“在你不知道的时候。”林延思没好气。

周腾笑容一僵,又问,“只要许姑娘愿意,这门亲事就成了,姑父姑姑都没意见?”

林延思看一眼周腾,道,“我是先问过父母意思再来问许姑娘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没有长辈同意,什么都是妄想。”

周腾神色暗了暗,慢吞吞道,“如果你喜欢的姑娘愿意嫁给你,但是家里觉得她身份不够呢,你会让她做侧室吗?”

“不会。”林延思斩钉截铁道,“我喜欢她,自然会把最好的捧到她面前,对女子而言,名分是最基本的保障。连这都给不了,有何资格说喜欢!”

勾着周腾的脖子,沉声道,“不过是害人害己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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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府后,林瑾衡终于憋不住问林延思,“阿鸾姐姐怎么说?”

便是重华也是不错眼的看着林延思,好不容易她儿子看上个人,偏儿子还不许她插手。

林延思重重的叹一口气,把重华和林瑾衡的心叹的不住往下沉。

突然,林延思起身,对着重华长长一拜,“劳烦母亲为我去许家提亲。”抬起头来脸上满面春风,“许姑娘说父母之命名媒妁之言。”

重华缓缓的饮一口茶,微微挑眉,“许是人家姑娘不好意思拒绝你。”

林延思挑眉,“不可能!儿子那点眼色还是会看的。”

重华仔仔细细的打量着林延思,忽尔问,“你对人家姑娘说什么了,我要听关键的。”

林延思轻咳一声,肃声道,“儿子说愿效法父母!”不提自家鲜明的对比,便是在锦衣卫,见证多少官吏后宅妻妾间的纷争,你死我活,祸及子嗣甚至家业。

儿子说愿效法父母!

效法父母!

她父母!

林瑾衡默默的泪流满面,为什么好男子都是她哥哥!她都有点替周颖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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