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雨下个没完。

两人走到国际楼底下的时候,宛如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路潼拧干衣角的雨水,面无表情道:“你就是这么送别的女生回家的?”

秦初抓了把头发:“我没送别人。”

路潼嫌弃地盯着这把伞:“你的伞?”

秦初看了眼:“不知道谁的,教室里拿的。”

他才不是一个随身带伞的人。

在秦初这个中二病癌晚期患者眼中,随身带伞,就跟随身带手绢一样,实在不符合他的人设。

路潼跟他一起走进了电梯。

“你拿人家的伞?你回来了,别人怎么办?”

秦初随口道:“我又没天天拿。这伞早没人要了。”

——之前还不知道为什么没人要它,现在知道了。

路潼按下电梯按钮:“今天怎么想起去拿了?”

秦初:“还不是因为你——”

话音戛然而止。

路潼没察觉出什么,反问道:“因为我?你少推锅给我,不是我要求你来接我的。”

秦初不动声色的松了口气:还好他蠢。

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十二楼到了。

宿管阿姨在门口站着,中间那道被秦十五誉为“三峡水坝”的铁门还没有拉起来,走廊里随处可见在外面充电吹头发的同学。

学校不准学生使用宿舍里面插座吹头发,众人洗好澡之后都在外面吹,走廊上有统一的插头。

秦初和路潼一起从电梯里走出来的时候,引起了最近的几个地方的目光。

其余人到没怎么注意他们。

毕竟,省一中的学生也不是人人都会上校园论坛的,换句话来说,也不是人人都会关注他们两个。

就现在看向他们两人的学生,多半还是因为他俩长得好看,才能引起注意。

一中在整个省内都算比较大的中学。

光是学部就分为三部,其中一部和二部就是正常的学部。分学部,是一中为了营造良好的读书氛围而打造的学习计划:将班级分开来,各自分成两个学部,有两名学部校长,良性竞争,越来越好。

路潼和秦初两人就都在一部,学部之间的教学楼分部也不一样,除了实验楼是一部二部共用的,其余的楼都分的很开,学校里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大型活动之外,两个学部的学生很少会聚集到一起。

毕竟光是一个学部,人数就达到了几千人。

普通学部里面,一部和二部之间的联系就少。剩下最后一个国际部,整个学部都是单独的一栋大楼,学生数量少,基本读两年多就要去国外的,跟普通学部有壁,别说是平时的联系少了,就是论坛人家国际部的学生都不稀罕上。

国外的月亮总要比国内圆的。

跟看美剧的鄙视看内地剧的情况一样,有人在就有鄙视链,特别是在鄙视链最盛行的年纪,省一中也不能例外。

他们学校的鄙视链顶端站着的,就是国际部。

国际部不但宿舍条件比普通部强,连校服都比普通部好看。大概是要出国的学生里,总是汇聚着各种各样小型企业家,成功商人或者政客的子女,他们也不缺这点儿钱。作为鄙视链的顶端,当然也无所谓普通学部的什么校草、论坛之类的。

路潼选择住在国际部,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国际部的住校生,认识他的人比较少。

他走到1201门口,停住了脚步。

秦初往前走了会儿,没看到路潼跟上来,回头一看,路潼已经推开了1201的门。

“你走错了。”秦初提醒道。

1201的门被推开,秦十五从床上鲤鱼打挺坐起来:“谁?”

