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在公元前1万年,地球的大致轮廓已大体上与今天世界的地形十分相似了。当时,穿过直布罗陀海峡的大堤经过日积月累的侵蚀,逐渐开始溃决,地中海才有了和今天相似的海岸线。而在此之前,因为该大堤的阻拦,海水根本无法流入地中海凹地。里海在当时可能比现在还要辽阔,甚至有可能与黑海连在一起,并一直延伸至高加索山脉的北边。现在中亚沿海一带的地区已经演变成草原或荒漠,而这一带曾经是丰饶富足、适宜居住的好地方。那时的俄罗斯的欧洲部分,只是一片沼泽,湖泊也很多。现在,白令海峡把亚洲和美洲大陆分隔开来,但是当时的白令海峡却没有完全断开。

如今,我们所知道的主要人种,在当时便已经可以分辨了。当时,具有“日石文化”的棕色民族,穿越比今天更温暖、森林更茂密的温带地区,沿着海岸线向前发展。他们就是现在地中海居民的祖先,他们还是古埃及人、柏柏尔人、东亚和南亚大部分居民共同的祖先。这一庞大的人种有着众多的分支,如:生活在地中海或大西洋沿岸的伊比利亚人,即人们所说的“浅色人种”或“地中海人”;东印度的多数居民以及肤色更黑的印度人,即“达罗毗荼人”;包括古埃及人、柏柏尔人在内的“闪米特族人”;波利尼西亚人;毛利人等,都是这一主要人种的不同分支。

在这些众多分支中,西方分支人种的肤色比东方分支人种的肤色要浅。此后,在欧洲的中部和北部的森林里,棕色人种中又逐渐分离出一支金发碧眼的“北欧人”。在亚洲东北部的开阔地带上,棕色人种又分出另外一支,这一分支的人拥有黄色的皮肤和黑而直的头发、颧骨高耸、眼角上吊,这便是蒙古人。在南非、欧洲和亚洲南部的许多岛屿上,则生活着早期黑色人种的后裔。至于非洲中部地区,这里已经成了多种族混居的地区。如今非洲的绝大多数有色人种,几乎都是棕色人种与黑色人种的混血后代。

我们应该牢记,各人种之间是可以自由杂交的。这就好似天空的云朵一样,可以分离,又能相互混合;不像树上长出的树杈,一经分开,就很难再次交合在一起。我们应该时时刻刻记住,只要有合适的机会,人种就会重新结合。一旦我们明白了这个道理,我们就能避免产生偏见和臆断。一些人会极为不当地使用“人种”一词,并且借此发表一些荒谬绝伦的言论,提出类似“不列颠人种”或“欧洲人种”的说法,事实上,几乎所有的欧洲人种都是白色人种、棕色人种和蒙古人种等人种相互交合的后裔。

当人类发展到新石器时代之后,蒙古人种第一次踏上了美洲大陆。毋庸置疑,他们是通过白令海峡到达美洲的,而后又慢慢向南延伸。他们在美洲的北部地区发现了驯鹿,在美洲的南部地区看到了成群的野牛。当他们刚踏上南美洲土地的时候,那里应该还生活着雕齿兽——一种巨大的犰狳以及身形堪比大象的大懒兽。大懒兽可能因为身形巨大,行动迟缓,而且又没有什么还击能力,所以被新来的居民捕杀殆尽了。

大多数的美洲部落,始终都无法超越新石器时代的狩猎和游牧的生活。他们几乎从来没有发现铁的用途,他们日常使用的主要金属也局限在天然的金和铜的范围之内。不过在墨西哥、尤卡坦和秘鲁,由于环境适合过定居的农耕生活,因此在公元前1000年左右,这些地方出现了一种引人注目的文明形态。这种新文明能与旧世界的文明相媲美,但其形式却全然不同。而且,和旧世界的原始文明一样,这种新的文明形态也会在播种时用活人献祭。我们发现,这种旧世界中的原始观念,在和其他观念发生碰撞后,往往被削弱、被复杂化或是被取消了;在美洲,它却得到了进一步的发展,并且发展为令人吃惊的巅峰阶段。在这种新型的文明形态下,国家的首领或战争统领并不是国家真正的统治者,他们也受制于宗教戒律和预言征兆,而真正的统治者便是制定这些戒律和具有预言能力的祭司。

