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殿考核]:15人通关

[终极恐惧]:15人通关

本次210通关总计:30人

得摩斯看着投屏中央的数字,头疼。

看着投屏右上角不断闪烁的“渡船”图标,更头疼。

渡船,310守关者卡戎的标志。

图标闪烁,意味着该标识代表的守关者要与你通话。

如果这是个私人联络请求,得摩斯第一时间就可以拒绝,偏偏这还是必要的工作交接流程。

似有若无叹口气。

得摩斯选择同意联络,投屏里出现一张成熟英俊的脸。

银白的头发,间或夹着些许黑丝,眉宇间有岁月洗礼过的味道,可一双眼睛又如年轻人一样生机勃勃,热烈有力。

没人知道卡戎多大岁数,作为同事的得摩斯也不清楚,有人三十,有人说四十,有人说他才二十多,只是长得着急,还有人说他早六七十了,但驻颜有术,才看起来只是中年大叔。

得摩斯不关心这些,他只希望:“卡戎,你每次联络我的时候,能不能先把头发梳一梳。”

满屏不羁放飞的凌乱银发,晃得他眼晕。

“哦,抱歉。”卡戎倒是很虚心接受建议,伸手就从旁边捞了一把造型奇特的帽子,压在脑袋上,“现在利落了吧?”

满头银发霎时服帖。

但这顶绿色的西部牛仔风情帽,突破了得摩斯的审美。

完全不想再和这位同事寒暄,得摩斯直接进入工作流程:“210,通关者30人,全部进入潜艇,你可以过去了。”

卡戎还在调整自己的牛仔帽,闻言惊讶:“30人?怎么这么多?今天你生日?”

“对,生日大放送。”得摩斯一脸生无可恋。

生日什么的当然是调侃,但卡戎没料到,一贯牙尖齿利的得摩斯,竟然就这么接下了,忽然起了警惕心:“喂,你没有……故意放水吧?”

得摩斯没跟上对方跳脱的思路:“啊?”

“别和我装傻,”卡戎正色起来,也不弄帽子了,凑近投屏沉声道,“守关者绝对禁止和闯关者建立任何形式的感情,如果你因此在守关过程中放水了,更是渎职。”

“不不,你给我等一下,”得摩斯越听越不对,“谁会和虫子建立感情!”

卡戎稍稍后撤,回到与投屏的正常距离,双手抱臂,仍挑着怀疑的眉毛:“平时在你手里通关的都是个位数,这回直接后面加个零,你让我怎么想?”

“我也没料到,但事实就是——巧了。”得摩斯疲惫地吐口气,“今天到我这边的都是奇葩,有好几个心里的恐惧跟闹着玩儿似的,还有俩那叫一个虐心……算了,你不在现场,说了你也不懂……”

“总之,在我手里通关的只有15个,”得摩斯把责任划分得清清楚楚,“另外15个都是[终极恐惧]通关的,你如果质疑,先质疑鸮系统。”

“[终极恐惧]通关15个?”这可比得摩斯放水更让卡戎意外。

310的守关人任务,和110、210不一样。

通关者进入潜艇,310的守关人就要接手,并引领他们抵达310,所以卡戎清楚每一次210的通关者数量。

如果说每次在得摩斯手里通关的是个位数,那从[终极恐惧]通关的就几乎是零,很偶尔才会有一两个幸运儿或者天赋异禀者,从[终极恐惧]突围。

得摩斯懒得解释,直接把闯关过程的影像片段传给卡戎看。

[曼德拉的尖叫],唤醒客舱。

[走近科学],解决宴会厅。

[星星之火],烘烤船长房。

[禅心],平静等死亡。

“几乎每一个关键点,都有人挺身而出,还恰恰找得到最合适应战的文具,”得摩斯摊手,“就是这么团结,就是这么运气,鸮也没辙。”

