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初明,霞灿云金。

“哈——欠”一觉睡到天亮的金虔长长伸了一个懒腰,挠着鸡窝头走到门边拉开门板——

“哎呦咱的娘诶!”

金虔被惊得蹭一下跳出老远,两只细眼滴溜溜圆瞪着门口的笔直松影。

大红官袍如火,嵌玉黑带横腰,乌沙冠,红带缀双侧,剑眉飞,黑眸隐寒星,明明是许久未见的御前四品带刀护卫官府标配帅气版,可今天看起来,怎么感觉——阴森森的……

幸亏现在是大清早,这若是半夜,岂不是吓死个活人?!

“展、展大人,早啊——”金虔暗自定了定神,弓腰向展昭一抱拳。

可这一低头,金虔更觉诡异。

某猫科动物官袍衣摆好像有点潮啊,看起来很像是被露水打湿的……

难道说猫儿天没亮就站在——

呸呸呸!

定是勤劳的猫儿大人大清早练功的时候弄湿的。

金虔顺利得出结论。

“金虔……”

展昭略哑嗓音响起,可说了半句,又没了下文。

“属下在。”金虔应声抬头,这一看,又不觉心头一跳。

只见那展昭,俊颜肃凝,白若素玉,黑眸如潭,沉不见底,冷森迫人。

“展、展大人?”金虔吞了吞口水,不觉向后蹭了蹭。

怎、怎么了?

气氛有点诡异啊!

这猫儿的表情怎么感觉……咱欠了他好几百两银子的似的……

展昭看着金虔反应,神色一动,眸光微敛,视线慢慢转移,待移到金虔手腕上的环形物件之上,漆黑瞳孔剧烈一缩,一道如风刃的寒气嗖一下擦着金虔脑皮飞过。

金虔条件反射一缩脖子,顿时吓得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啊呀咱的亲娘诶!

这、这这气势,莫不是发飙前兆?

为、为啥啊?!

咱最近明明十分循规蹈矩安分守法勤劳诚实孜孜不倦……

就在金虔脑中哀嚎高起之时,展昭的后半句话终于说出口。

“金校尉,公孙先生唤你去前院帮忙。”

扔出这硬邦邦的一句,展昭立即转身,利落离开。

“啊?啊!是,属下遵命……”金虔望着展昭的背影,挠了挠脑袋,一头雾水。

这猫儿今天又抽什么风啊?

难道是大姨夫来了吗?

“真是唯小人和生理期男人难养也!”金虔一边摇头一边嘀嘀咕咕回房洗漱。

而走出院门的某红衣护卫却是慢慢停住了脚步,耳边响起公孙先生昨夜叮咛之语:

“展护卫,金校尉的来历恐怕非比寻常,且那手环近日又异像频发,在下只怕……总之,你需对金校尉多加留意。”

下一刻,毒圣的声音又好似魔咒一般从脑中响起,激得展昭猛然阖目。

“我那徒儿乃是身环闪电,从天而降,乃是天人临世……”

垂在身侧的双拳慢慢捏紧,长睫猝启,漆眸凛烁,官靴再次迈动,每一步都坚定如磐,绝不动摇。

待金虔赶至前院偏厢,发现已经是一派“大战欲来风满楼”的紧张景象。

公孙先生坐在屋中桌案之后,一边处理不知道是什么内容的书柬,一边听取屋内各人的汇报。

“公孙先生,御赐寿礼已经装车完毕。”

“捆绑结实,莫要出了纰漏。”

“是。”

“公孙先生,所有随行差役的武器已经分发完毕。”

“为五十名骑兵再配备□□。”

“是。”

“公孙先生,这是尽早送来的几封急件。”

“这一封迅速送给包大人,余下这几封一个时辰后来取。”

“是。”

“公孙先生……”

“公孙先生!”

金虔愣愣站在门口,看着屋内之人好似走马灯一般换来换去,而屋内的公孙策,就好似长了三头六臂一般,将所有汇报而来的问题都紧张有序有条不紊一一解决,这战斗力——

果然彪悍!

金虔咋舌。

“金校尉,为何还不进来?”公孙先生余光一瞄金虔,提声道。

“属下见过公孙先生!”

金虔忙三步并两步进屋,向全能师爷报到。

“金校尉,你如今能抵挡木使苍暮之毒的解药是那种?”公孙先生抬头问道。

“是——万事大吉丸终极版。”金虔回道。

“金校尉如今手头有多少枚?”

“大、大约有七八个吧……”金虔不大确定。

“不够。”公孙先生摇头,“你速去做一百枚。”

“啥?!一、一百枚?!”金虔顿时就惊了。

“东厢房中有药材,若是不够就去买。”公孙先生凤眼中精光一闪,“务必在午时前将解药分发给所有随队差役。”

金虔一个激灵,立即抱拳应下:“属、属下遵命……”顿了顿,皱了皱鼻子,又有些为难道,“那个……能给属下派两个帮手吗?”

