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你可曾听过这个名字】得来全不费工夫

虽说在替温柳年审完所谓的“案子”后,施冯便被打发回了县衙,不过却也一直关注着这头的动静,甚至还象征性派了一队衙役过来帮忙——毕竟一个小镇子闹了一年多的鬼,官府却迟迟不作为,自己至少也要担个失职之罪,还是要尽量博回一些好感才是。

温柳年倒也来者不拒,当下便派衙役去了镇里的医馆,恭恭敬敬将里头白胡子的老大夫请到了客栈。

百姓听到消息后纷纷关切,问莫非是大人生病了?

“不是大人,是个捡来的小娃娃。”暗卫抱剑靠在客栈门口,让朝阳落满全身,黑衣黑发,一如既往十分英俊。

百姓只当是众人在路上捡的弃婴,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又问了几句便各自散去。镇子很小,茶余饭后的谈资也不多,这自然也能算上一件,很快便传遍了巷尾街头。

老大夫在客栈待了整整一天一夜,非但没治好小娃娃,反而似乎还更严重了些,因为第二天的时候,镇子里头其余两名大夫也被衙役请走,甚至连采草药的小厮也一道跟了过去,都说娃娃像是染了什么重病,哭声跟猫似的,约莫着快要熬不过去了。

虽说只是个捡来的弃婴,但也是一条人命,百姓再提起时难免唏嘘,都在埋怨父母只管生不管养,若是没被遗弃,说不定也不会这么早就夭折。

第三天的时候,几个大夫都各自回了医馆,有人问起的时候,都说那娃娃怕是熬不过这两天,只盼着下辈子能投个好胎。

又过了一日,傍晚时分温柳年正在卧房看书,窗外却突然传来一阵打斗声,一个白影被暗卫联手逼至墙角,没几招就落了下风,揭掉蒙面巾后,就见是个约莫二十来岁的女子,五官挺周正。

“是你的孩子吗?”温柳年怀里抱着小娃娃,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女子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暗卫便冲了过去,将小婴儿抱到自己怀中,急急拉开被子。

“他没事。”温柳年道,“你尽可放心。”

小婴儿双手捏在一起,笑呵呵看着他,脸颊粉扑扑的,哪里有半分生病的样子。

女子眼泪夺眶而出,抱着小孩贴着脸,半刻也不愿再放开。

“夜深露重,姑娘进屋坐吧。”温柳年微微侧身,替她让开一条路。

小婴儿懒洋洋打了个呵欠,闭着眼睛打盹。

进屋之后,木青山从女子怀中接过娃娃,放到了小摇篮中。

“姑娘与这孩子是何关系?”温柳年倒了杯热茶递过去。

女子犹豫了一下,还是未说话。

“肯将孩子送过来,说明姑娘心里头还是相信我的。”温柳年道,“既然如此,为何不干脆将事情说清楚?若是的确有隐情,姑娘又有难处,我自然会收养这个小孩,让他衣食无忧长大。”

这个条件诱惑力不算小,看了眼摇篮中熟睡的小脸,再想想山中餐风宿露的日子,女子最终还是开口:“这是我的儿子。”

“到底出了什么事?”温柳年声音很轻缓。

“我本名兰雪,先前与姨母一道,住在江南云花城。”女子道,“两年前家中突遭横祸,来了一伙恶徒,夜半不由分说进门就砍,姨母全家与我丈夫全部惨死刀下,只有我装死逃脱。”

屋内一片静默,温柳年在心里叹气:“姑娘可知对方是谁?”

“那伙贼人走之后,姨母还剩下一口气,强撑着让我去漠西七绝国,说我娘亲或许在那里。”兰雪道,“还说若是见到娘亲,就告诉她要小心青虬。”

“谁?!”温柳年猛然站起来。

其余人也互相对视了一眼,这……

兰雪被吓了一跳,半天才道:“青虬。”

“东海那个青虬?”温柳年又追问。

“不知道。”兰雪道,“姨母说完之后,便咽了最后一口气。这么多年我与母亲从未谋面,只知道她在外乡,却不知道原来是七绝国。”

“可否请问令堂姓名?”温柳年道。

“舒采萱。”兰雪道。

温柳年眼底微微一亮,采萱?

“我自小被姨母带大,关于母亲的事知道的很少,只知道她武功很好,所以我也就学了些功夫。”兰雪神情黯淡,“只是却依旧无法保护家人。”

“所以姑娘便打算去七绝国?”温柳年问。

兰雪点头:“官府管不了江湖中事,我当时腹中已有一个月身孕,为了能给相公留一根血脉,便打算先到七绝国找母亲,生下孩子之后再说报仇之事。只是途径瑶家镇的时候,却发现有人一直在跟踪我。”

“是那夜的凶徒?”温柳年微微皱眉。

“嗯。”兰雪点头,“或许他们那夜是故意放过我,从而一路跟随,好找到娘亲的踪迹。”

小婴儿咿咿呀呀哭起来,兰雪还未来得及将他抱起,暗卫便已经端来一碗米糊,交给木青山一点点喂他吃。

“多谢先生。”兰雪感激。

“姑娘客气了。”木青山笑笑,“这小娃娃很乖的,大家伙都很喜欢。”

“是啊是啊。”暗卫纷纷点头,被尿一身也还是很喜欢!

“所以姑娘便没有再去七绝国?”温柳年问。

“只要赶路,就难免会暴露踪迹。”兰雪道,“所以我便想办法躲进了山中,在那里生下了这个孩子。”

“姑娘受苦了。”温柳年道,“可还知道些什么事?最好都说出来,我们才好替你讨回公道。”

“大人知道青虬是谁?”兰雪问。

温柳年点头:“先前听过一些消息,据说是东海邪教教主。”

“我却不知道。”兰雪道,“姨母几乎从来不会提起娘亲,她视我如同己出,一家人生活平凡安稳,在那夜之前,我从来就不知道原来还有如此灭门之怨。姨母当时话未说完就撒手而去,我想去七绝国找到娘亲,也是为了问清楚,这背后到底有何血海深仇。”

“那姑娘先前应该也不认识我。”温柳年道,“为何舍得将孩子送来?”

