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之前,盛长乐一直以为一切尽在掌控,以为徐孟州被她吃得死死的,这辈子都逃不出她的手掌心,仗着男人对她的迷恋,对她的宠爱,对她的百依百顺,总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

直到现在,仿佛迎头泼了一碰冷水,她才猛然反应过来。

这男人明明早就看破了她那一套,只不过没有说破一直在配合着她演戏罢了,而且一演,不知演了多久,甚至盛长乐都完全没有察觉他到底是什么时候重生的。

盛长乐抬眸,小心翼翼的审视着徐孟州。

他那张一如既往美如冠玉的俊脸,昏黄灯光的映照下,可见眉如墨画,鼻如悬胆,唇如刀削,一双凤眸之中投射出深不可测的光芒。

明明是他朝夕相处的夫君,再熟悉不过的一张俊脸,此刻对于盛长乐来说却异常陌生。

她头一次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头一次觉得琢磨不透这男人的想法,更不知他这俊美好看的外表之下,到底藏得有多深。

两人对视良久,心思各异。

徐孟州眸光渐渐暗沉下去,心下隐隐作痛,掌心捧着她的脸蛋,额头顶着她的额头,声音低哑,“昭昭,你还真是……伤透了我的心……”

他伤心的是,事到如今,她竟然还在骗他。

明明前世她就是被李元璥毒死的,却还谎称是给他殉情……

前世盛长乐出卖他,李元璥围剿他,其实并没能要徐孟州性命。

徐孟州那日穿着蚕丝甲护住心脉,身受重伤,勉强捡回一条命。

原本他是想,等他今后杀回去找李元璥报仇,再让盛长乐后悔莫及的,谁知一转眼便听闻盛长乐的死讯,她是死在他前面的。

徐孟州得知盛长乐死了,还有些难以接受,便服用虎狼之药,强行撑着负伤的身体,与先前安排的人里应外合,杀入皇宫。

李元璥和盛长宁都被灌下毒酒而死,算是为盛长乐报了仇,最后盛长宁临死前生下的皇子登基继位,徐太后抱着孩子垂帘听政。

至于徐孟州,因为用过烈药,强势太重,加之他本也无心苟活,没多久便重伤不治而亡。

再醒过来,他已经回到了一切开始之前。

重活一世,他一切都已经看得风轻云淡了,唯有盛长乐,是他想放也放不下的执念。

他依旧与她结为夫妻,通过重重困难,成就一代帝后。

徐孟州知道盛长乐这辈子对他是全心全意的,感觉他们夫妻共患难走到今日这一步已经是圆满了,所以才想跟她坦白一切。

谁知,这个小坏东西,还不肯老实交代,还要说谎眼睛都不眨一下。

想起来徐孟州就气得想呕血,一时又爱又恨,都不知拿她怎么办才好。

盛长乐以为他指的是前世伤透了他的心,惊恐之下,也只能先向他示好,抽泣着,软声软气的说道:“我知道前世都是我的错,我曾经背叛你伤害你是事实,可我爱你也是真的,只可惜直到你死了才明白过来自己的心意,为时已晚……

“好在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这辈子便是想好好弥补你,将前世欠你的都还给你,不管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你若记恨前世我背叛你,想要我的命,我也无话可说。”

徐孟州轻抚她的发,“我怎舍得要你的命?昭昭,我们早就扯平了。”

早在当年盛长乐为他挡那一下,险些丢了性命,到现在背上伤口还在,他们的恩怨早就已经扯平了。

盛长乐机警的看着他,试探询问,“你不追究么?”

徐孟州贴在她耳边,警告说道:“我可以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以往的事情,我可以一概不追究,但是从今往后,我要你一心一意的爱我,不许再伤我的心了,如若不然,我们就新账旧账一起算。

“前世万箭穿心的痛,我到现在还难以磨灭,若是你再伤我的心,说不定我会让你也尝一遍那种滋味。”

盛长乐想一想万箭穿心那景象,便头皮发紧,打了一个寒颤,连忙应道:“夫君若是愿意不计前嫌,我自然跟以前一样一心一意的爱你,绝不会再伤你的心!我发誓!”

徐孟州轻笑,“那就好,记得要每日让我知道你有多爱我,不然我很容易伤心的,你也不想看我那么伤心吧。”

盛长乐连连小鸡啄米般的点头,“我知道!夫君放心。”

徐孟州满意的勾了勾唇,将她小小的娇躯圈在怀里,安抚着她,跟往常一样说道:“睡吧。”

随后徐孟州便闭上眼睡了,男人口中呼出灼烫的气息喷在盛长乐耳侧,她都觉得毛骨悚然的,丝毫不敢动弹,更是久久无法合眼。

虽然徐孟州说他不追究,可盛长乐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很不安心,几乎一夜都没能合眼。

