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的皮质沙发旁支着一盏落地灯,乳白的灯罩犹如一个浑圆的月亮。

落地灯旁有一台香薰加湿器,袅袅的白雾出气口逸出,室内氤氲着沉香木的气息。

此时此刻,卧室内一片寂静,唯有浴室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傅棠舟的手肘支在膝盖上,目光直视前方的杂物盒。

指尖夹着的那只烟依旧没有点燃,烟头一下一下轻点着矮几的桌面。

他在看那个小玻璃瓶,里面是一枚智齿。

这是顾新橙身体的一部分,她曾经将它送给了他。

现在,她回到了这里,他可以拥有完整的她了吗?

思及至此,他蓦地哂笑。

以前他对顾新橙的感情,像是一种冲动。这种冲动和抽烟类似,是一种戒不掉的瘾。

只要见到她,除了男女之间那点儿事,他很少考虑更多。

他对她有占有欲,却表现得并不强烈——那时候的他太自负,自负到认为顾新橙不可能被除他以外的其他男人占有。

在她离开他之后,他竟出现了某种戒断反应。

焦虑、愤怒、不安,渴望她回到自己身边,回到两人从前的生活。

可现在,顾新橙在他的卧室里洗澡,他的心跳在一阵躁动后反而趋于平和。

或许真的是上了年纪,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冲动,可情绪的起伏却只增不减。

他会为她的笑容心生愉悦,也会为她的冷漠怅然若失,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感情充溢着他的胸腔。

即使她现在不能时时刻刻陪伴在他身边,他也觉得自己很充实、很满足。

傅棠舟瞥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已经快一点了,顾新橙这澡洗得可够久的。

这么等着也不叫个事儿,于是傅棠舟打开电视机,调到体育频道,这会儿电视里正在直播一场球赛,他打算转移一下注意力。

场上的局势到了白热化的程度,解说激动得唾沫横飞,傅棠舟的目光亦追随着绿茵场上那只足球。

到了关键时刻,他不禁!禁屏息凝神。

这时,浴室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顾新橙踩着拖鞋走了出来。

半干的黑发贴着脸颊,发梢凝着细小的水珠。

瓷白的脸颊被热水蒸腾,点上一抹轻薄的淡粉色。

衬衫开了两粒扣,细细的项链落上微凹的锁骨。下摆遮到膝盖上方二十厘米处,纤瘦的裸腿站得笔直。

她正垂眸卷着袖口,他的手臂相比于她来说长了不少,不卷上去显得拖拖拉拉,很不自在。

宽大的衬衫穿在她身上,别有一番韵味,她整个人看上去娇小玲珑。

这衬衫很薄,又是最浅的白色。卧室灯光一照,一截细腰隐在衣衫之下,惹人浮想联翩。

傅棠舟的喉结不动声色地滚了一下,果断地将电视关了。

今夜他不关心人类,他只想她。

顾新橙注意到他,犹豫着问:“你怎么……没走?”

毕竟是借住在他这里,她也不好意思出口赶他走。但是他一直待在屋里,也不太合适啊。

傅棠舟将那根烟丢进了垃圾桶,慢条斯理道:“我怕你在浴室出意外。”

顾新橙一时无言,她瞄他一眼,说:“我能出什么意外?又不是小孩子。”

“是么?”傅棠舟嘴角挑了一丝似有若无的笑,“你喝醉酒的时候,可不是这样。”

顾新橙擦头发的手一僵,她想到她喝断片的那一晚,不禁尴尬到脚趾蜷缩。

她支支吾吾地说:“我、我应该没有很丢人吧?”

除了要跟他要抱抱什么的。

“下次给你录个像?”傅棠舟笑着逗她。

“没有下次了!”顾新橙果断地说。

顾新橙坐到床边,这张kg-size大床比她出租屋的床大了不少,坐上去软绵绵的,像是坐在云朵上一样。

她对傅棠舟说:“我要睡觉了。”

这是在下逐客令,她倒颇有几分女主人的架势。

傅棠舟这时才说:“我要洗澡。”

顾新橙纳闷:“你刚刚怎么不洗?”

明明这屋子里浴室很多,他却非要坐在主卧里看电视。

“你也没说要我陪你洗啊。”傅棠舟语气寡淡,说的话却把顾新橙噎得够呛。

她还没来得及怼回去,他又说:“下次一定陪你。”

傅棠舟拿了毛巾,便往浴室里去。

顾新橙也不好意思提醒他去隔壁洗,哎,大概这就是“寄人篱下”的滋味吧。

浴室门被关上,顾新橙盖着被子靠在松软的枕头上,手指漫无目的地划着手机。

忽然,她的目光被床头柜上的一个玻璃瓶所吸引。

瓶底早已见空,瓶身上的标志却依旧清晰,一行等线黑色字体写着“alero”。

顾新橙将这个瓶子拿了过来,她暗暗思忖这是她当初丢掉的那瓶香水吗?

