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初恋（四）

还没有来电。

白栀和顾维安在昏暗的客厅之中接吻。

白栀的眼睛睁的很大, 她想要仔仔细细地看清楚顾维安脸上的神色。顾维安不自在，伸手捂住她的眼睛，这样的小动作立刻招来白栀的抗议, 她试图将顾维安的手拉下来：“你干嘛。”

“别看，”顾维安声音低低, “你这样，让我有负罪感。”

他感觉自己像是在犯罪。

起初是真拿她当妹妹, 顾维安身边没有其他人, 就这么一个活蹦乱跳的小丫头。

从一开始她蹦蹦哒哒地出现，缠着他问东问西，起初有些不适应，渐渐习惯之后，后面也用了心教导她。

顾维安孤身一人惯了, 有这么个小丫头陪着, 也解了不少闷。人是群居性动物，再怎么独来独往，也总会在某些时刻需要陪伴。

感情最好就停在这里, 谁知后面却失了控。

他竟对她有了异样的心思。

费尽心力种植的花朵, 他竟然起了采撷的念头。

白栀没有看到顾维安的耳朵, 不知道后者如今因她的触碰而难以自抑。

她的睫毛扫过顾维安的掌心，痒痒的, 软乎乎。

白栀早些时候读书, 看电影, 好奇那些人为何能亲个没完没了，简单的唇瓣贴着唇瓣，怎么会一直这样纠缠下去呢？她很不理解，可如今被顾维安吻着, 她终于能够体会到为何简单的亲吻足以令人目眩。

甚至不要吻。

只要触碰。

只要触碰到他，只要被他触碰。

相互接触的地方就能雀跃地开出一朵又一朵的花。

电还没有来，榻榻米上的纸牌已经乱了，白栀躺在他的胳膊上，一手搂住他的脖颈，他的头发和白栀细软的发质不同，硬，有些扎手。在停电之前沐浴过，他身上也是好闻的、干净清新的木质香味，清冽的味道在空气之中弥漫，白栀在气息中，迷迷蒙蒙地，感觉到顾维安按在她腰间的手用力握紧，又克制地松开。

白栀说：“我成年了，不介意。”

成年了。

高中毕业了。

白栀想自己应当也拥有身体的支配权。

她可以自由地选择去爱谁，自由地喝酒，自由地和喜欢的人做喜欢做的事情。

顾维安亲吻她的脸颊，白栀的脸凉凉的，她只涂了面霜，基本无香精添加，只有她身上的香味儿。

“这样也不介意？”顾维安手指从衣襟下探入，却停住，“这样呢？”

白栀没有说话，这个时候，她不好意思直接地表达，凑上前，认真地亲了亲他的脸颊。

算是默认了。

白栀从未如今天一般认真地感受着来自他手指的温度，科学书上讲，男人的体温其实是要比女孩子偏低一些，白栀笃信书籍，但此刻感受到尽信书则不如无书这种话的道理。

一直以来独立做家务，顾维安的手指并不像其他养尊处优的人。就像他在篮球场上打比赛那样，他起初的进攻并不会过于激烈，白栀在他怀抱中打了个颤，烛火晃了晃，顾维安背对着窗，将她整个儿揽到怀抱中，用自己的腿来暖白栀的凉如挂了霜的脚心。

“冷？”顾维安低声问，“要不要回房间？”

白栀点了点头。

她身体健康，可也怕出意外。好不容易出来玩一趟，怎么能感冒？

顾维安把她打横抱起，往她的卧室走去。

白栀的房间是这个旧公寓中最大的一间，就像会把最新鲜清甜的水果挑给她、清洗干净的浴缸后放的第一缸热水留给她一样，顾维安将最舒服同时也是床最大的房间留给她。

灯没有亮。

距离官方所发布的供电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应急的小星星灯挂在衣架上，而床两侧的桌子上摆着香薰蜡烛。被单是洁净漂亮的蓝色，阳光大好时颜色要浅上许多，像极了天空，白栀则像极了白鸽。