运气,卡戎不予置评。

但是——

“团结?”男人笑了,眼角淡淡的纹路,像在嘲讽这话的幼稚,“那是他们还没到310。”

“啧啧啧,”得摩斯感慨地叹息,“每次我觉得自己够坏了,一想到你,就发现我还有努力的空间。”

卡戎连忙撇清:“这可和我没关系,310是彻底的系统推进,我只是个负责监控的。”

“行了,”得摩斯看看时间,“潜艇要走了,再不上去,你就等着游到310吧。”

卡戎摘下帽子,放到胸前,给得摩斯行了一个优雅的绅士礼:“交接完毕,下次见。”

得摩斯:“……”

再见一百次,他也适应不了这位古怪的同事。

……

潜艇。

[终极恐惧]通关的15人,沿着海底通道走进潜艇,没想到里面别有洞天。

一进入,就是一个宽敞的休息大厅,四五十米长,二十多米宽,开阔到让人忘了这是一艘潜艇,还以为自己正搭乘某艘豪华游轮。

大厅里有舒适的座椅,有摆满美食的餐桌,有可以小憩的吊床,有可以观景的圆窗。

还有十五个通过神殿考核的闯关者。

见新一拨伙伴进来。

十五人同时抬头。

正吸溜果汁的下山虎第一个冲过来,扑向自家步步高升三个伙伴,声音都激动得变了调:“佛纹——”

江户川位置正好,稳稳把人接住。

然后骷髅新娘在旁边拍拍下山虎单薄的肩膀:“为什么就喊佛纹一个人的名字,来,你给我解释解释……”

这边步步高升汇合。

那边甜甜圈、铁血营、孔明灯,也各自汇合。

整个休息大厅一下子热络嘈杂起来。

郑落竹和南歌看了半天,也没找到自家领导,直到唐凛和范佩阳穿过人群走来。

“竹子,南歌——”喊他们的是唐凛。

见到两个队友的一瞬间,唐凛的心才放下。

郑落竹和南歌的心情也一样,刚才没找到两个领导,还以为神殿考核出什么事了,紧张得他们连呼吸都不顺了。

“队长,老板,你俩就不能挑个醒目的地方坐?”无辜被吓的郑落竹,没忍住吐槽。

唐凛倒想坐个醒目的地儿。

可范总一进潜艇就挑了个犄角旮旯思考人生,他只得默默陪着。

但这话没法给两个队友解释,所以唐凛直接避过,只拍拍竹子肩膀,又朝南歌笑笑:“平安就好。”

“队长,你是不知道我们那边多丧心病狂……”郑落竹一肚子的通关感言,总算找到人倾诉了,拉着唐凛就开始讲。

南歌站在旁边,不着痕迹打量范佩阳。

虽然范总一贯冷漠寡言,但此刻尤为冷漠,尤为寡言,这就有点不寻常了。

她记得在环形城的时候,范总的情绪还很正常。

难道在神殿里发生了什么?

有人和伙伴汇合。

有人无伙伴可汇合。

比如清一色和大四喜,莲花这次闯关一共就他们俩,都在[终极恐惧]了。

再比如十社。

神殿考核的最终通关者,只有崔战和一个组员,而[终极恐惧]的十社兄弟,全军覆没。

该组员无兄弟可迎,便继续吊床旁边,时不时推两下吊床,给躺在里面的自家组长,守护梦境。

没成想汇合声一嘈杂,崔战醒了。

十社组员大喜过望:“组长!”