那瓶香水底部有一道磕痕,是她用的时候不小心掉在地上弄出来的。

她看向瓶底,那道磕痕清清楚楚地昭示着什么。

她记得她回这里收拾东西的那一天,把盥洗台上她用过的瓶瓶罐罐全丢进了垃圾桶里。

那这瓶香水……

她的心脏倏然间像是被什么东西抓了一下,她下意识地握紧了这个空瓶。

顾新橙将瓶盖打开,即使过了许多年,橘香依然未散。

有点儿苦,又有点儿甜。

她微微翘了一下唇角,把这个香水瓶原封不动地放回床头柜。

她钻进被窝里,鼻尖残留一抹淡淡的橘香。

刚洗完一个热水澡,她筋骨疲乏,眼皮开始打架。

起初她还强撑着不让自己入睡,不知不觉间,她的意识逐渐涣散,沉入梦乡。

……

傅棠舟这个澡洗得也有点儿久。

刚刚顾新橙出浴那一!幕,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现在,她就睡在他的床上,身上还穿着他的白衬衫……这一切都在提醒他,三年来的某种期待成了真。

他冲洗了最后一遍,浑身上下每一处都没放过,洁白的泡沫顺着逆时针方向旋转着流入下水道。

终于,他关了花洒,拿一块浴巾将水擦干净。

只见顾新橙正裹在被子里,好似一颗洁白的小蚕蛹,床头柔和的灯光尚未熄灭。

傅棠舟轻手轻脚地靠近她,乌黑发丝铺散在枕头上,浓密的羽睫紧贴下眼睑,小巧的耳垂冰雕玉琢似的,惹人怜爱。

她睡得挺熟,今天一天恐怕也很累了。

望着她的侧脸,脑中的一切绮念烟消云散,就这么看着她睡觉,好像也不错。

顾新橙睡觉的时候不太规矩,和她平日里的模样判若两人。

她爱在床上扭来扭去,以前他不止一次被她蹭醒过。现在,她这个毛病依然没改。

兴许是屋里暖气太足,鸭绒被又太厚,顾新橙在睡梦间不安分地翻了个身。

这么一翻,她半边身体暴露在空气中,一条腿顺势挪到了被子上。

所以,呈现在傅棠舟眼中的顾新橙是这样的——像只树袋熊一样抱着被子,白衬衫松松垮垮地罩在她身上,沐浴后的清香刺激着他的鼻腔。

由于这个睡姿,她的白衬衫向上跑了一截,隐隐约约露出一小片白色,像成熟的蜜桃,诱人摘取。

傅棠舟不想走了。

这一刻的顾新橙是安静的、鲜活的,距离他仅有咫尺之遥。

今夜对他来说,注定是一个难眠之夜。

傅棠舟绕到床的另一侧,掀开被子躺上床。

床头灯被关闭,除了视觉以外,其他感官被无限放大。

顾新橙清浅的呼吸拂过他的耳侧,柔顺的发丝轻骚着他的脖颈,纤长的手指抓啊抓,勾到了他的睡衣。

她这样一觉!觉睡到天亮会冻感冒的,他得对她负责。

于是傅棠舟重新把灯打开,顾新橙眼皮微微一颤,没有任何转醒的迹象。

他望着她熟睡的脸,陷入沉思。

她怎么可以这样,对男人一点儿防备都没有?

傅棠舟很想维持她对他的这份信任。

然而,他自认为他算不得君子,他在她面前,更想当一个男人。

他轻轻叫她的名字:“新橙。”