公孙先生抬头看了金虔一眼,微一皱眉,向屋外喊了一声:“让郑小柳和鲁晓宁过来。”

“是。”门外有人应下,不多时,就听一阵急促脚步由远及近,郑小柳和鲁晓宁满头大汗冲了进来。

“属下见过公孙先生。”

“你二人去帮金校尉。”公孙先生顺手一指,便又投入到新一轮指挥作战中。

“金校尉。”郑、鲁二人同时向金虔抱拳。

“好……”金虔看了一眼公孙先生,吸了口气,看向对面二人,“那啥,走吧!”

三人走出公孙先生办公室,绕过花坛,进入东厢房。

一入屋门,映入眼帘是堆成山的药材,浓郁冲鼻的药气险些将不适应的郑小柳和鲁晓宁呛一个跟头。

“俺、俺们要干啥?”郑小柳目瞪口呆道。

“做一百个药丸子!”金虔叹气。

“啥?”鲁晓宁惊呆。

“别愣着啦,赶紧干活吧!”金扫了一眼屋内的药材,一脸视死如归,挽起袖子一头扎进了药材堆,口中叫道,“来帮忙,把这几味药抬出来。”

“啊,好!”郑、鲁二人慌忙冲进了中药堆。

一盏茶之后,三人看着堆在眼前好似小山一般的十种药材,面面相觑。

“首先,先把这些药材磨成粉……”金虔咽了咽口水。

郑小柳和鲁晓宁立马就傻了。

“这么多……这要磨到啥时候去啊!”郑小柳抱头。

“本来以为在那边被展大人训话就够惨的了,想不到这边更惨。”鲁晓宁欲哭无泪。

“被展大人训话?”金虔不禁额角一跳,看了二人一眼。

“是啊金虔,你不知道展大人今天有多吓人,一大早就板着一张脸,浑身嗖嗖的冒冷气……”郑小柳煞有介事解说道。

“昨天展大人明明那么好,今天咋就变成这样了……”鲁晓宁白面团子的脸上充满对未知生物的敬畏。

金虔和郑小柳同时望了鲁晓宁一眼,一边一个拍了拍鲁晓宁的肩膀,异口同声:“没事,习惯就好。”

鲁晓宁:“……”

“总之,要在午时之前坐好一百个药丸的话,”金虔皱眉望着眼前的药材堆,一筹莫展,“药粉起码要在半个时辰内磨好……”

“半个时辰?!”郑小柳豹子眼瞪得溜圆,“这咋可能啊!”

“除非有电动碎药机……哈、哈……”金虔干笑,口中嘀咕道。

“那个……金校尉……”鲁晓宁看了二人一眼,吸了口气,你之前用的那个能——那个——轰一下炸开的那个……能用吗?”

金虔猛然扭头瞪着鲁晓宁。

鲁捕快被金虔瞪的一个激灵,有些讪讪:“俺只是随便想想……”

“小鲁,天才啊!”

金虔一顿猛拍鲁晓宁肩膀,喜笑颜开从怀里揪出药袋子,倒出一堆黄绿色的小药丸,嘿嘿笑道,“咱们只要把这些药丸放到麻袋里,然后把需要磨成粉的中药也塞进去,然后上下左右这么一摇,那就‘轰’的一下——”

郑小柳和鲁晓宁眼巴巴望着金虔。

金虔瞪圆细眼:“药材肯定就能被炸成粉!”

“好主意!”郑小柳一拍大腿,“还愣着干啥,赶紧的啊!”

说着,三人就一脸激动腾出装药材的麻袋,将金虔的药丸和所需药材一股脑都塞了进去。

“好,郑捕快、鲁捕快,摇起来!”金虔双手叉腰,指挥另外二人。

郑小柳和鲁晓宁不疑有他,一边一个拽着麻袋开始乱摇。

“金校尉,你为啥要蒙张面巾在脸上?”摇晃麻袋的鲁晓宁看了一眼金虔蒙面大盗的造型,不解问道。

“因为——”金虔将面巾牢牢系好,竖起一根手指,闷闷声音从麻袋中传出,“那个可以炸裂药丸的名字是新臭铀弹——”

“轰!!”

一股黄绿色的烟雾瞬间呼啸喷涌而出,霎时间,整座行馆都被笼罩在一股难以言喻的恶臭之中。

“怎么回事?!”公孙先生面色铁青推开大门,可刚探了头就被熏天臭气给冲了出去。

“金校尉,咳咳,你、你咳咳,在做什么?!”某全能师爷的儒雅声线显然有些变调。

“公孙先生您别急,不出半个时辰,咱就能把所有药材都炸成粉……午时之前一定能做出一百枚万事大吉丸终极版!”

金虔拍着已经四眼翻白双双倒地的郑小柳和鲁晓宁,信心满满道。

门外的公孙策扶额半晌,才有气无力回头提声喝道:“去找展护卫……”

“公孙先生,出了何事?”