路潼出现在门口。

秦十五与他双目对视,下一刻,他光速从床尾爬到床头,猛地把床头的充电插头拔了,紧接着把手机藏进了枕头底下。

不是这个时代的手机,是十六年后的手机。

款式和现在完全不一样,乍一看是看不出什么不同的,但是拿在手上,经不起细看。就算用外国货来搪塞都搪塞不过去——他爸有什么外国货没见过的。

说起这个手机,秦十五还在研究呢,它到底是怎么跟着穿越过来的。就在路潼推门进来之前,秦十五尝试用现在的充电线去充他的手机,并且奇迹般的连上电了,就在他打开相册刚翻到路潼的婚纱照时,正主就站在了门口。

“你藏什么东西?”路潼挑眉。

秦十五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满头冷汗,嘴角一扯,谎话张口就来:“我……藏书。”

路潼笑了一声:“藏手机对吧。”

在秦十五面前,路潼总是格外有耐心,这一点,他自己没发现,但是秦初发现了。

后者靠在门口,目光落在秦十五身上,秦十五悚然一惊。

路潼道:“你怎么了?”

秦十五小狗耳朵一竖:“我感觉到了一股杀意!”

路潼:……

他把秦十五房间的灯全都打开,照亮了整个宿舍。

被单没套,衣服也没整理,房间里乱七八糟。而另一张床,另一张书桌上什么都没有。看来,秦十五的这个双人宿舍,只有他一个人住。

秦十五从床上溜下来,看着路潼:“你到我这儿来干什么?”

路潼坐在另一张床上,伸手对着秦十五:“手。”

秦十五连忙用左手捂着右手。

路潼又开口:“右手拿出来。”

秦十五抬头看了眼秦初。

秦初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进来,不过他没有出声,直接在宿舍里找了一个凳子坐下,眼神“和善”的盯着秦十五。

秦十五咽了咽口水,心中警铃大作:我爸又犯什么毛病了!值得这么盯着我吗?

他伸出手,被路潼抓住。

秦十五的右手背上面,还有今天下午被宿管阿姨用鸡毛掸子打的红痕。阿姨手重,男孩子皮糙肉厚的经打,她下手的时候也没客气。只可惜秦十五现在是个细皮嫩肉的omega,这一掸子打下来,现在还有淤青。

路潼从书包里翻出了一瓶酒精消毒棉,秦初见着,觉得这个瓶子怪眼熟的。

秦十五没想到路潼还能记着他伤口的事情,愣住了。

路潼用酒精往他手上擦了擦,然后又变戏法一样,拿出了一根冰棍,贴在秦十五的手背上。

他原本还有点火辣的手背,贴上了冰棍之后,瞬间就凉快不少。

秦初阴阳怪气地开口:“你什么时候买的冰棍?”

路潼:“刚才在超市门口的时候。”想了下,补充道:“你没来之前。”

秦初听完,心情没有多云转晴,反而说话愈发刻薄:“我怎么没有这个待遇?”

看来,这人记起来了。

路潼现在用的这个酒精棉,正是前天在医院的时候,秦初被门夹出血时买的。

他那会儿用完了还剩着些,扔掉可惜,就带到学校来。没想到第一个晚上就派上了用场。

“你几岁?还要跟别人攀比有没有冰淇淋?”路潼无语道:“再说,你伤口出血了,怎么冰敷?”

秦初不服气道:“怎么不能冰敷?你就是对我不上心。”

路潼一听,好家伙,这还怪上自己了?有毛病吧!

秦十五冰敷了一会儿,美滋滋的撕开冰棍包装,咬了一口放在嘴里,慢慢等它化。

秦初瞪着秦十五:“你笑什么?”

秦十五:“没什么。冰淇淋好甜。”

秦初:……

秦十五又咬了一口:“忘记你没得吃了,不好意思啊。那你就看我吃吧。”

秦初:“……凉不死你!”

他抬脚往外走去,路过秦十五的时候,使劲儿把他手里的冰淇淋往他脸上一抽。

秦十五才吃了两口的冰淇淋光荣的阵亡在他的脸上,缓缓从他脸上落到了地上,露出了秦十五一张难以置信的脸。

乐极生悲。

秦十五从床上跳起来,狂追出去:“秦初!操——你大爷的!你丫幼不幼稚啊!你赔我冰淇淋!”

秦初头也不回,气势汹汹地拉上了铁门,哐当一声,震地整个宿舍楼的同学都探出脑袋来看了一眼。

秦十五气的眼泪都飚出来了:“我还没吃两口呢!”