崔战的记忆还停留在和得摩斯厮杀那里,谁料一睁眼,变了新天地。

“什么情况?”他问组员。

“组长,我们通关了!”组员先报喜,然后才有些难受道,“但就只有我们俩,其他人都……”

崔战深呼吸,示意他不用说下去了。

闯关到现在,见过太多太多死亡了,死亡几乎成了吃饭喝水一样的常态词。

缓了缓神,他开始环顾四周。

餐桌那边是甜甜圈和步步高升,前者六人齐全,都是地下城组的;后者四人,下山虎他当然知道,佛纹更是环形城就交过手,剩下一个纹着骷髅,一个纹着一堆卡通头像,看起来都实力不俗。

靠在观景圆窗前的是铁血营、孔明灯、还乡团。

铁血营何律带着三个组员,正互相拥抱。

孔明灯周云徽和三个组员,就有点微妙,看起来是想学隔壁表达汇合的喜悦,但肢体语言的生疏和别扭,泄露了他们的尴尬。

还乡团是最安稳的。

还是祁桦、丛越、和一个组员的阵容,全是神庙考核这边的,看来[终极恐惧],还乡团也没有兄弟通关。

不过丛越的站位有些奇怪。

他离祁桦和另外一个组员差不多有五六米,就像是飘忽在圆窗和餐桌之间,而且眼神和那边两人也没有交流。

崔战明明记得,在神殿里时,丛越和还乡团的组员们,还是很以祁桦为核心的。

难道在他昏迷期间,发生了什么?

正思考着,隔壁吊床忽然浪荡地摇起来,吓了崔战一跳。

转头一看,白路斜就在他旁边的吊床里,双手枕在头后,用身体带着吊床自由摇摆。

崔战:“……”

这是最让他迷惑的一个人,在神殿里就迷,现在更惑。

察觉到身旁视线,白路斜一个巧劲,轻松停住吊床,翻身侧躺:“醒了?”

清一色和大四喜也看中了吊床,从餐桌拿了两盘子食物走过来,准备吃完就睡。

见他们说话,清一色自来熟地加入聊天:“神殿这边怎么考核的,给我们讲讲?”

“你们谁啊,”崔战不客气地瞟一眼,但还是实话实说,“我一早就晕过去了。”

清一色和大四喜又看白路斜。

后者打个哈欠:“考核无聊死了,懒得讲。”

清一色对这两位的态度都不怎么爽,但毕竟求人,只得扯出礼貌微笑,去看唯一的十社组员。

十社组员皱眉:“考核有什么可讲的……”

清一色以为没戏了。

十社组员突然一把接过他俩的盘子放到旁边,然后又拉过来两把椅子:“坐,我给你讲讲vip的爱恨情仇!”

“……”清一色和大四喜,在对方眼里看见了灼热的八卦之光。

嘈杂持续了十几二十分钟。

该喜悦的喜悦了,该互诉的两边考核坎坷也互诉了,激动的心情渐渐平复,大厅也慢慢安静下来。

和自家领导回到偏僻角落的郑落竹,终于讲完了九死一生的[终极恐惧],正想问神殿考核的情况,忽然意识到周围变得比较安静了,到了嘴边的话便顿了一下,想稍稍压低音量,再交谈。

这一顿,他终于注意到自家老板的反常。

从头到尾,他白话了快二十分钟,全是唐凛在听,在应,自家老板一句话没搭。

郑落竹咽回了后面的话,偷偷去看范佩阳。

范佩阳根本没看他。

男人侧身站着,目光沉沉地看着圆窗外的深海。

郑落竹:“……”

老板情绪不对头啊。

南歌在心里松了一大口气。

谢天谢地,蠢竹子总算发现了。

“队长,你们休息,我和竹子去那边吃点东西。”南歌说完,也不给竹子反对机会,直接拉起人就去了餐桌区域。

唐凛望着两个伙伴在远处的餐桌旁坐下,才收回目光,转而去看范佩阳。

男人背对着他。

唐凛只能看到他映在圆窗上的侧影。

餐桌区域。

“我还没见过老板这样,到底出什么事了?”郑落竹抓耳挠腮,但没耽误他吃面包啃鸡腿喝果汁。

“最好别问,”南歌摇头,“如果他们想说,早就说了。”

“他们不说没事儿,”前方忽然传来声音,“有我们呢。”

郑落竹和南歌诧异抬头。

长条桌案对面,十个男人排排坐,从左往右依次是全麦、和尚、关岚、莱昂、探花、五五分、下山虎、骷髅新娘、江户川、佛纹。

郑落竹:“草莓甜甜圈?”