公孙先生话音未落,冰沉嗓音已从门外传来。

公孙先生回头一看,只见一道大红身影匆匆走近,笔直若松,周身泛寒,可不正是御前四品带刀护卫展昭。

“展护卫,你来的正好,金校尉……”公孙先生一脸无奈一指药房。

展昭眉头一皱,一把推开药房大门,周身寒气霎时卷旋而起,一瞬间就将充斥整间屋子的诡异臭味吹散。

“展大人?”屋内蹲在地上拍打郑小柳脸颊的金虔忙起身向展昭一抱拳,“不用劳烦展大人,属下自己可以……”

“难道你要让包大人带着如此气味去襄阳王府?!”展昭眉头一皱,喝出一句。

金虔噎了噎,干巴巴道:“这不是时间紧、任务重,属下无奈之下才用这权宜之计,而且这臭气顶多就臭一小会儿,无伤大雅……”

“要做什么?”

展昭打断了金虔的解释。

“啥?”金虔一怔。

只见展昭站在屋内药材中央,眉头紧蹙,见金虔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薄唇轻启,又问了一遍:

“要做什么?”

“要……把这一堆药材磨成粉,可是太多了,属下才……”金虔愣愣指了指挑出来的那一堆药材。

展昭扫了一眼那堆药材:“拿袋子过来。”

“哈?哦,好。”金虔一头雾水拿着一个麻袋走到展昭身前。

展昭探手将金虔分好的药材装入麻袋,用绳子捆牢袋口,然后一手拎起麻袋,另一手轻轻挥出一掌——

就听“噗”的一声,那被药材塞得鼓鼓囊囊的麻袋造型顿时一软。

“好了。”展昭将麻袋递给金虔。

金虔接过,打开一看——

啊嘞!这也行?!

只见麻袋中的所有药材都变成了细细的粉末,简直比药房研磨出来的精品药粉还要精细。

这简直就是人形粉碎机啊!

不对,猫儿大人用的是内功,所以应该是内功粉碎机——

咳!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在大敌当前的紧要关头,这样浪费内功合适吗?!

金虔猛然一个激灵,一把拽住了正要拍第二个麻袋的展昭。

“展、展大人,晚上还要去襄阳王府赴宴,所谓凶多吉少龙潭虎穴,您的内力还是省着点……要不咱们让白五爷也来帮帮忙……”

“噗!”第二袋药材在展昭掌下应声粉碎。

“白兄昨夜留在颜大人住处帮颜大人设置机关,午后才会回来。”展昭开始塞第三个麻袋,一脸平静道,“不必担心展某的内力,医仙前辈已助展某疏通筋脉,又给展某吃了些调养体质、提升内力的丹药,展某内力已经今非昔比。”

“大师父?”金虔眼皮不由一跳,条件发射就抓住了展昭脉门。

展昭瞅了金虔一眼,并未阻止。

而金虔,在摸到展昭脉象的那一刻,就震惊了。

这、这是啥?

内力丰沛,满而不盈,表面平静,暗藏惊蕴,犹如暗夜深海,深不可测。

最神奇的是,纵使适才有少量内力流逝,下一刻就有涓涓细流一般的内力迅速填满丹田。

天哪!这是内力满级还自带回蓝的外挂吗?

地啊!这真的不是咱走错网游片场了吗?

这哪里是今非昔比,根本就是惊天地泣鬼神天下天下唯我独尊太丫的逆天了吧!

待金虔回过神来,展昭竟然已经将所有的药材都拍成了药粉——还是质量过硬,品质上乘的精品药粉。

金虔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多、多谢展大人……”金虔神色恍惚,愣愣抱拳,“属下还要去厨房炼蜜……”

“金虔!”

突然,一只手紧紧握住了金虔的手腕。

金虔浑身不由一颤,抬眼一看,霎时细目绷圆——

缕缕阳光透窗洒入,将空中药尘染金融灿,犹如飞絮流萤,盈闪绕动,镀红衣护卫一身华光,当真是朗颜清如玉,真色浸春红。

“金虔……展某早上……并非……只是展某以为金虔你……”展昭目光扫了一眼金虔腕间的手环,黑眸中黯色一闪而逝,垂下眼睫,“你莫要放在心上。”

金虔此时只觉眼前之人周身生光,满面莹春,晃得人眼晕肝颤,心跳失控,耳中嗡嗡乱响,根本听不清展昭到底说了些啥,只能傻呵呵随口回道:

“啊、啊!那个……属下知道……”

展昭眉峰一动,长睫一颤,抖落两翦金光,下一刻,豁然抬眼,直直望向金虔,眸若凝水,轻颤涟漪。

“金虔,待襄阳王一事了结,展某有一事要告知与你。”

金虔面颊渐渐莫名染上热度,愣愣点头:“啥、啥事?”

“是——”展昭顿了顿,背光耳廓透中泛红,犹如樱红玛瑙,“十分重要之事!”

“属、属下知道了……”金虔眸光恍惚,看着展昭频频点头,显然是被某猫科动物的姿色给闪蒙了

展昭定定看着金虔表情,俊颜渐渐漫上一抹涩然,暗叹一口气,放开金虔。

“你不是还要去炼蜜?”

