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暠字玄盛,小字长生。从小好学,通经博古,尤其长于诗赋。为人沉着机敏,宽容和善。而且精通孙武兵法,练就一身高超的武艺。龙飞二年(公元397年),后凉建康(今甘肃高台西)太守段业自称凉州牧,李暠被封为效谷县县令。李暠在效谷县干得蛮有成绩,很受远近百姓的爱戴。

三年之后,原敦煌太守孟敏因病去世,敦煌护军郭谦、沙州治中索仙见李暠名气很大,便推他出来当敦煌太守。开始,李暠觉得名不正言不顺,便推推诿诿不想干。这时,在国都张掖任中散常侍的宋繇赶到敦煌,对他说:“段业胸无大志,鼠目寸光,最终是要完蛋的,难道大哥忘记了夜宿驿站时郭兄对我们说的话了吗?白色额头马驹已生了,机遇已经到了,你不要再犹豫了。”原来,李暠曾与宋繇及繇之同母兄长郭黁同宿,郭黁对宋繇说:“李君将来会成为了国君,你则位极人臣,当骒马生出白额驹,就是起事的时候。”经宋繇的提醒,李暠便自称敦煌太守。没过几天,他觉得这样还是不太妥当,便派人请求段业正式任命,段业没有远见,便十分痛快地任命他为安西将军、敦煌太守。

段业很糊涂,可他的右卫将军索嗣却十分清醒,对段业说:“李暠在敦煌培植了不少私人势力,怎能让他留在敦煌呢?”索嗣的话如同一桶冷水泼醒了段业,于是段业又改派索嗣去当敦煌太守。索嗣的架子很大,离敦煌二十多里就命令随行的500名骑兵休息,派人通知李暠前来迎接。

李暠对是否出城迎接犹豫不决。宋繇和效谷令张邈对他说:“段业稀里糊涂,这正是英雄豪杰大显身手的时候,你已经占有一块地盘,怎能拱手让给他人!索嗣自恃是当地人,人们都会买他的账,不会做任何准备。如果你现在向他公开挑战,就会轻而易举地把他打垮。”李暠把他们的话反复考虑了几遍,觉得也有道理,于是先派宋繇去见索嗣。宋繇嘴巴很巧,一番甜言蜜语说得索嗣眉飞色舞。宋繇回到城内,对李暠说:“据我观察,索嗣本人很骄横,官兵很松散,消灭他们易如反掌。”李暠当即派宋繇、张邈、李歆、李让向索嗣发起猛烈进攻,索嗣不堪一击,狼狈逃回张掖。

李暠打跑了索嗣还不算,又给段业送去了一份奏表,要求杀掉索嗣。段业只好照办。接着,段业又派人到敦煌给李暠送去了委任状,把他封为都督凉兴以西诸军事、镇西将军。

同年十一月,北凉的晋昌太守唐瑶起兵反叛,是为武昭王,推李暠为冠军大将军、沙州刺史、凉公,改元庚子,建立了西凉政权。武昭王李暠举行了大庆活动之后,又派宋繇攻取了凉兴和玉门以西的一些小城,并在玉门关、阳关等地屯田积谷,发展农业生产,准备进一步向东扩展势力。

庚子三年(公元402年),北凉的西郡太守梁中庸发动叛乱,前来投奔李暠。李暠问梁中庸:“你和索嗣非常熟悉,你说句心里话,我和索嗣哪个本事大?”梁中庸很聪明,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无法比较。”李暠听出了梁中庸的话外音,激动地说:“索嗣如果比我才能大,为什么在千里之外就让我用一根长绳勒下了脑袋呢?”梁中庸没拍他的马屁,说了一句公道话:“智谋有短有长,成败命中注定,至于你和索嗣的才能究竟哪个大,我实在不敢妄加评论。但是,如果以生死来论胜负,那就大错特错了。”李暠听完梁中庸的话低头不语,过了一会儿说:“有没有才能我心里明白,但我要消灭北凉。”

要想消灭北凉,西凉都城离张掖太远,应把国都迁到酒泉,以便向北凉步步逼近。于是李暠在建初元年(公元405年)让宋繇当护军,儿子李让为太守,留镇敦煌,迁都酒泉。临离开敦煌时,他告诫李让说:“以后一切事情都应当谨小慎微,不能凭自己的爱憎决定赏罚;更不能亲近阿谀奉承的人,疏远刚正不阿的人;对大权要紧紧抓在自己的手中,不能被其他人所左右;对下面的意见,应当认真听取,对部下的毁誉之辞,应当认真分析,仔细辨别;处理诉讼案件时,应慎之又慎,不能造成冤假错案。我执政5年,虽然不能事事如意,但也无愧于良心,无愧于先人。”说完,掉头就走,走出几步,又折回来,补充了一句:“把我的话牢牢记住,好自为之。”

李暠迁都酒泉以后,劝课农桑,轻徭薄赋,国泰民安。如此过了5年,还没向北凉出兵。可是北凉却于建初六年(公元410年)先向西凉发起了进攻,在马庙打败了西凉太子李歆,活捉了西凉将军朱元虎。李暠听到这个消息,大为震惊,急忙派人带着2000斤银子、2000两黄金到张掖把朱元虎赎了回来。

沮渠蒙逊得到了金银,认为李暠软弱可欺,第二年八月又带着骑兵去袭击西凉。这一次,李暠显得出奇地镇静,对文武官员们说:“沮渠蒙逊不是东西,去年得了咱们的金银,与我们订立了互不侵犯的盟约,现在又来袭击我们,真是欺人太甚。我们关紧城门,不与他们交战,等他们的锐气消失后,我们再出击,必然大胜。”不出所料,过了几天,北凉带的军粮已经吃完,只好撤兵回师。这时,李暠命令李歆迅速出击,7000名骑兵个个如出弦的箭直扑北凉官兵,把凉兵打得一败涂地,狼狈逃跑。

建初十三年(公元417年)二月,李暠病逝,终年67岁。谥号“武昭王”,庙号“太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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