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仓兄弟没事儿就会找理由来东京,他们当时以出租公寓维生,一心希望能干出一番事业来。眼见手头积蓄渐渐增多,两兄弟开始商议要不要开个餐馆或酒馆什么的。一郎更是以到东京学习为借口,频繁造访。

不过一郎的话也并非完全是在撒谎,他的确热心出入于各种时尚场所,参观、拍照,还看了不少有关经营的书。但他最大的目标还是通子的身体,正因为满脑子想的都是通子,才会一找到借口就立刻乘飞机远道而来。

当时的他明显为通子神魂颠倒,那种情感完全可以说是到了恋爱的地步。不过他的表现却出奇地冷静,那是一种之前通子从未在任何男人身上看到过的冷静。即便他的心已经迷上了通子,但弟弟之死的怨气和由此引发的轻蔑之情却也没因此淡薄半分。或许也是出于如果不这样做,自己就无法在通子面前肆无忌惮的考虑,总之他从头至尾一直把通子当成玩物。不管心中怎么想,他都从未把通子当做和他平等的人。他的这种冷静令人钦佩,但对通子而言,却给她带来了无比的痛苦。

一郎来东京时基本都会住在代代木附近的宾馆。虽然他与通子的初次相会是在银座,但那次是因为次郎在银座开个人摄影展。打那以后,一郎就再也没带通子去过银座的宾馆。去过四谷,去过新宿,也去过千驮谷,住的宾馆等级也渐渐降低。

记得那天是夏天吧,刚过中午,通子就在位于阿佐谷的公寓里接到了一郎的电话,说他现在人在新宿的P旅馆,让通子快点儿过来。听到一郎说他在新宿,通子心里有些纳闷:这次怎么没在千驮谷呢?而且是P这等一流宾馆。自打银座那次之后,一郎就没再叫她去过这种宾馆了。

见面之后两人先喝了茶,一郎说他肚子有些饿,于是提前吃了顿晚饭,之后便回了房间。通子知道自己马上就会被一郎脱光,所以并没吃太多东西。仔细想想,其实这种做法也让她自己纳闷,既然不喜欢对方,一心只想尽早与对方结束关系,那么,就算让对方看到自己吃饱涨肚的模样应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每次回想起当时的心理,通子都会困惑不已。

由于吉敷每次回家都已是深夜,所以白天和别的男人搞这种勾当时通子完全不必担心会被吉敷知道。而且吉敷向来不会在上班时往家里打电话。比起吉敷,通子更担心次郎会突然出现。进屋时都会先到浴室和厕所检查一番,看看一郎这次是不是与次郎结伴而来。通子的这种行为总会惹得一郎哈哈大笑。而一关上房门,确保只有两人独处时,一郎便会立刻抱住通子,猛吸她的嘴唇。通子对一郎的这种做法有些反感。他倒不是性急,只是有些粗暴。通子知道一郎是故意装成这样的,不屑爱抚,还动手撕扯通子的衣服。通子每次都喊着说自己来,要是衣服被一郎撕坏,吉敷肯定会有所觉察的。

那天,嘴唇刚获得解放,通子就对一郎说,自己的罪差不多还清了,她不能再做这种背叛丈夫的事了。吉敷是个好人,从不对自己起半点疑心。背叛这样一个信任自己的人,她心里有愧。更重要的是,她心中也深深爱着吉敷。听完通子这一通话,一郎却问通子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在楼下大厅里就把话说清楚,却跟他进了房间?

一瞬间,通子感到一阵战栗。照一郎的说法,自己与他密会是心甘情愿的了。通子连忙把之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说希望一郎今后别再找她了,并告诉一郎,自己再也不会答应他的要求,哪怕下次再打来电话,她也不会出门了。说这些话需要很大的勇气,但通子觉得如果不毅然说出口,她与一郎之间的这种关系就必定会延续下去。

一郎微微一笑,问通子确定真能做到吗?还说离开了他,就等于离开与他之间的性爱了,通子会活不下去的。

听到这话,通子再次全身发抖。连忙声嘶力竭地告诉一郎说她能做到,并斩钉截铁地表示自己今天就是为了这一点才来的。一郎说好,如果今天你无法高潮,那么从今往后咱们就一刀两断。通子当场回答说可以,为了回到丈夫身边,自己什么都可以做。一郎又问如果你高潮了怎么办?通子说就算她输了。听罢一郎淡淡地说:“如果你输了,就要和吉敷分手。”但通子坚决反对,说这种事可不是开玩笑的,绝对办不到。

这时还没到傍晚,窗外太阳高挂。通子的衣服照例被粗鲁地剥去后,一郎仍不愿拉上窗帘,屋里被阳光照得通亮。一郎经常做这种令人费解的事。

一郎开始爱抚通子的全身,只是下手很重。通子克制住自己,不做半点反应。可一旦双腿被对方分开,身体就渐渐变得不对劲起来。只要稍稍一碰私处,全身就会变得异常炽热,接着触电的感觉传遍全身,嘴里发出呻吟声。通子也觉得奇怪,一郎并不是那种很会挑逗女人的男人,触碰方式也很寻常,甚至可以说有些粗暴。但不知为何,通子的身体总会产生强烈的反应,快感在全身不停游走,很难忍住不发声。而且眼前总会出现幻觉,幻觉一般是大群的动物或是连绵的雪山。