她也不记得,她是何时昏昏沉沉睡过去的。

正睡得迷迷糊糊时候,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芙蓉帐上映出一对男女身影,伴随着剧烈摇晃,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浓郁的春意。

女子白皙胜雪的肌肤已染上片片潮红,从脸蛋一直延伸到颈子,那般颈项细嫩纤秀,似乎稍微一用力便能轻易折断。

一只大手缓缓攀上她的颈子,一转眼,男人脸色突然一变,双手死死掐住她的脖子。

原本还沉浸在男女之欢中,突然之间被这么一双手扼住了喉咙,一时几近窒息。

盛长乐惊恐至极,瞪大双眼,嘴唇半张半合,想要掰开掐着她喉咙的这双手,可是用尽力气也无法掰动半分。

男人原本俊美的脸上,已然被鲜血糊了一脸,看上去惊悚可怕,面目狰狞的掐着她的脖子,恶狠狠的说道:“我要你偿命!”

盛长乐无法呼吸,只能手脚乱蹬,不停挣扎抵抗,直到惊叫着一声“不要”,猛的从噩梦之中惊醒过来。

她蹭的一下翻身坐起,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胸口因为呼吸而剧烈起伏,额上已然蒙上一层香汗。

她赶忙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反应过来只是一个噩梦,才长长松了一口气。

想起来梦见徐孟州在她们欢爱时候要掐死她,那景象真实得好像发生过似的,她还久久心有余悸。

她呼吸渐渐平静下来,左右环顾一眼,感觉到身上腰酸背痛,双腿发软,许久才回想起来,现在徐孟州已经称帝,她也已经做了皇后,入主清宁宫。

昨夜徐孟州原本是睡在她身边的,现在身边位置却是空荡荡的,徐孟州已然不见踪迹,估计是时辰已晚,早就上朝去了。

想起来徐孟州重生的事情,结合起昨夜的噩梦,盛长乐脸色愈发难看。

她觉得,前世的嫌隙事关生死,徐孟州就算嘴上说不追究,心里肯定暗暗记恨着的。

就算他现在暂且不杀她,可当今后她容颜老去,或者稍微惹怒了他,他对她心生厌弃,便会将前世仇恨统统搬出来算账。

就像她那个皇帝舅舅一样,曾经对元后也是深情不移,可后来还不是因为徐琼华插足,移情别恋,废掉元后,还将元后打入冷宫,最后元后被逼自尽。

这么算起来,她估计早晚也会失宠的,到时候她和儿子,会不会比元后和废太子还要凄惨的下场?

越想盛长乐愈发心下忐忑。

特别是当她抱着儿子的时候,想起来儿子要被她连累,前途渺茫,就暗暗有些痛心。

她也只能,先看徐孟州的脸色行事,绞尽脑汁的,每日都让他知道她很爱他,最有效的法子就是床上的时候主动讨好奉承他。

徐孟州对此很是满意,每日忙完朝堂的事情,便迫不及待的来清宁宫找盛长乐,除了吃饭就是行鱼水之欢,几乎没有别的事情做,好一阵子只要有空都是在床上度过的,男人就像是想将一年多没吃到的肉,一口气吃回来似的,总是欲求不满。

盛长乐三天两头下不来床,外头传言皇后身子不太好,容易患病,动不动就病倒卧床不起,只有盛长乐知道她受的是什么罪。

以前也没感觉这男人禽兽到这种地步,难不成是登基称帝、君临天下之后,也没人管得了他了,愈发的肆无忌惮?

现在新帝刚刚登基,朝堂很多事情需要处理,持有凤印掌管后宫的则是盛长乐,后宫如今人很少,除了皇后,便是新帝的母亲谢太后。

因为小太子才几个月,不方便抱着出去,所以每次谢氏想看小太子就是自己过来清宁宫探望,盛长乐时常也过去给谢氏请安,其余时候则是带孩子,或者管理后宫事务。

为了不让徐孟州处处监视她,盛长乐已经背地里,悄悄的,一点一点将清宁宫的人都换成了她信得过的人手。

清宁宫时常进进出出的,无非就是些朝廷命妇,最常来看盛长乐的就是李月容。

盛长乐还有些担心李月容何去何从,该不会真的打算嫁给她那个表哥霍青吧?

想了想,盛长乐决定跟徐孟州商量一下,给沈寂和李月容赐婚,不然李月容这都十八了,他们还打算拖到什么时候?

徐孟州是不打算干涉他们的事,李月容既然跟别人有了婚约,再给她赐婚,岂不是强夺人.妻。

盛长乐皱着眉道:“他们就是口头婚约!再说了,是那个霍青用卑鄙手段得来的!”

徐孟州愣了愣,垂眸看向盛长乐,目光灼灼,突然道:“昭昭,你也是我用卑鄙手段得来的。”

盛长乐愣了愣,对上他的视线,还觉得有些奇怪,不是李元璥自己赐婚的么?难不成,徐孟州还从中做了些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昭昭这个是,情债肉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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