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不用上班,所以睡不着就索性尽情地睡不着好了。

凌晨两点,我还在看《雏菊》,电影院看过之后。跑去买了碟回来收藏,悲伤的时候,拿出来放,也算有点以毒攻毒的意思雏菊是一种太常见的花,初秋的时候,南京的街头也到处有的卖,小小的花蕊平和清雅,倔强地绽放着生命的张力。然而,它的花语却是不能发育的爱,也许注定一场没有未来的爱情。默默地凝神看着她,嘴角边若有似无的笑容,都会让我唏嘘不已时间总是错位,爱情总是不圆满。

期间冷枫打来电话:“你还好吧?”他的声音背景是强劲的风和呼啸的马达声。我料想他是在长云的车子上。

“还好。”我轻声说,但心底泛起了很深的失落,如果我真的好,此时才接到他的问候,若是急病,怕是尸骨都寒了。

我一向自诩是个积极向人的人,可那天深夜,竟如此悲观

几乎是天亮了才睡,结果九点多钟被上司的电话拎起来加班,我郁闷地蒙在被子里大叫:“去死吧!”

当然,挂了电话才敢喊。

就像亦舒哪部小说里所写:“老板让我站着死,我不敢坐着生。”想想一-屁-股的债,如果我不工作,估计挨不了几个月,银行就会把我的房子拍卖变现。

二十郎当岁时流落街头,那是闯荡江湖,有豪情够胆识;我这种情况再浪迹天涯,那就是落难了。姐们好不容易才从坑里爬出来,说什么也不能再走回头路了。

于是坚持着爬起来,收拾包包准备去上班。深夜的悲伤与小资情调,此时被现实生活摧残得灰飞烟灭。如果能够让我多睡片刻,肯定比什么都强。

到了办公室,发现被召集来加班的还不止我一个,顿时觉得有点心理平衡了(什么心态?鄙视自己一下)。然而人家看我的眼神,分明也充满了幸灾乐祸。

加班就是整理报表。将一个季度的销售数据进行统计和分析。然后交给老板审阅。每每开员工大会,大老板的最后一句话都是扫号式的,“自加压力,挖掘潜力,共创繁荣!”

下面立马有人小声接口:“还挖,都挖出地下水来了!”加班间隙上了一下校友录,发现同学聚会的消息,一位留校当老师的同学刚刚发布的,时间是下周末,地点在学校里的一家餐厅。

聚会的各条注意事项很搞笑:

1.每人交200元活动费用,欢迎带家属,家属费用白行缴纳,婴儿可免费。

2.外地同学车马费自理。可代订酒店,价格优惠。

3.此次活动欢迎赞助,数额不限。多多少少捧个场,给系里块匾啥的。

报名者长长的一串,我也给自己报了名,顺便咨询了一下是否可以捎上准家属?

当晚,我正在和几个同事约在公司附近的小馆子吃晚饭,商量着点什么菜。这是件麻烦事,人人都不愿意点,我翻着菜谱。每提议一个菜,都有人说话:“我不吃香菇1”“我不吃生菜!”“我不吃臭豆腐!”

“这不吃那不吃,你们到底想吃什么!”我凶巴巴地问。

“随便!”所有人都异口同声。

就在我千辛万苦地为大家点完菜的时候,接到田飞的短信“最近好吗?同学聚会你也去啊?”

我回:“是啊。你们来吗?”特意说“你们”,足见我用心良苦了吧。

“是的,我是第三个报名的,你没看见?”

“呵呵,没在意。”我说的可是真话,那么多人,用的都是网名我哪看得过来啊。

“那到时候见了。”

“哦,好。”我回复。

时常有人问,真正忘记一个爱过的人是什么状态?我想在偶然得到这个人的消息时,很平常很平淡,波澜不惊,心如止水做到这点,很不容易,我想我做到了。

猴子又要走了,临别之前,召集大家聚聚,一起吃。中国人就是有意思,大事小事均跟吃饭沾边,接风吃,送行也是,然后者的气氛就要沉重许多。

多喝了几杯,猴子的舌-头就打结了:“各位兄弟姐妹,我猴子谢谢你们来捧场。”说完就站在椅子上三鞠躬,摇摇晃晃说什么也不出来。

我和阿文送他回家,站在他们家大门口,他傻乎乎地冲我们说“咱们以后要加强联系!”

道别的话说一千道一万,这哥们还站在门口不进去,他看了我半天,说:“哎,我说你们怎么还不回家啊?”

“我的哥哥呀,你是你的家!我憋不住狂笑。

“不都是男的送女的吗?今天怎么你们送我了?”他琢磨不出来。

临上飞机前,猴子打了个电话给我,“蓝,你要好好的。如果有人再找你麻烦,我不远万里也要回来砍他!”

听得我的眼圈都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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