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天黑。一爬起来, 全身酸疼, 几乎要散架。

床单已经换过, 她低下头一看,“皇帝的新衣”也已换成整洁纯白的睡裙。房间里干净整齐,所有昨晚欢爱过的缭乱痕迹都消失不见。

但她身上的痕迹还在。

岁岁撅嘴观察。

难怪凉凉的,原来涂了药。

回想昨晚, 简直要倒吸一口冷气。

她第一次知道,原来隐忍克制的男人动起真格来, 威力不亚于原子弹。

过去的小打小闹全都不作数, 被他双手和双唇支配过的那些夜晚, 抵不上昨夜的百分之一。

可怕, 却又让人销魂。

从大床到地毯, 从地毯到衣帽间, 从衣帽间到浴室, 他甚至带她去阳台,百般折腾,最后又回到这张柔软的大床上。具体过程她记不太清楚了,整个人都像是泡在温泉里,晕晕沉沉,唯一能记住的就是他在她耳边一遍遍说爱她。

一边说爱她,一边让她尖叫失态, 这感觉既刺激又美好, 她本能地想要抗拒却又渴望更多。

岁岁摸摸自己的脸, 滚烫火热,像是刚从油锅里捞上来。

没什么好害羞的,岁岁告诉自己,吃饭睡觉做-爱,人的三大需求,她喜欢快乐,一切能够让自己开心的事,都值得尝试。

她要庆幸,她的第一次美好而激烈,充满热情,她愿意和他做无数次。

资临推开门进房间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

少女穿着纯白睡裙趴在床上,双手撑着下巴,正在发呆。

他将摆满美味佳肴的手推车放到一边,轻手轻脚走上前。

一靠近,就想吻她。

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温柔寻她的双唇,蜻蜓点水,一下又一下。

“在想什么?”

岁岁撇开脸,不让他亲。

平时她也会无故发小脾气,他总能镇定自若哄她,但这一次,时机太过敏感。

做的时候,停不下来也不想停,做完之后渐渐回过神,开始回顾自己的表现,越想越觉得心惊。

她哭了几次,推了他几次,说了多少个不要,算起来,这些账全都得记在他头上。

“岁岁。”资临紧张地盯着她,试图从她的表情里看出些什么,偏偏少女不让他看,一头扎进被子里。

资临着急,轻推她:“岁岁,有什么事你告诉我,别憋在心里。”

岁岁躲在被子里偷笑。

昨晚他作威作福,现在该轮到她了。

岁岁闷在被子里使劲摇脑袋,“你走开,我不要看到你。”

资临缓缓问:“岁岁,是因为昨晚的事吗?是,我承认我有点过分,没能把持住,你讨厌我也是情理之中,我现在就离开,让你冷静一下,好不好?”

岁岁一愣,下意识就从被子里伸出脑袋,拉住他:“不准走。”

资临神情为难,“我怕你看见我,更加讨厌我。”

岁岁坐起来,半跪在床上,伸手抱着他的腰,脑袋靠过去,闷声闷气地说:“我确实讨厌你,你是罪魁祸首。”

他垂下视线,压住嘴角的笑意:“原来我是罪人。”

“对,你就是罪人。”岁岁指了指自己,仰起一张白嫩的脸,振振有词:“我现在还痛着呢,刚才我看过,又红又肿,都是你的错。”

“那怎么办?”

“赔罪吧。”

“赔你一辈子,好不好?”

岁岁再也忍不住,咯咯笑起来,推开他:“肉麻。”

她从床上跳下来,没穿鞋,光着脚就准备往前跑。结果刚下地,双腿酸软,差点就要跌倒。

资临及时将她抱住,“以后要多锻炼。”

岁岁鼓起腮帮子:“都怪你!”

“是是是,都怪我。”资临将她拦腰抱起,“要去哪,我抱你去。”

岁岁指了指衣帽间。

片刻后。

资临默默地看着岁岁写下便签。

“XX年XX月XX日,第一次,对象:资临。”

她将便签贴在收拾好的鞋盒上,又将鞋盒小心翼翼地放到柜子里收起来。做完一切,岁岁招手,再次呼唤她的坐骑。

资临重新抱起她,看她一脸满足的样子,好奇问:“怎么忽然想起来收拾衣帽间了?”

岁岁圈住他的脖子:“我不是在收拾,我是在做仪式,女孩子都需要仪式感。”

说起来,她收进柜子里的几双鞋,似乎是昨晚他替她换上的那几双。

她什么都可以不穿,但她一定要穿高跟鞋。

资临问:“那为什么要标对象一栏,难道你预备以后还有别的做-爱对象吗?”