“啊,对对对,属下先行告退。”金虔骤然回神,急急忙忙抱起地上的麻袋,一溜烟奔了出去。

待金虔脚步声消失,展昭才慢慢收回目光,微一侧目,声线微沉:“今日之事,莫要乱传。”

说罢,迈步而出。

而在药材堆旁,适才被臭铀弹熏晕如今却早已清醒的郑小柳和鲁晓宁二人躺在地上,四眼圆瞪,面面相觑。

“小、小柳哥,展大人刚刚是啥意思?”

“俺也没听明白啊,展大人让俺们不要乱说,可是展大人自己明明啥也没说啊。”

“是啊,你说展大人说的那件重要的事儿是啥事儿啊?”

“嗯——俺估计,应该是……难道是要教金虔什么绝世武功!”

“小柳哥说的有道理,好厉害!”

“哈哈哈,那是当然,俺郑小柳是什么人,那可开封府正牌捕快,是从六品校尉金虔的原同屋人……”

“小柳哥,金校尉好像去厨房了……”

“对对对,赶紧的,去帮忙!”

“是!”

待金虔与郑小柳、鲁晓宁全力奋战完成一百枚万事大吉终极版副本任务时,正好是午时。

得知公孙先生和包大人正在厢房用膳,金虔本着尽早交工以谋得高评价的端正态度迅速奔了过去,可在门口听到某只猫科动物的声音时,金虔犹豫了。

猫儿也在啊……

金虔提着药袋子在门口滴溜溜打了个转。

啧,刚刚猫儿在药房那一出,不知咋搞得,现在一想起来就心头乱跳,总觉得猫儿话里有话……

等等!

如今想起来,猫儿那时的表情,好像有三分破釜沉舟……又有三分春心萌动……外加三分一往情深,还有一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金虔捏了捏微微发热的脸皮,让自己清醒了几分。

难道说……猫儿是下定决心打算——

向白耗子表白?

而所谓重要的事难道是——

向白耗子提亲……吗……

嘶!

金虔骤然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只觉心口剧烈一缩,一种溺水窒息之感霎时将自己包围,差点背过气去。

金虔面色一白,急忙朝胸口一顿乱砸,半晌,才缓过劲儿来。

哎呀亲娘啊!若真是如此……

那、那……

金虔深吸一口气——

那岂不是……纵观开封府上下,恐怕也只有咱能堪当媒婆大任啊!

淡定、深呼吸,世界如此美好,咱不能焦躁……咳,呸,咱不能紧张……

总之,提亲彩礼什么的可要好好谋划一番……

“小金子!”一只手拍在了金虔的肩膀上。

“哎呦咱的姥姥诶!”金虔吓得一蹦三尺高,回头一看,只见灿灿阳光之下,白玉堂一身白衣辉映日光,简直闪瞎人眼。

“白五爷……”金虔轻呼一口气,“吓死咱了。”

白玉堂悠哉悠哉摇着玉骨扇,可桃花眼下的两个黑眼圈说明白五爷的这一夜过得可不怎么悠闲。

“怎么?有心事?”白玉堂瞥了一眼金虔,问道。

是啊!咱在想展大人的家当够不够给白耗子做彩礼啊!

金虔一脸郁卒望着白玉堂。

白玉堂被金虔看得背后有点发凉,桃花眼一转,立刻转移话题:“怎么不进去?”

“额……这个……咱觉得包大人他们也许正在商量正事,咱进去打扰实在是不妥……”

可金虔话未说完,就被白玉堂拎起领子给拖了进去。

屋内的包大人正和公孙先生、展昭商量什么,一见白、金二人,三人顿时一喜。

“如何?”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同时问道。

不过包大人问的是白玉堂,公孙先生问的是金虔。

“白某已在颜大人住所周围设置了三重机关保护,理应无忧。”白玉堂抱拳回道。

“这是一百枚万事大吉丸终极版。”金虔上交工作成果。

包大人点头,公孙先生打开药袋一看,也显出满意神色,又向包大人一抱拳:“大人,万事已经准备妥当,何时出发?”

包大人闻言,却是不立即下令,反倒慢慢起身,环视屋内众人,肃下神色道:

“我等此去襄阳府赴宴,乃是为了迷惑其视线,拖延时间,若能设法留在襄阳王府自是最好不过。只是那襄阳王野心勃勃,又有谋逆之心,本府只怕……”包大人顿了顿,“那襄阳王会对我等多加刁难,或有侮辱谩骂之词——”

说到这,包大人轻叹一口气,看向对面四人:“望诸位能顾全大局,忍辱负重,莫要意气用事,行事之前定要记得一个‘忍’字。”

此言一出,屋内一片沉默。

公孙先生率先回神,抱拳应下:“公孙策谨遵大人之命。”

“展昭谨遵大人之命。”展昭紧随其后。

“白玉堂——”白玉堂咬了咬牙,“谨遵大人之命。”

