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士们在热烈的鼓掌声中快步走入礼堂,他们的舞伴都带着骄傲的神情,一起接受着掌声的洗礼。

礼堂的墙壁上布满了闪闪发亮的银霜,天花板上是星光灿烂的夜空,还挂着好几百只槲寄生小枝和常春藤编成的花环。四张学院桌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百张点着灯笼的小桌子,每张桌子旁坐着十来个人。

埃芮汀丝穿着不习惯的高跟鞋,挽着波特走到主宾席前。

长长的主宾席上依次坐着邓布利多、卡卡洛夫、马克西姆和卢多·巴格曼几人,第五个应该是巴蒂·克劳奇的位置上却坐着珀西·韦斯莱。

韦斯莱拉开他身边的一个空椅子,目光炯炯的看着波特,波特往前走了一步,又停下来看向征询的看向埃芮汀丝。

埃芮汀丝无所谓坐在哪里,她跟着波特在韦斯莱身边坐了下来,从波特手臂里抽回手之后,她在白色桌布的遮掩下立刻用清洁咒处理了几遍。

“我被提升了。”仅仅是用质疑的目光看了她一眼后,韦斯莱就迫不及待的开口对波特说道。“我现在是克劳奇先生的私人助理了,我代表他来这里。”

埃芮汀丝看着自己面前的盘子,金光闪亮,但是没有食物,在盘子旁边,还摆着一个小菜单,忽然,埃芮汀丝觉得自己脚边多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是个怯生生看着她的家养小精灵。

“他为什么不来?”哈利问到。

“克劳奇先生情况不好,十分不好。自从世界杯赛后,他就一直不对劲儿……不过不用担心,我相信克劳奇先生很快就会恢复健康的,在此之前,我非常愿意把无人管理的工作抓起来。当然啦,并不都是参加舞会什么的。”他傲慢的说。

埃芮汀丝抬起眼,看了看主宾席上的所有人,只有她一人身边有家养小精灵,她大概明白这只小精灵在这里的意义了,小精灵站在桌后,被垂下的桌布挡着,下面的学生并不会发现只有埃芮汀丝身边有“侍从”。

她看向邓布利多,邓布利多朝她狡黠的眨了眨眼,然后对着他的盘子清晰的念道:“香煎炸排!”

猪排立刻在他盘子里出现了,其他人纷纷效仿,埃芮汀丝动了动魔杖,对她脚边的家养小精灵写道:“柠檬煎鲷鱼,谢谢。”

这个家养小精灵露出感动、吃惊的神情,“遵命,女士。”一打响指,埃芮汀丝要的菜就出现在了她的盘子里。

人们一边进餐一边交谈:波特正被韦斯莱紧抓不放,还在听他喋喋不休地讲工作上的事;克鲁姆在和格兰杰说话,一向阴沉的他此刻居然显得兴高采烈,埃芮汀丝还是头一次看见他脸上出现笑容;而他们旁边的气氛就没那么美妙了,德拉库尔和她的舞伴似乎吵架了,两人谁都冷着脸。

这一桌上只有埃芮汀丝沉默不语,这使她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波特似乎注意到了这一点——也可能是他迫切的想从韦斯莱的长篇大论中解脱出来,他开始找话题跟埃芮汀丝谈话,埃芮汀丝漫不经心的听着,偶尔回答几句,直到东西都吃得差不多了,邓布利多站了起来,叫同学们也站起来。

他一挥魔杖,把有的桌子都嗖地飞到墙边,留出中间一片空地。他又变出一个高高的舞台,贴在右墙根边,上面放着一套架子鼓、几把吉他、一把鲁特琴、一把大提琴和几架风琴。

两个穿着破破烂烂长袍的女人跑上了舞台,观众们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埃芮汀丝看了看周围人的表情,觉得自己大概是这里面唯一不知道她们是谁的人了,就连波特,都津津有味的看着她们。

桌子上的灯笼都熄灭了,埃芮汀丝和其他勇士们一起站了起来,波特慢了一步,他总是忘记自己是观众还是演员。

那两个女人奏出一支缓慢、忧伤的曲子,作为开场舞的主角,勇士们和他们的舞伴都步入了舞池,埃芮汀丝在远远围住他们的人群中看见了马尔福,就像一个陌生人一样,她的视线无动于衷地从他脸上扫过。

社交舞她这两年在塞尔温庄园学了不下二十种,安娜严苛到每一个转身的角度都有规定,这多少有些用,至少在今晚,她可以充当熟手带领一个生疏的新人。

“对不起,我……我应该多练习下的……”

