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身体有一股让人无法忽略的燥热。
原炀似乎感觉到了他的视线,扭过了头来,眯着眼睛看着他。
顾青裴耸了耸肩,态度很坦然,“你自己不穿衣服,我不看白不看。”
原炀挑了挑眉,“你硬了吗?”
顾青裴哼笑道:“你想多了。”
原炀嘲弄地看了他一眼,继续往外走,路过浴室的时候,拽出一条围巾围在了腰上,这才让顾青裴松了口气。
原炀走出卧室后,顾青裴也爬了起来,他打开衣帽间的门,想找套衣服穿上,却在看到里面码放的整整齐齐的他和原炀从前的衣物的时候,愣住了。
他的手轻轻掠过一件件熟悉的衣服,指尖不可抑制地颤抖着。
这个家跟他离开的时候好像没有任何变化,甚至很多细节都透露着这个房子一直被精心打理着。
他抽出一套便装,穿到了身上,然后迅速走出衣帽间,关上了门。
原炀,你究竟在想什么。
顾青裴调整好情绪,去浴室洗脸刷牙,当洗漱完毕的时候,原炀也推开了门,“早餐热好了,出来吃饭。”
顾青裴站在门口看着他,身体却有些僵硬。
原炀皱眉道:“你不饿吗?”
“嗯……”顾青裴暗暗握紧了拳头,强迫自己把脑海中所有跟从前重叠的画面都剔除掉。
总是回想过去,又有什么意义呢。
走到客厅,看着这个房子里熟悉的物件,那种熟悉的感觉瞬间包围了顾青裴全身,回忆充斥着他身体的每一个细胞,让他避无可避。
顾青裴突然有些愤怒,他冰冷地看着原炀,“你把我带来这里,究竟是什么意思?”
原炀自顾自地做到桌前,喝了一口豆浆,然后露出一个冷笑,“我想知道,我们当初在这里同居的日子,你还记得多少。”
“都忘光了。”顾青裴直视着他的眼睛。
原炀拿勺子的手微微一顿,然后轻轻地把骨瓷汤匙放进了碗里,动作轻得甚至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他看着顾青裴,深邃地目光仿佛能把人吸进去,他说:“我会让你一样一样地想起来。”
“想起来有什么意义!”顾青裴突然怒吼道:“有他妈什么意义!你究竟想干什么!你要是就想跟老子睡觉,我他妈现在就跟你睡,然后你以后再也别来烦我!再也别出现在我面前!北京城这么大,长安街十车道,总有一条是我们碰不上的!总有一条是我们不用看到对方的!你能不能放过我,能不能放过我!”顾青裴情绪的爆发毫无征兆,连他自己都无法控制,他只觉得身体里有什么东西被点着了、爆裂了,所有负面的情绪倾泻而出,他甚至控制不住一脚把那张钢制玻璃的小饭桌给踹翻了,豆浆和其他食物撒了一地。
原炀却还坐在椅子上,直勾勾地盯着顾青裴,眼中拉满了血丝。
“出去,滚出去!两年了,两年了你还想怎么样!你就是看不得我过安稳日子,你都他妈交了个小女朋友人生一帆风顺了,你还来招惹我干什么,我顾青裴欠你什么?你他妈说话,我欠你什么?我因为你丢了工作,丢了人,至今我那些照片还可能在谁的电脑里像颗定时炸弹一样悬在我脖子上,我在北京城混不下去了跑到国外去,我都被你逼成这样了,我他妈还欠你什么!”
原炀猛地站起来,以更大的音量吼道:“你欠我一辈子!”他冲到墙边的玻璃展柜里,粗暴的拉开柜门,从里面抱出了一个做工精巧的铁皮箱子,然后把那箱子摔到了地上。
箱子里的东西倾泻而出,有得直接飘到了顾青裴脚边,顾青裴低下头去,看着地上的那一堆照片。
全是他的,至少有两三百张,都是他在新加坡时候的照片,有些他甚至都想不起来这是在哪里,什么时候。
那一张张照片,就这么铺散在他和原炀之间,形成了一条看似很短、却又存在着无数障碍物的路。
顾青裴低着头,身体不断颤抖着。
原炀指着那些照片,颤声道:“顾青裴,你欠我两年半,欠我九百多个日日夜夜,也欠我一辈子。你当年敢扔下我一走了之,你敢不闻不问地把我扔在原地,我他妈像条狗一样等着你,一直等着你,我不是不能去找你,我是怕我看到你,我就回不来了,到时候你一定会嫌弃我太弱,嫌弃我没用,我现在已经足够强大了,你以为我会放过你?我要让你后悔离开我,我要让你再也翻不出我的手掌心!”
