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侄子扈香拜见九皇叔。”……
等方『潮』舟意识彻底清醒过来,房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他盯着床帐发了会呆,随后伸手碰了碰自己的『臀』部。
不痛了……
方『潮』舟眨了眨眼后,抬手捂住了脸。他以为被打『臀』部已经是最丢人的事情了,没想到还有更丢人的事情发生。
钟离越水真的是……太卑鄙了,若他喜欢小师弟,现在闹得这一出,被情敌在那么隐晦的地方上了『药』,他哪还有脸去追求小师弟?
不愧是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男人,打击情敌的手段都非常高端。
方『潮』舟猛地坐起来,不行,他不能再呆在这里,还是早点离开吧,再待下去,他身心会更受摧残的。
不过,离开的事情不能今天去提,他现在暂时不想看到钟离越水那张脸。
丢人,太丢人了。
翌日,方『潮』舟起了个大早,并且在钟离越水庭院的路上把昨夜想好的措辞翻来覆去默念了好几遍。
可刚到钟离越水庭院外,他意外看到了本应该在房里的钟离越水此时站在庭院里。
钟离越水看到方『潮』舟,先开了口,“你来得正好,我有事要离开华黎山一段时间。”
诶?
方『潮』舟愣了愣,就听到钟离越水继续说。
“我不在的日子,你通过玉简学习。”他眼神瞥了下放在旁边玉石桌上的一叠玉简,“我回来会考核你的功课,看你是否有认真修炼。”
方『潮』舟顺着钟离越水的视线看到堆得跟小山一样高的玉简,顿时说不出话来了,不过钟离越水要离开,这是天大的好事,学习苦一点总比天天看到钟离越水好,所以他很快就点头,“是,师祖。”
钟离越水看到方『潮』舟几乎压抑不住笑意的唇角,眉尖拧了拧,他缓步走到对方的面前,看到方『潮』舟因为他的接近而明显僵住的身体时,冷声开了口。
“方『潮』舟,你很开心我离开?”
因为隔得太近,方『潮』舟又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晕了,他不由想退后两步,可是他才刚挪动了步子,就听到钟离越水越发冷厉的声音。
“退什么?是想挨罚了吗?”
这句话让方『潮』舟硬生生停住了脚步,他偷偷捏了自己一下,才回话道:“没……有,师祖。”
钟离越水看着被他吓得不敢动的青年,眼里的不悦却更加浓了,“我离开的这段日子,荼白会监督你学习,若是偷懒,待我回来一一跟你清算。”
“是。”方『潮』舟越发低下头。
*
钟离越水走了。
方『潮』舟见人背影彻底消失后,松了一口气,走到玉石桌旁,翻了翻上面的玉简。荼白跟了过来,它跳到了桌子上,抬起头看着方『潮』舟,“喵,你快点开始学习吧,要不然钟离大人又要罚你了。”
虽然说着这话,可荼白那双鸳鸯眼里藏着跃跃欲试。
翻看玉简的方『潮』舟并没有看到,他随意拿起一个玉简,“师祖把你的禁言术解了啊,那你知道师祖去哪了吗?什么时候回?”
“喵,钟离大人去北境了,至于什么时候回,我也不知道。”荼白说。
荼白话里的“北境”让方『潮』舟愣了愣,他抬起眼看向面前的白猫,“北境?是那个玄寒之地的北境吗?”
“喵,是啊。”
看了原着的方『潮』舟知道钟离越水去做什么了,他去救薛丹融了。
原着里,薛丹融曾独身去了北境,北境那里的凶险远非他所想,所以薛丹融在北境被困,幸好他身上有一块鸳鸯玉牌。
鸳鸯玉牌是一对,薛丹融捏碎了他身上的那块,另一块玉牌也会碎,而那另外一块的主人正是钟离越水。
鸳鸯玉牌是钟离越水在薛丹融幼年时赠予他的,现在薛丹融肯定是遇到了危险,无法离开北境,所以才捏碎了玉牌。
钟离越水察觉到自己身上的那块玉牌碎了后,急忙离开华黎山,前去营救,而原着里,北境之章便是钟离越水第一次出场。
那一场英雄救美,让钟离越水收获无数粉丝。
难怪钟离越水方才脸『色』那么差,心上人出事,肯定心情不好。
不过方『潮』舟不记得钟离越水的北境之行花了多久时间了,若是对方回来的时候,半年之期已经满了就好了。
不过可能『性』不大,他还是赶紧开始学习。
*
虽没了钟离越水,但还有荼白在,荼白倒是负责,日日夜夜守在方『潮』舟旁边,只是它并不催促方『潮』舟抓紧时间修炼,反而会在方『潮』舟学习的时候,主动在方『潮』舟面前倒下,摊开雪白的肚子,『毛』绒绒的小爪子蜷缩着,一双鸳鸯眼瞪得圆溜溜。
打坐的方『潮』舟:……
他捏紧想『摸』对方小肚子的手。
不行,吸猫误事。
荼白见方『潮』舟不动,眼睛眨了眨,起身,走到方『潮』舟的腿旁,“咚”的一声又倒下了,再次『露』出『毛』绒绒的小肚子,甚至还用肉垫抵着方『潮』舟的膝盖。
方『潮』舟克制地抿住了唇,努力把视线从对方的肚子上挪开。
荼白发出了一声咕噜声,这次它起身爬到了方『潮』舟的腿上,又倒下了,第三次『露』出它看上去手感极佳的『毛』肚子,『露』出还不完,它撒娇一般地在方『潮』舟盘起来的双腿上滚来滚去,时不时还喵一声。
方『潮』舟嘴角抽了抽,一瞬后,他的手果断放在了荼白的肚子上,只是还没『摸』几下,荼白突然身体一扭,爬了起来,耳朵竖得高高的,盯着一个方向看去。
方『潮』舟看到它的动作,也顺着它的视线看过去。只听一声鸟鸣,钟离越水的金翅鸟在他们头顶上方盘旋飞过,一人从天而降。
“师父!”
