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金川一路上龇牙咧嘴的到了自己家,不能不龇牙咧嘴, 他每走一步, 都疼的浑身肌肉一抖, 简直就跟有人在拿着蘸了盐水的刀子在割一样。

他求着医生给开了止疼『药』, 结果那破『药』一点用都没有, 去闹腾着要退货的时候医院报了警, 没办法, 只能拖着浑身都在疼的身体回了老家。

王金川不敢和警察打照面,先别说他身上还有之前偷到的钱包, 就光是前段时间,他喝多了酒, 把一个看上去还像是学生的女孩子拖到巷子里差点成了事,就足够让他胆战心惊的了。

最让他害怕的,还是那一天突然出现的奇怪男人。

就像是那个男人说的那样, 从那以后,他浑身都在发疼,可医院就是查不出来一点症状, 每天晚上, 别的病人都好好地睡着, 只有他疼的浑身无力, 连叫声都发不出来。

那个女孩打在他身下的石头的伤好不容易治好了,却也有了后遗症,要是以前王金川说什么也要想方设法的找出那个女孩子报复回去,可现在, 他每天都疼的脸『色』发青,哪里还顾得上这个。

之前偷得钱这段时间坐吃山空也都吃干净了,他还想故技重施去偷东西,结果疼的走路都成问题,手还没伸出去就让人家抓了个正着,没办法,这才想到了回老家来,至少家里还有个黄脸婆可以伺候着。

眼看着就要快到家了,王金川像是老人一样,停下来歇了口气,浑身都疼,尤其是腿,简直要站不直。

还有肩膀,酸酸的难受。

他正想要伸出手去『揉』一下肩膀,突然想到那天看到的血红眼睛,手一僵,有些不自然的放了下来。

男人在心里不停地安慰自己,那都是假的,是那个年轻道士骗他的,肯定是和戏法一样的东西,世界上根本没有鬼,他肩膀上也没有东西。

想着,他推开门进去,吆喝了一声,“人呢,老子回来了。”

屋里空『荡』『荡』的,桌面上有着因为长期没有擦拭的灰尘,角落里甚至还有大大的蜘蛛网。

看得出来,这个房子已经很久没有住过人了。

男人眉皱起,在屋子里巡视了一圈,不得不确认了一个事实。

他老婆带着她的那些东西,不见了。

老婆不见了就算了,就连他儿子也没了影子,王金川脸『色』阴沉下来,一拳头打在桌子上。

“艹!”

然后,疼的浑身一僵,半天都不敢动弹。

他转动了一下脖子,只觉得脖子僵硬的难受,想着那个娘们肯定带着儿子回了娘家。

王金川平时喝多了或者心情不顺畅的时候就喜欢打老婆儿子出气,有的时候那女人受不了就带着儿子回娘家住,直到他去接人,才不情不愿的跟着回来。

因为每次老婆回去丈母娘都让带肉带吃的,有的时候还赛钱,王金川也不生气她回去,反正这娘们家里就一个老娘,不敢告状。

他们家也算的上是难得的单户,就在山底下,距离村子中央大老远,周围也没个人家,王金川打人都是打衣服底下的皮肉,他老婆被打怕了,再加上知道自己的丈夫多么狠毒,再疼也不敢说出去,平时就是闷不吭声的护着儿子。

王金川想着今天就把人给叫回来给他洗衣做饭伺候着,但一路上走过来实在累的不行了,他往里屋里一趟,打算先睡醒了再说。

这两天疼的他浑身难受,熬了这么些天实在熬不住了,皱着眉,浑身被疼的发抖着进入了睡眠。

就算是睡着了,他也觉得浑身不舒服,扭了扭脖子,总觉得上面有什么一样。

王金川上次被大黄咬得魂魄不稳,后来回过神来又稳了回去,当然不会知道,此刻在自己身边,正坐着一个小女孩。

她脸『色』惨白,眼如同红月一般是赤『色』,小手上面满是血污,正努力的掐着男人的脖子。

喜柳看不见别的,除了面前的坏叔叔,只有一片黑暗,她很努力的想要掐死这个人,可是无论怎么努力,王金川都感觉不到。

她很生气,气的整个人都像是在燃烧一样。

喜柳想,烧着了才好呢。

烧着了,她就拉着叔叔一起被烧成灰,他就再也不能干坏事了。

掐死你!

喜柳要掐死你!

她愤愤的念叨着谁也听不见的话,用力地掐着男人脖子。

——喜柳,我带你去好人家享福去呢,快别哭了,擦擦眼泪,要不然人家看了不爱,你跟着我叔也是受穷,去了那,吃香的喝辣的,还有好看的新衣裳穿,有什么好哭的。

——让你别哭你没听见是吧!赶紧把眼泪给我擦了,要是哭的大老板不高兴不要你,我就把你扔到山沟沟里喂狼!

——快点把这身衣裳换上,一会去了好好表现听见了吗!

——把这个肩膀『露』出来,诶,就是这样,来,叔叔给你一根棒棒糖,你拿着,一会见了大老板,得笑,笑的好看,知道吗?

