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泽尔和艾米从那个隔间出来的时候,主人房间已经很嘈杂了——但是房间里仍旧只有三个人,外加一具新鲜的尸体:声音都是来自堵在门口的那些客人。

艾米看上去有些恍惚——她往门那边看去,似乎看到了很多客人站在那里、看着他们:

三个人和一具尸体。但事实上,只有侧厅里原本在的那几个人,还有从大厅里提前过来、预备在致酒式上得到一个好位置的客人们围在那里:塔芙妮和埃玛就没有过来——否则她们就会直接进来了。

发出很大声音的那些人中的一个,是大概又喝了几杯的路修斯先生——他几乎都要将堵在门口的卡尔给推倒:

“同性恋的品酒师活不长久!”,他这样说,“又一个现成的例子?”,他的手上拿着还剩半瓶的深褐色白兰地:可以肯定,那些是不用焦糖加色的高级品。

老者海因纳则和刚刚那帮人小声地议论着,间或摇摇头,似乎是在表示惋惜。

两个刚刚赶过来的别墅保安正试图帮助卡尔维护现场的秩序:

“已经报警了,为防万一还叫了救护车——并且特别叮嘱他们在拐进街区的时候不要鸣笛。”,其中一位看上去相当稳重的保安对我们的黑人探长说道,“之前也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出入?”

按照这位保安的口气,他之前似乎已经来过一次了:显然,是在艾米和文泽尔待在小隔间里的那短短时间里——这位可靠的保安先生应该是在将卡尔探长的吩咐一一完成之后,才专程折返回来的。

“确定么?”,文泽尔似乎是又检查了一遍尸体,将右手插进礼服的口袋里,拿出一块干净的手帕,递给身旁的艾米:

“你流泪了?”,他对艾米说道,“最好先出去休息一下。待会儿,帮我叫塔芙妮进来但不用急,先联系酒会的司仪,通知致酒式延后——免得引起大厅里更多客人的怀疑。”

艾米点点头,接过手帕擦了擦眼睛,走向房间门——客人们自动分开一条路:艾米走出了房间。

“确定!侦探先生?为求保险,我们的人正在检查大门和外墙处所设监视器的录影带,结果出来就会第一时间通知您。”,那保安接着回答道,“另外,按照探长的吩咐,两个出口都封锁了,不得不走的客人会有人过来通知。花园外墙附近也临时加派了两个人——保证不会有任何人偷溜出去。”

(作者注:如我们所熟知的,监视用摄像头仅监视别墅外围所发生的事情——别墅内部(包括花园)是不设任何监视器的:那些心理正常的有钱人并不喜欢被监控室里的保安们看见自己的一举一动)文泽尔点点头,开始仔细检查起现场来。

“你们这栋别墅里到底有多少个保安?”,听到眼前这位保安所描述的、如此周全的人员分配报告,原先还担心人手不够的卡尔探长忍不住问了一句。

“十七个——轮班的是六个。但现在这情况,除了一个事假之外,全部都派出了。”,那位保安老实地回答道——这答案引起了一阵新的议论声。

“哈!这么多?有什么用处?”

说这话的自然是路修斯。他又给自己灌了一口白兰地,然后后仰着倒了下去,酒洒了一地。

“那个?普雷斯曼,我们几个试着把他抬过去吧。”,海因纳说道,“他躺在这里会碍事的。”

于是,这群上了年纪的人合力,将多嘴的路修斯先生给抬到了一旁的沙发上。

没有人多嘴到大厅那边去说些什么——这让我们的侦探感到很欣慰:毕竟,很可能过去说些什么的那个人,此刻已经躺在那沙发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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