路潼见秦十五那表情,可怜见的,委屈地嘴巴上都能挂个开水壶。

他:“你要吃可以再买。”

秦十五气鼓鼓地坐在床上:“那能一样吗!”

那——那他后来吃的那个,跟现在的这个能一样吗!

秦十五泪眼汪汪,五官皱到了一块儿,执着地盯着地上的冰棍。

这还是路潼头一回专门给他买冰淇淋吃,还没吃两口就被秦初这个妒夫给搅和了!他现在越想越后悔,一下恨不得拿把刀上秦初宿舍里面单挑,一会儿又反省自己刚才为什么要那么嘚瑟。

——这完全就是嘚瑟过头的报应。

秦十五早该知道的,他爸十六年之后对路潼的占有欲就比较强,一大把年纪了还老跟他较劲儿,有毒吧!

不过十六年之后,秦初好歹还能端着点儿总裁的架子,表现的不那么明显,毕竟跟自己儿子争风吃醋实在有损脸面。

但是现在是十六年前,十六年前,他爸现在的年纪就比他大几个月,闹脾气摔门的业务程度熟练地令人发指,一点儿也不比他差。

秦十五在撒娇赌气方面跟他爸是棋逢对手,如今踢到铁板了。

路潼替他收拾了地板,开口道:“现在的天气吃多了对胃也不好,要感冒的。”

秦十五吸了吸鼻子:“哦。”

他依依不舍地看了眼已经进垃圾桶的冰淇淋,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

路潼也跟着他的眼神看了眼,心道:这什么口味的冰淇淋啊,值得吗?有这么好吃吗?

秦十五裹着没套好的棉被,以及皱巴巴的被单,滚到了床上。

路潼开口:“你就打算这么睡?”

秦十五在床上滚了一圈,露出了一个毛茸茸地小脑袋:“不这么睡难道要站着睡吗?”

路潼指了指他的床上四件套:“你的被子呢?不用套床单吗?”

秦十五坦然承认:“我不会。”

他没撒谎。

套床单,就是不会。

现在不会,十六年之后也不会。

秦家的小少爷出门,保姆前前后后地跟着,哪儿用的着他套床单。

而且因为路潼职业的特殊性,秦初在经济圈的地位,他这个小少爷当的也没那么舒坦,去哪里都是前呼后拥一堆保镖跟着,很不自由。

别说是住校,就是住在他爸旗下的酒店里面,也是要前前后后盘查一番的。秦十五身份特殊,在他们那个圈子里,被绑架撕票,似乎是常事。

他以前也想过住校,在看到别人住校的时候,同学的父母都陪着他们到校。

甚至到了宿舍里面,还有妈妈亲自帮忙换的床单。

他记得他有一个妈宝朋友,读高中了三句话都不离他妈——他的被子就是他妈亲手做的。

秦十五就没有这个待遇。

以前没住校就算了,现在住校了,他的生活技能依旧是一片空白。更别说要完成套被子这种高难度的事情。箱子也随便乱摆,书桌也不整理。总之,乱的一塌糊涂。

秦十五不在乎自己睡的怎么样,他其主要目的是盯着路潼,因此继续道:“放心。学生会不检查国际部,他们扣不着我分儿!”

路潼听完,心中无语片刻:这是扣分的问题吗?就这个床,他打算怎么睡?

“你起来。”路潼命令道。

秦十五对他说的话少有反驳的时刻,现在听他这么说,立刻乖乖地从床上爬了下来。

还顺便警惕地摸走了枕头底下手机。

路潼把校服袖子卷了起来,动作熟练的抖开了被子。

秦十五在路潼帮他把床单全都铺平了为止,才反应过来,他妈这是……帮他铺床?