方『潮』舟待在华黎山,已经很久没见到除钟离越水之外的活人,如今看到熟人,当即喊出了声,语气皆是惊喜。
他连忙把腿上的荼白抱开,站了起来。
师父看到方『潮』舟,便微微拧眉,眼里还有明显的嫌弃。
方『潮』舟看到对方这眼神,突然想起了他被没收的“暖宝宝”。
看来师父还没忘记那件事。
“『潮』舟,你这段日子在华黎山住得可还习惯?”师父开了口。
方『潮』舟想了下,才开口,他语气很是小心,“师父,我觉得我太打扰师祖的清修了,要不我还是回一指峰吧?”
“回一指峰的事倒不急,为师来是把你的信给你。”师父从袖中掏出一封信递给方『潮』舟,“这是你父皇寄给你的,送信的人说是加急函,所以你赶紧打开看看。”
方『潮』舟愣了下,才把接过来的信拆开,他看话本看多了,看信的速度极快,信的最开头是寒暄,原身的父皇问他近日身体好不好,在天水宗开不开心,钱够不够,中间那一大段讲了些朝中的大事,最后写信之人才说他近日有恙,问方『潮』舟得不得空回京一趟。
方『潮』舟把结尾的寥寥数语看了好几遍,才意识到问题所在,原身的父亲好像病重了,所以才特意叫自己儿子回去。
原着的时间线是围着薛丹融走的,而在这个时间段里,原身在知道薛丹融去了北境,偷偷跟着一起去了,只是薛丹融察觉到有人跟,就故意把原身甩开了,最后等原身找到薛丹融时,薛丹融已经被钟离越水救了。
而等原身回到天水宗,收到了就是他父皇离世的噩耗,这也为原身的悲剧『色』彩大添了一笔,心上人被别人救了,自己连父皇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原来原身的父皇寄了信过来。
原着里的师父并没有给原身那封信,估计是怕原身愧疚吧。
“『潮』舟?”师父见方『潮』舟迟迟不语,不由开口唤了一声。
方『潮』舟回过神后,立刻把信折好收起,“师父,我能离开天水宗一段时间吗?我父皇病重,我想回京城看看他。”
他们修仙,理应斩断跟凡尘俗世一切的联系,可还没到连生身父亲病重都不能回去看一眼的严格地步。
无数出身凡人之家的修士踏上修仙这条路,再见父母便是父母的最后一面。
师父听到方『潮』舟的话,心里已然明白信中内容,所以他点了点头,还递给了方『潮』舟一个储物戒,“这是当初为师没收你的储物戒,不过里面『乱』七八糟的东西,我都丢了。”
一旁的荼白听到他们师徒二人的对话,突然『插』话道:“方『潮』舟,钟离大人要是知道你离开华黎山会生气的。”
它的声音让师父的眼神转到了它身上,师父皱了皱眉,“师尊那边自有我来解释,荼白神兽无须担心。”
荼白眼睛明显变得凶恶,方『潮』舟见状,连忙弯腰『摸』了荼白的小脑袋几下,“荼白,我只是回去见见我父皇,你总不能连我父皇病重都不让我离开吧?”