唯有金虔,愣在那不知在想什么,半晌也未回话。

“金校尉!”展昭眉头一紧,提声道。

“啊!属下谨遵大人之命……”金虔赶忙抱拳应下。

“金校尉可是有何不解之处?”包大人问道。

众人目光唰得一下都射到金虔身上。

“啊,这个……”金虔挠了挠脑袋,“属下是想啊……谩骂侮辱什么的倒还好说,大不了忍一忍就过去了……可万一……那襄阳王求才若渴,打算招揽咱们做他的下属,然后……用什么不着调的手段……”

说着,金虔不由咽了咽口水,“比如用重金收买……”

包大人、公孙先生眼角同时一跳,展昭眯眼,白玉堂挑眉,众人都用一种“只有你会上当吧”的表情瞪着金虔。

金虔挠了挠脸皮:“咳咳,当、当然还可能用美人计……”

包大人、公孙先生一脸啼笑皆非。

“小金子……”白玉堂扶额。

“咳!”展昭干咳一声。

“当然,这等低劣手段,咱们自是不会上当……”金虔干笑两声,又摸着下巴继续推测,“当然还可以用药——这个也不用担心,现有一百枚万事大吉丸终极版压阵,他们出什么招数咱都不怕……”

“金校尉,你想太多了。”展昭叹气摇头。

包大人一脸不可置否。

“小金子……”白玉堂大翻白眼,“难道你以为襄阳王会和你一样,用这些不着调的手段不成?”

唯有公孙先生好似想到什么,微微一晃神,又摇了摇头。

“是哦,那可是襄阳王啊,手段定要比咱想的这些高大上呢!”金虔细眼闪闪一脸期待。

众人看着金虔表情,皆是一脸哭笑不得。

一屋子紧张凝重气氛顿被金虔给砸了个七零八落。

日晕暴烈,风静无声。

金戈铁马,扬嘶起尘。

申时时分,一列百人队伍襄阳西城蜿蜒行入中城。只见此队,鸣锣开道,人马威武,御差随行,兵容严谨。队伍正前方,是两匹骏马,左侧这一匹上坐着一名红衣护卫,英姿飒爽,另一匹上则是一名白衣侠客,风姿卓越。在队伍正中,乃是一座八抬文华大轿,八名轿夫膀大腰圆,威风凛凛,抬轿快行,如履平地。

文华大轿之后,是一辆双驾马车,颇为朴素,而在马车之后,则是十辆双驾货车,车上满载宝箱绫罗,辆辆车轮深陷,显然车上的货物十分贵重。

这一队人马浩浩荡荡行来,最后停在了位于襄阳城中央的襄阳王府正门之前。

只见这襄阳王府,坐北朝南,占地广阔,气势恢弘,富丽堂皇。远远望去,但见红墙碧柱,飞檐连绵,阳光洒在金琉檐顶之上,金灿一片,耀眼夺目。

再看这王府正门,血漆大门高达三丈,碧柱如玉,石狮威凛,一块烫金牌匾高悬,上书“王府”二字。

而就在正门之外,早已有一列军列恭候多时,粗粗一看,竟是也超百人之众,队中帜旗飘舞,枪戬如林,铠甲寒光连成一片,威压迫人。

而如此一队人马的正前方,却站着一名布衣。

只见此人,身高八尺有余,体型又干又瘦,一身黑衣犹如暗夜,窄袖紧腿,短襟短靠,腰间佩着一柄细剑,剑柄之上花纹缭乱,银光灿闪,十分精细。

再往此人脸上看,发挽高髻,发色却好似褪色的墨纸,隐显灰蒙,面色若宣纸,苍白渗人,可一双嘴唇却红的犹如滴血,双眼奇大,眼窝深陷,眉眼间戾气浓重,眸光内蕴,太阳穴高突,显然是内功深厚之人。

见到钦差一行人,此人微微欠身,抱拳高呼:

“襄阳王府侍卫王焱,恭迎包大人。”

包大人钦差队伍停行,文华大轿落地沾尘,马车上公孙先生和金虔下车齐齐候在大轿两侧,白玉堂翻身下马护在娇子前,展昭下马来到轿前用剑鞘掀起轿帘。

一身黑色蟒袍的包大人从轿中步出,抬眼看了那名为王焱的侍卫一眼,微微皱眉。

“包大人乃是祝寿钦差,襄阳王府竟然派了一名无官无爵的侍卫前来迎接钦差,这岂不是藐视皇恩?!”公孙先生凌厉声线传来。

可那王焱却好似没听见一般,却向身后一队士兵命令道:“将寿礼验清入库。”

那一队士兵听命上前来到运送寿礼的马车前,就要接管马车。

“且慢!”展昭上前一步,提声道,“钦赐寿礼怎可在大街之上随便交接!成何体统?!”