兰雪眼眶红了红:“上个月的时候,他生了场病,我只好冒险出山,假装外乡人去医馆求人看病,才算是熬过来。”只是一次两次就算了,山中条件那般艰苦,这么小的娃娃又能坚持多久?

“在医馆的时候,我听到大家伙在说大人过段日子就会来这瑶家镇,还说有武林高手一路相随。”兰雪道,“我先前也想过将孩子送给镇上的人家,却又怕招来贼人,反而害了人家,所以……”

温柳年道:“所以便冒险送给我?”

“大人恕罪。”兰雪噗通便跪在了地上。

“姑娘这是做什么。”温柳年赶忙将她扶起来。

兰雪泪水涟涟道:“我也是无计可施,想着大人为人清廉刚正,又有高手在,对方应该不至于能伤到大人,所以才会将孩子送过来。”

“送来是对的。”温柳年道,“若是不送来,才算是有罪。”

“那伙贼人可还在城中?”赵越问。

“不知道。”兰雪摇头,“我自从躲到山中起,就再也没出来过,只有晚上会出山偷些粮食,怕官府会搜山,便找了些白纱装神弄鬼。”越说声音越低,毕竟偷窃之事,无论有何理由都算不得对。

小婴儿吃饱肚子,又沉沉睡了过去,温柳年将他抱起来递到女子怀中:“时间不早了,姑娘先在此休息一夜吧,有事明天再说。”

兰雪点头:“多谢大人。”

赵越将整间客栈都包了下来,倒还有两间空余客房,兰雪抱着儿子回房之后,其余人也便各自回去休息,赵越倒了杯热水给他:“你知道方才这位兰姑娘的娘亲是谁?”

“看出来了?”温柳年道,“干爹都没发现。”

“因为我离你近。”赵越刮刮他的鼻子。

温柳年撇嘴,为何不能是你与我亲近。

连情话都不会说。

“舒采萱到底是谁?”赵越将他抱到怀中。

“我不知道舒采萱是谁,却知道当年白荷身边有个侍女,名字也叫采萱。”温柳年看着他。

赵越微微皱眉。

“我也是从先前的小话本上得知这个名字。”温柳年道,“据说很有几下拳脚功夫,在江南的时候,就曾打退过不少心怀不轨的登徒子,后来等到了王城,传闻中还是会有这个名字不时出现,据说与白荷情同姐妹,两人很是亲近。”

赵越心里一动,骤然闪过一丝念头。

“若这位兰雪姑娘的娘亲当真是当年的采萱,说不定会知道许多内幕。”温柳年说出他心中所想,“关于大明王的谜团,或许也会少一层。”

赵越点头。

“明早我们便去与干爹商量。”温柳年搂住他的脖子,“你看,好像连老天都在帮我们。”

“确定是帮?”赵越和他额头相抵,“有些事情,不知道或许比知道要好。”

“所以一切随缘便好,有线索就查下去,没线索就继续逍遥快活。”温柳年道,“这叫随遇而安。”

赵越笑笑:“歪理。”

温柳年趴在他肩头打呵欠:“有事明天再说,现在睡觉。”

赵越叫来热水,替他擦了擦身子,而后便塞进被窝:“瘦了。”

“当真?”温柳年吃惊,伸手捏捏自己的肚子,又捏了捏屁股。

“是。”赵越道,“先前肉乎乎的,最近腰都细了。”

“那明早要多吃一些。”温柳年打定主意。

“不是吃的少,是心事多。”赵越将他抱到怀中,“不想让你这么累。”

温柳年敷衍答应一声,然后在黑暗中想,明早一定要吃三个大火烧,还要加双份卤肉。

整整一夜都在梦里吃酒席,第二天早上直到日出三竿,两人的卧房里还是安安静静。周顶天吹吹胡子,站起来便打算去叫人,年轻人胡闹也要有个限度,居然连早饭都不来吃。

“周前辈。”陆追赶忙将人挡住,“不如我再去叫一碗豆腐花?”

“去叫他下来。”周顶天指指楼上。

“我去啊?”陆追苦了脸,还是不要了吧,万一看到不该看的呢,况且说不定会被大当家揍。

“你不去我去。”周顶天往楼上走。

木青山一边啃包子,一边好奇伸长脖子看。

“要吃到鼻子里了。”尚云泽摇头。

木青山道:“我也想去看。”

尚云泽脸一黑:“不许看这种事!”

木青山闷闷“哦”了一声。

就是想看。

“小柳子啊!”周顶天推开屋门。

温柳年惊叫一声,瞬间冲回床上。

周顶天迅速关上门,暗卫来晚了什么都没见着,于是十分抓心挠肝,前辈怎么能这样呢,自己看完就关门,我们一定要抗议。

“前辈?”见他表情十分异彩斑斓,陆追也有些纳闷,这是见着什么了,方才瞥了一眼,大当家似乎衣衫挺整齐坐在桌边,也没干嘛啊。

周顶天淡定转身下楼:“走走,回去吃饭。”

温柳年裹着被子坐在床上,震惊无比道:“为什么干爹会在我准备洗澡的时候进门?!”

赵越帮他将地上的衣衫捡起来,安慰道,“也不是什么大事。”

是算不了什么大事,但是很吓人啊,还当是谁。温柳年心砰砰狂跳。

下回在门上一定要落个大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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