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津川在不安之中迎来了天明。

三村依然行踪不明。

清水刑警继续监视着星野,但自从他把朋友请迸自己的家后,直到清早才把他们送回去。

而他自己依旧呆在家里。

早晨7时了,三村还没有回来。

直到目前,三村和星野一直没有直接接触。

“这次是怎么了?”

十津川歪着头问道。

三村利用替身甩掉了跟踪者,然后便销声匿迹了。

尽管现实是如此,十津川心里总还是不相信。

“那么这次仅仅就是交钱吧?”

龟井问道。

“那么他一拿到钱就应当回家呀!”

“也许条件之一就是拿了钱后必须潜逃。”

“也许是的。”

十津川的脸上露出了狼狈的样子。

三村到底掌握了星野的什么证据而对他进行敲诈,十津川他们并不知道。

但是,应当考虑得更多些,也许正像龟井说的那样,这个三村接受了被敲诈的星野的大笔巨款,1000万,甚至2000万日元,但他被要求必须潜逃。

如果从最安全的角度来看,逃到国外是最理想的。因此,三村也许此时已离开了日本?

“迅速去了解一下三村是否持有护照和哪个国家的签证。”

十津川命令西本他们。

西本和日下出去不到一个小时,中野警察署便打来了电话:

“那个叫三村的男人找到了。”

是一个年轻的警官在报告。

“啊,是吗?发现三村了?!”

龟井惊喜地问道。

“发现了,但已经死了。”

“死了?!在哪儿?!”

龟井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好几度。

“在杂居楼,一个小时之前发现的,已经死了!”

对方说道。

“哪个杂居楼?”

“从车站步行七八分钟就能到的那幢楼,也就是‘明星5号馆’的那幢楼。”

“什么‘明星5号馆’?!”

龟井和十津川对视了一下。

“马上去!”

十津川迅速站起身来。

电话又响了,这次是西本他们。

“好了!你们快来中野,中野的‘明星5号馆’!”

十津川打断了西本的话命令道。

十津川和龟井马上乘上巡逻车向中野驶去。

“被干掉了!”

在车里,十津川皱着眉头咋着舌。

龟井摇了摇头:

“可是星野一直没有出门呀!”

“那就不明白了。”

十津川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这幢杂居楼共7层,“明星5号馆”在5楼。

在楼后一块狭窄的空地上,躺着三村的尸体。

打来电话的那个叫井上的年轻警官表情紧张地说道:

“发现的时间是8时25分,我们马上叫了救护车,但他已经死了。”

他重新向十津川报告道。

“肯定是从楼上掉下摔死的?”

龟井问道。

“救护的人员说他全身都摔伤了。”

“还是看看吧!”

两个人由井上带领着来到了楼后。

高楼与水泥围墙之间连1.5米的距离都没有。

三村的尸体就躺在这狭小而坚硬的地面上。

任何人一看就能知道,三村的身体有严重的摔伤。

他的尸体旁边落着一个信封。那信封是M银行的。

十津川拾起来打开一看,里面是500万日元的一叠钞票。

“是谁发现的?”

十津川问道。

“那人来了。”

井上说着便去领来了一个穿制服的中年人。

那人向十津川说道:

“我是公司保卫,我叫泽井。”

“请说一下发现死尸时的情况吧。”

“我的公司与5楼的‘明星5号馆’有契约,我是负责对其进行警卫的。今天凌晨4点左右,我听到报警器报警,便和同事们赶到了5楼。”

“后来呢?”

“5楼的‘明星5号馆’大门开着,好像里面有人。我和同事冲了进去,但那个人影已从社长室的窗户上跳了出去,我们也赶过去,向窗户下边看了看,但天太黑,下边什么也看不见。我们以为反正已经跑了,便回过身来看看丢了什么东西没有。又看了几个屋和社长室,觉得没丟什么东西,保险柜也没有打开,但是否是这样,还得星野社长本人来确定。后来天亮了,我们才发现楼底下躺着一个人,于是便和警方进行了联系。”

泽井十分沉着地介绍着情况。

“当时是警报装置响了?”

十津川问道。

“是的。是红外线的那种。如果有人偷偷进入,连接在总值班室的警铃就会响的,而且也可以表明地点。”

“你们也可以在没人进的情况下开着开关进行监视?”

“是的。”

“再问一遍,你说你们来到5楼时,看到一个人影从社长室的窗户上跳了下去?”

“是的。”

于是,十津川和龟井便和他一块儿上了5楼。

入口的门锁已经被人弄坏了,好像是用铁锤或螺丝刀敲坏的。

馆的最里间是社长室。

泽井指着安有红外线报警装置的地方让十津川他们看。

的确如泽井所说,各个房间,包括社长室都没有被破坏的形迹。

龟井来到窗边,看到了一把螺丝刀。

十津川往窗下看了看。

从这儿可以看到三村的尸体,但距地面相当高。

难道他是迫于追赶才从这儿跳下去的?