那王焱冷冷扫了展昭一眼:“王府重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此言一出,众人顿时面色一沉。

公孙先生凤眼一眯,展昭浑身爆出寒气,金虔险些破口叫骂,白玉堂桃花眼一竖,手腕一转,就要抽出画影宝剑。

“就按他说的做。”包大人突然沉声道出一句。

“大人!”众人瞪眼。

包大人望向众人,慢声道:“既然是送给襄阳王的寿礼,襄阳王府欲如何处置,我等不必质疑。”

众人定定望着包大人,又想起包大人之前的嘱托,不禁一片沉默。

王焱抬眼看了包大人一眼,抱拳一礼,然后便指挥一众士兵收验寿礼完毕,这才又向包大人抱了抱拳,道:“包大人,请。”

包大人沉着脸,点了点头,抬步走入王府正门,公孙先生,展昭随后,白玉堂、金虔押后,可待六人刚步入大门,身后随行御差还未入内,忽然就听砰一声,襄阳王府的大门竟关上了。

五人一惊,豁然回头。

“这是何意?”公孙先生怒道。

“王府重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王焱面无表情看着几人,抬手轻轻一挥,便有数名侍卫上前,将五人团团围住。

展昭、白玉堂神色一凛,立即上前一步。

“你想作甚?”白玉堂冷声问道。

“王爷乃千金之躯,你等不得携带武器入内。”王焱冷声道。

立即便有六名侍卫上前,两两站在了展昭、白玉堂、金虔身侧,抬手就要卸去三人身上的武器。

“展昭乃御前四品带刀护卫,御前尚能带刀行走。”展昭黑眸精烁,声冷如冰,“难道区区一个王府还要与皇上的金銮殿比肩不成?”

展昭身侧的两名侍卫身形一颤,齐齐望向王焱。

王焱静静看了展昭一眼,示意那两名侍卫退下。

白玉堂这边倒很是利索,无所谓的模样就将自己的画影宝剑递了出去:“小心点,这剑可贵重着呢!”

王焱接过宝剑,目光却落在了白玉堂缠在腰间的捆龙索。

白玉堂挑眉一笑:“怎么,裤腰带也要?难道要让五爷我拎着裤子去见你家王爷?”

王焱转过目光,又看了一眼十分配合上交开封府标配宽刀的金虔,将目光移向金虔腰间的布袋。

“不是吧,这也要?!”金虔一脸不高兴解下布袋递了出去,口中抱怨道,“这襄阳王府都穷成什么样了?居然连咱这几颗药丸子都不放过,莫不是襄阳王爷已经穷得揭不开锅了?”

此言一出,包大人、公孙先生、展昭、白玉堂同时咳了一下嗓子。

那王焱僵如石板的脸皮隐隐抽动了一下,但最终还是将金虔的药袋子收走。

“王爷已经久候多时,诸位请。”王焱向前一伸手。

六人对视一眼。

“既来之,则安之。”包大人率先迈步。

展昭、公孙先生紧随其后,金虔走在中间,白玉堂行在最后,六人就随着王焱走入了襄阳王府。

这一走入王府,众人不由暗暗吃惊。

但见这襄阳王府之内,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处处雕梁画柱,奇花异草比比皆是,可谓是金碧辉煌,豪华非常。武装士兵,侍从穿梭,三步一哨、五步一岗,防守密不透风。

最怪的是明明府中人来人往,可竟寂无人声,就连侍女太监行过之时,也听不到脚步声,整座王府就好似一座死气沉沉的墓穴。

越往王府深处走,这种感觉越明显。

喂喂,这地方怎么越走越冷,阴气森森,该不会有啥不干净的东西吧。

金虔一边走心里一边直打鼓。

正如此想着,突然,耳边传来一阵乐声,那乐声来的十分突兀,在一片死寂的王府中,更显得诡异万分。

“到了。”前方领路的王焱停住脚步,回头向众人道。

众人抬眼一看,只见眼前是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红柱碧瓦,雕梁画柱,门口悬着一块写有“玄武殿”的金匾,门前侍卫守备森严,门内侍女穿梭云动,适才那阵乐音就是从这殿中传出。

“王爷已经恭候多时,”王焱向众人示意,“包大人,请!”

众人面色一整,同时迈步入殿。

一入殿们,众人顿觉眼前一亮。

但见这殿内,宽敞阔亮,灯火通明,在大殿两廊上阴影之下,各坐着五十人的乐人,手持笙管笛箫,合着钟声琴板,奏乐弹唱。在两廊前侧,是两列长条案几,一侧是空的,另一侧则早已有人落座,只是离得太远,看不真切。

一条丈宽猩红长毯从殿门口延伸直达宫殿末端,在长毯终处,放着一座红檀宝座,而在宝座上,则坐着一位老者,不用问,定是那襄阳王赵爵。

开封府众人神色一紧,齐齐上前施礼。

“包拯包希仁见过王爷。”包大人上前一步,抱拳作揖。

“御前四品带刀护卫展昭参见王爷。”

“开封府师爷公孙策拜见王爷。”

“从六品校尉金虔参见王爷。”

“草民白玉堂拜见王爷。”

包大人身后四人,同时跪拜。

殿内乐声突然哑然而止,整座大殿就如死一般沉寂。

突然,一道苍音笑声在殿中响起。

“哈哈哈哈,包大人快快请起!”

