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喵
闻星泽对神域有许多设想。
比如, 这里也许是一座恢弘洁白圣殿,也许会有喷泉与唱诗班,也许这里圣洁又美好, 是超脱时与痛苦之外方……
但实际并不是那样。
这里单调像个维空,只有灰白黑三色, 当然, 随着闻星泽逐渐向里走,周围景色逐渐发生了变化。
从简单维色彩空,逐渐变成穹顶高耸纯白色大厅, 构造很像图书馆, 书架却散着漂浮在空中。整个天空则是巨大光幕, 无数数据洪流横穿整个空。
空正中心,悬浮着一枚‘蛋’。
这个空里唯一生命体,正从那个蛋中走出来。
那个生命体, 实际上像是一个由数据交织成发光体, 看上去像是具备人轮廓, 但又不具有五官。
生命体声音却十分好听,祂说:
“欢迎来到神域, 缪斯帝国王。”
“或者我该称呼你为,新神明?”
闻星泽:“不会吧, 这么直接吗?”
闻星泽以为起码得有什么加冕授衔仪式, 毕竟这可是个大事情,再不济,也要像风水师协会那样给他发个红头文件吧。
生命体:“……”
“你感到很失望吗?”生命体,或者说现任神耸了耸肩,一只熟悉粉红色派大星围绕在祂身边,小心翼翼对闻星泽挥了挥触角。
这只海星原来是神身边侍从, 怪不得它来去都显得十分奇怪。
神说:“孩子,我生命太漫长了,当你活到我这个年岁,就不会再拘泥于那些虚礼了。”
闻星泽:“这样啊。”
——很神奇。
闻星泽有种很玄妙感觉,自从他踏入这个空之后,他心脏好像一点点平和了来。
如果没有弄错话,眼前这个发光体应该是掌控所有宇宙万事万物全知全能神明——且这位神明刚刚戏弄了他。但闻星泽心情却非常平和,既不恐惧敬畏,也不感觉愤怒。
这个发光体给他感觉,就像一个朋友、老师、长辈,有种天生来熟悉感。
但闻星泽还惦记着事情,比如缪斯帝国家长们一定着急在等他,迟晏也在等他,变成蛋羽族家长也还需要他去唤醒。
闻星泽看向神:“恕我冒昧。”
仿佛看穿了他想法,神忽然笑了起来,让派大星端了一杯热‘茶’递给闻星泽,然后祂笑着摆摆:“孩子,我知你在想什么,但不必那么着急。”
那杯茶其实是个也是个茶杯形状发光体,里面盛满了一串又一串0和1数据……闻星泽迟疑了两秒,一饮尽。
确实是热茶味,茉莉花茶。
“这里时和空是静止,我们哪怕呆上一万年,实际时也不会流逝一分一秒。”
闻星泽:“原来如此,我悟了。”
神:“?”
闻星泽:“您一定是要始新学了吧,请讲吧,我会认真听。”
神:“……”
“哈哈!有趣孩子,”再次被拆台,神却并没有感觉尴尬,反用那种慈祥又包容语气笑着说,“真是个小淘气。”
闻星泽:“……”
救命啊!闻星泽后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神说:“我确实有许多事情要跟你说,这是新神必修课,为了避免枯燥,还是让我打幻灯片吧。”
闻星泽干巴巴捧:“辛苦您了。”
派大星将一个形状像是u盘发光小方块递给了神,神又操作了一,片刻后,他们所伫立整个空都变了。
数据碎片解构、重组,他们头顶出现了一座悬浮在空塔。
神说:“这就是你们所说‘光塔’。”
“你们都已经猜到了,”神声音非常柔和,像是闻星泽大学时代讲马原授,但闻星泽却并不困倦,“光塔、光塔系统都是我意识分支产物,《崽崽养成计划》和《荒芜:王之觉醒》都是由光塔所运营策划游戏,最终目是选拔新神。”
神触摸了一幻灯片,切换到一页,他们周围环境又变成了浩瀚星空,有无数个星球环绕。
“所有宇宙都在我管理之,维持着正常运转。我是全知全能至高神。”
“闻星泽,你出生那个宇宙也是这样——不,它更加殊,它是我以消遣时阅读小说为蓝本设置殊宇宙,你可以把它理解成一个大型考场。”
“这样宇宙还有许多个,在这些宇宙里某些人,可以参加我考试,就是《荒芜》。通关了《荒芜》人可以激活《崽崽养成计划》……孩子,你有什么问题吗?可以直接提问。”
闻星泽犹豫了一,还是忍不住以求知若渴语气问:“您是全知全能至高神,为什么光塔系统还会天天骗氪、会被各族威胁……难说,光塔系统并没有获得您量吗?”