她没有反应。

顾新橙迷迷糊糊地哼唧了一声。

于是他伸出手指,顺着她的脖颈向下,将衬衫的纽扣一粒一粒地松开。

她的身体像是一幅引人入胜的画卷,在他面前徐徐展开。

他都迈入而立之年了,这会儿却像个第一次脱女孩儿衣服的毛头小子一样心血澎湃。

以前明明看过她很多次,这次心情却格外不同。

现在她出落得更成熟丰满了,女人味十足,他的渴望被进一步放大。

她又翻了个身,她的每一个动作都牵动着他的心脏。

他发现光这么看着她,对他而言简直就是一场酷刑。

他灼热的视线从她的脖颈一路向下,直到她的脚尖。她每一处生得都完美无瑕,为造物主所青睐。

傅棠舟一动不动地看了她很久,脑中的许多念头飞速闪过,内心却在一阵跌宕起伏中回归平静。

他欣赏她的每一处,想要亲吻她的每一处,可现在他不着急占有——她的一切美好,终将是属于他的。

他重新拧好她的纽扣,将她拥入怀中。

他吻了吻她的眼皮,然后把她蜷缩的手脚舒展开,再将她的一条手臂搭上他的腰,这才心满意足地合眼安睡。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也喜欢被抱着睡了。

第二天一早,顾新橙在傅棠舟怀中!醒来。

他还在睡觉,于是她撑着手臂在床上坐了起来。

说来,她并不愤怒。

昨夜她睡得非常安稳,前所未有的好梦。

她试着用手指在他睫毛上方丈量一下,忽然很想和他比一比谁的睫毛更长。

平日里的他总是显得神秘莫测,这会儿睡着的他却清新俊逸,像一个干净的少年。

顾新橙嘴角漾起了一丝笑意,不知为何突然想起林云飞昨晚的话。

男性过了三十岁,各方面能力都会下降。

顾新橙回忆过去,以前两人在一块儿时,她早上总是被他无意识地“弄”醒。

要是他不着急上班,对于这种反应往往会付之一笑,然后翻身将她压过去,充分利用。

她莫名起了点儿坏心思,很想看看。

她小声叫他的名字:“傅棠舟。”

他没反应。

于是顾新橙大着胆子将被子卷了起来,眼神飞快地扫过那里。

嗯,很好,没让她失望。不管是尺寸还是别的什么……

她像是个偷吃糖果的小孩,将被子又盖了起来,整理得服服帖帖。

哎,她什么时候变坏了呢?竟然真的会在意林云飞胡说八道的那些话。

顾新橙坐在床头,两只脚丨交叉着晃啊晃。

今天是周六,做点儿什么呢?不知道学姐有没有让物业公司的人把暖气修好。

她想把衣服换回来,于是她下意识地去摸身上的衬衫。

她忽然看到衬衫的下摆没有对齐。

她顺着纽扣挨个检查,这才发现一件怪事,衬衫的纽扣为什么错开了一个?她昨天明明扣得严丝合缝。

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浮上心头。

顾新橙去看傅棠舟,谁知他已经醒了。

两人四目相对,顾新橙顿了一下,问:“你昨天是不是……动我衣服了?”

阅读提示:系统检查到无法加载当前章节的下一页内容,请单击屏幕中间,点击右下角或者右上角找到“关闭畅读”按纽即可阅读完整小说内容。醒来。

他还在睡觉,于是她撑着手臂在床上坐了起来。

说来,她并不愤怒。

昨夜她睡得非常安稳,前所未有的好梦。

她试着用手指在他睫毛上方丈量一下,忽然很想和他比一比谁的睫毛更长。

平日里的他总是显得神秘莫测,这会儿睡着的他却清新俊逸,像一个干净的少年。

顾新橙嘴角漾起了一丝笑意,不知为何突然想起林云飞昨晚的话。

男性过了三十岁,各方面能力都会下降。

顾新橙回忆过去,以前两人在一块儿时,她早上总是被他无意识地“弄”醒。

要是他不着急上班,对于这种反应往往会付之一笑,然后翻身将她压过去,充分利用。

她莫名起了点儿坏心思,很想看看。

她小声叫他的名字:“傅棠舟。”

他没反应。

于是顾新橙大着胆子将被子卷了起来,眼神飞快地扫过那里。

嗯,很好,没让她失望。不管是尺寸还是别的什么……

她像是个偷吃糖果的小孩,将被子又盖了起来,整理得服服帖帖。

哎,她什么时候变坏了呢?竟然真的会在意林云飞胡说八道的那些话。

顾新橙坐在床头,两只脚丨交叉着晃啊晃。

今天是周六,做点儿什么呢?不知道学姐有没有让物业公司的人把暖气修好。

她想把衣服换回来,于是她下意识地去摸身上的衬衫。

她忽然看到衬衫的下摆没有对齐。

她顺着纽扣挨个检查,这才发现一件怪事,衬衫的纽扣为什么错开了一个?她昨天明明扣得严丝合缝。

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浮上心头。

顾新橙去看傅棠舟,谁知他已经醒了。

两人四目相对,顾新橙顿了一下,问:“你昨天是不是……动我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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