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科尔兹内早早地醒了。起床后,他洗了澡,喝了一杯美味的咖啡,吃了一顿丰盛的早餐。他在田野里漫步了一个小时左右,看着羊吃草、蒂尔南夫人遛狗。

从前天晚上开始,莱内就一直窝在他的房间里不出来。厨房门口的空酒瓶越来越多,这是表明他还在这里的唯一迹象了。斯科尔兹内偶尔听见小狗的叫声,此外,就听不到他房间里有其他任何响动。

说真的,这样的情形让他感到高兴。他一点也不觉得塞莱斯坦·莱内讨人喜欢,但是,这个布列塔尼人还有用处,因此他就容忍这个人待在他的房子里。蒂尔南夫人不像斯科尔兹内这么大度,自从莱内到了这里之后,她己经抱怨过好几次,但是斯科尔兹内安慰她说,莱内很快就会搬走,她不必再为莱内和他的那条小狗担心了。

在过去的36个小时中,斯科尔兹内把大部分时间都拿来思考:他盘算着各种可能性,对一切充满了怀疑。当然,赖安说得对,斯科尔兹内应该二话不说,收拾东西,登上飞往马德里的航班,到那里享受阳光,直到一切尘埃落定。但是,话又说回来,如果他是那种遇到危险就退缩、逃跑的类型,那就不是奥托,斯科尔兹内了。他永远也不会品尝到胜利的果实,享受不到女人、权力、财富带来的快乐。他将仍然只是一名技师,在维也纳的一张办公桌后面辛苦工作,最后的结果不是等着领政府的救济金,就是得心脏病死掉。

不管这些恐怖分子是什么人——对,恐怖分子这个词最适合他们了——也不管他们想干什么,他都将坚定不移地站在自己的土地上,不会因为恐怖分子的言语或者行动威胁落荒而逃。如果他们想动手,那他们最好准备和他好好干一场。

奥托·斯科尔兹内还从来没有输过呢。

再说了,根据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马德里目前也许并不那么欢迎他。

在塔拉戈纳,在向他提出无理要求的八小时之后,卢卡·因佩里特里坐在斯科尔兹内对面,脸上带着令人憎恶的笑,佛朗哥的其他客人在他们周围谈笑风生。一名年轻的西班牙女人坐在因佩里特里这个意大利人旁边,她的手不停地抚摸着他晒成了金黄色的手臂。

因佩里特里偶尔会贴着这个女人的耳朵说上几句,逗得她咯咯直笑,脸色绯红。然后,因佩里特里看着斯科尔兹内,那副神态似乎在告诉斯科尔兹内,他吃定他这个老家伙了。

但是,除了得到了报应,他什么也没有得到。

第二天一大早,斯科尔兹内就被打到他宾馆房间的电话吵醒了。

“是党卫队一级突击队大队长斯科尔兹内吗?”

是个女人的声音。

“你是——?”他问,虽然他早就知道了答案。

“应你老朋友的要求,我已经来了。”

“好,”斯科尔兹内说。“你在哪儿?”

“兰布拉洛瓦大街尽头的一家宾馆里。”

“你知道我要你干什么吗?”

“我知道干什么,但不知道对象。”

地中海冲击着他房间窗户下面的岩石。斯科尔兹内说了一个人的名字。

斯科尔兹内在门外清理了靴子上的泥土,经过厨房进入屋内。

蒂尔南夫人站在洗碗池前,清洗着早上的餐具。

“我想在我的书房喝杯咖啡。”他用德语说。“做好后让埃斯特万送过来。”

正在忙活的她抬起头。“是,先生。今天的信件在您桌上。”

斯科尔兹内来到书房,在书桌后坐下,点了一支香烟。他把五封信翻看了一下。一封是荷兰的彼得,门滕寄来的,一封是葡萄牙的主教寄来的,还有两封是阿根廷老友的来信。

还有一封信上盖着都柏林的邮戳,地址是用打字机打上去的,收信人是“党卫队一级突击队大队长奥托·斯科尔兹内”。

他感到嘴里发干。他猛地吸了一口烟,将烟放在烟灰缸里,打开了这封盖着都柏林邮戳的信。

只有一张纸,也是用打字机写的。

他看了信。怒火在他心中燃烧,他紧握拳头,又把信看了一遍。然后,他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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