全知全能至高神:“……”
祂慈爱微笑了一,直接无视了这个问题,继续说:
“在所有宇宙,所有参与考试人里,只有你通关了《荒芜》——不仅如此,你达成结果远超出我想象。”
“只要建立出这样规模帝国就足以通关荒芜了,但与此同时,你还和八大种族国都建立了感人亲情羁绊,让我非常感动。”
“你能来到神域——即使有许多其他人帮助,但影响一切,还是你自身意志。”
“能来到神域,就是成为神……唯一条件。”
不知为什么,说这句同时,神明停滞了很久很久,久到闻星泽想要口询问时,祂才继续口。
从始对话到现在以来第一次,祂流露出了情绪波动。
祂语气有些欣喜,但也有更多更深切悲恸、怜悯、与难:
“孩子,你已经是这个宇宙神明了,我等了你很久。”
“我斩断了由人通往神域路,并不是因为自私,是因为怜悯。但你还是来了,你注定要接任我成为神明,也许这就是天命吧,但你和你亲人也许是殊……”神又像疯了那样自言自语那样说了许久,最后,祂抬头看向闻星泽,“作为神第一课,我要送你去看,一个宇宙。”
空旷无垠、由数据构成空里,神身侧光晕逐渐变得模糊,闪烁着。
闻星泽已经逐渐跟不上祂脑回路了。什么叫,看一个宇宙?
然神又像是并不需要他理解,直接在空中划出一些字符。一秒,闻星泽眼前一黑。
然后,字面上意思,他看见了一个……宇宙。
——从一个奇点始膨胀、爆炸,高温之气体和云团盘旋,交织成最初胚胎星系,恒星,行星。
有星球自始至终荒凉贫瘠,也有星球因为物质组成殊,产生原始大气,逐渐有了生命体。从单细胞微生物始,星球逐渐繁荣起来,有了生命体,生态系统。
然后,有了智慧生物,作为社会逐渐发展壮大,原始落,农耕,奴隶制,封建/制,工业革命,科技时代,资源枯竭,宇宙文明……
闻星泽完全以一个旁观者角度经历这一切,每一个角落风吹草动都无法逃离他双眼。
他在这个宇宙经历了无数次日升月沉,沧海桑田,他看着一个家族兴衰和荣辱,他看着一只羚羊从襁褓中出生、直到被雄狮咬断咽喉,他看着一颗又一颗星球诞生、消亡,出生与死亡交替着上演。
他是无所不能,可一切却又显得没有必要,生老病死弱肉强食是自然规律,没有任感情能够浓烈物理法则。
最后,一切结束,宇宙闭合坍缩。
数亿年就在他眼前变成短暂一秒,从虚无始,上演了无数伟大与残忍传说,最终又回归虚无。
“……”
闻星泽胸膛剧烈起伏着,骤然回神。
他感到……震撼,还有恐惧。
一切都太漫长了,在那个程中,他能感觉到属于‘自己’个人意识逐渐变得浅淡。他不再是他,不再是闻星泽,只不是驻留在这个空意识。
□□吗?