南歌补充:“还有步步高升。”

郑落竹:“你们知道我要问什么吗,就搭茬?”

关岚双手托腮,乖巧得像课堂上回答问题的小朋友:“你不是问你老板到底出了什么事儿吗,我们知道。”

“不是,”郑落竹指指神殿通关的几个,“他们知道我还能信几分,你和我们一起走[终极恐惧]路线的,你知道个鬼!”

“我之前是不知道,但现在已经被科普完了。”关岚露出灿烂笑容。

郑落竹、南歌一起去看探花、莱昂、佛纹、骷髅新娘、江户川。

共同走过终极恐惧的五个伙伴,四个异口同声:“嗯,我们都被科普完了。”

莱昂没跟上节奏,只好在大家都说完之后,沉默点一下头。

郑落竹、南歌:“……”

他们有种不好的预感。

十五分钟后。

甜甜圈和步步高升,以接力形式,共同给两个vip完成了科普工作。

郑落竹和南歌起初还能追问上一两句。

到后面就不行了,只剩两脸懵逼地跟着剧情上天入地。

范佩阳的恐惧是书架?书架都是唐凛?

唐凛的恐惧是黑毛球?毛球之外还有白团团记忆?

得摩斯不仅帮唐凛揭开了一些记忆,还破译了[幻]完好如初>的失忆原因?

两个人的恋爱对于唐凛来讲,是伤?

揭开记忆的结果不是复合,是分手?

……还能再虐一点吗!

“我们去那边了,”关岚一口气喝光剩下的果汁,起身过来拍拍两个震惊中的vip肩膀,“这里留给你们两个静静。”

八卦科普团功成身退。

竹子和南歌四目相对,久久无言。

信息量太大了。

最后,还是南歌快一步回过神。

她先看了看远处的偏僻角落,那里只剩唐凛一个人,范佩阳不知什么时候走开了,现在正在另外一个角落思考人生。

看完自家领导,她又环顾全场。

所有人,是的,所有人,不管餐桌吃东西的,吊床小憩的,椅子围圈聚一堆交谈休息的,大家的目光都时不时地往唐凛和范佩阳那边飘。

南歌:“……”

得,她和竹子八成是最后一拨被科普的。

“南歌。”慢一步回过神的郑落竹,低低出声。

南歌收回目光,看向他,心情也有些复杂:“难受了?”

“他们把这个当八卦,当热闹,但我不行,”对着南歌,郑落竹没什么可隐瞒的,“我有点心疼我老板,这个和谁给我发工资没关系,我就是……”

“明白,”南歌安慰道,“但是两个人的事,我们想帮也帮不上。”

郑落竹抬头看她,带着点茫然,带着点抱不平:“我不懂为什么非要分手。就算范总在以前谈恋爱的时候,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但他心里都是唐总这没说的吧,为了唐总他能豁出命去,这还不够吗?而且现在这些都过去了,反正从我跟着范总,我见到的都是他对唐总的好,唐总为什么非要拿分手来惩罚一个人以前犯过的错?”

