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长乐快步跑进里屋,关上房门,背靠在门上,还久久心跳如鼓,脸上滚烫。

徐孟州满腹才华,也是画艺惊人的,笔下那些春宫图画得栩栩如生,风流香.艳到了极致,只让人看一眼那些画面便在眼前挥之不去,重点是,仔细想来,里头很多确实也是前世真实发生过的!

她只是让他临摹,谁让他画他们两个了!而且还画了一百幅各种各样的,他竟然也画得出来?

一想到那幅画,她就又气又恼,羞愤不已。

片刻后,盛长乐猛然想起来一件要紧事,刚刚她一时情急,只想夺门而去,竟然忘记把那幅画毁掉,这种画,绝对不能留着!

她正在头疼欲裂,冥思苦想,现在要不要出去把那幅画抢过来毁掉的时候。

“嘭嘭”的敲门声,吓得她浑身一颤。

随后门外男人磁性沉稳的嗓音传来,柔声道:“昭昭,开门,让我进去。”

盛长乐红着脸,瘪着嘴,许久才小声提出条件道:“你把画烧了才能进来!”

徐孟州有些无奈,“我这几日不眠不休,呕心沥血画出来的,你让我就这么烧了,不觉得有些白费我一番心血?”

盛长乐冷哼,“你要是不烧,以后都别进来睡了!”

徐孟州道:“就算是今日烧了,我什么时候想画还是可以画,你这又是何必。”

盛长乐一听整个人都不好了,攥紧小拳头,霍霍磨牙。

她深吸一口气,便才好声好气的与他谈判道:“那你要怎样才肯烧了那么画,以后都不画了?”

徐孟州幽幽说道:“你开门,我进去告诉你。”

盛长乐思来想去,便也只好硬着头皮,打开房门,放他进来。

一转眼,就见霁月光风般的俊美男子立在她面前,眸中目光灼烫,棱角分明的薄唇边含着些许笑意,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盛长乐屏住呼吸,头皮发麻,顿觉腿有些发软,下意识往背后退出几步。

徐孟州走上前来,弯下腰凑到她脸上,几乎将她抵在了门板上。

指尖轻轻滑过她绯红滚烫的脸蛋,男人贴到她耳廓,压着声音说道:“昭昭,先前不是你说的,要每一幅都试一试么?现在是该兑现的时候了。”

盛长乐心下一颤,这意思,要跟他试那一百幅图才给她烧掉?

其实盛长乐之前或是百般逢迎,或是投怀送抱,又或是欲擒故纵,无非都是想把徐孟州耍得团团转,牵着他的鼻子走,让他对她欲罢不能,只能老老实实拜倒在她石榴裙下。

以前她还觉得自己的计划□□无缝,把这男人吃得死死的。

谁知今日竟然被他抓住把柄,反过来要挟?

一想到一百种千奇百怪的姿势,盛长乐简直无颜面对,自然不可能那么轻易向他妥协的。

她别开脸,食指手指绕着一缕青丝,娇滴滴说道:“你要想试也可以,不过,你先把那些画烧了我才跟你试。”

徐孟州冷笑,“当然是要先试了再烧,不然如何对照?”

“……”这个禽兽,竟然还想对照?

气得盛长乐脸色更难看了。

反正谈来谈去,徐孟州要试完再烧,盛长乐一口咬定必须先烧,不然别想碰她,二人谁也不肯让步,最后谈不拢,不欢而散。

盛长乐推着徐孟州的肩膀,把他给撵出房门,砰的一声关上门,这次干脆都不跟他同房了。

徐孟州没地方睡,只好去了书房过夜。

*

次日,徐孟州照常上朝。

盛长乐一大早起来,想到那幅画,总觉得心里忐忑,坐立不安的。

于是确认徐孟州出门之后,盛长乐大着胆子去了风月阁他书房,准备把那副画找出来烧掉!

他总不可能那种画带着去上朝吧,所以肯定藏在书房里的!

盛长乐知道守卫不会让她进去,还特意先让人把守卫引来,她才偷偷摸摸进了书房。

徐孟州的书房,盛长乐上辈子进过无数回了,甚至还帮父亲偷过机要文书,对这里的结构一清二楚。

风月阁一共有两层,楼下是寻常书房,一般重要的东西都在阁楼上放着。

盛长乐一进来,熟练的翻找了一遍楼下可能藏画卷的地方,丝毫也没有找到卷轴的痕迹,也不知是不是被藏到楼上去了?

她偷瞄一眼楼上,正在思索要不要上阁楼找一找的时候。

突然,书房里光线一亮,房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了。

盛长乐吃了一惊,身子僵住,扭头朝着门口看去,就见男人一身蟒龙纹朝服,身材修长挺拔,背着光,宛若天神一般的站在门口,地上投射出了他长长的身影。

盛长乐被当场抓住,根本来不及躲藏,就这么暴露在他视野之内,当时就屏住呼吸,浑身僵直着动弹不得,愣愣看着门口的方向,看着面色肃然一身盛气凌人的男人,一时心虚得手心都冒出了冷汗。

他不是去上朝去了么,怎么又回来了!

徐孟州跨步进屋,一步步走到盛长乐面前。

他面色阴翳,目光冷厉,垂下眼帘看着她,冷声质问,“你在这里作甚?”