他愣愣地站在原地,直到整张床都被铺的工工整整,看起来又松又软。路潼伸手捏了一下棉被,感觉挺厚的,不至于会着凉。

捏完之后,自己呆滞了一下。

——他在干嘛?帮别人铺床?

路潼被自己身体快于脑子的动作给惊呆了,回过神时,一张床已经全都铺完。

这事儿要是被贺年他们知道了,一定能写入世界第八大奇迹里面。

路潼跑去给别人铺床?说出去谁信?

你信?他信?编故事都没有编这么离谱的,你还不如编路潼是个omega呢!

见鬼了吧,就他那个冰山扑克脸,方圆五米内冻死人的性格?他是不是打算给人家送终,然后才好心铺床的?

路潼嘴角一抽。

老实说,世界上会装可怜的小孩太多了,他要是每一个都可怜过去,早晚把自己累死。而且他也不像是一个心软的人,只是秦十五装可怜就格外的触动他。

目前为止还没有什么科学说法能解释的清楚这一诡异感应。

随即,他直起身体,对秦十五说:“你不要跟别人说。”

秦十五张了几次嘴,“我不说。”

他顿了一下,才慢吞吞地开口:“我妈都没给我铺过床。”

想了一下,又觉得时态不对。刚才路潼已经给他铺过床了,所以秦十五又改口:“我是说以前。”

路潼没听秦十五说起自己的父母,便随口一说:“她太忙了吧。”

秦十五闷声回答:“他也是这么说的。”

对方低落的情绪实在太强,直接感染到了路潼。

他犹豫了一下,摸了摸秦十五的狗头。

路潼不知道安慰什么,半晌,福至心灵道:“作业写了吗?”

这一句,莫名其妙和十六年后的路潼重合在了一起。

秦十五条件反射后背一凉。

老妈要求检查每天晚上的回家作业,是每一个当代中国青少年本能害怕的东西。

秦十五连忙道:“我马上就写!”

他想起秦初,推着路潼出去:“你先回寝室吧。谢谢你给我铺床。”

路潼:“……那你赶紧去睡觉吧。”

秦十五狂点头,乖乖地爬回自己床。

“路潼!”他忽然喊出声。

路潼扭头看着他,秦十五甜甜地笑了一下,一双眼睛弯成了月牙,格外可爱:“你明天能不能也来看看我。”

……这什么要求?

他:“可以。”

秦十五得到回答,心满意足地盖上棉被,他嘀咕道:“如果你明天九点钟来看我,七点钟的时候,我就会为此而感到高兴和期待了。”

路潼替他关了灯,从1201出来,宿管阿姨已经在走廊里催着众人都回宿舍了。

路潼回去的时候,秦初已经洗好了澡,他换洗的衣服直接扔到了洗衣机里面,人则是躺在了床上一动不动,仿佛睡着了。

路潼瞥了他一眼,到床前,踢了一脚秦初的床:“喂。”

秦初没东西。

路潼:“还气呢?这有什么好气的?”

他语气接近于哄人了。

说完,路潼自己腹诽自己:我看我他妈的是真的有病,我欠你们俩的吗,小的哄完来哄大的?谁他妈来哄哄我?

秦初依旧不理他,路潼就自己去洗漱。

等他洗完澡出来,寝室外面已经熄灯了。秦初晚上睡觉没有拉窗帘,宿舍里只剩下一盏昏暗的小夜灯还在艰难的执行自己的功能。

窗外的瓢泼大雨没见停,路潼摸到了床头柜的地方,从里面摸出了一瓶阻隔剂。

他按了一下自己的腺体。

距离上一次秦初给他的临时标记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现在秦初的信息素在他体内越来越淡,导致完全不够他抵御其他alpha的信息素。

那天在医院里,他打算开口再要一次,但是被秦初给打断了。本来,路潼今晚也有打算再提一次,可是刚才跟秦初闹了点儿别扭,现在是无论如何也开不了这个口。

“算了。”他想:“再用阻隔剂坚持两天,实在不行再去要。”