南歌想了想,摇头,说:“竹子,我觉得这不是惩罚,至少我认识的唐凛,不会拿这种事情来报复。”

郑落竹:“那为什么……”

“由始至终,你都忘了一件事,”南歌客观分析道,“唐凛失忆了,就算范总以前做得再过分,他没有‘亲身经历’的记忆,就谈不上产生怨恨,更别说报复。”缓口气,南歌声音柔软下来,“我想,分手这件事,唐凛可能已经考虑很久了,只是恰好有这个契机,让他做了决定。”

“他不怕范总伤心吗?”郑落竹一个旁观者,都替范佩阳难过。

南歌说:“我想,他更怕越拖越给范总希望,最后伤人更深。”

郑落竹静默良久。

南歌说的的确有道理,但是——

郑落竹瘫倒在餐桌上,沮丧道:“我还是心疼我老板……”

南歌想开口宽慰,下一秒却看见范佩阳像是做了什么决定,忽然转身,迈步又往唐凛那边去。

“竹子,竹子!”南歌顾不上其他,啪啪拍自家队友。

郑落竹差点被她拍吐血,连忙起身,然后就看见了连走路都带风的自家老板。

不止南歌和竹子。

整个休息厅的闯关者,都因为范总这一动,而刷刷刷地看过去。

空气突然安静。

众人目光就像一束聚光灯,追着范总走。

终于,范佩阳来到唐凛面前,高大的身影,直接将坐着的唐凛全部笼罩。

唐凛仰起头,看不清范佩阳逆着光的脸。

但他听清了范佩阳说的话。

所有人都听清了——

“我不同意分手。”

唐凛没言语,静静看他。

范佩阳居高临下,但并没有盛气凌人,相反,他的声音镇定平静,更像准备充分之后的谈判:“你想和我分手的时候,是有全部记忆的,分手的决定也是基于这些记忆资料做出的,但现在你没有资料了,那我有理由认为你的决定缺乏依据。如果真想分,就等你恢复记忆之后,再来说。”

唐凛终于出声:“如果我现在就要分呢?”

范佩阳说:“你可以坚持你的,我也可以坚持我的。”

唐凛起身,真正和范佩阳目光交汇。

漫长而寂静的十几秒。

唐凛点头:“好的,我知道了。”

众闯关者:“……”

这么就知道了?

是同意你坚持你的,我坚持我的,还是同意找回记忆再分手,你给个明白话啊!

围观群众心潮起伏,但当事人显然对这个谈判结果还算满意。

得到唐凛的表态之后,范总立刻高效率地切换到下一阶段——去餐桌区域吃东西。

思考人生,也是耗费体力的。

众闯关者:“……”

这是什么强大的心理!

眼见着老板过来,餐桌旁的郑落竹立刻起身迎接。

以前是谄媚。

现在还多了许多分真情实感的心疼。

南歌简单和范佩阳打了招呼,然后就把二队长留给竹子,自己起身去找唐凛。

一人负责关怀一个领导,南歌和竹子分工明确。

唐凛看着范佩阳去餐桌区。

又看着南歌从餐桌区走来。

待南歌走到面前,他才莞尔道:“听完八卦了?”

南歌原本还有点犯难,要和唐凛说什么,怎么关怀,怎么宽慰,在心里过了好几稿。这会儿忽然发现,自己可能想错了。

“你好像……没那么纠结。”南歌这话委婉了,何止不纠结,她甚至觉得唐凛还有点开心。但在刚进潜艇汇合的时候,她敢发誓,唐凛的情绪绝对和范佩阳一样,都是低落的。

如果是范佩阳或者竹子来聊,唐凛不会说实话。

和竹子说,估计要掰扯才能让他懂,并且告诉他,等于告诉范佩阳。

而和范佩阳说,估计那人能上天。

但恰巧是南歌。

“我发现,事情在往好的方面走。”唐凛的声音里,有久违的轻松。

南歌有点懵了:“你是说,范总不同意和你分手?”

“他说什么不重要,”唐凛轻声道,“重要的是,他没委屈自己,心里怎么想,就怎么做了。”

南歌哭笑不得:“委屈这个词好像和范总无缘吧?”