通子觉得会产生幻觉应该是药物的作用,至于究竟是什么药物,通子并不清楚。但当时应该还没到毒品的级别。没有药物应该不会有这么强烈的感觉,一郎也不会那么自信。不过那一天,通子虽然呻吟不已,却坚信自己能坚持住。

通子一边呻吟,一边恳求一郎把窗帘拉上。他们所在的高层旅馆对面还有一家高层旅馆,并且正对着无数窗户。如果对面有人窥伺,完全可以清楚地看到屋里的景象。

然而一郎立刻回答说不行,之后又说出了令通子颇感意外的话。他问通子为什么那么不愿让次郎碰她?同时手上动作不停,使通子难以开口说话。但想到之前已宣告过不会高潮,坚持和一郎对话就是证明自己还没高潮的证据。于是通子拼命装出平静的模样,回答说这是因为在盛冈念初高中时,次郎给她留下了不好的印象。还说次郎没有一点儿男人味儿,总是一副柔弱模样,依赖心太强,有时又会故意使坏,并乐此不疲。次郎这种扭曲阴暗的性格让她很难接受。

通子不明白一郎问这个问题的用意何在,她一心只想着怎么把床单拖过来。既然一郎不愿拉上窗帘,那至少得找点东西遮盖一下身体。但一郎却不许通子这样做,他一把拽走通子手中的床单,远远地扔到一旁,态度坚决。通子轻轻地哀鸣了一声。

接着,一郎又对通子说:“你这样对待次郎,不觉得他太可怜了吗?那家伙一直很喜欢你呢,你却对他不理不睬。你不是答应要用身体来向我们兄弟俩赔罪吗?既然如此,也该对次郎好一些,为他做点儿什么才对。你觉得呢?打算讨厌他到什么时候?”

通子无言以对。不,应该说她不想答话。之前她就是为了拒绝次郎,才把身体交给一郎的。一郎接着又说:“至少让他看看你的裸体吧。”通子惊讶地睁大了双眼。“让他看看你的身体。”一郎说着,同时加大了手上的力度。

“不要!”通子强忍着喘息坚定地说。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坚决不行。

没想到一郎用威吓的语调说:“这可由不得你。”并露出地痞流氓般的坏笑。

“什么?”通子高喊。不安猛地袭向她,一郎那张被太阳晒得黝黑的面庞就在眼前。

一郎又开口说话了,通子睁大了眼睛,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他的嘴巴上。

“他就在那栋楼里。”一郎说,“从我们刚进屋起,次郎那家伙就一直用望远镜从那栋大楼里盯着这间屋子。”

一瞬间,通子全身毛发倒竖。哀鸣一声,想合拢双腿,但一郎已用自己的腿缠住通子的腿,凭借男人粗暴的力气阻止通子。

通子抬起头,挣扎着想要撑起上半身。虽然一郎马上将她压倒在床,但上半身抬起的瞬间,通子还是隐约看到对面大楼的一扇窗户后面有个黑色人影,好像还举着望远镜。

通子再次发出哀鸣,伸手想去抓床单。一郎却紧紧按住她的双手,使她无法动弹。

“不要!不要!”

通子拼命挣扎,却只剩下呜咽的气力。

“别这样,别这样!求你了,不要啊……”

一郎将通子的双腿分开,屈辱与羞耻让通子大声哭喊了起来。

通子扭动全身,想要逃离一郎对她的控制。然而她毕竟只是个弱质女流,没过多久便屈服了。

内心的屈辱到达顶峰的瞬间,通子的全身也猛烈地痉挛起来。双唇不听使唤地颤抖着,上下牙不停地相互磕碰,连哭都哭不出来了。她只能紧闭双眼,发出动物般的呻吟。

“怎么样啊,通子?你全身都被我们看到了,真够难堪的啊,女王陛下。你已经被次郎看得清清楚楚了。”一郎在通子耳边喃喃说道。

嫌恶感达到极限,仿佛一支死亡长枪彻底贯穿通子的全身。通子“啊”的大叫一声,身体猛地弯曲,似乎连呼吸都暂时中断了。

“怎么样?高潮了?”一郎问道。

通子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无意识地点了点头。

“该和你丈夫离婚了吧?”

一郎的声音很小,但在通子听来却比怒吼更具威慑力。此时通子的身体己僵硬得仿如石头,嘴巴也张不开,无法回答一郎的问题。

就在这一瞬间,一郎再次发力,通子马上发出足以使整个房间颤动的凄厉叫声。“不要!别这样!不要,做那种事我会死的。我会死的!”通子心中的恐惧、嫌恶和快感全都搅在一起,无法区分开来。一种之前从未有过的体验,带着一种未知的、比死亡更有力的冲击袭来,撕扯着通子的身心。通子无法相信,自己的身体竟会变成这样。

“离不离?怎么样,还不和你丈夫离婚吗?”

听着一郎的问话,通子却只能不住地哀号,除此之外再发不出半点声音。

“回答我,你这臭婊子!”

听到一郎的怒吼,通子吓得拼命点头。

“离不离啊,通子?”

“离,我离。”

回答过一郎的问话之后,通子便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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