9时多,星野来了。

“我接到电话了。”

星野对十津川说道。

“被认为是个盗贼的男人,手里拿着500万日元死了。您有没有关于对银行500万日元的线索?”

十津川问道。

“我是昨天才从M银行取来的。我要买东西用的。”

“没放进保险柜吗?保险柜可没有被打开的迹象。”

十津川说完,星野立刻一边看了一下社长室的保险柜一边说:

“不可能……”

但随后他又“啊!”了一声:

“我想起来了,平常我的抽屉很紧,有时就不放在保险柜里了。”

“这么说,小偷死了,你这500万日元又回来了,这不挺好吗?”

“反正我这是第一次被小偷盯上!”

星野说道。

“认识罪犯吗?”

龟井问。

“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会认识小偷?”

星野耸了耸肩。

“此人叫三村,过去干过侦探。”

“不,不认识。”

“认识一个叫日野讶子的女人吗?”

龟井继续问道。

“日野?”

“对,是办理你弟弟的婚姻调查的人。”

“我委托的是侦探社。”

“这个人就在侦探社工作,分工负责你弟弟的事,30岁左右。”

“啊,是她呀?可我只和侦探社,并不和其中某个人打交道。”

星野狡辩道。

“从来不见个人吗?”

龟井追问道。

“不。”

“那个日野讶子也死了,是他杀!”

十津川插了一句。

“是吗?这太可怜了!”

“你不太惊讶呀!”

“因为我不直接认识她。”

星野说道。

十津川一边紧紧地盯着星野的脸一边说道:

“这个叫三村的男人是日野讶子以前的丈夫!”

但星野的表情仍旧没有变化地说:

“是吗?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表面上是没有关系。不过,这两个人有一定的关系,又接连死亡,这不太正常吧?”

十津川问道。

星野摆了摆手:

“我看不出有什么不正常的来。那个叫日野讶子的女侦探是不是因为负责我弟弟的婚姻状况调查才被杀死的,这与我今天偷钱的人又会有什么牵连呢?”

“也许有牵连。”

龟井说道。

“哪儿有?”

“这个日野讶子想就某件调查的事情和三村商量一下。”

“商量了什么?”

星野问道。

“还没有找到线索。”

龟井说道。

“那当然,他们之间本来就没有什么关系嘛!”

“但我们认为,这两人都是在进行敲诈。我们就是这样看的!”

“噢?这挺有意思!不过我不感兴趣。”

星野若无其事地说道。

“对不起,请问您被这两个人敲诈过吗?”

十津川开门见山地问道。

星野笑了起来:

“为什么说我被他们敲诈?请不要对我这样不恭!”

“因为你弟弟死了!”

十津川一说,星野便撇了撇嘴说道:

“你们硬要往一块儿扯可太不客气了。”

“往一块儿扯?”

龟井看了一眼。

星野星野淡淡地笑了笑:

“是呀!警察要包庇自己人,这种心情我理解。做点小小的手脚,警方还是很在行的嘛!”

“这是什么意思?!”

龟井愤怒地问道。

“小花招儿呗!这不很有意思吗?把我不认识的一个男人和我扯在一起。这个理由我也知道,你们为了救出那个女警察,难道不会尽全力捏造点事实吗?”

“根本不会的!”

“根本不会?你们难道不保全你们自己的利益和名誉?如果你们执意捏造事实,我就以‘诽谤罪’向法院控告你们!”

星野也生了气。

十津川苦笑了一下。

他认为再和这个男人说下去也只是浪费时间,只有下力去抓住证据才能制服他。

十津川他们把那把螺丝刀和500万日元收好后便回去了。

三村的尸体被解剖了。

“我认为星野杀死三村是为了灭口。”

龟井愤愤地对十津川说道。

“这一点我明白。”