和死亡,好像也没有很大差别。
这么说,成为神并不是什么恩赐,是一种惩罚?
恍惚之时,神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孩子,这就是神必修课。”
“我见证了无数宇宙一生,”神笑容愈发慈爱温和,祂说,“接来,你也会这样。”
闻星泽:“那么,我成为神之后,你会……死吗?”
真正死亡,对于‘神’来说,也许才是解脱。
神再次哈哈大笑。
“我不会死,死亡定义,对于我们来说是不存在,”神说,“只要这个界还存在,我们意识就会永存。”
闻星泽说:“好吧,那我已经成为新神了,那我现在就可以出去见我家人们了吗?”
虽然刚刚那个宇宙确实带给了他震撼,闻星泽有那么几个瞬都快要迷失了,感觉万事万物都是虚无,但无名指上戒指提醒了他。
——即使成为神,他也是闻星泽。
他是闻星泽,马上要十五岁,本职是球华国演员,他出演《尘埃星球》还在洛杉矶即将领许多奖。
他也是缪斯帝国王,龙族、血族、人鱼族、机器人、精灵族、侏儒族、兽人族、羽族家长们孩子,是迟晏恋人。
他有他恋人,他最爱、来之不易家人,为了与他们再次相见,他才来到了这里。
他不是宇宙意识集合体。
“……”
没有回答。
闻星泽有种不好预感,于是他又问了一遍:
“所以,我可以走了吗?”
神不说话。
良久后,祂叹息了一声。
“刚刚目睹了一个宇宙生命历程,你就没有领悟什么吗?在永恒时界限里,什么亲情、爱情,一切感情都是虚无渺小。”
“在这里,你很快就会淡忘那些。”
“这里不好吗?孩子,如果你感觉到孤单,我可以陪伴你。”
闻星泽说:“就不麻烦您了,我有我自己家长和恋人。”
神:“……”
神再次叹息。
“你还不明白吗,”神说,“可怜小孩。”
“你什么时候听说,神是可以离神域?”
“神域并不是指神居住领域,是——”
“神囚笼。”
闻星泽:“……!”
没想到你神这么个浓眉大眼货色,竟然算计他!
说是什么选拔神,其实就是传.销组织在坑蒙拐骗啊,最后还强买强卖。闻星泽如果不成为神,就永远见不到家长,成为神却又要被困在神域……
怪不得没有从人界通往神域路,根本不是因为神斩断,是因为,这个路一始就不存在吧——倒不是为了阻拦其他人来神域,是为了阻拦神逃跑啊!
连送闻星泽来那只蝴蝶也是单向通,送完人就消散了。
闻星泽也终于知这个神看上去奇奇怪怪、有点像精神病原因了。
能进入神域就是神,因为除了成为神也别无他法。这种枯燥无聊永久坐牢,能欣然接受人多少沾点儿脑溢血。
“我没时在这里浪费。”闻星泽很生气。
他上有老有……虽然没有小,但有一大家子要养,现在好不容易当了神也不用担心寿命问题了,快让他出去!