“还真不是。”唐凛看着圆窗外的幽蓝世界,“以前的范佩阳,不会屈居任何人之下,如果vip要有队长,他不会退让,哪怕是我;以前的范佩阳,也不会让我模棱两可拖这么久,他会在我失忆的第一天,就单方面把所有我们之间的过去砸过来,不管我想不想听……”

“但这些都没发生,”唐凛看回南歌,“应该说在更早之前,他就开始让着我了,哪怕是他心里不愿意的。”

南歌好像明白一些了:“因为你的生病?”

“嗯。”唐凛笑一下,淡淡的无奈,“我不记得我们交往的事情,但在得摩斯讲的那些回忆里,我有话不说,难受就自己忍着,特委屈;可是在我有的记忆里,在我生病之后,在我进了关卡,我从来没委屈过什么,一直以来让步的都是范佩阳。”

南歌听到这里,终于全懂了。

一段健康的关系,不应该以任何一方的退让和委屈为代价,不管委屈的是唐凛,还是范佩阳……

“两个人的相处,要两个人都舒服,才能长久,”唐凛深吸口气,又轻轻呼出,满眼任重道远,“我还在摸索中。”

“队长,我懂你的意思了,”南歌认真看向自家领导,“我就是还有一个问题不太明白,你又不打算跟范总谈恋爱了,还要什么舒服,要什么长久?”

唐凛:“……”

餐桌区域。

郑落竹心急如焚地围着范总绕圈:“老板啊,你提的那是什么条件啊,就是做的那些事儿……”

正在就餐的范总,一个眼神瞥过来。

郑落竹:“就你……们之间那些荡气回肠的过去,真等唐总恢复记忆,他肯定更要和你分啊。”

范佩阳:“恢复记忆的时间无法预料,可能马上,也可能遥遥无期,那么在恢复记忆之前,大概率我会有充足的时间来重新修正我们的关系。”

郑落竹:“……”

到底谁给你的自信啊。

“行,就算大概率可以修复,那万一呢,万一没等到你修复,唐总就恢复记忆了呢,怎么办?”郑落竹真是为老板操碎了心,“你话都说出去了,说人家恢复记忆就可以分。”

范佩阳一点不慌:“如果真发生了你说的情况,我还有其他对策。”

郑落竹:“……”

老板你到底有多少对策啊,你是俄罗斯套娃吗!

范佩阳只简单吃了两口,就离开了餐桌区,不过没急着回唐凛、南歌那边,直是让郑落竹先回去,自己则找了个极低调的安静位置。

郑落竹没回,而是等范佩阳走后,默默又跟了过去。

如果说他以前是为钱跟着范佩阳,那现在就是真心被其人格魅力所折服。

永远处变不惊。

永远傲立风雪。

永远……

咦?

自家老板为什么突然鼓捣起手机?

闯关的时候大家基本都把手机关机,并放在不会因为打斗而掉出来的拉链口袋。

通常是为了需要的时候用来照明、记录时间等。

不闯关的时候呢,有些人就会拿单机游戏打发一下时间,也算提醒自己别忘了现实世界。

但范总可从来不会用手机打发时间,只要他开机,那就是有正事。

可是眼下在潜艇上,能有什么正事?

郑落竹左看右看,自家老板挑这个地方还真是很隐蔽,基本没人看到。

再看老板,也专注按着手机,完全没注意他跟了过来。

郑落竹透明人做到底。

蹑手蹑脚绕到老板身后,悄悄探头窥屏,下一秒,瞪大眼睛。

范佩阳在输入备忘录。

待办事项:

1.下次回现实,去公司公布关系。

2.1月23日(生日),要庆祝。

3.别墅内衣服、日用品列清单,定期清点。

4.……

郑落竹:“……”

有些人表面上宁折不弯,背地里悄悄写恋爱小纸条。

“恭喜各位——”休息厅入口突然响起陌生男声。

三十个闯关者一惊,齐刷刷望过去。

只见一个带着奇怪绿色牛仔帽的老男人,闲庭信步地走入潜艇。

艇门在他身后关闭。

整艘潜艇随即传来轻微而持续的震动,显然是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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