十津川点了点头。

十津川认为,这个事件的过程很简单。

三村通过电话对星野进行敲诈,于是,星野便设下了一个圈套。

他在“明星5号馆”社长办公室的抽屋里放了500万日元现金,由于入口的锁被打坏了,因此可以顺利地潜入,取走,星野肯定是这样对三村说的。

大概当时他们通话时星野正好在社长室里。

而且他真的在抽屉里放了刚从银行取出的500万日元现金。

然后他用螺丝刀把门上的锁敲坏,把螺丝刀放在了窗户旁边。

做完这些之后,他为了制造“不在现场证明”,就和熟人一块儿吃饭,到银座喝茶,然后又一块儿回到自己的家里。

但是,他就是没有对三村讲他雇有某保安公司的警卫人员看守、值班,以及安装有红外线报警装置的事情。

三村请过去的朋友帮忙做替身,自己则经化装摆脱了警方的跟踪,半夜里悄悄潜入“明星5号馆”内。

如星野所说,门上的锁已经坏了。

他进了最里边的社长室,打开抽屉一看,和星野在电话里交待的一样,果然有500万日元的现金。

但是,这时保安公司的值班室里响起了有盗贼潜入的警报,于是保安人员便立即赶了过来。

三村看到突然闯来的保安人员便开始动摇了。由于保安人员身穿制服,黑暗中他以为是中了警察的圈套。

他慌忙打开社长室的窗户。

窗外有一根从房顶通到地下的雨水管。

他想借助那个管子逃走,但手没有够着,不幸坠落死亡。

于是,这便构成了一个完整的过程,三村用螺丝刀敲坏入口处的锁,潜入社长室,偷走现金,打算逃跑时,不幸失足身亡。

星野既成功地避免了使自己卷入这桩谋杀案中,又顺利地封住了三村的口。

但是,星野当然要否定这一切的。

因为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十津川的推理正确与否。

窗边放的那把螺丝刀

当然也经过了严格检查,鉴定结果和预想的一样。

螺丝刀的尖部有伤,这是撬锁时留下的,但刀柄上并没有三村的指纹。

这只能说明三村并没有用过,但也可以认为三村是用布包上干的。这一点肯定经过了星野的细心策划。

而且,在任何地方也找不到星野设下这个圈套来杀死三村的证据。

“这样一来,两个证人就都被害了!”

龟井用可惜的口吻说道。

实际上,日野讶子和三村两个人都知道关于“北条早苗”的婚姻调查的真相。

也许讶子在调查中途也感到这桩调查的蹊跷。

她要和离了婚的三村进行商量。

擅长进行敲诈的三村马上意识到了这是一次进行敲诈的机会。尤其日野讶子的死更加明确了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

而且,他肯定开始向星野进行敲诈。

也许三村知道日野讶子已经向星野进行了敲诈,自己不过是在步其后尘而已。

“虽然还不能自圆其说,但有一点可以证明,就是在北条刑警之外还有一个替身的事,可以说是确定无疑的了。”

龟井说道。

“确实是这样的。我们还证明了是星野利用这个替身,给北条君设置了一个圈套。日野讶子发现了这是个阴谋,仅此一点她便可以用来对顾主即星野进行敲诈。但是,要想让下关警署也同意这一意见,那太困难了。”

十津川用沉重口气说道。

“北条刑警还是要被逮捕吗?”

“日野讶子和三村之死的事总要说一说吧!这样,我们还可以再争取点儿时间。”

十津川说道。

于是,他马上给下关署打了电话。

他竭力作了说明,不仅向负责此案的白井警部,而且还向总部部长陈言。

但是,和十津川估计的一样,白井警部和部长一点儿也不通融,根本不接受他们的意见。

他们认为日野讶子和三村之死与北条刑警的案子没有直接联系。

的确,这样也说得通,因为没有证据证明星野受到了这两个人的敲诈,因而导致了星野对这两个人产生杀机。而且,就算是有证据证明星野受到了这两个人的敲诈,找不到那个冒牌者,下关警方也还是不好承认。

“十津川先生,即使找到了那个冒牌儿的,如果她矢口否认设下圈套陷害了北条刑警,我们也不得不逮捕北条小姐了。”

白井说道。

“这我懂,但北条小姐绝对是清白无辜的。我们这样说决不是偏袒自己人,如果就这样执行对北条刑警的逮捕,肯定会带来许许多多的麻烦的。”

“你是在威胁我们?”

白井不禁提高了嗓门儿。

十津川连忙解释道:

“虽那样想,我只是想说明与此案件有关的两个人都死了,而且有他杀嫌疑,这不正常。我想白井先生不也会认为这件案子其中有诈吗?”

“嗯,多少是这样的。”

白井松了点儿口。

“因此,您能否再宽容一点儿时间再执行吗?拜托您了。”

十津川拼命地请求道。

“可我们已经等了很长时间了。我们考虑一下吧!”

“那我们太感谢了!其实,就因为中间发生了两个人的死亡事件使事情复杂化了。拜托了,请考虑一下这一点吧!如果两个人确实是他杀,那问题可就大了!”

十津川说道。

过了一会儿,白井说道:

“我再和部长商量一下吧!”

白井终于松口了。

商量的结果,定好48小时之后再对北条刑警执行逮捕。

“虽然这样定了,但我们认为北条早苗有杀人嫌疑这一点还没有改变。”

白井又叮嘱了一句。

不管怎么说,十津川他们又得到了两天的时间。

“这不正好一人一天吗?”

