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家在最近的50年,为了研究人类开始耕作和定居的时间,花费大量的精力进行了广泛的探索,然而直到今天,我们所知的寥寥无几。不过,我们至少可以确定,在公元前1.5万到1.2万年间,当阿济尔人在西班牙安家落户,当残存的狩猎部落往东和北迁徙的时候,有一些部落在北非、或西亚、或现已被淹没的地中海大峡谷的区域,进行着两种非常重要的试验:驯养牲畜和耕种庄稼。此外,除了继承祖先们打制狩猎器械的方法,他们还学会了打磨石器,甚至懂得用植物纤维编织粗糙的织物,并且已经能够制作粗陋的陶器了。

此时,人类文明已经跨入了“新石器时代”,与克鲁马努人和格里马迪人以及阿济尔人代表的“旧石器时代”有着本质的不同。一个崭新的时代开始了,这些新时代的居民逐渐迁移到气候比较温暖的地方生活。他们掌握了新的制作技术,学会了种植植物和驯养家畜,并且通过不断的学习模仿,将技术广泛地传播开来。到公元前1万年时,世界各地的人类社会都已基本跨入“新石器时代”。

对于现代人而言,耕地、播种、收获、晾晒以及磨粉是极为正常的生产流程,这就好像说地球是圆的一样,是自然而然的事情。或许有人会问:“不这样还能怎样?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其他的吗?”这些行为和推理在现代人眼里是理所当然的,但是对2万年前的原始人来说,就不是那么浅显了。在获得正确有效的方法之前,他们需要经过无数次的尝试,经历无数次的失败,最终才能通过考验,获得正确的答案。比如,在地中海的某些地区生长着野生的小麦,人们在懂得种植以前,似乎就已经懂得将它的种子碾磨成粉当成粮食。这也就是说,人类在学会播种之前,先掌握了收获。

有一种现象特别值得我们关注:但凡存在播种和收获的地方,都会留下播种的观念和血祭的观念强烈而野蛮地结合在一起的痕迹。而血祭大都以活人来献祭,极其血腥、残忍。对于一些好奇心重的人而言,研究播种与血祭结合的最初成因,显然是极具诱惑力的。对此感兴趣的读者,不妨拜读一下J.G.弗雷泽爵士的不朽之作《金枝》,从中可以得到答案。

我们必须明白,这种联系是无法运用推理来解释的,这只是生活在神话世界里的幼稚且爱幻想的原始人心中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莫名情愫。在大约1.2万年至2万年前的新石器时代里,每逢播种季节,就有活人被用来献祭。这些不幸的用来做献祭的人,都是通过精挑细选的童男童女,并不是遭到遗弃或者地位低微的人。童男往往会被看作是一位神灵,在献祭之前,他会有非常好的待遇,还是被人们膜拜的对象。血祭活人的细节已经演变成一种固定的模式,主持血祭仪式的都是一些年长、经验丰富的长老。

对原始人来说,确定播种和献祭的时间是很困难的一件事。起初,原始人头脑中的季节概念很模糊。在很大程度上,人类历史的早期并没有关于“年”的概念。人类最初的“年表”是以阴历月份来计量的。根据《圣经》的记载,人类祖先是根据月亮的盈亏作为单位来计算年龄的。巴比伦人的历法有明确的迹象表明,为了计算播种的时间,原始人根据阴历的13个月来估算。这种以太阴月计算时间的方法,至今仍影响着我们的生活。如果我们的思维没有因为习俗而变得迟钝,那我们就应该会注意到这样的事情:基督教纪念耶稣受难和复活的日期并不是固定的,几乎每年都不一样。其实,这便是按照每年同期月亮的盈亏而做出的调整。

我们无法判断,最早的耕作者是不是研究过星象。一般认为,最早关注星象的人类应该是游牧民族。对于四处游牧的他们而言,辨别方向十分重要,而最简单的辨别方向的方式便是借助星辰这一参照物。后来,当他们发现可以通过观测星辰来辨别四季的时候,星象对农业的重要性也体现了出来。随着经验的积累,他们发现播种和献祭的时间总是与南边或是北边某颗星辰有关,于是他们便对这颗星星产生了崇拜之情,神话传说也由此诞生了。

由此我们不难想象,在新石器时代的早期社会里,那些懂得血祭和星象知识的人,在部落中拥有何等重要的地位。

原始人对污秽和不洁有着深深的恐惧,这就让那些掌握了消除这种恐惧的方法的人拥有了某种权威。所以,原始社会中一直存在着男巫和女巫、男祭司和女祭司。与其说这些最早的祭司是神职人员,倒不如称他们为实用知识专家,他们的知识大多是经验的积累,而且这种经验式的知识往往是错误的。他们为了守住这些知识,不被众人所知,言行举止都非常小心,但他们的职责却是要把这些知识运用到实际上——他们改变不了这一事实。

在1.2万年到1.5万年前,世界上只要是气候温暖、水源丰富的地方,就存在新石器时代的群落社会。在每一个群落中,都存在祭司阶层以及祭司的传统,有耕地,有发展起来的小村落,还有由简单城墙围成的小城镇。久而久之,各个群落间的交流也就随之增多了。艾略特·史密斯和里弗斯把这些最早的农业居民的文化命名为“日石文化”。也许,用“日石”(太阳和石头)这个术语,不算是最妥当的,但在科学家还没有找到一个更恰当的名词之前,我们只好先用这个词语来表示了。

日石文化的发源地应该是在地中海或是西亚的某个地方,而后向东传播发展。一代传一代,一个岛屿传至另外一个岛屿,日石文化终于穿越了太平洋,传到了美洲。在美洲,日石文化与那些来自北方的蒙古种族的更原始的生活方式,互相融合在一起。

深受日石文化熏陶的棕色人种,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带去他们全部或是大部分的行为习惯和奇妙想法。对于他们的一些奇妙思想,如果不借助心理学家的帮助,我们根本无法明白其中的含义。也许只是为了便于祭司观测天象,他们便建造了金字塔和巨大的墓冢,设置巨石阵;人死后,他们将死者的整具或部分尸体制成木乃伊;他们喜欢文身,并且流行割礼文化。

这些习俗被传播到世界各地,如果我们想在当时的地图上标出这些习俗的流行范围,那么我们就应该从英国的史前巨石阵开始,途经西班牙,横穿世界直到墨西哥、秘鲁,沿着温带和亚热带海岸画一条线。不过,在赤道以南的非洲、亚洲北部和欧洲的中北部地区却不在其内,这些地区并没有受到这种习俗文化的影响,生活在这些地方的人类种族完全是按照另外的模式独立发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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