白鸽的洁白羽毛被柔软拨开，露出遮掩下的浅粉。鸟类总是通过为彼此梳毛来增进感情，小白鸽晕头转向，不懂成人的世界，哪里敌得过老鹰的梳理。鹰爪粗糙，随时都能将小白鸽彻底吞吃入腹，彻底占有，但老鹰没有。老鹰吻遍白鸽身上的羽毛，珍惜地圈着这个爱又舍不得的小东西。

烛光绰绰，卧室中的窗户紧紧关闭，只有墙上的影子互相纠缠。高大的影子搂着偏瘦小的那个，胳膊上的青筋崩起，他呼吸沉沉，强自压着冲动。

素白的墙，黛色的瓦片。斗富二桥那边是成头巷，这边的五柳巷夜色安静。一只鸟儿从梅花碑处飞过，想要在这旧公寓中落脚，刚落地，就听见房间中细微的交谈声。男人声音低，问她可有哪里不适，女声含着气音，梨花带雨似的，呜呜咽咽地请求轻慢些。

累倦的小鸟在这里停歇到灯光乍亮，惊吓不已地忽闪着翅膀离开。而房间之中，顾维安将白栀凌乱的睡衣掖好，伸手挡住她的眼睛。

习惯了黑暗的眼睛受不了强光，白栀眼睛骤一刺痛，下一瞬，顾维安的大手盖在她眼睛上，阻挡住那些刺目的光芒。

她的胸口还泛着红，方才的事情有些超出她的想象，额头抵在顾维安胸口上，白栀干巴巴地问：“我好了，你呢？”

她脸颊上还挂着初初接触到新世界大门的绯红和惊喜，但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刚刚顾维安从始至终都在照顾她，而没有疏解。

顾维安说：“不用管，等一会就好了。”

白栀：“……”

白栀：“可是我看书上说，男生忍着对身体不好吧？”

“乱七八糟的书少看，”顾维安说，“都是男人拿来骗女生的话。”

白栀哦了一声，悄么咪咪地往顾维安身边贴了贴。

顾维安顺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按在自己怀抱中。卧室中的主灯明亮，白栀却想念方才灯光昏暗下的纠缠。

床单湿答答了好大一片，顾维安没有立刻更换，还不到休息的时候，他的手贴在白栀的背上，轻轻地拍着，安抚着她因为骤然快乐而无法抑制的颤栗。

白栀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她揪乱了顾维安的衬衫，仰脸直戳戳地问：“你刚刚怎么不做完啊？”

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顾维安垂眼，看着床单上的痕迹，还有她洁白肩胛骨上的一抹红痕。

白栀大概能猜得到他要说什么。

或许是觉着她年纪还是太小？想等她冷静冷静。

还是说，舍不得她疼？

一想到这里，白栀的心里面要噼里啪啦地冒出漂亮的小烟花了。

她期待着顾维安的回答。

三十秒后。

顾维安镇静地说：“没有小雨衣。”

白栀：“……”

这个理由一点儿都不浪漫！

没等她吐槽，顾维安将她露在外面的胳膊老老实实地放回被中，轻声开口：“如你方才说的那些，你很优秀，聪明，漂亮，很多人喜欢你。”

“这样的你，人生中的初次，不该在这样的环境下，”顾维安说，“不能这样草率地交给我。”

作者有话要说：　　数一数，番外剩下不多啦。

和宝贝们说一个事呀，最近几天（还没有确定），大概会请个两到三天的假，将前面的事业线进行一次幅度较大的调整（有熟悉酒店管理的小天使私信我，温柔且耐心指出了事业线上的很多bug。抱歉，虽然我做了相关功课，但看来还是太少了，不如真正的从业人员。我为我的不严谨和准备不充分向大家道歉，今天想了想，决定在不影响感情线的发展下，明天开始对前面的剧情进行修整和增添删改。）

麻烦大家啦。

挨个儿么么啾～爱你们呦！

本章依旧送小红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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