龟井略带嘲笑的口吻说道。也许对方就是因为有两个人被杀而给的宽限时间吧。

“我们还是先寻找动机吧。”

十津川说道。

龟井点了点头。

“我无论如何也不明白,星野出于什么理由要杀死他的弟弟山野道宏。也许这正是这个案件的关键!当然,找到北条早苗的冒充者也是非常重要的。”

“山野道宏?”

十津川看着黑板上的名字。

山野道宏

N电器公司职员,独身,住成城公寓,在上班的电车内偶然与一女性认识,并发展到打算与其结婚的地步。

“很一般的职员嘛!”

十津川说道。

“是的。”

龟井也点了点头。

“可他哥哥却和一个有钱人的女儿结了婚。”

“如果出于嫉妒,弟弟杀死哥哥倒还好理解,可事情正好相反,这太不可思议了。”

龟井说道。

“兄弟之间再有矛盾,也不至于去谋杀吧?”

“而且,对一般的人来说,有了钱,生活富裕了,也就会产生同情心,成为慈善家。再说又是兄弟之间,即使有多大的仇,有钱的哥哥也不应该去杀死弟弟呀!”

“可这个星野确实杀死了弟弟呀!”

十津川说道。

但要拿出证据来可太困难了,十津川很明白这一点。

如果有证据证明,或者有目击者看到了星野在当天的“富士”号列车上糸死了山野道宏就好了,但偏偏他又有“不在现场证明”。

那么,只剩一种可能,即星野功利用北条刑警的冒充者制定了一个杀人计划,也就是利用那个人杀死了自己的弟弟山野道宏。

他的这个计划既然不“污染”自己的手,又不是自己要杀人,这样复杂的计划,也许在现实中是无法成立的吧。

星野把钱给了凶手,他自己认为绝对不会受到怀疑,这种说法可以成立吗?

如果是这样,那么找不到凶手,北条刑警肯定要被认做凶手逮捕的。

“这就是动机!”

十津川大声说道。

不弄清这些事情的背景,就很难抓住星野的把柄。

“那我们怎么干?”龟井问道。

“我们从他们兄弟俩小的时候开始查起,也许能找到什么线索。”

十津川说道。

于是,他动员了部属,对山野道宏兄弟俩的历史进行了彻底调查,并将结果按年代顺序记录下来。

两个人都出生于大分市内。

哥哥阿功出生时,父母在大分市市内经营一家旅馆。

五年后,弟弟阿宏出生。

从他们的小学同学和教师的口中得知:

哥哥阿功从小学时起头脑就特别好,也有人缘,学习成绩始终在中上等,在小学的评语中就写着“具有领导者的素质”这样的话。

哥哥阿功中学毕业后为了进东京的高校,不顾父母的反对,自己找到亲戚家住了下来,并果然上了高校。

在高校上学期间,他和附近的女子高校的二个女学生好上了。

但阿功说他和这个女孩只有感情上的联系,没有更深的接触。实际上他们的关系发展到了哪一步,这就无人知道了。到高校三年级了,两个人的关系破裂了。

随后,他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发狠用心念起书来,而且居然考上了国立大学。家里人认为,这也许是因为和女朋友分手而“非要干出个样儿”的赌气作用的结果。

大学毕业后,他进了一流商社。

弟弟阿宏在当地的高校毕业,然后考入了当地的私立大学,当然也只是二流的大学了。

在阿宏大学毕业时,父亲去世了。

那时,作为商社的一名普通职员的哥哥阿功走了另外一条“成才”之路:他利用业务上的关系,认识了星野一郎。

星野一郎当时65岁,是个十分有名的大资本家。

他只有一个女儿,是在他40岁时才出生的,因此他对她十分溺爱。

阿功后来就常常找借口到他家去拜访。

后来,他辞去了商社的工作,和星野的女儿结了婚,并改了原来的“山野功”的名字,叫“星野功”了。

看到女儿成了家,星野一郎终于放心去世了,于是星野功便理所当然地成了“星野兴业”的社长了。

弟弟阿宏还在过着一个普普通通的小职员生活,此时,在老家大分的母亲也去世了。

于是,在大分的旅馆由于无人经营,也只好卖给了别人。

这就是兄弟俩的主要经历。

哥哥阿功一辈子幸运,而弟弟阿宏却常走背字,而且最后死于他人之手。

但是,在这表面的经历下还隐藏着什么呢?肯定有某件事情成了这次案件的导火索。

十津川仍不死心,他督促着部下继续进行调查。

结果发现了一件事情:

当年阿功认识星野一郎的女儿时,他还有另一个恋人。

这个姑娘就是和阿功在同一个商社工作的女职员,叫安田惠子。

据说两个人已定了婚约,但阿功撕毁婚约,和星野的女儿结了婚。

安田惠子自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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