路潼翻身睡在床上,房间里都是那股玫瑰味的冷香,他翻来翻去都睡不着,最后直接掀了棉被坐起来。

“不行。看下秦初睡了没。”

路潼站到了秦初床前,对方均匀的呼吸声有一下没一下的传来。

……好像睡着了。

路潼动手扯了扯秦初的被子,借着那点昏暗的灯光,他看清了秦初的脸。

闭上眼的时候,和秦十五蛮像的。

路潼想完,忽然愣住,对自己无语:见鬼,哪里像了?完全不一样吧。

看秦初真的睡着了之后,路潼作罢,准备起身。

谁知道,棉被里忽然伸出了一只手,把路潼的手腕给抓住了。

路潼:“你没睡?”

秦初猛地把他往前一拽,路潼猝不及防,整个人都砸进了他怀里。

天旋地转一番,路潼晕头转向的睁开眼时,已经躺在了床上,秦初正屈着腿卡在他双腿之间。

他笑了一声,一双桃花眼在暧昧的夜色里流连:“孤a寡o,共处一室,你半夜又迫不及待来爬我的床,我要是不做点什么,是不是对不起你的期待?”

路潼面无表情地盯了他一会儿,猛地屈膝一顶,秦初被他一击必杀,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一声,直接滚到了床边。

路潼百思不得其解:“你有病?大半夜不睡觉在这儿装半天就是为了对我念台词?装了个这逼你真的快乐吗?”

秦初痛的爬不起来,捂着肚子看着他,装出来的酷炫都没了,只剩下又奶又凶的叫唤声:“你下手有没有点儿轻重啊!”

路潼冷笑一声:“打太轻了怕打不醒你的脑子。”

秦初在床上滚了几圈:“我痛死了!”

路潼冷眼相待:“没完没了是吧。”

秦初愤愤地从床上坐起来:“我觉得我的肚子已经被你打出淤青了。你明天得给我买根冰淇淋来冰敷。”

得,还记得这茬呢。

路潼开口:“你几岁了?”

他又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腺体。

秦初自然看到了他的动作。

“需要我帮忙吗?”他双手抱臂,居高临下的问。

路潼:“算了。我还记得你的告台湾同胞书。”

秦初:“明天给我买两根冰棍,这个忙我免费帮。”

……他到底在争强好胜些什么东西?

秦初伸出手,把路潼给拽了过来。

这一次,他没把路潼推到在床上,而是让他坐在床上。

“你扶着床。”

路潼摆手:“不用。临时标记而已。”

秦初看着他的后颈,腺体的地方还有一个浅浅的牙印,是他上次咬的。如今颜色已经很淡了。

路潼催道:“快点。我还要睡觉。”

秦初问他:“你到底知不知道标记意味着什么?”

路潼:“你放心。我绝对不会爱上你,哥,给个痛快行吗?”

他果然不在乎。

秦初泄愤似的咬上了他的后颈。

标记结束之后,秦初把路潼捞过来。

对方显然一开始就困了,得到了alpha信息素之后,身体直接进入了睡眠状态。

像只晒够了太阳的小猫。

“搞什么啊。”秦初把人抱上了床。

在标记的时候睡过去,这男的是古往今来第一人吧,哥这么没有魅力吗?他难道不会想入非非一点别的东西?

路潼的床就在对面,他躺下去之后,脑袋乖顺地歪到了一边,正对着秦初。他睡着的时候,比他醒着的时候乖多了。路潼这人说话夹枪带棒,一嘴的冰渣子,无愧他高岭之花的称号。现在不说话时,眉眼之间显得十分温柔。

秦初看着他的脸,又看向他的嘴唇。

路潼的嘴唇水润饱满,颜色偏深,再加上他皮肤白,被小夜灯一照,照出了一股惊心动魄的美。

秦初看了会儿,深沉地想道:临时标记也不用每次都靠咬腺体吧,接吻不一样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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