盛长乐已经被他的影子盖得严严实实,一抬眸便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听着他冰冷的口气,感觉到他身上那股子摄人的威压,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咽下一口唾沫,怕他误会,也只好什么都老实交代了,“我只是,想找昨日那幅画。”

徐孟州久久目不转睛凝视着她,大概还以为她是来偷什么重要东西的,所以脸色有些难看,目中还带着一丝质疑。

他沉声问了一句,“当真?”

盛长乐连忙解释,“自然当真,我昨夜想着那幅画,睡觉都睡不好,今日就满脑子只想找出来烧掉,我知道不该私自进夫君的书房,你,你别生气……”

徐孟州依旧面色沉凝,似乎还有些不相信。

盛长乐知道是他起了疑心,或许后果很严重,可她真的只是为了找画,并没有别的心思。

她一时间什么脾气也没有了,也只好,小心翼翼的凑近了一些,将脸蛋贴在男人宽大的衣襟上,玉手盖在他胸口,那娇艳欲滴的绝美模样。

酥软的少女嗓音,撒娇说道:“夫君,昭昭认输了,你把画烧掉可好,昭昭什么都答应你。”

徐孟州本来还阴沉的脸色,听闻她认输,竟是转而面上乌云散去,浮出一丝笑意。

他垂目,掌心捧着她的小脸,看着她询问:“当真认输了?”

盛长乐点点头,仰起头来与他对视,目中秋波流盼,柔声说道:“昭昭自知斗不过夫君,甘拜下风,只求夫君烧掉那幅画就好。”

徐孟州却还有些犹豫,“可我舍不得烧,怎么办?”

盛长乐顿时就蹙起眉,瘪起嘴,“夫君自己留着倒是也不打紧,可昭昭就怕哪日一个不慎流落出去,让其他人见了,非同小可,到时候可如何是好?”

徐孟州圈着她的肩,唇瓣就贴在她额上,压低声音,与她谈判说道:“要不然,试一幅,烧一幅,哪日全都试过自然就烧光了,也算不留遗憾,如何?”

一百幅,每天一幅,也要试一百天吧?想一想盛长乐突然就有些腿软。

不过徐孟州都退了一步,盛长乐也只好退一步,羞涩的微微点点头表示同意,再与他争执下去也没什么好处。

总算是把她擒服了,徐孟州松了一口气,唇角微勾,当时就一把将她自地上抱起来,那模样,好像现在就迫不及待要试一试。

反倒是盛长乐有些慌了,连忙拍着他的肩膀提醒,“夫君,你还要去上朝!”

徐孟州猛然清醒过来,才想起他还要去上朝的正事。

刚刚是有人来禀报,盛长乐偷摸进了他的书房,他这才半路折返回来,再不快些出门,恐怕是上朝要迟了。

他真有一种腿软不想走的冲动。

盛长乐窃笑一声,在他耳边暧昧的悄声说道:“夫君还是快去上朝要紧,昭昭等你晚上回来。”

徐孟州自然是忍得住的,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火焰,将盛长乐放下,而后扭头转身就走,再不看她一眼,只怕再多看一眼,他就真的不想走了。

*

“等你晚上回来”这句话,仿佛魔咒一般,一整天都萦绕在徐孟州耳边,只让他魂不守舍,心心念念,只想赶紧把事情办完回家。

一直到傍晚时候,好不容易总算忙完抽开身,他推掉了一切应酬,立即就打道回府。

路上坐在马车里,男人头一次觉得这马车怎么这么慢悠悠的,跟乌龟在地上爬一样慢,倒还不如他骑马回去。

他撩开车帘,催促马夫,“速度快些,我回去有要紧事。”

车夫一头雾水,现在经过闹市,实在快不起来啊,重点是,首辅今天是怎么了,催了他没有十次也有八次了吧!到底家里有什么要紧事,能让首辅都一改往常的沉稳镇定,如此的心急如焚,一副恨不得生出翅膀飞回去的样子?

谁知,老天爷还偏偏不让徐孟州如愿,行到一半时候竟然出了车祸,马车的轮子卡在石头缝里出不来,好半晌都没弄好。

什么时候不卡石头缝,现在这种时候卡石头缝,他也太倒霉了吧。

气得徐孟州在马车旁边来回踱步,焦头烂额的。

一想到家里的小娇妻肯定洗得干干净净,浑身香喷喷的,还换一件诱惑至极的衣裳,靠在床上等着他。

他顿时心头一热,干脆过去抢来阿东的马,翻身上马就疾驰而去。

看着首辅不知什么情况,突然抢了他的马就走,阿东一脸茫然的追出去两步,也只能让阿西先骑马跟在背后。

徐孟州骑马飞驰回府,额上还热汗淋漓,一路风风火火的径直回房,路上不管碰上谁都不能阻止他的脚步。

回房之后,徐孟州在外屋没看见盛长乐身影,便推门进了里屋。

屋里却没有他想象中的美艳画面,只有盛长乐面色苍白,无精打采的躺在床榻上。

还以为她出了什么要紧事,是不是生病了。

徐孟州都没有歇口气,就赶忙来到床边坐下,弯下腰,凑到她脸边,看着她可怜巴巴的模样,轻声询问,“你怎么了?”

盛长乐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瘪着嘴,别开脸,轻叹一声,好像不愿意说话。

徐孟州抬眸看向床边守候着的秦嬷嬷,秦嬷嬷才如实说道:“回首辅,郡主来月事了,身子不太舒服。”

“……”

当时徐孟州像被迎头泼了一盆冷水,什么火都瞬间浇灭了,脸色别提多难看。

作者有话要说:  粥粥:我内心有一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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