岁岁笑嘻嘻,“不告诉你,急死你。”

这一招果然很有效。

他又开始焦虑。

从衣帽间出来,直接摁到床上深深索吻,各式各样的手段都使上,他终于从她嘴里听到满意的答复。

岁岁喘着气,断断续续说:“只……只和你……”

“只和我什么?”

“只和你做。”

他这才停下,捏捏她的小脸蛋,轻咬一口她的唇,“岁岁,你喜欢和我做吗?”

岁岁软软地趴在他怀里,细声细气地答道:“喜欢。”

他趁热打铁,试图引诱她:“以后我天天让你舒服,好不好?”

岁岁理智犹存,“唔,我要考虑一下。”她想到什么,起了恶作剧的心,吓他:“资先生我问你,你觉得女人能分将肉-欲和爱情分开吗?”

他愣愣地凝视她,似是在想什么重要的事,片刻后,摇摇头,说:“我不知道,但作为男人,我不能。”

岁岁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她好奇问:“为什么你不能?”

他郑重其事地告诉她:“可能你不会相信,但在你之前,我没和人做过爱,我从来没在别人身上体会过对你的这种感觉,岁岁,我是个生理正常的男人,但我的心理却和常人不太一样,很多时候甚至都会影响到我的行为,以前我想都没想过有一天我会和人做-爱,因为光是想一想,就觉得恶心。”

岁岁嘟嚷:“恶心,你觉得恶心吗?”

资临连忙解释:“只是嫌别人恶心而已,对你,我只有兴奋与狂喜。我想和你做一遍又一遍,我无时无刻不在想这件事。”

岁岁嗤笑出声:“资临,你好像个色狼哦。”

资临小心翼翼捧着她的脸,亲了又亲:“我本来就是你的大尾巴狼啊。”

岁岁“咦”一声,问:“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要加个大尾巴呀?”

资临笑着拽过她的手。

数秒后。

岁岁缩了缩手指,脸又红起来:“资临,你不要脸。”

资临眼角眉梢皆是笑意,揽紧她,怎么也抱不够。

搁在角落的餐桌终于被人想起。

资临耐心伺候他的小祖宗吃饭,一顿饭吃完,又抱她去洗澡。

她很少自己洗头发,堡垒里有专门的美容院,洗发小妹手法好,二十四小时待命。

资临摘掉岁岁的浴帽,岁岁立马戴回去,“不能沾湿,我今天没力气跑楼下洗头发了。”

“我替你洗,你乖乖坐着就行。”

岁岁惊讶问:“怎么突然有这个兴致?”

资临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因为想要为你做所有的事。”

岁岁心中一暖,开心地笑了笑。

他的手法笨拙小心,揉出来的泡泡顺着肌肤往下滑,岁岁系着浴巾坐在浴缸里,任由身后的男人替她洗头发。

她心中别无他想,安心地往后靠,懒洋洋地享受他的悉心服务。

忽然他和她说:“岁岁,我不舍得你受罪,以后我们找人代-孕。”

岁岁睁开眼。

嗯?

怎么说起生孩子的事了?

他们昨晚才第一次做啊。

资临:“岁岁,你想要几个孩子?”

岁岁:“我……唔……”

“名字我暂时只想了一个,其余的我们可以慢慢想。”

岁岁一仰头,望见男人含笑的眼,他的眼里,饱含对未来的美好期许。

岁岁忽然有些不忍心,重新又唤起资先生,“资先生,我暂时不想要孩子。”

资临一愣,并未过渡太长时间,很快敛好情绪,语气一如既往温柔:“其实我也不是那么想要,只因为是你,所以才稍微想了那么一下。”

岁岁点点头,忽然她想到什么,轻声问他:“资先生,家里有紧急药吗。”

他们昨晚没有做保护措施。安全期不作数,决不能抱侥幸心理。

“我现在就让人去买。”资临欲言又止,试探地说:“岁岁,那种药吃了对身体不好。”

岁岁脱口而出:“总比怀孕强。”顿了顿,看清男人的神情,语气软下去,情不自禁撒起娇来:“一年只吃一次,应该没事。”

资临没再继续说。

洗完头发,他替她吹干,将人抱到床上盖好被子。

岁岁已经困得不行。明明已经睡了一天,却还是困意浓厚。

刚沾上枕头,立刻就睡着。

资临坐在床边盯着她看。

她珍贵又稀有,不该被任何事困扰。

让她烦恼,是他的疏忽。

半晌。

资临悄悄走出房间,到走廊上给助理打了个电话,轻描淡写:“安排一下,明天我想做个结扎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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