这些祭司特别擅长计算年份,甚至超过后面我们将要讲到的巴比伦人,当时的祭司还把天文学的知识推广到一个更为精确的层面。在尤卡坦,祭司创造了一种复杂而奇特的文字,即“玛雅文字”。以现有的破译水平,我们知道这种文字是用来记录精确而又复杂的历书的。为了编写这些历书,祭司呕心沥血,倾注了他们一生的心血。

在公元前800年或公元前700年时,玛雅的艺术文明发展到了顶峰。这一时期的玛雅雕刻,以其伟大的创造力和多姿多彩的表现力,令现代的人大开眼界。令人们困惑的是,他们是如何做到以一种狂放不羁的表现手法,让作品展现出奇异的风格,又能在细节处体现匠心的。在旧世界里,没有哪种雕刻艺术是这样的,印度的雕刻倒是与之有些相似,但这种相似性却极其微弱。在玛雅人所创作的这些雕刻作品中,每一件上面都刻着编织的羽毛与蛇紧紧缠绕的纹样。玛雅人的精神文明,仿佛是沿着一条与旧世界的文明完全不同的轨迹发展的,与旧世界的文明呈现出对立姿态。如果按照旧世界的标准来衡量,玛雅人的思维就是完全不正常的。

这种脱离了常规发展的美洲原始文明,的确与一般的精神病患者有诸多的相似之处,这一点从他们极度嗜血就能得到验证。墨西哥古文明中有一种血祭习俗,每年有数千人因各种祭祀而丧命。那些诡异的祭司们,毕生都在干一件残忍的事儿,那就是剖开活人的胸膛,取出其还在跳动的心脏祭奉神灵。当时,包括国家庆典在内的所有公共活动,无一不伴随着这些疯狂而可怕的行为。

这种社会中的普通成员,他们的生活方式和其他野蛮部落的农耕居民的生活十分相似。他们能够制造精美的陶器和织物,还拥有高超的染色技术。

玛雅人不仅将文字刻画在石头上,还将文字书写或绘制在兽皮等物品上。在美洲和欧洲的许多博物馆中,都珍藏了不少的玛雅文书。但是,关于这些文书中稀奇古怪的玛雅文字的破译,却仅限于表示日期的文字,剩下的那些则完全没有头绪。在秘鲁,人们也曾使用过这种文字,但后来被打绳结的方式所取代了。而这种结绳记事的方法,中国在几千年前就已经开始使用了。

在公元前五千年至公元前四千年,也就是早玛雅文明三四千年的旧世界时期,一种与美洲文明相差无几的原始文明就已经出现了。该文明是建立在神庙基础上的,同样也有血祭的传统,也有精通星象的祭司。在旧世界里,各种原始文明在互相冲击、碰撞及影响之下,不断向前发展,并且越来越有利于人类发展。不过,美洲的原始文明却一直停滞不前,始终停留在原始阶段,几乎每一种美洲文明都局限于自己狭小的天地中。在欧洲人到达美洲之前,墨西哥人甚至对秘鲁没有概念,对秘鲁人的主要食物“马铃薯”也一无所知。

时光飞逝,美洲大陆上的居民忙碌地生活着,频繁地进行血祭,而后悄无声息地离开这个世界。在此期间,玛雅人的装饰艺术水平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人们相爱着,战斗着;荒年之后迎来丰年,瘟疫之后迎来健康,日子就这样日复一日地过着。除了祭司费尽心思地来完善他们的历法以及祭祀仪式外,他们在其他方面没有取得任何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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