顾青裴抬起头,眼神空洞地看着原炀,低声道:“原炀,你对我有没有过一点愧疚?”
原炀握紧了拳头,“我愿意补偿你,你却不给我机会。”
“那就是没有了。”
原炀看着他,眼睛一片血红,“有过,直到你走之前,我都还想求你原谅我,可是后来我发现,你怪不怪我根本不是重点,你只是不想要我了。”原炀颤声道:“你就只是不想要我,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恨不得掐死你,顾青裴,你离开我多久,我就……恨了你多久。”
100、...
顾青裴忍受不了原炀那种苛责的眼神,他落荒而逃,原炀一直用通红的眼睛瞪着他,却没有阻止他。
俩人长达两个月以来维持的虚伪的表象轰然崩塌,顾青裴终于明白,他没走出来,原炀,也没走出来。
只不过,原炀已经改变了,有了事业,有了女朋友,有了很多以前没有的东西,原炀的一切都在显示他已经朝着全新的生活进发,而自己却什么都没变,比原炀被动多了。
原炀还喜欢他吗?
顾青裴想到那一地的偷拍照片,头皮有些发麻。
原炀的态度,实在和喜欢不太搭边儿,却像是一直耿耿于怀想要报复,他没想到原炀这两年来,是带着对他的恨度过的。
他设想过两年后俩人再见面的无数种可能,但一个都没有猜中。
原炀现在以捕猎的姿态雄踞在他头顶,时时监视着他,给他无形地压力,他不知道原炀究竟想干什么,也不知道原炀究竟什么时候会下嘴。
现在的原炀,比起两年前只会莽撞行事的傻小子,要厉害多了。
顾青裴回到家,在关上房门的一瞬间,才感觉到了一丝安全感。
他酒劲儿还没过,刚才被原炀激怒,现在感觉更上头了,他冲了个冷水澡,这才感觉脑袋降了温。
扑倒在床上,顾青裴一动也不想动。
他脑子里太多事情,公司的,原炀的,没有一个能理顺解决的,这让他心里不免烦闷。
他拿过电话,打算打给助理,问问渭水那边听到我“生病”的消息是什么反应,跟他们预期的差距大不大。
沟通了几分钟,看那意思对方暂时相信了,签合同的日期推迟了一个星期。
有着一个星期,也可能解决很多事。
刚挂上电话,一个陌生号码又打了过来。
顾青裴接通之后,那边儿传来一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声音,很是难听,感觉像是捏着鼻子说出来的,“喂,顾青裴吗?”
顾青裴心中立刻警惕了起来,他的朋友都是成熟男性,没有谁会掉价到开这种无聊的玩笑。
“你是哪位?”
“你别管我是哪位,我有个生意想跟你做,你肯定有兴趣。”
“哦,我还没跟你这种阴阳怪气的人做过生意。”
“哼,这生意你肯定要做。”
“说吧,别废话。”顾青裴已经感觉对方目的不善。
“其实也没什么,我手里有你几张好看的照片儿,一张五十万,一共四张,两百万卖给你吧。”
顾青裴心脏一紧,脸色瞬时沉了下来,他不动声色地道:“你手里的照片又不是独此一份儿,当年我公司的员工,那是人手一份儿,我花这个冤枉钱,有什么意义?”