荼白被方『潮』舟这一『摸』,眼神瞬间温顺了,只是它还是不愿意,“喵,可是你什么时候才回来?不会很久吧?你别走了,凡人生死有命,你回去也改变不了什么。”
这句话让方『潮』舟眼神沉了沉,他收回了手,语气第一次不再温和,“凡人自然生死有命,所以我才要回去。我还可以活很久,还可以大把的时间去修炼,但凡人没有了。”
说完,他转头看向师父,“师父,我们走吧。”
*
当日,方『潮』舟踏上了去凡间京城的路上,荼白虽还想阻拦,可有方『潮』舟师父挡着,它也只能看着方『潮』舟走,只是方『潮』舟走的时候,荼白一直盯着他看,眼神有些阴冷。
方『潮』舟需要先坐飞船到离京城最近的修真小镇,然后再御剑到京城。
大约七八日后,方『潮』舟抵达了京城城门外。城门守军看到有修士出现,神情都变得有些凝重,因为凡人聚集的地方灵气稀少,往往不会有修士过来。
方『潮』舟看了下在排队进城的人群,自动走到了队伍的末尾。只是他刚站在末尾,排在他前面的百姓们全部走开了,然后跑到他后面站着,不过离他很远。
方『潮』舟诧异地回头,想了想,又走到了队伍的最后面。
于是,那群百姓又一次如鸟兽一般散开了,然后再聚拢在他的身后,当然,还是保持着很远的距离。虽然他们隔得很远,可是方『潮』舟把他们说的话都听得清清楚楚。
“天啊,是修士!”
“修士会不会吃人啊?”
“听说他们能长生不老就是吃了很多凡人。”
“妖怪才吃凡人长生不老吧,我听说他们是天天喝童子『尿』才长生不老的。”
“真的啊?”
“应该是真的,我隔壁那家的远方亲戚黄老爷就天天喝童子『尿』,现在五十岁看起来像是三十岁。”
“哇,真厉害!那你说这个修士看起来这么年轻,是喝了多少?”
“……”
方『潮』舟:……
他没了办法,只能卑鄙地『插』队了。
城门守卫看到方『潮』舟走近,都捏紧了手里的武器,为首的将领声音都有些抖,“阁下为何来此处?”
方『潮』舟把腰间的金牌扯下递给了那个将领,温和道:“我是九皇子方『潮』舟,现在要进京面圣。”
这个金牌是原身上天水宗的时候戴在腰间的,上面刻了一个九字,属于身份的象征。
守卫们听到方『潮』舟自称当朝九皇子,都有些惊讶。将领看着手里的金牌,翻来覆去检查了好几遍,才说:“九皇子请等等,容属下先去禀告一声。”
原身幼时离开,已经有几十年没有回来,估计已经没有多少人还记得他了,所以方『潮』舟理解地点点头,“去吧。”
那个将领拿着方『潮』舟的金牌转身进了城门里,而他一进去,城门就被关上了。现在不能排队进城的百姓们越发没了事情做,一直在后面叽叽喳喳讨论方『潮』舟是喝了多少童子『尿』才那么年轻,他们后面还在打赌猜测方『潮』舟的真实年龄。
听了一耳朵的童子『尿』的方『潮』舟忍不住转过身,语气克制地说:“没喝童子『尿』,我发誓。”
百姓们听到他的话,立刻往后退了十几步,动作之整齐像是提前训练过的一样。
“我的天,他跟我们说话了?”
“他听到我们说话了?”
“听说修士都是千里眼顺风耳。”
“啊,这么厉害,那岂不是我隔很远打个喷嚏,他都能听到?”
“岂止是打喷嚏啊,你放屁他都能听得清清楚楚,不信,你现在放一个,他保证能听到。”
“我试试!”
“我也试试!他能听出是谁放的吗?”
方『潮』舟:……
算了,算了。
在百姓们持续的奇异猜测中,城门终于打开了,可出来的不只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人一袭深红『色』朝服,外披雪白狐裘,跟旁边仅着春衫的人显得格格不入。
那人走到方『潮』舟跟前就跪下行了个大礼。
“侄子扈香拜见九皇叔。”
跟在他身后的人乌泱泱跪了一地。
方『潮』舟从没被人跪过,吓了一跳,连忙微微侧过身,就去扶对方,“别客气,赶紧起吧。”
他握住了对方的手臂,就发现对方身体僵了一下,但那人什么话都没说,借着方『潮』舟的力站了起来,然后抬起脸,对方『潮』舟浅浅一笑。
来人约莫凡人二十岁出头的模样,丰神俊秀,『色』若春晓,但他唇『色』发青,病容明显,『露』出来的肌肤下的血管更是隐隐泛着蓝。
他看清方『潮』舟的脸时,眼神闪了一下,随后唇角的笑意加深。
“九皇叔可回来了,皇爷爷都盼了九皇叔好些日子了。”
话落,他却偏过头,抬手捂住了胸口,眉尖似蹙非蹙,唇微微分开,像是极其难受。方『潮』舟见状,当即掏了一块手帕递了过去。
自称扈香的青年见到手帕,微微摇了摇头,“谢谢九皇叔,但我无大碍,只是早起时有些受凉。”
音刚落,他就听到方『潮』舟说。
“那更要拿着手帕了,这里人多,你若感染风寒,还不注意的话,可能会传给别人的。”
扈香:“……”
方『潮』舟见扈香不接,直接把手帕塞到对方的手里,“大侄子,赶紧拿着吧。”他以为对方是不好意思收他的手帕,赶忙补了一句,“这手帕值不得多少银子,就当是皇叔的见面礼好了,千万别客气啊。”
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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