“谢王爷。”

包大人一行五人同时起身抬头,这时才看清襄阳王的相貌。

但见此人,身形魁梧,精神健硕,身穿紫金窄袖锦袍,上锈祥云万字金纹,腰系团纹镶玉带,脚踏银帮厚底云头靴。

往脸上看,头束高髻,顶戴嵌玉金冠,双鬓银白发亮,国字方脸,下巴短须精心修剪。眉若宽刀,凌厉倒竖,眼邃若鹰,精光频闪,此时虽是一脸笑意,容似亲切,但双眼之中,寒冷如冰,隐散杀伐煞气,令人心头发憷。

“王侍卫,包大人一路舟车劳顿,请包大人一行落座。”襄阳王笑望王焱一眼。

“包大人,这边请。”王焱立即上前,指引包大人一行来到左侧空着的那一列桌案旁。包大人坐首,公孙先生坐次,展昭、金虔、白玉堂依次落座。

待众人坐稳定眼向对面一看,这才发现对面案之后坐有十人,有九名坐的都是身着官服的官员,个个缩头躬身,一副唯唯诺诺模样。

而最末位的一人,居然还是熟人。

一身紫衣,狭眸斜挑,亦正亦邪,居然是黑妖狐智化。

“这几位想必就是襄阳九郡的九位太守以及麒麟门门主智化吧”包大人向对面的众人一抱拳。

那九名太守身形一抖,同时看向襄阳王。

“还不见过包大人?”襄阳王赵爵端起酒杯,笑道。

这九位太守这才纷纷向包大人抱拳见礼。

“智化见过包大人、公孙先生、展大人、金校尉、白五侠。”智化慢悠悠起身,向对面五人一抱拳。

开封五人回礼。

“哈哈哈哈,智化是本王的一位江湖小友,本王想着展护卫和这位白少侠也是江湖人,就请了他来作陪,包大人不会见怪吧。”襄阳王摸着胡子笑道。

“王爷想的十分周到。”包大人淡笑颔首。

“好好好,包大人喜欢就好。”襄阳王大笑道。

两番见礼完毕,终于步入正题。

“包拯此来乃是收皇上所命,特携奇珍异宝十箱为寿礼,祝王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包大人端起酒杯,起身向襄阳王贺道。

“祝王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殿中众人纷纷起身,同声贺道。

“好好好!”襄阳王满面笑意,端杯满饮,爽声大笑道,“我这侄儿甚是有心,本王幸甚啊,哈哈哈哈哈。”

此言一出,包大人这边一行皆是头皮一跳,不由互相对视。

金虔眼皮跳得更加厉害。

虽然早就知道这襄阳王有谋反之心,但如此近距离听到此人在公开场合称呼皇上为“我侄儿”,还是颇为心惊肉跳啊。

再看对面的九位太守,似乎对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论早已习以为常,不但不吃惊,反倒又是赔笑又是拍马屁,左一个王爷英明神武,右一个王爷寿与天齐,把整座大殿弄得一股马厩马粪味道,听得金虔是自愧不如,看得开封府这一帮是如坐针毡。

好容易熬到这一波拍马屁结束,襄阳王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望向包大人,笑道:“包大人一路舟车劳顿,本王自是十分体谅,今夜就在王府住下,让本王好好尽尽地主之谊。”

“多谢王爷体谅。”包大人回礼。

襄阳王点点头,向身侧的王焱一挥手。

王焱颔首,抬手拍掌。

顿时,屋内宫乐之声袅袅响起,犹如天界仙乐。

纵使金虔对襄阳王此人十分不屑,但不得不说,襄阳王府的乐队还是具有国际水准的。

听这乐声,悠扬婉转,似梦似幻,听在耳中就令人遐想无限,就好似看到有一众妖娆舞女涌入大殿翩翩起舞……

嗯?

金虔揉了揉眼皮。

啊咧?

不是好似……是真的啊!

没错,此时,正有一队衣衫暴露的舞女随着乐声滑上猩红地毯,赤脚曼舞,极尽诱惑。

尤其是她们的衣衫,轻薄透视,抬手顿足间,便能见凝脂肌肤在灯下若隐若现,魅感迷人,看得那九名太守是心驰神往,满脸迷醉,看得这边包大人、公孙先生、展昭以及白玉堂同时喷出一口酒,然后——都齐刷刷看向了金虔……

都看咱干嘛啊!

金虔圆瞪细眼。

包大人眨了两下眼皮,黑脸分明在强忍笑意;

公孙先生手指捻须,看着金虔一脸意味深长。

展昭以拳遮口……

娘的,猫儿你别以为咱看不到你笑啊!

“乌鸦嘴……”白玉堂悠然端起酒杯,在品酒之前悄声漏出一句。

这下,顿时将某从六品校尉给惹毛了。

金虔眯眼,悄悄瞪了上座的襄阳王一眼,一肚子恨铁不成钢。

喂喂,老贼王,你能不能有点创意啊,您这级别,还用什么这什么美人计之之类的也太狗肉上不了席了吧——瓦擦!