他想要砸,却发现这个虚无空根本不存在什么。
闻星泽气得不得了,很快他发现这个空是可以随心所欲,所以他按照最初对神域幻想变出了一扇恢弘,抡起变出凳子始砸。
神:“……”
这小孩脑子虽然轴,但是天赋还是挺高。
神饶有兴致漂浮在空中,看着闻星泽尝试各种方法企图离这个空。闻星泽是很聪明,倒是有很多次奇思妙想,好几次还差点真成功了,可惜被因果律所束缚。
这里时相对外界是绝对静止,但对于这个空里人来说,却可以真切感觉到时流动。
神嗑着瓜子观赏,派大星狗腿给祂捶背按摩。神有时会对闻星泽失败幸灾乐祸,有时看到兴起处会给闻星泽撒花鼓掌,每当这个时候,闻星泽就会用粒子炮对准神脑袋叩扳机。
时变得越来越漫长。
不知去了多久,神终于忍不住说:“你差不多也该放弃了吧,别试了,出不去,我都试了。”
闻星泽:“我不。”
“你再这样做无谓挣扎,我就要亲自出制裁你了。”神威胁。
闻星泽:“我不。”
“把自己搞那么累又一无所获,有什么用?”神换了种策略,始循循善诱,祂变出了一片沙滩穿着沙滩裤躺在遮阳伞,“你看,在这个时静止空里,我们可以随心所欲,想去夏威夷度假就变出阳光和沙滩,想吃什么美食也可以直接变出来还不长胖,可以永无止境打游戏、随意氪金……多少社畜梦想生活啊,身在福中不知福。”
闻星泽简洁回答:“那是什么鬼东西?我不。”
神:“……”
神泄气了,瘫坐在沙滩椅上。
“你不害怕吗,”神嘟囔着,语气悻悻,“我们这里时是绝对静止,但等你进阶之后可以客观意义看到各个宇宙时流逝——说不定等你消失之后不了多久,你家长恋人就把你忘了,心心自己小日子呢。”
祂说这话颇有些酸溜溜意思,闻星泽猜测可能是曾经经历了什么。
闻星泽没有反驳神话,也没有为此生气,只是因为没必要。
他知不会。
就像他,即使一辈子都见不到家长们和迟晏,他也绝对不会忘记他们,且会为了再见到他们付出自己一生。
家长们和迟晏一定也是这样,可能相比他还有之无不及,这恰恰是让闻星泽担心方。
闻星泽始了第三万零百五十一次离神域尝试。
神漂浮在半空,百无聊赖看着他,了许久后,忽然问:“说真,我真不明白……你这样坚持意义是什么?”
闻星泽停了。
他没有看神,是直视前方。虚无空里,荧蓝色流光轻轻停留在他颊侧,落在那双眼瞳里。
破天荒,闻星泽随意笑了一。
他眼睛弯了弯,瞳孔剔透,是一种并不虚无纯粹明亮,像不曾坠落星。他轻描淡写说:“有人在等我。”
有人在等他。
神说不出话来。
祂忽然发现了这个事实。
——那双眼睛里,有光在燃。
“……”
“我放弃了。”
神突然说。
闻星泽:“?”
闻星泽意识到了什么,停了中尝试,抬头看他。
“其实,我可以让这个空时稍微往前挪一挪,这样外界也会稍微有些变化了,”神仿佛仍然心有不甘,叽叽歪歪了一阵,才说,“还有……我曾经在某个宇宙听说一个传闻……当然,我不保证正确。”
——“这个传闻说,神并不是真无法离神域。如果神域之外,有人一刻也不停止思念着他,有人愿意排除万难接他回家,在某些极其、极其殊时刻,神域会打。”
闻星泽:“……!!!”
很久以前曾经,神曾经满怀期望等,但没有人接祂回家。
从那天起,祂不再相信奇迹。
但……闻星泽和他所爱人们,也许是不一样。
神想。
祂愿意把那唯一奇迹寄托在他们身上。
“别高兴太早,”到最后一刻,神还在坚持不懈给闻星泽泼冷水,“到时候失望了可别哭鼻子哦。”
闻星泽:“嗯嗯嗯!”
神:“……”
闻星泽:“谢谢您,我准备好了,始吧。”
神不再废话。
祂周身光晕散去了一些,闻星泽看不清祂究竟做了些什么,很快,他们面前出现了一扇恢弘。
前悬浮着八个气泡,每一个气泡都是几乎透明,在黑暗里难以辨认。
“我解了一重禁制,时已经始缓慢流动了,”神说,“如果有那么万分之一几率,你那些傻瓜家长排除万难来到了这扇之外、来接你回家……这个圆圈就会亮起来。”
“不需要全,只要有一个气泡里亮起灯火,就够了。”
“我能也是有限,六十秒,这六十秒里如果他们无法抵达,就彻底失败了。你做好准备了吗?”