在又一次踩到埃芮汀丝的脚后,波特脸红得都快烧起来了。

魔杖被放到了专门的地方保管起来,埃芮汀丝只能对他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终于,人们开始入场,勇士不再是人们注目的中心:埃芮汀丝看见穆迪正十分笨拙地和辛尼斯塔跳两步舞,辛尼斯塔一脸紧张,害怕穆迪的假腿打到她;斯内普正和麦格在跳一种十年前的舞步,两人都是一张严肃的脸,在这欢快热闹的场景下十分有趣;还有扎比尼和他的小女友——他的女友换得太快,埃芮汀丝都不想浪费精力去记名字了,那个不知名的女孩正一脸痴迷地望着扎比尼。

就在这柔和欢乐的气氛中,波特忽然踉跄一下向埃芮汀丝撞来,埃芮汀丝接住他,目光却冷冷看向从他身后转出的马尔福和帕金森。

马尔福在她的目光下慌了一秒,然后怒色更加明显的染上了他的脸庞,他只顾仇恨的盯着埃芮汀丝,注意不到其他的事物,帕金森的表情既震惊又伤心,呆呆地看着他,但是马尔福却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马尔福——”怒火在波特眼里燃烧,他刚迈出去了一步,却被一只手拉了回来——埃芮汀丝把手重新搭上波特的肩,用眼神告诉他这曲舞还没有结束。

马尔福更气了,他还想故技重施,帕金森却甩开他的手,含泪埋头冲出了舞池。

舞伴都没了,马尔福却没一点收敛,埃芮汀丝看到他失去理智的眼神就知道这场闹剧没有结束,没一会,他就不知从哪儿又邀请到一个女生,再次故技重施的破坏埃芮汀丝和波特的跳舞,完全不顾他人惊奇的目光,那个被他邀请的女生原本一脸兴奋,到后来却羞愧得连脸也不敢抬。

当风琴奏出最后一个颤抖的音符,埃芮汀丝将一枚纸条放入波特手中,对愣住的他淡淡一笑。

拿回魔杖后,埃芮汀丝一个人离开了礼堂,城堡的橡木前门是开着的,阵阵凉风吹拂在埃芮汀丝脸上,吹平了她心中的涟漪。

埃芮汀丝走出城堡,外面几乎变了个样,许多地方多出了闪烁着仙女之光的山洞,草坪上用魔法变出的玫瑰花从正在绽放,装饰华丽的曲折小径看不到头,埃芮汀丝闭上眼想要嗅到花香,喷泉的水声却首先进入了她的耳朵。

在一个喷泉对面的石凳上坐下后,埃芮汀丝静静的看着月光下迸溅的水花。几分钟后,一阵匆匆的脚步声响起,一个人影从灌木丛后面走了出来。

马尔福四处张望着,当他看见坐在石凳上的埃芮汀丝,立刻迈着沉雷般的脚步大步走了过来。

“你告诉我,我有哪一点对不起你?!”

马尔福抓着埃芮汀丝的手臂,粗暴地把她拉了起来,狂怒地对她吼道,整张脸都被愤怒扭曲了:“我还要怎么做你才满意?上次的事我已经不计较了,明明是你错——却像我犯了错,我都不计较了,你到底还想要我怎么样?!难道你要我跪下来求你你才肯告诉我你在发什么疯吗?!”

“你知道我看见你出现在火龙对面时的心情吗——看见你消失在黑湖,你知道我的恐惧吗,你知道我的感受吗——你永远都是这副无所谓的表情,”马尔福的左手松开她,用力揪起他胸前的袍子,埃芮汀丝看见他的手在瑟瑟发抖。

“你知道心痛的滋味吗?塞尔温,你真的有心吗——?”马尔福的声音低了下来,带着沙哑,蓝灰色的眸子里浸满痛苦。

当他不再在她面前怒吼之后,世界就变得如浸了水一般安静,喷泉溅出的水花在月下变成一层薄薄的雾。马尔福在这雾后,明明很近,却又很远。

埃芮汀丝宁静地看着他:“你觉得很委屈?”

马尔福闭着嘴,但那意思不言而喻。

“你觉得自己做的够多了?你觉得自己的真心被践踏了?”埃芮汀丝站在喷泉下,月光洒在她银色的鱼尾裙上,波光粼粼。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对撞,双方谁都毫不退让。

“你的确为我做了很多。”不等马尔福出声,文字快速变化着:“你带我看雪——你给我过生日,你牵我——拥抱我——”埃芮汀丝顿了顿,目光深沉地看着马尔福,写下了后半句:“也把我像脏东西一样遮遮掩掩。”

“吻我的是你,怕被别人看见把我推开的也是你。救我的是你,默认我是床伴,把我和妓匹萨女相提并论的也是你——”埃芮汀丝看着他,至始至终都没有露出一丝怒色或不忿。

“你从来没有真正把我放在和你对等的位置上看待过,你看不起我——却好意思说用尽真心对我。”

“我知道心痛的感觉,是你给我的。”

埃芮汀丝垂下魔杖。

寂寥的夜风吹拂着送来玫瑰最后的花香,月光茫茫,坚定而温柔地照耀着霍格沃茨,也照耀着马尔福惨淡苍白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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