她懵里懵懂的穿着不该这个年纪穿的衣服,领着去见了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有着大大的肚子,双下巴,笑起来眼睛眯的几乎看不见,等到看见她了,笑容更大,眼中满是喜柳看不懂的意味。

他哄着她来了身边,要去脱她的衣裳。

喜柳想着爷爷的话,扯住了衣裳不让他动,女孩的声音脆生生的又带着稚嫩,“爷爷说,女孩子不能给别人看着脱衣服的。”

她叫着叔叔的男人哄着,“喜柳,这不是别人,以后啊,你就跟着这位先生,快点乖乖的,把手松开。”

“不行,爷爷说不可以的……”

喜柳的话没人再听,他们强硬的掰开了她的小手,她哭着反抗,“疼,我手疼……”

小孩子的细弱哭声不仅没有让两人退缩,反而还更加激起了欲/望,他们的眼神让喜柳害怕,她努力跳下了那个陌生人的腿,想要去找爷爷。

可是门被锁了,她太小了,根本打不开那扇门,只能哭着敲门求救。

“爷爷,我要爷爷……”

有人从后面把她抱了起来,去脱她的衣服,喜柳着急了,她对着那只手咬了上去,换来了那人的一声惨叫。

“老板,您没事吧,别生气,小丫头片子不懂事,我打一顿就好了……”

叔叔打她,让她自己脱衣服,喜柳固执的缩在角落,哭的都看不清了,还在坚持着爷爷教的话,“爷爷说,喜柳是女孩子,不能给男孩子看。”

隔壁婶婶也是这么教的,她以前问为什么爷爷要每个月送鸡蛋给婶婶,让婶婶帮她洗澡时,婶婶也说女孩子的身体不能给男孩子看,就连爷爷也一样。

她后来很努力的学会了自己洗澡,鸡蛋就能留下来给爷爷吃了,婶婶还说,等她长大了,出息了,就可以买很多鸡蛋给爷爷……

“我不要享福,我要爷爷,叔叔你带我回家吧,喜柳不爱吃肉,喜柳不穿新衣裳,喜柳要爷爷!”

她哭着求叔叔把她送回家,可最终还是被抱到了那个捂着手的陌生人身边,喜柳拼命挣扎着,小脚无意中踹到了那个男人腿间。

后来,那个人生气的走了,又是叔叔想要脱她的衣服,喜柳又咬了一口,接着,细小的孩童脖颈,就被一双大手掐住了。

她作为人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充满了阴鸷暴虐。

“让你享福你不享,不知好歹!”

小女孩的眼渐渐因为窒息而充血,脸也涨红起来,她想要发出声音,却只能无声的伸出两只小手挣扎。

喜柳不要享福,喜柳只想和爷爷在一起。

爷爷说,他让喜柳上学,上大学,等喜柳上了大学,就可以赚钱给爷爷养老,他就不用那么辛苦的每天背柴火下山。

她要给爷爷买暖和的被子,给爷爷买好用的鞋,带着爷爷去大城市看病,每天,爷爷就只需要舒舒服服的晒太阳就好。

——可是这些,都被叔叔毁了!!

小女孩赤红着眼,脑海中那些只存在于孩子对未来的美好幻想,让她更加的愤怒。

“都是你的错,喜柳不能给爷爷买鞋子,不能买舒服的被子,不能让爷爷享福,都是你的错!!”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愤怒,明明之前无论怎么努力都不能在这人身上抓出痕迹的,可现在,王金川的脖子上,居然开始显现出了独属于小孩子的掐痕。

那个痕迹小小的,是青紫的,睡梦中的男人也憋红了脸,他眼睛要睁不睁的,双手也开始不安的挥动。

小女孩可爱精致的面容上『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她说在,“叔叔,疼不疼啊?”

“喜柳那时候,也是这么疼哦。”

铛——

铛——

铃铛的声音传进了屋内,掐在男人脖子上的手一顿,女孩『迷』茫的抬起了头,眼中血『色』未褪,却又带着一分纯真。

——“喜柳,回来吧……”

——“喜柳,回来吧……”

小女孩慢慢松开了手,眼睛还血红着,赤着脚落在地上,顺着那个沙哑熟悉的声音走了过去。

竹林里,钟华一手摇着铃铛,一手往面前的火堆里面放衣服,衣服被灼烧着,火焰很旺,他红着眼眶,像是不知道疲累一般,不停地喊着这个自己从小看大的小妹妹。

“喜柳,回来吧,回来吧……”

小女孩神情『迷』茫的,慢慢来到了他的不远处。

她身上的衣服一点点变了,从那个根本不像是小孩子穿的艳俗,变成了带着童真的米老鼠卡通衣。

喜柳的头发还『乱』着,也还赤着脚,可至少身上,是干干净净的了。

钟华似有所觉,慢慢抬起了头。

在看清面前还是记忆中那般大的小女孩后,他含着泪,『露』出了一个笑来。

“喜欢吗?哥哥还记得,喜柳说,最喜欢米老鼠了。”

那是他几年前,特意攒了钱想着买给喜柳这个小妹妹穿,结果回了家,却发现人已经走了。

衣服也就搁置在了家里柜子底下,还以为,这辈子都给不出去了。

小女孩眼中渐渐有了一丝清明,她微微低头,看着身上崭新的卡通衣服,『露』出了一个笑来。

“是我一直想要的米老鼠。”

她有些小开心的说,“喜柳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没有二更啦,随机三十位小天使发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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