闻星泽点头。
绝对静止时终于缓慢始流动。他首先感觉到是风,带着些潮气风,从耳边缓缓淌。
时随着秒针滴答响着向前走,一秒,两秒,三秒……
十五秒,十六秒,十七秒……
没有光亮起。
神和闻星泽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里。
三十秒,三十一秒……
气泡悬浮在空中,依然没有任光源。
神则在心里始怀疑自己,是否做了一件蠢事。
五十秒,五十三秒,五十秒……
“算了算了,”神说,“这条件太严苛,他们来不了,你放弃吧。”
闻星泽不说话。
他认真注视着那些气泡。
五十九秒……
那一秒被无限拉长。
闻星泽感觉自己置身于真空之中,他听不见神抱怨,听不见风声,听不见任嘈杂无意义声响,甚至没有呼吸和心跳。
他是这个浩瀚宇宙中最渺小存在。
他界只剩了那些气泡,沙漏将尽,仅剩时也要走到尽头。
明明一切迹象已经指明了奇迹不可能发生,但他心脏里却又隐隐埋藏着什么,让他有种毫无根据却无比笃定自信。
“……”
倒计时走到尽头。
那短暂一秒,像是灵魂离躯体,闻星泽忽然看到了许多零碎画面。
是在龙族绵延不绝雪山,月色铺了满,最高处王座之,巨龙们收翅匍匐,眼眶通红,用很短爪子执拗、一遍又一遍擦拭给他准备好礼物;
是永夜血族星,整个血族往来奔走,十三亲王们有史以来第一次向旁人低头,低声气恳求关于他消息;
是亚兰蒂斯人鱼们掀起潮汐和骇浪;
是机械星机器人们笨拙一次又一次调试机器,一次又一次期待着通讯接通,反复修改着想要对他说话。想说很想见他,想说舍不得他,也想问他有没有受委屈、日子得怎么样;
是侏儒族彻夜不休,是精灵族毕生祈求,是兽人族在许多次失败后想起、和他一起喝酒;还有沉寂在罅隙里羽族,为了他离天空城,那么全心信任他……
还有,他恋人。
他们都在等他。
在这短暂有限时里,他们撞得头破血流,他们跌跌撞撞、步履蹒跚,一次也不曾放弃,就这样一步又一步,走到了他面前。
闻星泽好像听见了他们声音,这样说,崽崽,久等了。
“……喂,你也别太伤心,”神声音将闻星泽思绪扯了回来,祂叹气:“之后还可以接着尝试别方法嘛,反正我们最不缺就是时——”
祂声音忽戛然止。
因为祂看到了……他们都看到了。
嗡!
……无根无凭焰火,自寂静黑暗中灼灼燃烧起。
那火苗,就如同许多年前闻星泽曾在荒星点亮那盏灯,它甚至称不上明亮,断断续续,如迎风之炬,脆弱仿佛一滴雨水就能扑灭。
但却这样执拗亮了起来。
以此为圆心,那一点光曾经向周燃烧扩散,一盏盏灯渐次亮起,穿首都星繁华热闹街头,穿钢铁森林般机械城,穿龙族万年亘古雪山,迎着长风,破大、跨越海潮、洞彻苍穹——
就如,一句无声告白。
一支漫长温柔歌。
一、、三……八、九、十,火焰数目不断增加,很快这漆黑空彻底被映照成了金红色,照彻这漫漫长夜。
亘古长风与寂寂星火终于碰撞出难以企及光。
在阔大无边宇宙中,为他们年幼小小国王,辟了一条回家路。
耳边一切都归于寂静。
在寂静尽头,闻星泽终于听见了声音,从微弱逐渐放大。很多声音,有巨龙、血族……所有家长,无数洪流汇聚在他耳边,最终如此鲜明清晰响起。
那个声音说:
“崽崽。”
“我们回家。”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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