你还真用啊!

没等金虔的心里活动进行到一半,已经有五名妖娆万分的舞女从队列中走出,分别朝着开封府五人的座位走过来了……

你大爷啊!

金虔这次真的很想掀桌啊!

看走向老包的那名舞女,一双眼睛勾魂摄魄,腰肢扭得如蛇似蟒,当真是天生的尤物。可刚抵达老包的桌前,就见老包猛一抬眼,黑面如漆,利目如电,额间月牙精光一闪,霎时间,犹如阎罗临世,竟是将那舞女逼得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扑倒在地,不自觉瑟瑟退下。

再看摇摆向公孙先生的那名美人,发如瀑,眼儿媚,肤脂凝,赤足惑,可脚尖刚刚踏上公孙先生的案角,就见公孙先生微微抬首,朝着那美人捻须一笑,顷刻间,千里冰封,万里雪飘,豁如白面无常临世,顿将那美人惊得一脚踏空,脑袋撞在了地上。

而走向展昭的那位,更是难得一见的倾城美女,足下生莲,眼中含春,轻纱飞魅,足舞诱音,可入展昭三尺之内,就见展昭定定抬眼,大红衣袂豁然无风而起,一股寒气在周身豁然旋飞,顿时将那美女吹得浑身汗毛倒竖,喷出数个喷嚏,满面惊恐倒退数步。

至于舞向白玉堂的那位,舞女自是眼中含波,可哪里比得上某只桃花眼风情万种,舞女虽是发丝荡漾,可哪里比得上某只青丝如缎,舞女自是貌美如花,可哪里及得上某只倾国倾城。可怜那舞女越走向白玉堂,越是自惭形秽,走到最后,步子都有些迈不动了,更惨的是,白玉堂还落井下石来了一句:“这等货色还敢在五爷面前嘚瑟?”顿将那舞女羞得掩面而逃。

而最后步金虔的那位美人,眼见前面四名姐妹都出身未捷身先死,这名美人更是破釜沉舟,施展浑身解数,舞得犹如狐媚转世,看得金虔是目瞪口呆,频吞口水。

见金虔如此反应,这舞女更是得意,身形一转就要坐在金虔怀中,可不料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一股寒气突袭而来,顿将舞女吹得浑身汗毛倒竖。舞女一惊,猛一回神,这才惊觉坐在金虔左侧的展昭一双星眸如同利刃,简直要寸寸割肉切肤,再一转眼,另一侧的白玉堂,桃花眼如寒电,眼眼惊魂,舞女面色一白,不由后退一步,可就在此时,竟被金虔一把拽住了胳膊:

“美女,有金子吗?”

舞女一愣:“哈?”

金虔瞪眼:“银票、银票有吗?”

“什、什么?”

“银子呢?珍宝呢?”金虔压低声音,一脸焦急,“不是收买吗?利诱吗?怎么只有美人计,没有金子收买啊!这不合理啊!”

“疯、疯子!”舞女感受到了深切的侮辱,掩面嚎哭逃走。

“真的没金子啊……”金虔一脸失望。

开封府另四人纷纷转头,不忍再视。

“噗!”对面喷出一个怪笑。

但见智化脑袋埋肩,诡异抖动不停,一看就是在偷笑。

“看来包大人对本王的安排不是很满意?”襄阳王扫了一眼开封府一行人,面上笑意不改,眸中寒色却重。

“多谢王爷美意,只是包拯不喜此道。”包大人恭敬抱拳。

“都下去吧。”襄阳王随意一挥手。

于是,不过顷刻之间,满场舞女和乐师便悄无声息迅速退下,殿内恢复一片沉寂。

顿时,整座玄武殿便显得有些阴森森的渗人。

“包大人果然是刚正之人,不喜这些声色犬马之事。”襄阳王端起酒杯,压低嗓音,“所以本王又请了几位和包大人志同道合之人——”

说这句话的时候,襄阳王脸上的笑容在灯光之下显得十分诡异。

下一刻,就见王焱抬臂,双手击掌。

随着掌声落下,就见一队侍卫拖了三人匆匆进殿。

那三人蓬头垢面,衣衫破烂,身上还带有残留血迹,被侍卫一把搡倒扑趴在地毯之上。

“王爷,这是何意?”包大人面色渐沉。

“让包大人看看,本王请来的客人是不是合包大人心意。”襄阳王提声。

殿中侍卫立即将那三人翻过身,露出面容。

“砰!”包大人豁然一惊,拍案而起。

“怎么可能!”公孙先生惊呼出声。

展昭、白玉堂面色大变,同时身形一闪,一个拽住金虔,一个拉住公孙先生,同时闪身将三人护在中央。

而被展昭送到包大人身侧的金虔,细眼暴圆,一脸惊恐,却只顾死死瞪着殿中三人。

那三人,一人国字脸,一人圆脸,还有一人,半面美艳,半面刀疤横颜——

竟然是之前包大人派去贴身保护颜查散的张龙、赵虎,还有雨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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