对方似乎早料到他会问这个问题,马上道:“没错,有这些照片的人确实不少,但是敢放网上,敢拿来威胁你的,有几个呢?咱兄弟知道,这是犯法的事儿,他们有他们也不敢干,但是我就敢,你要是不给钱,我就把这些照片儿印个百来张,从你公司楼上往下撒,到时候知道的人可就更多了。”
顾青裴注意这人说话多了之后,能听出一些南方口音,而且明显文化程度不高,但是,他说的却很有道理。
他的照片当时没有大面积传播开来,一是跟他在公司人员好有关,还有一个,可能是原立江或者原炀进行了控制。当时知道他这些事的熟人不少,但没一个会冒险把照片乱传播,毕竟跟他没什么深仇大恨的话,一旦被揭露了对谁都不利。
所以当时那些照片的传播范围,应该就是几百上千人之间,毕竟他也不是什么名人,最后就销声匿迹了。
但是保存下来的人绝对不在少数。
只是就像这个人说的,敢拿来威胁他的,几乎不会有,因为这是敲诈,是犯法的。
这种人不用多,他一直以来担惊受怕就怕碰上一个。
顾青裴调整了一下情绪,不露出半点慌乱,“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是我今天给了你钱,哪天你没钱了又拿照片敲我一笔,这就是个无底洞,我怎么保证你以后不再找上我?”
“嘿嘿,我什么时候保证我以后不找你了?顾总,你那么有钱,接济一下穷苦大众有什么关系嘛。”
顾青裴眯起了眼睛,这小子贪得无厌,如果真给了他钱,以后就永无止境了。他想了想,突然道:“我们以前没过节吧。”
那头愣了一下,想也没想就满不在乎地说:“没有。”
果然是以前认识的人,能是谁呢?
顾青裴相识的这样文化层次不高的人并不多,他的朋友并非一定要大富大贵,但至少是交流上没有障碍的。
但他每天接触的人却不少,他左思右想,也想不起来。
“咱兄弟就是缺钱了,跟你要点儿花花,你要是觉得多,你给我一百万吧,等我没了再找你要,顾总,你别这么小气,你给得越多,钱就赚得越多,你可别不舍得啊,不然这些照片从你楼上撒下去,那可不是钱能解决得了。”
顾青裴沉默了一下,然后道:“你说的没错,不过我一时拿不出那么多现金。”
那人发出难听的笑声,“你骗谁呢,你一个大老板一百万都拿不出来。”
“确实拿不出,我现在正到处贷款呢。你至少有给我几天时间准备准备吧。”
“你要几天?”
“一个星期吧。”
“放屁。”那人喝道:“最多给你两天时间,我告诉你你别给我耍花招,那话怎么说来着,术业有专攻,顾总你的本事,是挣大钱,咱兄弟的本事,是在这种事儿从来不怵人,别想着报警什么的,我告诉你,第一是没用,第二是你麻烦更大,你想清楚了,花钱消灾,多好的买卖呀。”
顾青裴淡道:“好吧,你说两天就两天,怎么给你钱?”
“你先准备钱,到时候我再联系你。”
挂上电话,顾青裴长叹了一口,连生气都生不出来了。
人生不过就是不断产生麻烦和解决麻烦的过程,他是不会被这点小坎坷打倒的,必须得想个办法……
顾青裴寻思了半天,给他一个律师朋友打了个电话。因为他的工作常年跟很多诉讼案有关,认识很多司法界的人,这些人门路多,胆子大,绝对能给他出个好主意。
他朋友听了这个事儿之后气坏了,说马上给他找人,把人揪出来之后的事情就好办了。
顾青裴还是不太放心,叮嘱他抓到人先别动粗,他要跟那人谈谈。
现在他处于劣势,谈判都对自己不利,但是如果能把人控制住,软硬兼施,扔给对方点儿钱,能确保对方既不会寻仇,以后也不敢再来烦他。
他刚挂了电话,原炀的电话就追过来了,顾青裴按掉了电话,并且把这个号码拉黑了。他刚做完这一切,家里的座机就响了。
顾青裴胸口憋着的那一股气还没散,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电话机前,冷道:“你还要干什么?”
原炀的声音听上去是那么地阴冷,单刀直入地说:“你什么都别做,这件事交给我。”
顾青裴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低吼道:“你窃听我电话!”
“是,有本事你告我。”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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